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魔鹰帮会（一）

　　第二日晚，灰袍三人来到林间空地，灰袍道：“琳达，今天开始，除了练习魔法控制之外，我还要教你魔法步。”琳达大喜，道：“太好了。我就能随意动着施法了。”灰袍笑道：“魔法步可不随意。我见你在绿荫山庄施展过一些，你会了多少？走给我看看吧。”

　　琳达这魔法步是在克洛洛自学的，有心要让灰袍高看一眼，当下施展起来，前踏步，后踏步，三步施术，腾跃步，一边踏着步，一边手中魔光弹施展。多少有些卖弄。

　　琳达将会的步法都展示了一遍，道：“前辈，我，这个，我施的怎么样？”灰袍笑道：“是自学的吗？那就不容易。不过还差着一些。”琳达微微有些失望，但她求学心切，道：“前辈，差在哪里，教教我吧。”

　　灰袍笑道：“魔法步本身，实际上就是魔法。是不念咒的魔法。”琳达似懂非懂，道：“这魔法步怎么是魔法了？”灰袍道：“每一种步法，对应的是一种运起体内法力的法门。光有步法，没有施法的法门，事倍功半。”

　　灰袍见琳达仍是疑惑，接着道：“比方说，这前踏步，右脚踏前，法术从右脚起，经丹田，走右臂，施法，是顺着的。而你所有的施法，都是从丹田起的，有时和动作是拧着的。这样效果会打折扣。”

　　琳达大奇，道：“原来是这样。不过前辈，你怎么知道我是从丹田起的？”灰袍笑道：“看你脚步就知道了。”琳达道：“前辈眼光真厉害。我都是从书里学的，没想到书里说的都不准。”

　　灰袍道：“倒也不是。南国魔法的主流，还是丹田中心论，讲究法力从丹田起，回到丹田。克洛洛的图书馆，用的大约是几十年前的旧版。那时编书的人，考虑到不得罪主流，就做了修改。到了现代，南国，尤其是德尔，已经开明了不少。你到德尔学校的图书馆，应该就能看到正常的魔法步书籍啦。”

　　灰袍便手把手教起琳达步法，以及运用魔力的法门，如何从全身调用法力。琳达初时觉得别扭，练着练着，觉得顺畅起来。一晚上学了四五种不同的步法，琳达额头微微出汗，自觉颇有进步，暗道：我之前还自以为练的不错呢，原来还差得远呢。

　　灰袍让琳达去休息了，又与亚班拆招练习，不在话下。

　　又过了十日。琳达和亚班都是每日练习不辍。琳达已开始用中阶魔法练习聚散控制，魔法步也已学全，但却是囫囵吞的，熟练都还远远算不上，更谈不上运用。灰袍又教了琳达抱元咒的咒文口诀，和施法的法门。又道：“琳达，还记得你问过我，怎么不念咒施法，并能瞬间施法吗？”

　　琳达忙道：“记得。说是只用手臂的法力，就能瞬间施法了。”灰袍点点头，道：“这叫做‘疾咒术’，我现在就教你法门。”琳达道：“前辈，这一下子教我这么多，我都快消化不了了。”

　　灰袍笑道：“我们时间紧迫，我先教你，你慢慢消化吧。”

　　灰袍教了琳达，又来找亚班。琳达要去休息，灰袍却把她也叫了过来。

　　灰袍让二人在一旁坐了，神情肃穆。二人见他严肃，都不知他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传授，都坐在那里不说话。

　　灰袍道：“我给你们看样东西。”说罢将袍子掀开，琳达与亚班又是微微诧异。原来灰袍子下面，是件白色的武者服。灰袍腰中，还佩着一把长剑。就听灰袍道：“还是那句话，你们在我这里看见的，任谁也不能说。”

　　灰袍将腰中长剑抽了出来，那长剑剑刃是白色，泛着微微的青绿，如同玉石。灰袍道：“你们要记住这把剑的样子，这样的剑刃，叫做风牙刃。有做单手剑的，有双手剑，有刀，有枪，等等。以后要是遇到有人的兵器是类似的样子。要千万小心。”

　　琳达和亚班见他说的慎重，不禁也肃然起来，都是点点头。

　　灰袍道：“我再给你们看套剑法。你们看仔细了。”说罢，灰袍长剑一挥，又施开那套劈空快剑来。这下灰袍身遭，一片白影舞动。

　　琳达这几日看二人拆招解招，对这剑法看得也有些眼熟了。眼下看了一阵，不禁微微“咦”了一声，向亚班道：“佣兵，这剑法，好像有点古怪，但又说不上来。”亚班也是微微皱眉，但他到底更懂剑法，已看出些门道，道：“是有些怪，这剑明明是向左，力量已经用出，怎么中间又折下去了？这招明明往下，力用实了，怎么回上来的？这力是怎么用出来的？”

　　灰袍听二人议论，点点头，忽地长剑一扫，低喝一声，就见那风牙长剑微微一亮，一道气刃从剑刃中飞出，将一旁一颗大树，拦腰切过，这气刃竟是如利刃一般。亚班还不觉得什么，只道又是一种魔法。琳达却微微讶异，道：“这，这，这好像是魔剑……”

　　“是的。”灰袍道，“琳达，是你想的那样。你知道多少？”

　　琳达道：“我也只是听说过个名字，并不知道什么。只听说是不太好的东西。不过，前辈……”

　　灰袍点点头，道：“的确是不好的东西。难得你还知道，几十年前的事情，我还以为人们要淡忘了呢。以后如果你们路上碰到使这样剑法的，又能用剑法施放法术的。千万千万要小心。”

　　琳达和亚班应了，但见灰袍使用这样古怪的剑法，又这样严肃，二人心中都有些疑窦。琳达还要往下问。灰袍向她摆摆手，道：“亚班。那套北派的剑法，你招式已经学全了。但要熟练掌握，还有待时日，更别说上阵迎敌了。但等你练成后，与流水剑法配合运用，相互补助，对你的剑艺有益无害。只是记得，要灵活运用。”

　　亚班点点头。灰袍又与他拆解招数，又是一晚。

　　再过十日，琳达仍是照常练习。灰袍也与亚班拆解，灰袍有时冷不防地，使出那突然变向的招数来，亚班初始措手不及，每每手忙脚乱。后来多了，也有了防备，虽然说不上能破解，但也不至慌乱。

　　诸人已在镇上待了一月有余。灰袍和布雷等人，时时去诺波城打探消息，却不见萨缪尔与侯爵等人有什么动作。到了这日上，忽地来了一人，布雷等人都是大喜。原来那人是王庭的密探，是来向诸人送消息的。

　　那人向诸人说了，说魔法司已然收到信鸽报信，已将魔法巨炮之事，禀报了王庭。王庭也即刻派了人去中洲，寻找龙纹石。并说布雷等人多少已露了行迹，派他来顶替布雷等人打探消息。布雷等人可说已然立功，现在要返回南国，和魔法司禀报伽尔达希斯的具体消息。

　　布雷等人见自己功成，可以归国，自然欣喜。但又觉奇怪，那人未说起阿加特的消息，布雷当即出言询问，那人却道并未见阿加特回国，只说收到信鸽报信。布雷等人都是忧虑。伯克勒此时已然痊愈，出言安慰道：“也许是路上遇到了什么事情，给绊住脚了。也许现在已经到南国了呢。”

　　诸人也只得自我安慰一番，便各自准备行囊包裹准备上路。琳达和亚班都是把行囊准备了，却见灰袍并不回房，只在前厅坐着。

　　等到用过了晚饭，灰袍仍是将二人叫到后头林间空地。琳达嘻嘻笑道：“前辈，今天晚上还练呀，明天就要走了，也不让我们休息一下。”

　　灰袍微笑道：“今天不练了，只是有些话要说。”

　　亚班道：“对，前辈晚上还要收拾东西呢。”

　　灰袍笑道：“我没什么东西可收拾，而且我可能要留下来。”

　　琳达和亚班都是诧异，琳达忙道：“前辈，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灰袍道：“我在诺波城还有些事，何况那三件法器还在诺波城，我暂时是走不了了。看来我们这次是要分别了。”

　　琳达大为不舍，道：“前辈，那我也留下吧。这魔法我还没练成呢。”

　　灰袍微笑道：“修行终究还是要靠自己。而且我昨天去诺波城探了消息，萨缪尔他们有动作了。”

　　琳达微微一惊，忙问是什么动作。灰袍道：“我昨天潜入侯府，听执勤的守卫交谈，说萨缪尔已然带着几个人离开，似乎要去中洲，去找什么石头，想来就是龙纹石了。你也想去找龙纹石的，对吗？”

　　琳达大为踌躇，她很想留下，向灰袍学艺，但又十分想能找到龙纹石，好弥补塔克村一事。

　　灰袍见她犹豫，知她所想，道：“你想留下来，又想去找龙纹石，对吗？”

　　琳达点点头。灰袍道：“你更想哪一个？”

　　琳达一阵犹豫，道：“我，我不知道。”

　　灰袍微微一笑，道：“你知道的，不找到龙纹石，你心里总是不安，对吗？那就去吧。”

　　琳达道：“可是前辈……”

　　灰袍摆摆手，道：“能教的我都教了，我教的都是法门，修行成怎样，还要看你们自己。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琳达被他说中心中所想，不由地点点头。

　　灰袍道：“好了，其实今天我是来告别的。今晚我就要去诺波城，明天不能送你们了，你们要保重。最后留几句话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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