第二十二章:胜利日 2
蛮族的军队尾随溃败的耶鲁军队向第三道城墙杀了过来。当守卫城门的士兵放进最后几名撤过来的耶鲁战士想关上城门的时候，冲在最前面的蛮族部队就已经攻到了城墙脚下。在城墙上弓箭手的帮助下，守军好容易打退了这股部队的冲击，安然和上了笨重的城门。不过这并不能打消蛮王顺势攻取第三道城墙的打算。因为蛮王认为他的时间不多了。他再次向前线投入了两万多人的部队。这就是站在城墙上的格林希尔认为敌人向潮水一般向自己涌过来的原因。银发少女手中的弓弦只从战斗开始之后就没有停止过震颤。它发出的“死神的召唤”已经带走数不清的蛮族士兵的灵魂。不过蛮族进攻的兵力实在太多了。如果只有几百架云梯被架上城头，那么守军可以从容地将它们推倒，但如果同时有上千架云梯架上城头，那就会让推梯子的人忙得焦头烂额。这时休伯利安就发现，每当他推倒一架云梯就会有两三架被架起来。他一急，瞬步、瞬移、重影、残像，就不自觉地全用了出来。马西惊奇地发现休伯利安分出几个残像在他们百人小队负责防守的城墙一段上来回地跑，由于速度太快连残像都拖着虚影。天知道这时候男孩对速度的领悟又到了什么境界，只知道持续了半个多小时以后，也就是在男孩累地快趴下的时候，蛮族已经放弃在这一断城墙上架云梯了。一位“银发魔弓”的连射手，一个跑不死的卸梯男，受命攻击这一区段的蛮族士兵彻底地失去了攻城的欲望，很自觉地转到其他攻击点上去了。看到退去的敌人后，格林希尔心痛地揉着被弓弦勒出条条血印的右手指头，坐到亚麻色头发的少年身边。她取下身上的水带递给趴在地上喘着粗气的休伯利安却，去发现少年已经没力气去接了。休伯利安很不顾形象地翻了个身，仰面朝天摊了个大字。他迷糊着眼睛看着冲自己笑的格林希尔，用最后一点力气说道：“喂～我～”
相比清闲下来的休伯利安和格林希尔，城墙上别的区段的战士就经受着更大的考验。此时蛮族投入的进攻部队已经有三万多，而防守的部队不足一万人。一万人平均分到三公里长的城墙全段是很难防住蛮族全线进攻重点突破的打法的。蛮族用潮水般的攻势和不计牺牲的气势将一批批战士送上城头，很多地段都展开了肉搏战。
“真是的，撤得这么快，就不让我好好睡个午觉吗？”一直躲在第三城墙西段一个塔楼顶端的乌云骑士劳伦·布兰登很不满自己的午休被打扰，看着爬上城头的蛮族士兵，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清醒一下睡得迷糊的大脑，又赶忙收拾手边的东西，嘴上还不住地唠叨着。当他翻身下到塔楼下层时，他发现这边几个耶鲁的战士已经被上到城墙上的十几名蛮族士兵杀死了，而这几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蛮子还向他围了过来，似乎想把他乱刀砍死。劳伦用手捋了捋前些阵子被染成红色而现在已经有些退色的头发，才从从腰间抽出他的“雷蒙德”三下五除二就收拾了这伙蛮族士兵。擦干剑上的血迹，把剑放回剑鞘，十几个支援过来的耶鲁士兵也正好赶到劳伦身边。
“没事吧，就剩下你一个了吗？这群该死的蛮子！”一名年轻士兵狠狠地踢了地上的蛮族士兵的死尸一脚。
“哦，看来是这样的，你们就好好干吧。”劳伦拍了拍那名年轻士兵的肩膀，也不顾周围人惊讶的眼光就从高达四十尺的城墙上跳了下去。落地之后，他揉着扭伤的脚踝，第一千零一次在心里下决心以后不再无故耍酷了，便一跛一跛地向内城走去。
***
“过来帮忙，城门那边顶不住了！”远远地一声叫喊吸引了原地休息的联防第二兵团第四千人队第九百人小队全员一百零二人的注意。休伯利安一个“嗖”地就跳了起来，没事一样拿起靠在城墙上的宽刃大剑。其他人也摸索着各自的武器站了起来。
“切，原来刚刚是装死，诱骗本小姐喂水给你喝呀！”格林希尔看着精神抖擞的少女，惊讶过后不满地问道。
“呵呵，刚刚是很累，休息一下就会好了，走吧。”
休伯利安不等女孩再说什么就和其他人一起向城门赶去。格林希尔只好气鼓鼓地跟在后面。这群人一路上砍翻了不少攻上城头的蛮族士兵，赶到城门附近。
城门这一段确实是蛮族的重点进攻地段。每时每刻都有无数地云梯和绳索被架上城墙。已经有不少蛮族士兵爬了上来。再低头看看城下，休伯利安看到的是乌压压一片人，两个攻城锤在轮番撞击着摇摇欲坠的城门。
“格林希尔，你能不能先干掉抗攻城锤的那伙人？”休伯利安招呼着跟进的格林希尔。
“哦，那你守护我，”银发少女张弓搭箭一通乱射。可能在这个距离上她已经练成盲射的本领了，两伙抗攻城锤的蛮族士兵一边倒下两个。剩下的人再也抗不住沉重的攻城锤，被攻城锤压倒了一片。城门暂时保保住了。休伯利安挥动大剑将企图靠近格林希尔和马西的蛮族士兵全数打倒。马西用恳求的眼神看着他，仿佛在说，大哥给我留一个都不行吗？！
在休伯利安和格林希尔的强势表现的带动下，这一百多人为城门的战局带来了一些转机，可是整体的形势还是倒向蛮族一方。
传令官带着安迪下达的最新命令飞奔出安迪设在瑟瑞瓦北区钟楼上的作战指挥室。他明白自己的命令能否及时赶到战场将决定瑟瑞瓦的存亡。蛮族的进攻太过凶猛，安迪也不得不冒着诱骗失败的危险下达命令再派上五个千人队的兵力上城墙防守。同时他还命令用正规部队换下奋战在第一线民兵。现在坐在躺椅上的他只能祈祷前方的部队可以顶到自己的命令传到战场。就在这时，一个纤细的身影带着飘逸的银发夹杂在一群耶鲁的战士中冲入了安迪的视野。安迪睁大了眼睛看着那个女孩。她时而用一支特殊的弓朝着城墙下连连放箭，时而拔出长剑和近身的蛮族士兵搏斗。蛮族士兵不断向她杀过去，女孩有时候不得不同时面对三个以上的敌人。她灵动的身姿在刀光剑影中飞舞。她手中的长剑不断掠过敌人的要害带走他们的生命。但也有几次蛮族士兵的刀就擦着女孩的身体砍过。不能考证安迪在这么远的距离上是否可以看得真切，但他已经认出自己心中的女神置身在水深火热之中。整个耶鲁军团的最高统帅，那个十万大军迫近都不会有丝毫动摇的男孩，这个时候紧张得发抖，呼吸也急促起来。
突然，他意识到了什。，他猛地转身回头都忘记了自己不便的下半身。由于转身的力道太急太猛，他连带身下的躺椅一起翻倒。一直站在他身后的巴顿·普雷斯科特公爵当然也看到了城墙上的发生的一切。这也是他最不愿意让安迪看到的场面。他注意到他亲爱的弟弟在颤抖。他的心也随之颤抖。在安迪翻身倒下的一瞬间，他立刻将这个命运坎坷的可怜的孩子扶助顺势抱在怀里。
“她怎么会在那里？她怎么会……”安迪紧紧抱住巴顿，他双手的按在巴顿的背部，十指紧张地扣住巴顿背部的肌肉，指甲连带衣服都陷入肉中，他发狂地叫着。任凭巴顿怎样抚摸和安慰都无法平息。
“听我说，安迪，我可怜的弟弟，你听我说！”巴顿努力地去安抚他弟弟的情绪
“传令官！传令官！传令官！”安迪大声呼喊着。
在门外候着的传令官听到长官的呼喊立刻推门进来，可他看到的是一幅很是让他都很尴尬的场面，不过长期培养的职业素养让他在不该开口时都能保持沉默。
“你，下令全军上城墙反击！”安迪趴在巴顿的肩上对着进来的传令官大声叫嚷着。他不能忍受心中的女神将受到伤害。
“不行，不要听他的！”巴顿又大声何止了领命后转身出门的传令官。
“去呀！”
“等一下！”
一方是巴顿·普雷斯科特公爵，普雷斯科特家族的族长耶鲁的最高领导人。一方是安迪，传说中的天才少年，耶鲁军团的统帅。传令官面对这样两份相互矛盾的命令一时无从抉择。
“去呀！”
“等一下！”
…………
“啪”的一声脆响，整个房间安静了下来。安迪摸着被打得生痛的脸颊，看着从不曾对他如此严厉的哥哥。
良久巴顿缓缓地开口道：“安迪哟，当你坐上统帅这个位置的时候你就任何事情都要为整个耶鲁的人民着想了。不能再任性，不能再消沉，记得你背负的命运吗？记得你要完成的伟大使命吗？你要坚强些，我亲爱的弟弟！”说着巴顿再次将眼前这个可怜的孩子抱紧。
安迪的泪水流了下来，他闭上眼睛仿佛看到格林希尔那天使般的面容，他的女神托着她的脸用甜美的声音对他说，“你的心会长出了翅膀，带着你的灵魂飞到遥远的地方。”
安迪又笑了，他抹掉眼泪对愣住的传令官展现出一如既往那么自信的微笑，“普雷斯科特公爵说得对，原命令不变，用一个千人队换下目前在城门作战的那个联防千人队，很快就会决战了，之后的战斗就交给我们正规的部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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