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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夜袭樊川


  狂风呼啸而过,惊雷带着闪电划破高高苍穹,直落地面,将夏口白甲军行营外,一株参天古树劈成两半。

  大雨随即而至,豆大的雨点密密麻麻的砸向地面,雨声遮住了一切。

  大帅行营里,白凤年和一班将士,默默的看着谭彦的尸体被抬了出去。白凤年紧握佩刀,眼中一片赤红。

  谭彦原本是白祁的近卫副将,谭彦十来岁的时候就跟这白祁镇守边关,跟燕兵大大小小的战役,打了不知道多少次。他惯用双刀,驰骋沙场,双刀白刃出鞘,染血方归,从不怯战,深受白祁赏识。

  白凤年在军中这几年,和谭彦颇有来往。谭彦虽然惯用双刀,可是却欣赏他白凤年的枪法,他在调去守樊川之前,两人就时不时的切磋。

  后来梁国忠被派去守樊川,谭彦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

  想那樊川,原本是在山崖上人工开凿出的一个要塞小城。弹丸之地,却因具奇险而生生挡住了燕兵的南侵的路。

  樊川这个弹丸之地,只有两个城门,一个向外,直通大周和燕国边界。另一个向内,直通夏口。

  而向外的那条路上,却有一个鹰愁涧,那是入樊川的必经之地,也是唯一通路。樊川正是借着鹰愁涧的奇险方能屡屡度过难关。

  那鹰愁涧,四周都是悬崖,只有一条小路从一片浅滩小河蜿蜒而上,连接樊川与两国边界之地。可是鹰愁涧附近不知为何瘴气横生,尤其是日出之后,瘴气浓郁,连飞鸟经过此地都会坠落,更别说人了。人马哪怕是稍稍靠近一些轻则头晕脑涨,窒息,口吐白沫,重则即刻毙命。

  只有到了夜里,子时之后的那一个时辰里,瘴气稍散,方能通行。而那个时候,整个樊川火把燃如白昼,将那条上山小路从上到下照的哪怕是个蚊子都能看出来。更何况那小路蜿蜒崎岖,人都走得很艰难,更别说辎重军马了。

  所以这么多年来樊川始终在白甲军的手上,固若金汤。迫使他们不得不集中兵力攻打白祁重兵防守的夏口。企图撕开向南拓展的一个口子。

  而守在夏口的白祁的白甲军,就像是一块铁板,挡在燕兵面前,让燕兵吃不下,啃不动。

  两军在此对峙这么多年,虽然时有往来,你争我夺,可是樊川从未丢过,夏口也从未丢过。

  如今这个梁国忠,看起来斯斯文文,唯唯诺诺,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相。在圣上面前,拍着胸脯表着忠心,披肝沥胆,指天誓日。可是却守城还不到一个月便开城门放燕兵入关。做出这等不忠不义,不仁不孝的无耻之事,实在令人心寒。

  “大帅!燕兵屠我白甲兄弟,是可忍孰不可忍!请大帅发令吧!我等拼死也要斩杀奸人,誓退燕兵!”

  “大帅!梁国忠通敌叛国。先斩杀我白甲军精骑,再放燕兵入城。樊川乃鄂州咽喉要道,本为夏口屏障,现在落入燕兵之手,已是成了刀子!我愿为先锋,就算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夺回樊川。”

  “大帅发令吧!”

  “大帅发令吧!”

  大帅行帐里,群情激愤,众将士跪倒一片,个个双目赤红,恨不能立刻飞去樊川手刃仇敌。

  白祁看着众人,双手紧握,直至指节发白。

  “不行。”

  白祁转过身去,眉头紧锁,凝眸看着身后的沙盘。他很清楚,樊川的重要是因为它的身后是夏口,而夏口的身后是整个鄂州六郡,鄂州一丢,下面就是江州。没有了汉水之险,京城便岌岌可危。

  白祁紧紧闭了闭眼睛,谭彦死不瞑目的样子还在眼前,可是他不能乱。

  “诸位,燕兵夺樊川,目标便是夏口。梁国忠叛国,开城投敌,燕兵未伤一兵一卒便已得逞。何况樊川内粮草充足,他们兵精粮足,守株待兔,正等着我们去,好来一个瓮中捉鳖。”

  白祁此话一出,四下激愤的将士都没了声音。白祁锐利的眼光一敛,手指向沙盘继续说道:

  “此次燕兵的先锋兵马大元帅正是那个诡计多端的钱呈嗣,此人善用兵法,变化无常,防不胜防。如今樊川已失,夏口万万再不能丢。所以绝不能意气用事,分兵而上,诸位稍安勿躁。”

  沙盘上,敌我双方一目了然,众人都沉默无语。

  此时,邵峰从帐外走了进来,他悄悄走到白凤年身边,与他低声耳语一番,白凤年眉头紧锁,眼中精光一聚。

  他看向一脸雨水的邵峰小声问道:“消息可靠吗?”

  邵峰低头道:“我亲自带人靠近查看的,不会看错。”

  白凤年点点头,他略一思索,转身上前,一撩战袍在白祁面前单膝跪倒,抱拳道:

  “大帅,不用分兵。请大帅准许我带五百兵士,夜袭樊川。”

  “什么?五百兵士?凤年……你……!”

  白祁浑身一震,燕兵此来足有六万人马,陈兵于夏口的至少有三四万。也就是说,樊川最起码也有两万人马。白凤年竟然只带五百兵士就想夜袭樊川?岂不是白白送死,以卵击石?

  白祁心里明白,白凤年这孩子,年轻气盛中义气,又和谭彦颇为投缘。此番樊川白甲军被屠,谭彦死不瞑目,他岂可甘心?可是战场岂是感情用事的地方。

  当下白祁脸一沉,出言呵斥道:“凤年,休得胡言乱语。此等军中大事,不容你儿戏。”

  “大帅!”白凤年目光坚定的看向他,毫不动摇的说道:“大帅,我前哨兵刚刚得到回报,燕兵此次入樊川,不过四五千人。大队人马仍然守着夏口一线,不曾拔营。那钱呈嗣正如大帅所预测,以此为诈,让我们以为他们重兵入樊川以攻夏口,实际上,却在等我们分兵,伺机而动。”

  白凤年眼光锐利无比,他看着白祁,沉声说道:

  “我只需带五百亲随,人衔枚,马裹蹄。夜袭敌营,定收樊川!请大帅应允!”

  白凤年坚定的声音在大帅行营中回荡,白祁嘴唇紧抿,眼睛牢牢的盯着他。他相信白凤年的情报绝不会有误,他也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可是一个好字在他喉咙里滚动着,翻腾着,就是说不出来。

  此时副帅张长清一把将白凤年从地上扶了起来,连声称赞道:

  “少将军好胆魄!好!老夫愿同少将军同去。”

  白凤年拱手道:“张将军不可擅动,你还是与大帅在营中坐镇,运筹帷幄即可。我带五百兵士,定手刃狗贼,夺回樊川,以慰白甲军被屠将士在天之灵。”

  白凤年的话,又激起了众人的情绪,大家纷纷摩拳擦掌,意欲同往。

  白祁眼中目光一肃,挥了挥手,众人便安静了下来。他的目光停在白凤年的身上,良久,他手持军令兵符沉声说道:

  “白凤年听令。现命你为先锋将军,点五百兵士随行,夜袭樊川。”

  白凤年跪倒在地,双手接过军令,沉声应道:“末将得令。”

  是夜,沙场点将台上。

  下了整整一天的雨,终于停了。月亮在夜幕之后,时隐时现。昏昏月光,懒照人间。

  白凤年将旗升起,他站在点将台上,看着下面那群这些年一直跟他并肩作战的将士。他们年轻而精神饱满的脸上,刻画着和他一样坚定的神色。他对身边的邵峰点点头,邵峰将手上拿着的白布条分发了下去,白凤年手上也拿了一根。

  他将白布条缠在自己的左臂上,然后看着正在缠布条的诸位将士,朗声说道:

  “燕兵作乱,占我大周城郭,欺我大周子民,屠我白甲军的兄弟!此仇不报,誓不为人。狗贼梁国忠,卖主求荣,天地不容,我定手刃之。如今燕兵远来,屯在鹰愁涧外已久,现在刚入樊川,定然忘乎所以。此番我等夜袭直捣黄龙,定夺回樊川。诸位将士可愿随我同去?”

  众将士振臂高呼道:“誓死追随将军!手刃狗贼,夺回樊川!”

  “好!出发!”

  夜幕之下,白凤年领着一队人马,悄悄穿梭于山岭之间。月亮时明时暗的为他们照着小路,又在他们即将抵达城外之时,隐去了容颜。

  樊川要塞城上灯火通明,巨大的火把照的夜空宛若白昼。城墙上的守卫早已换成了燕兵,两人一哨,三人一岗的守卫甚是森严,毫无放松的迹象。

  白凤年示意身后众人藏起身形,自己则带着邵峰悄悄摸到了城墙下。他侧耳倾听,果然从城里隐隐传来丝竹之音和喝醉的燕兵的喧哗之声。

  他判断的果然没错,燕兵远来,与白甲军又对峙已久,兵马劳顿。今日得了樊川,必然要大肆庆祝一番。从加强的守卫来看,似乎是为了防止夏口的白甲军反击做了准备,然而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白甲军今夜就敢发动夜袭。

  白凤年对邵峰点点头,邵峰冲着身后的几个人无声的招了招手。只听嘭的一声,远处似有什么东西滚落,顿时吸引了城墙上守军的注意,一大波人,急急忙忙的追了过去。

  此时白凤年和邵峰带着几个人无声无息的悄悄爬上城墙。他们悄然出现在那几个尚守着岗位的哨兵的身后,猛地掩其口鼻,一刀封喉,守卫还来不及大喊出声,人已经倒了下去。

  就这样连着放倒了几个人,白凤年他们往城门摸去,被他们声东击西诱走的燕兵似乎还没有发觉,邵峰轻手轻脚的走到城门边上。

  沉重的城门门栓重而巨大,邵峰刚到门口,放倒两个人,准备开门,拉动门栓发出的巨大声响吸引了巡逻燕兵的注意力。

  “什么人?竟敢擅自拉动城门?”

  巡逻燕兵举着火把走了过来,邵峰顿时无处藏身。燕兵一看邵峰形容,一身白甲,脚边还有两个尸体,头皮一麻,失声大喊道:

  “白甲……白甲军!来人!快……”

  忽然一柄枪头从他胸口,破胸而出,白凤年肃杀的面容,随即出现在他身后。他再发不出一点声音,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白凤年对邵峰沉声道:“开门。”

  邵峰运起全身力气,奋力拉着城门,然而被这边声音惊动的燕兵已经发现了他们。燕兵蜂拥而至,白凤年手上长枪一横,他歪头对邵峰笑了笑道:

  “你小子加把劲,兄弟们在外面可等着呢!我先陪这群兔崽子们玩玩。”

  说罢,他内力再催,腾空跃起,手上长枪化作银龙冲进敌群。真正是,少年英豪浑身是胆,以一敌十仍无惧意。

  只见白凤年一身浩然正气,将手上长枪舞的虎虎生风,宛若游龙,身边燕兵碰着便死,擦着便伤,白凤年行走进退之间,竟如入无人之境。

  而那一边邵峰拼尽全身功力,竟然硬是将那平时要四个人才能拉下的门栓拉下,打开了城门。

  城外,白甲军兵士早就潜伏在侧,一见门开,顿时杀声四起,众将士持刀跃马,一鼓作气冲进樊川城内。

  正与白凤年缠斗的城门守军猝不及防,被白甲军众人斩于马下。白凤年见众人进城,一声唿哨,一匹白马嘶鸣而来,却是他爱骑流光。

  只见他翻身一跃,人便稳坐在马背之上。他一挥手,对着众人沉声道:“放箭,放火。”

  刹那间数百枝浸满油的火箭划破长空,雨点般的落在燕兵的行营帐篷,粮草辎重上。风助火势,大火一下子蔓延开来。整个樊川城陷入一片火海之中。燕兵顿时乱作一团。四下奔逃,却被白凤年带来的白甲军围追堵截。

  白凤年骑着流光,一路在城中驰骋,于人群中找着梁国忠和钱呈嗣的身影。可奔走哭嚎的人群中却不见两人踪迹,忽然只听一声高喝:“白凤年休跑!”

  白凤年勒马回头看去,却见一人骑着马疾驰而至,身后跟着的兵士似有千余人,整齐有序完全不像是醉酒的样子,也完全不惧熊熊大火。

  只见那人奔到跟前,手上长矛一指白凤年喝道:

  “黄口小儿休跑!钱呈瑞在此,由不得你猖狂!既然你敢来送死,本将军就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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