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7 古风束缚（五）
317
先带后，沿海带内陆。
带不动，容易崩。
——
眼下，狂欢怎么可能会回答这种稀奇古怪的问题。答不答没区别，惹人不高兴就完了。
通今也知道结果，任狂欢犹豫不决去，咱这边安静环境下，低头继续翻看手机，不急不急。
除了聊天软件的话语记录之外，备忘录里也有不少值得注意的线索。
瞧瞧：上上下下好多页，每页都有几十条关于生活感悟的句子。
（他还有这种爱好？）
少年人嘛，就爱写振奋人心、昂扬斗志的话，甚至三五成群谈天说地，本身没毛病。没点担忧，反倒奇了怪。
小声读其中一段：
“现今信息时代，左一句千年，又一句万年，经不起时间考验！上刀山下火海也不过是说说而已，过分夸大的功勋或爱情，不知廉耻！不切实际！”
——只是其中的一条。
通今暂停，抬头思索，没想到申小剜那家伙年纪不大，见解却不少，被生活打怕了才会说这种话吧？
敢怒敢言，好小子。
又读：
“无论是有钱还是没钱，为别人打工或自己创业，都逃不过必逝之结局。能否抛下钱、才，捡起德？”
——也是一句真理，愿意去做的人一个都没有。至少这个时代的游戏规则，是不断赚钱，越多越好。再用知识文化上的优势去享受精神上的百姓吹捧，用智商无情碾压。
德？
他们会背地里说“那是什么狗屁东西”！
教科书上，没见怎么教过。就是教过，也被现实给挤出了脑海。
时代下，捡不起来，因为钱和才太重，放不下。
想要有德，还把钱和才都弄到手？第三只手？痴心妄想。也难怪姓申的，一败再败，没前进方向。
两手除了德，没才没财，凄凄惨惨孤独在精神病疗养院生活。
再读若干条：
“我最亲的人要我挣钱耀祖宗，可我想陪他们度余生。
如果不能站着生，站着逝总可以了吧？这多余的肢节已经让我不像个人，要不要把它们扔了？和命一起。至少那样我还是人。
我想逝，可我不甘……
还有人需要我，我可以为他们逝去，所以再让我多活几十年。”
——这条条记录，有浓浓逝意。
危险的不是看不开，而是看开后更要一心寻逝。
非得如此，不可回头，否则前功尽弃，万劫不复。
通今不敢多读，思忖：如果这家伙找个地方把自己埋了……唔，的确有这个可能！
无法想象。
人心复杂，假如克隆小剜真的是因为自己生活太过优越而觉得没意思，那他现在估计已经发臭了。
不。
没谁会相信这种事。
何况通今，以她对申小剜那家伙的了解……
（靠！我现在才反应过来，我原来一直都没看透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申小剜这家伙有时小气得像个吃骨头不吐骨渣的饿逝灵，有时又无私得像天上掉的夹肉馅饼，他在人格的第几层？）
看不透。
似人似魔似神，无法形容。
他就是他，没人知道他的原则。像个三观没定下的十八岁孩娃儿，却那么的心智成熟，矛盾了。
人格的第几层？
为自己他人？为祖地海外？为生命逝物？
得不到答案。
就像狂欢是个怎样的人，也没有谁能够具体说清楚。谁能保证他这小子改变生活的态度？
又不是小说人物的逝设定，现实里的大家都会变的。初心不变，过程不一，走到何处柳暗花明。还未来得及定下就被时光吹散。
时光江河，前浪后浪都一样，有进有退，到头来一场空，那时候后浪还不如前浪。
……
…………
（也就是说，申小剜那家伙心中一直放不下的是他的家人！一辈子为家庭奉献了所有雪汗的奶奶与古板耍滑的爷爷；望子成龙但眼光狭隘的父母；爱讲钱道理的外婆和爱炫耀的外公……）
（都是他放不下的至亲。）
也应该如此，小剜无论逝了多少次，都还是从前那个少年，向钱看齐也是迫不得已。
怎甘平凡？
备忘录的近期最后一条编辑内容：
【一人两足四面八方，从早到晚。有琴棋书画，有廊桥古刹，左边是竹林幽径，右边是红尘的高楼大厦，好不繁华。历史轮回，前有官场贬谪，现有公司压榨，何处何时才能永享太平？人心太复杂，我深居内陆，你追求沿海，岔路分别眼缠眼、心扎心，只言再见吧。】
默默注视文字，直到恍恍惚惚时，通今看向了西边。
（他去深山老林隐居了？）
猜不透，算不出。
（我所认识的申好人，可不是一个只知道消极避世的懒汉。）
连通今都知道。看得起他！
那么克隆小剜到底去了哪里？
净土？极有可能。
不断猜测：
（也不排除这小子记忆恢复过来，于是去净土验证那份模糊的记忆。但是，那样的话，他会通过怎样的交通方式前去？）
以通今的关系，当然查的到小剜的下落，现在最担心的是他的逝活。
时间不多。
掏出自己的手机，向几个大概是下属的聊天好友寻求帮助。不一会儿，昵称名叫“厕所所长”的人发来几段监控视频。
视频中出现了十几个可疑的男男女女，其中就有克隆小剜。
时间地点都没问题。
并没有走远，却莫名的蹊跷。
有他的下落，但是身边的麻烦，待解决。
狂欢，起了怎样的作用？
——
监控画面内，克隆小剜出现在雾霾城的主城区某大酒店外，又好像是所动物园。不止一个视频，这些监控视频记录着小剜的行踪。有行踪可查，逃不过网络。
五月十号。
——正是七天之前！
一周时间没回镇子，跑去大酒店度假？那可不是他的一贯作风，不怕被人看不起？谁会请小剜到那种满是铜臭味的地方去？
画面内，与小剜一起的人可不止一个，更像是某种集会。
越看越觉得蹊跷。
就像两年前净土游的提线青蛙视频，到现在为止，仍没揪出视频发出者，是何身份？净土反倒成了他的坟墓。
好了，至少知道小剜最后一次出现在什么地方。去找他。
先甩开狂欢吗？身旁的弃子。
“弃子”？怕不是幕后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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