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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6居安思危


  轩窗外的梨花似雪盛放,遥目所及都是通体的雪色,美不胜收,顾沛蕖收回潋滟的目光,看着坐在自己身侧有些局促的雪灵娈。

  二人中间隔着一方桌几,上面的茶盏氤氲着香气,映着顾沛蕖与雪灵娈二人的冰清玉貌,让站在一旁的侍女彩音有些愣神。

  她不知道这名满天下的宸皇贵妃居然生得与殿下的雪夫人一模一样,唯独那贵妃娘娘眉宇间的一抹凤尾朱红的印记尤为特别,衬得娘娘风姿更为出众,凤仪更为炫目。

  顾沛蕖热络地拉过雪灵娈的手,她明显感觉到那只手微微有些瑟缩,她只得紧拉着不放,这是她们姐妹之间难得的一次紧密相处:“灵娈,近来你身体可好?胎像可稳固?宇文焕渊对你好不好?”

  雪灵娈看着顾沛蕖那双清澈明亮又干净的眼睛,微微颔首,羞怯地点点头;“我在王府里很好,裴御医每日都来为我诊脉,他说胎像稳固,胎儿很好。至于焕渊,他对我一如既往的体贴!”

  顾沛蕖看着雪灵娈在提到宇文焕渊时那双明亮的眼睛,心中很是安慰。

  眼前的女子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有血脉牵连的人,她的喜怒哀乐,她的荣辱兴衰,都是她这个长姐深深的牵挂。

  所以,雪灵娈眼中的幸福波光,让她深感安慰。

  她抚了抚雪灵娈白皙的手,瞟了一眼彩音,似在询问这女子是否靠得住,思来想去还是吩咐道:“那个侍婢,你先下去吧!本宫与你家夫人有些话要说!”

  彩音怯怯地抬头看着雪灵娈,雪灵娈见她想支走彩音便温言相劝:“彩音她是好人,我进府以来一直都是彩音照顾我,她是不会出卖我的!”

  顾沛蕖见雪灵娈依旧一副耿直的脾气性情,多少还是有些无奈。

  她笑着对彩音说:“既然夫人如此器重你,本宫也要对你另眼相看了!彩音,本宫在后宫沉浮浸染,觉得这为婢最重要的便是忠,你对你家雪夫人忠心就是对本宫忠心,本宫自然不会亏待你!”

  顾沛蕖言尽于此,彩音也是心思灵透的,听她如此说赶紧俯身参拜:“娘娘的话,奴婢记心里了。奴婢绝不敢对夫人有二心。奴婢下去为娘娘去取些府里的点心,虽然比不上宫里的,但是也颇有风味!”

  言毕,彩音俯身见礼便退了下去。

  看着彩音离去的背影,顾沛蕖嘴角含笑对雪灵娈说:“不错,是个心思聪慧的,识趣懂礼!只是灵娈,她毕竟不是你带出来的婢女,若是你用得不放心,我可以将侍书送到你身边服侍你!”

  雪灵娈委实不明白顾沛蕖的婢女与彩音有何差别,她不明所以而且还十分不屑:“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彩音人很好,我用得习惯,再说我本也不是娇贵的人,所以使不惯婢女的,焕渊让她伺候我,我是没办法才应下来的!”

  顾沛蕖知道雪灵娈出身于江湖,从小的教养便是舞枪弄剑,当然不会理解这高门大院甚至是王府皇宫内,女子之间那么拐弯抹角的尔虞我诈,所以只因这一点,她就比自己幸福。

  但是,她此时已经进了敬亲王府还为宇文焕渊怀上了子嗣,有些事此时不做打算,以后再打算便是迟了:“灵娈,不论姐姐二字你叫不叫得出口,但是我都想以姐姐的身份为你打算考虑一番。我知道你在江湖久已,不在乎自身的荣辱与名分,但是你有没有为你肚子里的孩子做过打算呢?”

  雪灵娈的眼光很是飘忽,她委实不明白这其中的意味,她抚了抚自己圆滚滚地肚子笑着说:“孩子?这是我与焕渊的孩子,需要打算什么?”

  顾沛蕖被她这样一问,委实觉得头疼,她端起茶盏呷了口茶,看着懵懂无知的雪灵娈说:“打算他的世子之位!打算他的皇室玉碟!打算他的未来!”

  雪灵娈虽然不太明白,但是她知道这对于皇家子弟来说似乎十分重要:“这些焕渊不能给他么?”

  “不能,他没有这个权利,即便是皇上都很难将这些给你和孩子,因为此时你的身份太过尴尬。府里的人称你为雪夫人,但是你可知道宇文焕渊是亲王,他应有王妃,侧妃良娣,良媛,最不济还有六品奉仪,但是你都不是。名为夫人,实则身份只是通房的妾室。”

  顾沛蕖说到这,顿了一顿,若不是萧府败落,雪灵娈又何以如此呢?不管怎么说郡主应该是必然的,而今却身份平民,与宇文焕渊地位悬殊到天差地别。

  “我与你说这些,就是想告诉你,你现在在府中的唯一筹码便是宇文焕渊和孩子。你还要开始学习管家理事,要有一个王妃主母的风范与气度,还要有与之堪配的协管王府的能力。至于身份,我早晚要为萧家平反,届时你便是萧虢府的二小姐。”

  雪灵娈愁眉紧锁,她不知道这些虚名与她何干?

  她只想与宇文焕渊长相厮守,与孩子在一起就够了,至于那些身外之物委实没有必要:“谢谢你肯与我说这些。可是能不能做王妃,管不管王府我都不在意,只要和宇文焕渊能厮守在一起,就很好了!”

  顾沛蕖知道她淡漠名利,但是彼时的身份便容不得淡薄,淡薄便是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这是她在后宫得到的教训:“灵娈,我知道你淡薄这些,我也并不是看中名利之人,只是我们嫁得一个是皇上,一个是亲王,他们太过得天独厚了。若是他们愿意,天下的女子皆可得,而我们却只有他们。所以,我决不能容忍你为妾室,我要你光明正大的嫁进敬亲王府,为正妻,为王妃,你的孩子为世子,为郡主。”

  宇文焕卿与宇文焕渊二人,踩着轻盈的轻功,偷偷地过来听姐妹二人的谈话,他们都太过好奇顾沛蕖要与雪灵娈说什么,毕竟久别重逢,毕竟第一次的心平气和。

  当他们听到顾沛蕖的肺腑之言的时候,二人的眉宇都蹙得更紧了一些。

  “灵娈,我承认我对你心存亏欠,作为长姐我未尽到些许责任,我能做得便是让你在这敬王府中得到安逸快乐的生活。所以翻覆旧案一事,无论我行差就错也好,还是功败垂成也罢,你都不要插手!”

  雪灵娈看着顾沛蕖神情哀戚,知道她的难处,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不禁有些担忧的问:“皇上对你那么好,为何你偏偏要执着于翻覆旧案呢?与他白首偕老不就行了么?”

  “皇上的爱太孤高了,而且他是皇帝,富有天下,他可以爱我也可以爱别的女人!虽然他总是言之凿凿地说有我足矣,可是太后怎么可能让后宫久久空置呢?文武百官又怎能放任皇上肆意妄为不选秀纳妃呢?后宫钳制前朝,后宫安抚要员都是无可避免的。”

  顾沛蕖撩起片片舒展开的茶叶,呷了一口清茶,将那茶盏放在了几案旁,眼中黯淡而伤感:“所以,他的身边永远不可能只有我一人,而是前赴后继,永不断绝的女子。眼下,听说乌不同的妹妹钟玉别也来了锦陵,乌不同此次来锦陵的目的便是希望将亲妹嫁给皇上为妃!”

  说到这,顾沛蕖变得很失意,甚至有些失魂落魄,每每想到与别人分享宇文焕卿的爱,她就无法忍受更无法接受。

  “而翻覆旧案是我对你,对父母,对萧虢府,对萧家铁骑的一个交代!两者并不冲突!灵娈,我说了这么多就是希望你明白,你要牢牢抓住宇文焕渊的心,即便有一日他有了侧妃宠妾,你还有王妃之尊,有世子之期。”

  宇文焕渊看了一眼宇文焕卿,轻声地说:“皇兄,皇嫂是怎么知道这乌不同要送妹为妃之事的?您告诉她的?”

  宇文焕卿摇摇头,眼中拢着一丝喜悦,含着一丝无奈,他示意宇文焕渊不动生色的离开。

  二人踩着极其轻快的步伐走出了内院,将将离开,宇文焕渊便无奈地说:“娘娘居安思危竟然也要求起灵娈来了。哎!晚上臣弟要好好安抚灵娈一番了!”

  宇文焕卿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安慰:“她现在确实是多思多虑,不过她为雪灵娈所打算的并不错啊?”

  宇文焕渊嘴角钳着苦笑,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是不错,只是皇兄听到她如此言说,难道真的不会不高兴么?”

  “朕没不高兴,反而很高兴。她失意难过是因为她在吃醋,她怕朕爱上别的女人,怕失去朕!难得她肯为朕费这番心思!”

  宇文焕卿听到她失落的语言,心中很是难过。

  他一直以为自己宠着她爱着她就好,却不成想她居然像所有的小女儿一眼害怕失去所爱,原来相爱的两个人都会害怕,起先,他觉得只有自己才会担心失去……

  夜里,宫门下镣前,宇文焕卿与顾沛蕖回到了皇宫,一路上酒醉顾沛蕖似乎都在回味桃花酿的味道,回味曾经的点滴。

  直至宇文焕卿在睡榻上将她环得紧紧的,她才有些意识到已经回了宫,她醉意浓重地、不无担忧地环住他的脖颈,情思哀哀地说:“若是你执意纳妃,可不可以不要我见到她们,我可不可以将芷兰宫幽闭,像以往一样……”

  她含糊不清的言语,落在宇文焕卿的耳中很是心酸,他轻声地说:“傻瓜,睡吧!朕有你就够了!”

  他轻轻地拍着醉梦半醒的顾沛蕖,安慰着自己最爱的女人,心中却在想如何婉拒乌不同才能不伤了南诏与大梁的和气……

  转眼便到了乌不同觐见宇文焕卿的日子,那日碧空如洗,纤云不染。

  大梁的崇明殿外文武百官分列两侧,甬道上铺着大红的祥云纹地毯,一路延伸到崇明殿内,随着礼乐奏响,乌不同带领钟玉别和南诏使团一行踏上了红毯向崇明殿而来。

  随着,乌不同率领众人行三跪九叩之礼,山呼万岁万岁万万岁之后,宇文焕卿终于看清了这个大梁边陲小国——南诏的新王。

  “平身!”

  宇文焕卿恰若流水击石般的声音在大殿响起,这让钟玉别为之一震,因为这个声音真的太过好听,磁性而清冷。

  得以起身后,钟玉别小心的抬起头一睹天颜,当她看到宇文焕卿那张俊美异常的脸旁时,竟然有些恍惚,因为她从来不知道当今圣上竟然生得如此好看。

  他墨色长眉下是一双灿如星辰却温若清水的双眸,深邃中闪着一股凛然的英锐之气,使人与其对视间,一股寒凉夹带着温存直入人心。他白皙的皮肤似凝脂般温润如玉,那宛若雕琢过的五官轮廓更是棱角分明,鼻子也尤为英挺,只是他微薄的唇却不见太多血色,少了一丝红润。

  他威武霸气,气吞山河的天子风仪让钟玉别为之炫目,她怯怯地低下头去,却心花怒放,那是对宇文焕卿一种放心与满意。

  乌不同见到这样的宇文焕卿亦为之震撼,那种与生俱来、得天独厚的高贵气质让他这个番邦小国的君王觉得有些汗颜。

  宇文焕卿对乌不同的感觉却截然不同,因为他从乌不同的眼睛中读到了一种坚持与狠辣,乌不同的目光不闪烁,不畏惧,反而如炬灼灼。

  宇文焕卿沉吟片刻,寒暄道:“南诏王远道而来,朕心甚慰!一路上舟车劳顿委实辛苦,朕命人在驿馆为南诏王及公主准备了别院,希望二位可以安心住下,闲暇时尽情游览锦陵城,感受大梁的风土人情,民俗文化!”

  “臣谢皇上,皇上犹如伟大的太阳神照耀于天际,照亮了我们南诏国,使南诏国的臣民可以在皇上恩泽之下安泰平和,请接收臣与南诏臣民最真挚的诚意与祝福,愿伟大的皇上龙体康健,愿伟大的大梁万世太平。”

  言毕,乌不同率领众人再次行跪拜礼,并奉上了南诏的贡品礼单。

  简严会意,走了下来将使团手中的礼单接过去。

  宇文焕卿接过礼单,见上面蝇头小楷密密麻麻的写着贡品之名,见到如此的贡品宇文焕卿虽然看到南诏王的诚意,但是他却奇怪受了天灾的南诏是如何准备了如此丰厚的贡品的。

  想到这,他嘴角含笑,将礼单放在几案上,声音婉扬:“你们的诚意朕心领了,其他事情你我君臣改日再议,由敬王暂代朕尽地主之谊送各位去别院安顿,你们先退下吧!”

  不知怎的,一袭红衣的钟玉别突然站了起来,高声道:“皇上,钟玉别还有一礼物馈赠,他是朝廷要犯,叫叶重楼!”

  众人一听自是一片哗然,宇文焕卿猛然抬头看着这个来自南诏国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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