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皇…..皇上，臣妾愿将功折罪。”苏琉璃抽抽搭搭地道。
“将功折罪，朕倒要听听怎么个将功折罪法？”赵曜似乎开始感兴趣，暗想，这女人不是要投怀送抱，施展床上功夫。
苏琉璃不哭了，仰起小脸，软软的声道；“臣妾为皇上筹措一笔赈灾款项。”
这大大出乎赵曜意料，这女人总能给他意外，赵曜低头看她，不相信地重复一句，“你为朕筹措一笔赈灾款？”
苏琉璃肯定地点点头。
赵曜狐疑地盯着她，似乎判断她是否说谎，苏琉璃眼巴巴地看着他，小脸上犹挂着泪痕，一副可怜相，赵曜可没产生怜香惜玉之情，反倒忍俊不止朗声大笑，“你想用苏家的钱财买命？”
苏琉璃听他误会了，情急之中，摇手，“不、不，臣妾娘家没那么多银两，臣妾家那几两银子，杯水车薪。”
赵曜斜睨她，心想，你家有几两银子，朕早就调查清楚，在朕面前哭穷，他想起五百两银子求侍寝的事，冷哼，“你这次想出多少银子，不会也是五百两？”嘲弄戏谑的口吻。
苏琉璃可没有不好意思，她焉能听不出他话里的嘲讽，轻蔑，性命攸关，她哪里顾上这些，遂小心献殷勤般地道；“皇上，臣妾虽没有东西可帮皇上，但臣妾知道哪里有宝贝。”
“朕倒要看看，你能献出什么宝贝。”赵曜动心，现如今河南干旱，颗粒无收，饿殍遍地，正需要一笔赈灾款，这几日他正准备动用国库银子，赈济灾民，先帝时，由于连年打仗，国库空虚，璟帝即位后，修生养息，停止四处用兵，财政吃紧，得以缓解，财政收支略有盈余，不过用钱的地方太多，还要精打细算，国库银两以备不时之需，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动用。
脚下那个女人细声细气声音响起，“臣妾若能帮皇上找到钱，皇上绕了臣妾，放过侍候臣妾的宫人吧！”
“你跟朕讲条件吗？你怎么知道朕没有杀了他们？”赵曜暗想，这女人跟朕讨价还价，方才死到临头，却头脑清醒，看来这女人只是外表柔弱，内心不是真正害怕。
苏琉璃诞脸道；“臣妾是先小人后君子，臣妾知道皇上不会杀了臣妾的宫人。”
赵曜对她的气，不知何时消了，她胆大妄为，不过还知进退，知道服软，便道：“朕可饶你不死，侍候你的宫人也可以放了，但是，你如果骗朕，数罪并罚。”
苏琉璃叩头，“臣妾不敢。”
“你的宝贝在哪里？还不献出来，拿给朕。”赵曜有三分信这女人，量她不敢欺骗，不过一大笔赈灾银两，她轻轻松松能筹措到，他还真有些怀疑，这女人不会使了个缓兵之计？
“皇上跟臣妾去取。”苏琉璃也不哭了，眼泪来得快，去得也快。
“好大的口气，要朕亲自跟你去拿。”赵曜没有一丁点气了，倒很好奇。
喊了声，“来人。”
苏琉璃就见不知从哪里冒出许多太监侍卫。
“不用这么多人跟着。”赵曜自信苏宝林不敢做出行刺之事。
低头看一眼苏琉璃，“前头带路，命先给你存着。”
苏琉璃跪时候久了，腿麻了，不能动弹，吃力地往起爬，赵曜无奈，伸出手，苏琉璃搭着他的手，就势起身。
两个太监前面提灯，苏琉璃乖乖地前头带路，赵曜跟在她身后，又折回洞里，苏琉璃跑了一天，又加上方才紧张，洞里又走了一个来回，只觉得脚软，洞里有处凹凸不平，苏琉璃一踉跄，身子一歪，就要跌倒，赵曜手疾眼快，从后一把扯住她手臂，苏琉璃往下跌的身子生生提起来，苏琉璃勉强站直身子，没敢往皇帝怀里倒。
苏琉璃磕磕绊绊继续往前走，赵曜拧眉，看她娇弱身体，直想提着她快点走，那笔没影的赈灾款，让他忍着这女人的磨蹭，耐着性子放缓脚步。
苏琉璃跌跌撞撞，好容易看见通往洞口的台阶，待爬出洞口，外面天色已黑，先头爬上来的两个太监，已把屋里的灯点燃，苏琉璃一上来，赵曜随后上来，看她不走，知道她说的东西在这屋子里，示意她取东西。
苏琉璃来到卧房的东墙挂着的一幅画底下，挪动一下字画，后面露出一个机关，轻按，夹壁墙上的暗门打开，苏琉璃从里面捧出两个匣子，小心地放在桌子上，锁头已让小六子砸坏，苏琉璃一扭，开了锁，掀开盖子。
不太明亮的屋子，顿时明亮起来，赵曜低头看，五彩斑斓，俱是珍珠美玉宝石，赵曜自小宫里长大，奇珍异宝，见过无数，一眼就看出这里面大多是宫里的东西，心道，皇家败类，好大胆，好女色，竟不惜血本，成日斗鸡走狗，青楼妓馆尤嫌不足，连寺庙里的女尼也敢染指。
转头对苏琉璃，冷声道；“苏宝林，你说的就这些东西吗？这也够救济灾民吗？”
苏琉璃提裙跪倒，“臣妾有一计，保管皇上能筹到银子。”
赵曜心想，不管怎么说，这两匣子珠宝，虽说不足赈灾款项三分之一，但也可解燃眉之急，态度不觉转变，声音变柔和，“说来听听。”
苏琉璃爬起身，踮起脚，附在他耳旁，赵曜低身，一缕清淡的香气袭来，女子绵软酥酥细细的声，流入耳鼓。
赵曜连连点头，脱口道：“好，好主意！”
苏琉璃看他凤眸中的阴霾散去，不见了杀气，忙不失时机地跪倒，“皇上之前答应放过臣妾和臣妾的宫人，皇上的话算数吧？”
赵曜凤眸微眯，“朕看在你这几日没跑，又为国立功的份上，饶你不死。”
苏琉璃蒙大赦，忙叩头，“谢皇上不杀之恩。”
赵曜高贵清华的面容，前一秒还风和日丽，下一刻阴沉似能滴下水，冷厉声道；“朕可以不杀你，死罪绕过，活罪……。”
高声道；“宝林苏氏病已痊愈，择日回宫，降为常在。”
苏琉璃脊椎骨一堆，瘫软在地，绝望地唤了声，“皇上。”
赵曜些许不满，“怎么？苏常在你不愿意？”
“臣妾…臣妾，愿意。“苏琉璃带着哭腔。
“不过，臣妾有个请求。”苏琉璃仗着胆子，豁出去了。
赵曜皱眉，冷冷道；“你还有什么请求？朕没把你贬为宫人，已是开恩。”
“皇上，臣妾就是请求皇上把臣妾贬为宫….宫中女官。”苏琉璃想说贬为宫女，一想，宫女地位低，受掌事姑姑的气，就大着胆子，说出想做宫里的女官，不管怎样，二十五岁能放出宫，希望虽渺茫，但还有个盼头。
赵曜颇为意外，这苏琉璃说出的话，常常出乎他意料，这女人什么脑回路，不当宫妃，愿意降为宫女，转瞬，便明白，心里隐隐生出一股恼怒。
“苏宝林，你的意思是不愿意服侍朕？”
苏琉璃偷眼，看他脸色不善，小心地道；“皇上三宫六院，多臣妾一个不多，少臣妾一个不少，所以……所以…..”瞄着赵曜的脸。
“你的意思是空有虚名，不满意自己是个摆设？”赵曜越想越气，多少京城名媛，巴不得入宫，做朕的妃子，这女人好像不大乐意，赵曜长这么大，头一次被个女人拒绝，还是这个毫不起眼的女人。
苏琉璃感觉到皇帝口气不善，忙辩解道：“臣妾不敢有非分之想，臣妾愚钝，琴棋书画，经史子集，歌舞女红，一样不通，无才无貌，给皇上丢脸。”
赵曜差点笑出声，说了半天什么都不会，你爹苏大人是怎么教导女儿的，就这样还敢送进宫里，把朕当成什么了，好色的昏君。
“这些你会不会的也不打紧，你还是断了旁的念头，再敢多说一句降为采女。”
苏琉璃吓得赶紧闭嘴。
赵曜看着这可恶的女人，“以后朕不会帮你，你自求多福。”
说罢，甩开大步从她身旁走过，没看她一眼，离去，苏琉璃跌坐在地，良久，耳边曹振的公鸭嗓，“苏常在，奴才候着您，回去收拾收拾，动身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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