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涅槃(8)
余庆一看对方想要送一件他们都不想要的武器给他，便觉得有点好笑。
但也没多说什么，毕竟修行也不是他本意，武器怎么样他也不乐意在意。
他说“那就拿过来呀，还有我什么都看不见，就很难受。”
那声音说“哦哦，主要还是怕你打我，我就想着先把你的视线给屏蔽了，等会儿，这就给你解开。”
不一会儿，余庆感受到眼前一片明亮，金色的光芒充斥着整个空间，他几乎睁不开眼睛。
那声音说“你睁开眼睛，你面前就是我们送给你的武器。”
余庆强制自己睁开眼睛，抬头望着在沐浴金色光芒的，一位少女。
他感觉到面前就是正了八经只出现在希腊神话中的女神，他问“这是...武器？你们不是在拐卖未成年？这是要报警的。”
那声音说“这就是她的模样，她拥有着极为详尽的功法库，我们这里的宝贝都是她给我们复制出来的，而且她能幻化成任何一种武器。”
余庆说“这么厉害，那你们还不高兴她留这？”
那声音说“她在那些功法的复制品上加了契约，会让使用者陷入痛苦的回忆当中，我们没办法解决，只有她离开这里，契约才会被解除。”
余庆看着闭目的少女，想着刚才那番话，不禁疑问，究竟会是什么痛苦的回忆。
余庆问“如白纸的修行者也会有痛苦的回忆吗？”
那声音说“会的，我们都认为那些痛苦的回忆是前世中的回忆。”
余庆顿时感觉到修行真有意思，还能回忆到前世，小时候余庆算过命，算命先生说一通能让他记住就只有几个字，前世是一个修行者。
余庆问“那为什么她还不醒过来？”
过了一会儿，那声音才说“我不知道，可能是娇羞？跟我说要见你的时候，那种娇羞模样都差点让我忘了我们是一千年前才碰见的。”
余庆大喊，说“小妹妹！你醒来哟。”
没有动静，那声音说“你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你可以试一试飞到她面前，随心所动，就能飞了。”
余庆心中想着，我要飞，我要飞。
然后余庆惊奇看着自己的双腿离地，而且没有任何失重感觉，他看着自己慢慢飞到跟少女一个高度。
余庆眼睁睁看着少女的睫毛微动，接着少女好像已经察觉到眼前有人，便噗嗤笑出声。
余庆看到少女睁开双眸，瞳仁是亮眼的金色，少女眼中闪亮亮的，好似挂着泪。
两人就互相盯着，余庆看着少女的笑颜越来越凸显，有些不好意思的移开视线，不敢再与少女对视。
接着少女像是被余庆的表现逗笑，便笑起来，脆生生的说“哥哥，我们又见面了。”
余庆被少女的称呼震惊到不知道怎么说话，但回味一会儿后余庆还是问“我们认识很久了吗？”
少女说“很久了，很久了，有十辈子那么久，从...”少女突然撕心裂肺的喊叫，令余庆一脸问号，他紧忙问“到底怎么回事？”
那声音也说“不清楚，她第一次这样，这样，我施用一下清凉决。”
接着整片空间便充满着淡淡沁人心脾的凉意，余庆看到少女安静下来。
余庆不禁问“你怎么了？”
少女说“这该死的天，我终究不会让你如意的！”
余庆看着愤怒的少女望着天，一脸问号，但首要还是问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他说“你不说我就走了哇。”
少女说“哥哥，我没事的。”
余庆看到少女状态还算良好，便问“那你叫什么我还不知道，我叫余庆。”
少女想了一会儿说“我还是叫哥哥为我起的名字，阿蛮。”
余庆说“我为你起的？我怎么不知道？你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
阿蛮说“算是哦，我等你等千年了，你告诉我不要动，我便不动。”
余庆说“可我也没买橘子，阿蛮，那我们怎么离开这里。”
那声音说“我送你们出去，阿蛮，出去之后要好好帮助你家哥哥，小青选择他，肯定是有她的想法，但也证明你家哥哥假以时日，肯定是首屈一指的大英雄。”
阿蛮说“这我自然知道，我跟他约定好了要搅动这个世界。出去之后，我会遵守我的约定，解除我所有附在功法上的契约。”
阿蛮拉着余庆的手，说“哥哥，我们走吧。”
青山居，练武场。
余庆握着阿蛮的手，看着满目疮痍，地上倒着横七竖八的青山居的人，他想到青山居还要教他怎么控制自己力量，现在青山居像是被别人袭击，让他尤为生气，青山居要是没了，谁还能教他方法，这使得他不禁问阿蛮“我们是不是要开始打架了。”
李完人吩咐完宴会的地址后，就走到传达室。
李完人是青山居的实际掌权人，事无巨细，但唯独传达室的设计是充满着小家子气。
他向传达室走，越走感觉越奇怪，握拳的手掌摊开，顷刻之间便有一把短刀出现，他握紧短刀。
因为传达室的大爷是巽境，专练顺风耳，千里之外的风吹草动都能惊动他，并马上打开栅栏。
而李完人走在栅栏前，栅栏都没有开，这引起他的警觉，他拿出一部手机，解开屏幕后，拨通安保部的电话。
李完人简单说了一句“受袭。”之后青山居便警铃声大作，这是李完人去参观厉害的组织后回来加设的应急系统，启动之后能最大程度的保存青山居的关键地方。
李完人挂断电话后，就身处于作战第一线，他跨过栅栏，向着传达室走去。
他看到传达室狭小的窗户，传达室大爷惊恐对视。
传达室大爷张嘴虚说几句，李完人很快理解，那是，不要过来，有炸弹。
李完人向四周打量，很快，青山居的应急部队到达李完人的身后，为首的是封无刀。
封无刀看到传达室大爷的样子，对李完人说“要舍弃掉还是突围？”
李完人说“能救活还是要去救，他家孩子才十二。”
封无刀抬手，做出分散包围传达室的指令。李完人说“是哪位贵客来我青山居？还望出来一见！”
过一会儿，青山居的广播传来一个男性的声音，那声音说“你们好。”
李完人说“封无刀，去查。”
封无刀马上离开，但对方好像是有一双无形的眼睛一般，对方说“不用查，查也没有用，我就是过来交易的。”
李完人叫住封无刀说“什么交易？”
对方说“你们的那块灵运石，我需要。”
李完人没有回话，反而是看向封无涯，封无涯比了个好的手势。
李完人说“你既然是交易，那么你的筹码是什么？”
对方说“自然是放了你们青山居，我在传达室放了很大当量的炸药，能炸平你们这座山。”
双方陷入沉默，李完人说“恕我不能。封无涯，信号屏蔽！封无刀，堵住屋子！”
封无涯在安全部启动青山居信号屏蔽，这是安保措施中的一种，覆盖青山居，使得所有的信号失效，封闭住一切物理启动炸弹的可能。
但非物理启动，只有对方的修行境界中包含离境，才能在任何时刻操纵炸药，而封无刀就是解决这种可能性。
封无刀低吼说“山来。”
接着万千沙土汇聚成山，瞬时之间便包裹住整个屋子。
剩下的应急部队则准备好攻击的态势，应对任何突发的可能性。
对方说“那真的很遗憾。”
封无刀惊愕地回头，看着李完人，说“传达室没炸！封无涯！怎么回事？！”
转瞬之间，后面的广场传来巨大的爆炸声。
惹得李完人震惊地回头，对封无刀说“主力跟随我，其余人戒备，封无涯领头。”
封无刀马上带着四个人跟着李完人到广场处。
广场处站着一位年轻的男子，地上躺着横七竖八的青山居的人。
李完人看到广场中站着一位身穿火红衣裳的年轻男子，坐在擎天柱前面的桌子上。
他问封无刀“这是谁？”
封无刀说“霍家二兄弟霍乙，被通缉的修行者。”
李完人向前走，封无刀跟在后面，五人铺陈开来。
他对霍乙说“你家兄弟呢？你怎么进来的？”
霍乙把玩着手中的火机，说“在前面，我当然是飞下来的。”
李完人继续向前走，说“你已经到了小境界？”
霍乙说“那还没有。”
封无刀包围住之后，李完人说“那就还好，抓住他。”
霍乙保持着坐姿，火机叮的一声打开之后，封无刀五人跳起来，手中纷纷拿着兵刃，直指霍乙。
在兵刃与霍乙触碰的那一瞬，火机被打燃。
前院发出巨大的爆炸声，同时传来受伤的喊叫声。而练武场这边，霍乙化作一团火，五把兵刃齐齐打在楼梯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霍乙化作的那团火向李完人那里飞去。
李完人马上拿出短刀，以胸为底盘，向前送出短刀，速度缓慢，但是气势凌冽，生生带起一阵风，夹带起练武场上沙砾。
那团火慢慢显出人形，霍乙向前送出一根手指，手指尖准确碰到李完人的短刀尖。两人相碰，生生震起一股风，以恢弘万均的气势使得两人后退。
霍乙仅仅后退半步，而李完人后退四步，使得李完人说“你丫快到大境界了？”
霍乙想了一会儿，说“那还没有。”
封无刀看到霍乙的后背露着，觉得是大好的机会，五人以极快的速度向前冲，手上提着兵刃。随着五人的还有飞在天上的沙砾。
霍乙继续叮的一声，打开火机并打燃，他化作一团火，躲过五人强势的攻击。
霍乙继续化作火，在天空上环绕，说“大哥，我们要快点解决，谈判是不可能谈判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谈判的，只能炸干净再找我们要的东西。”
“就是遇到点麻烦，没炸干净，你那还有吗？一起用了。”广播里传来男性的声音。
霍乙向擎天柱飞去，李完人大喊说“封三！你的枪呢？！”
封三从天而降，持着利枪，以极快的速度枪指化作人形的霍乙。
霍乙震惊的说“这哥们，很强诶。你什么境界。”
接着封无刀五人冲上前，把兵刃架在霍乙身上，就连手也被控制住。
李完人说“这是极修者。”
霍乙说“哇喔，那真的很少见。”
广播传来声音“老弟，哥哥来了。”
李完人抬头望着天，天上降下数只小降落伞，降落伞上挂着小箱子。
霍乙抬头望着，对李完人说“你们再不交出灵运石，你们就完了。”
“啪！”霍乙和广播里男性声音一同说。
练武场炸起烟花，震动使得青山开始摇晃，炸药里的碎片向下四溅，一片硝烟瞬时之间四起。
其中一团火冲天而起，飞向天空。
霍乙说“哥哥，我记得他们好像新收一个高品质的修行者，会不会死了啊。”
一个高大粗犷的男子没有回话，站在一旁青山居一座宅子的楼顶上，与霍乙一同看着逐渐消散的硝烟。
“忘了，我给你的一切吧。”
叶数缓缓地对被吊在空中的少女说。
原本痛哭的少女眨眼间变得茫然。
宛若新生一般。
……
高山之上。
叶数轻轻地叹口气。
他的衣服下，全身的皮肤和皮下的肌肉都在颤动。
这对叶数来说，是极大的痛楚。
他倒吸着凉气，平复着全身不想停歇的痛楚。
不一会儿，似乎全身的颤动正平复着，他缓和自己的气息。
“回家吧。”
简单的三个字，不知他是向谁诉说。
叶数的身形，转瞬即逝。
他再度出现在的是一处公寓，三楼的房屋里。
在屋子里出现两位年长的男性和女性。
男性是叶数的父亲叶启赋。女性是他的母亲徐数。
他们看样子有点担忧，望着叶数的目光里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你又去哪里了？”
叶数拿出手机，在上面飞快的打字，然后指给父母看。
【又对一位索求过度的好朋友说‘忘掉我给你的一切’。】
叶启赋沉默，徐数蓦然流泪。
【所以我去了高山，那里没有人。】
【我叹了一口气，说了一句话。】
徐数看完后，站起来轻轻地抱着叶数。
“对不起。”
叶数拍着母亲的后背，对父亲笑着。
徐数整理好情绪后，对叶数说。
“好好整理下情绪，我给你炒几个你爱吃的菜。”
“老公，你也出来，让儿子休息一下。”
叶启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等到父母离开卧室后，叶数趴在床上，掏出自己的手机。
“叮叮叮。”
手机特有的短信提示声传来。
叶数歪着头，打开来看。
【叶数，明天周日，人民大街上有家新开的火锅店。】
【我们去吃火锅啊！】
信头是“张栗子”。
也就是曾经索求无度的“好朋友”。
也是叶数唯一的朋友。
他难以抑制的想起来他不得不把张栗子吊在空中时，对方露出来的苦痛容颜。
在不得不让她忘记一切后，叶数又对张栗子轻言道。
“这是一场梦，回去睡一觉。之后，梦就醒了。”
叶数点开回复，轻轻在上面敲打。
【好啊。】
不过三秒，“叮叮叮。”
【嗯嗯，老地方！】
叶数关上手机，嘴角弯起来，眼角的泪顺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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