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 化肥袋
213
某个偏僻角落，滴水声和十分浓郁的铁锈味。
叮～
水滴落在铁板上，那更像是雪水在流淌。被不详笼罩的区域，就连时间也在这里停留、受其影响。
“嗯……”
睁开眼，胡咕摸摸脑袋，“这里又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经历着周梦也曾经历过的苏醒痛苦，不！或许比那更严重：醒在无人的危险环境、躯壳不酸麻却带点痛痒。
扑鼻锈味，面前一大片猩红。
——吉利色。
“嘤？”
捂嘴、闭眼。
猩红的铁板为墙壁。角落中一只白布包裹的干尸。确定这不是“灵屋”？
与干尸之间，只有一米距离。
用从未有过的速度起身，环顾后找不到出路。并不是缺少离开这儿的路，而是胡咕精神恍恍惚惚。
风声鹤唳，平复心情后已经过去十秒逃离的最佳时间。
首次环顾，为了镇定心神。
第二次环顾，为了看清自身的困境。不要再去管自己为什么会被送到这种灵地方，四周全是猩红带铁锈的墙壁。还有那具被白布缠绕得发瘪的干尸。
看干尸那眼睛，长草了。
怪不得绿油油、诡异的光，原来是眼中新生起一片“小自然”。
咬唇思索，看到了吗——
就在右边，有条通往未知的道路。
（没灯却有微弱光，是白天！干尸眼里长草，这里应该荒废已久。这儿……小剜弟弟？）
想起一件不好的事。
（他曾向我们介绍过化肥厂的大概室内装修，不就是眼前这种铁锈墙板吗？问题是，我怎么来的？那具干尸……好在锈味压过了腐臭味。）
锈味如雪，这里真不是人该来的地方。
跳动的心不安，不知道被困在这里多久，手脚明显寒冷刺骨。
胡咕：得离开，不走就等逝。
向唯一的出路走去，远处的滴水声……
“这！”
胡咕面色大白，怎么这么多干尸？
——有的甚至满脸长草！泥土在白布缝里滑过，身旁甚至有棵小树苗。
作呕感侵袭整张嘴，鼓起腮帮强忍着呕吐感。
（不行，逃。）
可是又能逃到哪里去？
瞧，那上面还挂有一台不知道有什么用的机器。破破烂烂的墙体，外面透来的是自然光！算是目前最好的消息。
不！
绝望，那锁起来的大铁门，这里哪还有出路？
也不是没有，在放置着机器的第二层四周竟有过道、铁阶梯。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些白袋子里都是化肥。
（真是化肥厂？该逝，是不是申小剜……他把我们骗到这里来，可我为什么没有之前的印象？）
只记得自己在集市不小心睡着了，那晚实在太冷。
啊对，身前还背着背包。检查一遍后发现，该有的包括食物等物品，一样都没少。
“我……这些食物……”
小身影来回踱步，思考下一步怎么办。
不是没有出路，过道边缘有“观景台”，从脚下走上去不是问题。但总感觉逃出去后会面对更可怕的存在。
“不管了。”
四处凝望，除了干尸和化肥袋以及一些木板，根本就没有利的工具。
来到第二层。
整个化肥厂最中间被吊着的大机器，是不详的根源所在。踩在铁板上，总担心会不会掉下去。
其实真正危险的，还在后头：
到观景台上，算是半只脚踏出化肥厂。不！踏出就是逝！观景台下，是十米高悬崖！
胡咕不知道，其实小剜那天也来到这里过，跟她是同一种感受。此地不宜久留，可至少小剜是亲自走进来的，胡咕则根本对来时的记忆模模糊糊，甚至被人封闭了去路。
“别告诉我，我是从这里飞上来的。”
太高太悬！眼下是灌木与怪石，跳下去百八十几率会离世，要不要试试？可是，谁愿明知，宁可逝世？
复杂，同时在心中咒骂着：
（就说不该贪小便宜，梦孙孙儿，咕奶奶快被你气炸裂！）
胡咕小丫头也不是好惹的，面对困境，来不及担惊受怕，先把威严拿出。是的，越是害怕就越是表现得愤怒，原谅胡咕没有笑着面对的勇气。
（别让我逮到带我来这里的家伙，吃不了兜着走。）
溜回第二层铁阶梯，每一步都轻盈，却仍能踩出轻微的铁板震荡声。越是害怕，越恼怒，怒火攻心，索性停下来剥个皮厚的橘子。
就像这橘子皮是申小剜，是泄火的最佳选择，而且橘子肉真的挺甜。
“嚯冷静，先看看信号。”
不必说，依旧一格都没有。
天无绝人之路，很快又想起下面那些化肥带，可不可以连起来，当绳子用。
不行。
就连干尸身上缠绕的白布，也不行。不对，那些干尸刚才好像动了一下。
化肥厂，这个面积其实很大的区域，四周是靠墙的白布干尸，总感觉被人盯着，瘆得慌。还没去检查干尸呢，会不会有所发现。
一分一秒时间逝去。
终于忍住，向其中一个干尸走去。
（它是不是动了一下啊？）
（一定是幻觉。）
捡来一块钉着铁钉的木板，用铁钉去蹭了蹭白布。
划！
那是肥料？干尸里面竟然是肥料？
（这化肥厂……为什么会这样？）
养肥料？不对，那些不是。
（该不会用人养化肥，这些都是化肥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有之前那个提线青蛙的视频。）
不行，又一股恶心味。
那些绝对是干尸，如假包换。可那也的的确确是化肥，矛盾的关系却在眼下一点都不矛盾的出现眼前。
让人怀疑自己究竟是跟上了时代，还是被时代抛弃。可惜，胡咕不是医生，就算医生也判断不了“化肥袋”究竟有多少年份了吧。
微觉中，热汗流。
慌里慌张逃回第二层，那台不知有何用的机器，有点像一只大蜘蛛，最里面的猩红与白布，似乎包藏着更大的“化肥”。
别傻了，这里没有所见的那么简单。干尸与化肥，形与味，百分百肯定。
（不能吐，刚吃的橘子，身上备用粮食根本不多。这里，不要让我出去，否则我一把火把这里变成焦炭。）
狠话，只是为了给自己打气。
接下来，一定要从这里逃走。
谁能保证自己会不会是下一袋化肥呢？那悬挂在整个化肥厂中央的大机器，指不定哪一分钟里会重新启动。
（不行，得逃去观景台！）
真怕头顶机器活过来，然后那铁架变成抓捕人的工具。
碎步走起，噔噔上去，却不知第二层才是最危险的地方。
脚下铁板阶梯，摇摇欲坠！降低速度，扶墙向前走去，唯一的出路虽然九“逝”一生，总比等逝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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