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至哉坤元，六合神枪
此时包围在破屋外的强盗，共有六十七人。
黑虎寨山贼共四百余，老寨主回归后，在白衣老人的示意下逼迫众山贼吃人喝血，不从者杀无赦。
昨夜过后，黑虎寨山贼只剩下这六十七人，个个如妖似魔、凶恶无比。
百屠门有秘法，能以人心人血引来天魔附体。
在这种秘法的作用下，即使是普通人也能暂时获得堪比破种期修士的力量，但代价是神魂被献祭，最终将成为天阴界里的孤魂野鬼。
“这种献祭仪式的效果，能够维持一天！以你现在的状态，很难坚持下来。”
脑海中，鲲小小的声音响起，语气沉重：“实在不行，还是使用那枚归墟玉佩吧，只要一击，这些黑虎寨的山贼就会灰飞烟灭。”
“不行！”
牧扬眉头紧皱：“现在还不是生死关头，归墟玉佩只能用三次，容不得这么浪费。”
说话同时，牧扬调动全身经脉，炼化出极少的一丝真气。
修罗戒指微微绽放血光，一杆八尺长枪出现在牧扬手中。
枪头银光耀目，枪身黑亮放光，一点红缨似血，动则龙吟虎啸声响。
“这杆飞龙枪虽然是上品灵器，但你现在无法聚敛足够真元，它除了结实些，再没有任何用了！”
鲲小小疑惑不解，牧扬微微一笑：“我穿越前，世人都知道我是八极宗师，但他们却不知道，我其实是以枪法入拳道！”
“我的枪法造诣，尚在八极拳之上！”
胯下拉弓马，枪头点地，一手紧拽枪尾。
牧扬摆出架势，整个人似松非松、似紧非紧，身体随着呼吸而轻微起伏。
飞龙枪微微颤鸣，其上流光溢彩，里面仿佛有一条猛龙即将腾飞升空。
黑虎寨中，白衣老人始终在用神识关注着牧扬的一举一动。
当他看清牧扬的动作时，心里顿时一惊。
相传大乾王朝有一修仙宗门以武立道，弟子入门前三年，除了做杂役磨练心性以外，所有的时间都用来练习一种特殊的站桩姿势——拖枪架。
白衣老人年轻时曾在这宗门里当过几年弟子，有幸见识过掌门亲自示范的拖枪架。
可怕的是，白衣老人记忆中的掌门动作，竟与此刻牧扬的动作一般无二！
甚至牧扬还要更强上一筹，因为他除了动作标准以外，身体呼吸起伏之中还蕴含着枪意。
呼吸间沟通枪灵，此时的飞龙枪正因为得遇明主而激动、颤抖！
嗡！
颤鸣声扩散开来，一股极为精纯的灵气从飞龙枪上涌来，眨眼间就被牧扬的身体吞噬殆尽。
“好宝贝儿，这次你助我度过难关，他日定叫你随我一同腾飞九天！”
知道这是宝物有灵，主动向自己示好，牧扬轻声开口，语气豪迈。
飞龙枪再度震颤起来，但灵光却弱了许多。
主动让出海量灵气，飞龙枪的品级隐隐有些要降低的趋势，但此刻的飞龙枪却兴奋异常。
飞龙枪的原主是六皇子，但六皇子修炼的是大乾王朝皇室功法，并非以武入道的高手。
在六皇子手中，飞龙枪虽能得到极好的保养，但多年来却都有一种明珠暗投的感觉。
直到今日！
破屋外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快。
牧扬持枪傲立，不动如山。
“吼！”
在白衣老人的操控下，众山贼同时猛力踏地。
地面剧烈颤抖，本就糟朽的破屋顿时坍塌。
牧扬巍然不动，手中长枪横亘，偶尔刺出一下，也只是将快要砸到自己身上的砖石弹开。
尘埃漫天，房屋坍塌声恍若闷雷。
众山贼借着尘埃掩盖冲杀进来，即使遇到掉落的碎砖也不闪不避。
他们已经彻底失去理智，一切行动都按照本能和白衣老人的指令来进行。
“哼，武道高手最擅长单打独斗，可是遇到群战，就要弱上许多！”
黑虎寨里，白衣老人暗自冷笑。
他心念一动，破屋里的众多山贼立刻排列成阵，阵势形如虎头，直奔着牧扬所在方位，恶狠狠地咬了过去。
“东三、西四、北七......”
背靠南墙，牧扬双目紧闭，全凭听觉感知：“能与我近身交战的，共有十四人！”
“非我一枪之敌！”
人动，枪影横空！
制八荒而扫六合，霸天下而王寰宇！
白衣老人却不知道，牧扬所学的六合枪法来源于战场，最擅长群战！
“大哉乾元，万物资始！”
“至哉坤元，万物资生！”
“六合之末，龙战于野，其血玄黄！”
口中默念枪诀，牧扬手中长枪穿梭如龙。
漫天枪影逐渐密集，最终敛成混元，恰似上古鸿蒙未化、天地未开。
众多山贼靠近之后，根本来不及出手，就已经死伤大半。
黑虎寨里，白衣老人面如死灰。
他以众多山贼为替身，与牧扬交手一招。
短短一个刹那，十四名山贼被击中一百四十三枪，枪枪命中要害。
而这些被白衣老人控制的山贼，甚至连牧扬的衣角都没摸到。
这意味着，如果白衣老人在同境界与牧扬较量，双方只要一照面，牧扬就能杀他一百四十三次！
“这、这枪法！这绝不是天下枪宗的八荒神枪，八荒神枪跟这种枪法相比，简直就是垃圾！”
脸色灰白，白衣老人喃喃低语。
他眼中的杀意越来越浓。
如此人物、如此枪法，根本不应该存在于世上！
如此可怕的武道天才，足可以超越太清界历史上所有的武林高手！
“但是！”
“死掉的天才，就不再是天才！”
眸中闪过一丝狠色，白衣老人饱满的皮肤瞬间干瘪下去。
与此同时，破屋里的六十七名山贼身形暴涨三尺，浑身筋肉膨胀，狰狞的血管仿佛蚯蚓般蠕动着，俨然已经化为可怕的凶兽。
牧扬面色沉凝，身形不动如山。
“这些山贼的呼吸声突然变得极起有力，仿佛风雷滚动。”
额上微微见汗，牧扬手中长枪低垂，在地面轻轻地划着圆弧：“呼吸之间恍若风雷，这是化劲高手的象征。这些山贼在同一时间突然变强，八成是那白衣老人用某些秘法，激发了他们的元气！”
“这类邪道秘术，往往都会对施术者和承受者同时造成损伤，这老家伙是自寻死路！”
“等我熬过此劫，今夜取你首级！”
心中打定主意，牧扬提枪前冲，势如狂龙入海。
六十七名山贼一拥而上，再不讲半点章法。
牧扬刺枪，他们分出四人以血肉之躯作为盾墙阻挡。
其余山贼分别抱住牧扬的身体四肢，用尽毕生力气击打、撕咬。
状如疯魔。
牧扬虽是武道巅峰，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此刻被众多山贼用以命换命的打法围攻，顿时落入下风。
万分危急时刻，他甚至已经准备动用自己的归墟玉佩。
正这时，剑光冲天而起！
一声叹气传来，其中怨也绵绵，恨也绵绵。
仿佛从远古流传至今，未曾断绝。
“慧剑斩情丝......世上真有慧剑么？”
随着话音，被牧扬藏在墙角床下的虚月儿化作青光，直冲九霄！
这刹那，白衣老人没有半点犹豫，果断冲出黑虎寨亡命奔逃。
微风送来一道青光，白衣老人根本没来得及跑远，就已经身首异处。
神魂俱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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