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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白甲阎罗


  白凤年骑在马上定睛看去,只见那钱呈瑞四十多岁的形容,满脸髯须,两眼瞪如铜铃。一身重甲,手上丈八蛇矛却如灵蛇吐信直冲他面门刺来。

  白凤年长枪一挡,闪过一击。钱呈瑞策马再刺,白凤年迎头一架,满城熊熊大火之中,一枪一矛互不相让,绞在一起。

  “原来如此,你兄长钱呈嗣不敢来,却让你来送死。也好,且拿你来祭旗。”

  白凤年眼中精光一闪,掠过一抹兴奋之色。他策动座下流光,长枪一挑,与钱呈瑞各分两处。对跟在他身后的邵峰沉声喝道:“依计行事!”说罢自己双腿一夹马腹,紧握长枪,直冲向钱呈瑞的人马而去。

  邵峰得令,长啸一声。五百甲士化整为零,游于早就乱作一团的军营之中。四处点放火,于乱中斩杀燕兵。顿时火光冲天,越发不可收拾。喝的醉醺醺,四处奔逃燕兵只觉得处处皆是白甲军,处处皆是杀声。也不知道是来了几千,几万人马。吓得魂飞魄散,阵脚大乱,肝胆俱裂,全无战意。

  与此同时,杀入敌阵的白凤年更是越战越勇。冲天火光之下,他白甲染血,面如鬼魅,长枪所指之处,斩人头无数。

  “不要乱,列阵!列阵!”钱呈瑞一边喊着一边退向后方。他一边指挥兵士列阵,一边冲白凤年大声道:

  “白家小儿莫要得意,放你等入城,正是我计。凭你白甲军黑甲军,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白凤年闻言猛然勒住马,他扭头看向躲在兵阵之后的钱呈瑞,抬起长枪,对着他的方向比了比。

  此时钱呈瑞隐于兵士之后,可他头盔上长长的大红顶缨却一片褐甲中格外显眼。白凤年瞄了眼红缨,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钱将军,真是辛苦你了。”

  话音未落,只见白凤年一鼓真气,急催战马,一人一马如虹如电,左砍右杀如入无人之境。所到之处势如破竹,直冲阵后的钱呈瑞而去。

  “放箭!快放箭!”

  钱呈瑞一见大阵根本拦不住白凤年,于是赶紧喊弓箭手放箭。

  刹那间,箭潮如雨,射向前方。这般阵势,只怕不管是人是马都要被射成个筛子了,钱呈瑞心中稍定。却不想箭雨未停,却听众兵士又是一片惊呼。

  他抬头一看,眼前忽然白光乍现,如白虹贯日,又如雷霆之电直劈而来。定睛再看却是那白凤年破箭雨而来。他手提长枪,耀耀白甲早就被鲜血浸透,熊熊火光映照之下,满身肃杀之气,如索命阎罗,看的众人心惊胆寒。

  月亮在此时,于夜幕中露出面容。皎洁月光之下,白凤年如神降世,他宛若墨画般的眉目对上仰头看着他的钱呈瑞,嘴角绽出一抹诡谲笑意。长枪一扫,以惊天裂地之势,直灌而下。

  “我命休矣。”

  钱呈瑞眼睁睁的看着白凤年从天而降,话没说完,已经尸首异处。白凤年在他的身边站定,锐利目光扫向众人,众人不由自主的往后直退。

  钱呈瑞一死,他手下的兵士再无战意,纷纷扔了兵器,在白凤年脚边跪下投降。

  白凤年将投降的燕兵缴械归在一处,然后向天发了一枚通信烟花。邵峰看到烟花心知大事已成,立刻带人策马而来。

  白凤年看到邵峰便问道:“你那边情况如何?可发现梁国忠那个狗贼?”

  “启禀将军,还未找到。”邵峰拱手道。

  “哼!”白凤年冷哼一声,看向火光冲天内城,一声长啸,唤来流光。他跃马而上,对邵峰吩咐道:

  “将钱呈瑞的人头装入盒中献与大帅祭旗,这些投降的兵士你好生看管着。那个梁国忠他跑不了,派人把住城门。就算是翻遍整个樊川城,我也要手刃狗贼!”

  说罢他一夹马腹疾驰奔向内城。

  而此时,众人遍寻不着的梁国忠,这会子正在密道之中苦不堪言。

  今天他收到王行健的飞鸽传书,便开城门将钱呈瑞带领的燕兵放了进来。

  为了表示诚意,他还特地准备了宴席佳酿,丝竹美人,想着犒劳一下钱呈瑞带来的燕兵。

  他心里小算盘巴拉巴拉的打着,寻思着这今天城门这么一开,以后自己可就要跟着燕兵混了。他这个投诚的敌国之臣在猛将如云的燕国哪是那么好混的。再怎么着,也要找个靠山才行。

  听王尚书说,燕国现在就是左相说了算,左相说的话比圣旨还管用。左相这次派来的兵马大元帅是他最宠爱的大将钱呈嗣。而今天来的这个钱呈瑞,则是钱呈嗣的亲弟弟。

  他哥哥钱呈嗣在左甄棠跟前,那可以说是一等一的红人。想来他这个弟弟也不会差,既然他哥哥钱呈嗣他巴结不到,那讨好下这个弟弟总是没错。若是来日这个钱呈瑞能再在左甄棠面前为自己美言几句,日后的荣华富贵也就有指望了。

  梁国忠心里这么盘算着,手上准备的就更勤快了。等着钱呈瑞带着兵马入了城扎下营寨,安顿下来后,他便自作主张的安排人给众兵士们摆上宴席,送上酒菜。然后自己亲自跑来,请钱呈瑞入席。

  谁料,这个钱呈瑞却脸一翻,将一桌酒菜掀翻在地。一把拔出佩刀架在他脖子上,铜铃般的眼睛对着他那么一瞪,喝道:

  “好你个梁国忠,我大燕兵士刚刚入城,你就这般大摆宴席,大肆行酒。意欲何为?”

  冰冷的刀架在梁国忠的脖子上,寒光一片,吓得梁国忠腿直打颤。他哆哆嗦嗦的说道:“给,给诸位接风洗尘。犒劳,犒劳一下。”

  钱呈瑞身边跟着帮他扛矛的随从一脸嫌恶的看着脸色煞白,两腿直打哆嗦的梁国忠,啐了一口在地上骂道:

  “没用的东西。”

  此时进来一个兵士在钱呈瑞跟前附耳道:“将军,都查验了,酒席都无异样。”

  “嗯,好。”

  钱呈瑞挥挥手让来人退下,收回了架在梁国忠脖子上的刀。脸上泛起一丝笑容,他大手拍了拍梁国忠的背说道:

  “让梁大人受惊了,莫怪在下多疑。白甲军向来狡诈,在下也是不得不防。大人莫要见怪啊。”

  钱呈瑞拍梁国忠的这两下子差点没让他背过气去,可是脖子上的凉意犹存,他此时更是动都不敢动的抖着脸皮陪笑道:

  “将军足智多谋,下官佩服。区区,区区白甲军不过蝼蚁,不够大人您一只手拍的。”

  梁国忠一边说着,一边吩咐人又摆上一桌宴席,请钱呈瑞入座。

  “万万不可这么说。”钱呈瑞大手一挥,眼睛一瞪,不赞成的说道:

  “那白甲军成军数十载,与我兄长较量多年,兄长都未能进一步。可见白家父子极善用兵。兄长时常跟我说,白祁此人,有勇有谋,善阵法,会用兵。其远见卓识绝不在其父白征之下。只恨他不是燕国人,不能引以为友。”

  说到这里,钱呈瑞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看着梁国忠似笑非笑的说道:

  “梁大人,大周有此等能人驻守夏口,我等不敢轻敌啊。”

  梁国忠听着钱呈瑞说着这话,总觉得那么的不是味儿,似有一根刺刺得他浑身难受。他张了张嘴,却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最终他讪讪笑了笑,点头附和道:

  “将军说的是。”

  钱呈瑞看都不看他,和众人喝起了酒。两坛下肚,月亮隐去了容颜。钱呈瑞端着酒杯走在营中,看了看天色心中没来由的忐忑了起来。他想来想去还是不放心,他喊来副将,吩咐道:

  “立即点一千精兵布防城中,加强城墙巡逻。”

  副将看了看天色,问道:

  “将军,您是担心白甲军夜袭吗?他们再快也不可能今天就组织兵马来劫营吧?”

  钱呈瑞摇摇头,看着暗淡天色喃喃道:

  “兵不厌诈。我此来虽然只带了五千人马,但是得大帅授意,做的声势浩大,以混淆视听,迷惑白甲军,想来白甲军应该不会轻易出兵劫营。然而正是白甲军,我才不得不防。总之,有备无患,你且吩咐下去吧。”

  副将得令退下,着手布防。钱呈瑞一直巡逻到午夜时分,方才略略放下心来。谁料想,他刚回到行营歇下,还没睡稳,城中忽然火光冲天,杀声四起,他心中便知大事不妙。

  他急忙穿上重甲,召集兵士,却不想与衣衫不整,抱头逃窜的梁国忠撞了个正着。为他扛矛的随从看着梁国忠就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踹开梁国忠骂道:

  “不长眼睛的东西,你往哪儿撞?”

  梁国忠被他一脚踹中心窝,疼的在地上差点喘不上气。还没缓过劲来,被钱呈瑞一把抓住。钱呈瑞一双牛眼喷着火,瞪着他,满脸髯须都带着怒气。

  “白甲军竟然进城了!是不是你放进来的?说!”

  钱呈瑞力大无比,竟然将梁国忠抓的不能动弹,他吓得死命的挣扎,一边挣扎一边大喊道:

  “将军饶命,将军!真的不是我!我不是已经投诚大燕了吗?怎么可能再放白甲军进城!将军你要相信我啊!将军!”

  “相信你?你这个朝秦暮楚的小人,何以信之?”

  钱呈瑞一把推开梁国忠,眼中全是轻蔑之色。白甲军已然进城,还好他早就安排下去,只是不知道他们来了多少人马。此时不是跟这个小人理论的时候,钱呈瑞跃上随从牵来的战马,召集兵士直扑火光来处去了。

  梁国忠被钱呈瑞这么一推,整个人倒在地上半条命都快没了。然而四处响起的喊杀声和冲天的火光,让他不敢在此久留。他好不容易缓过劲,赶紧连滚带爬的往内城跑去。

  梁国忠这个人这些年,守着樊川,别的事情没干,就专门在内城他的府邸花园地窖深处挖了个密道,这个密道可以直通樊川城外。那时候他还没打算投靠燕国,就只想着万一什么时候白甲军和燕兵打起来了,他还能用这个逃命。

  后来他奉王行健的命令与燕兵往来,可是他留了个心眼,也没告诉钱呈瑞。这会子,他一边往内城跑,一边心里庆幸着:

  真是天助我也,要不是当初留了个心眼,挖这条密道,这会子怕是命都保不住了!燕人果然都是白眼狼,就会欺负他这个手无寸铁的书生!

  他心里一边骂着,一边往自己的宅子跑,好不容易跑到了个密道里,却和两个手上抓着珠宝,怀里抱着他府里古董,浑身全是酒气的燕兵碰上了。

  梁国忠这下傻眼了,这是什么情况?这两个人燕兵手上抓的珠宝是哪里来的?怎么那么眼熟?梁国忠揉了揉眼睛,定睛再看,这不是他府里的东西吗?还有那个古董!

  “放,放肆!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梁国忠心中火蹭的一下就起来了,这群燕人,那个钱呈瑞对他呼来喝去,大呼小叫的也就算了!他手下的兵竟然偷他的东西!

  那两个燕兵也是懵的,他们喝酒喝大了,心里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这么摸到了梁国忠的宅子。门口的守卫看到他们刚问一句就被他们一脚踹倒,骂了起来。守卫看他们是燕兵,也不敢多话,两人便大摇大摆的进了梁国忠的宅子,一路搜刮翻倒,珠宝银票装了满满一口袋。

  两人犹不知足,一路搜刮着就到了地窖,也不知碰到了什么,两个人就这么摔进了密道,连外面白甲军劫营都不知道。

  这会子看到了梁国忠,两个人才算酒醒了些。梁国忠就在眼前,虽然他们看不起他卖主求荣,可是他们酒后洗劫人家宅院可是要受军法处置的。燕军法纪向来严明,这个梁国忠要是说出去了,他两人怕是难逃重罚。

  两人对视了一下,心中想着既然被抓了现行那干脆先发制人,于是手上东西一扔,拔出佩刀对着梁国忠就砍了过去。

  这下子可把梁国忠给吓坏了,连忙闪躲到一边,一边躲一边大喊道:

  “好汉饶命!有话好好说啊!”

  那两人也不搭理他,刀刀只往要害砍。梁国忠这下才明白过来,这两人大概是认出了自己,怕自己将他们洗劫他宅子的事情说出去,打算要灭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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