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沈蓉入狱
20楼，院长办公室右侧第三间，庄严气派的黑色镶金大门紧紧关闭。
厚实的木质板材，将会议室里面的交谈声，跟外界完全阻隔。
庄严肃穆，可容纳几百人的会议室里。
院长李元昌，白虎，胡薇娅以及药局部门管理人，监控部门经理……等围坐在红木椭圆长桌上，神情肃穆的听陈子陵的叙述。
操控投影仪的工作人员，正在同步播放跟陈子陵相关叙述的监控画面。
“就这样，我未婚妻昨天下午被人绑架了，所以我就英勇的去救人了。”
陈子陵以自豪的语气，结束了他昨天的行程报告。
红木办公桌上的人，除了白虎和胡薇娅，所有的人都紧蹙眉头。
审查已经接近尾声，所有的人都是正常工作流程，且跟监控画面也对的上。
只有陈子陵一人……翘班了。
这不得不让人怀疑，他是将药品掉包后，迫不及待的出去处理后续问题。
“嗯，下一位，该谁了？”刘元昌疲惫的喊道。
过筛子似的查了一下午，都没有头绪，最后这两个小姑娘，要是再没问题，那他亦或是白虎，都不能替陈子陵说话了。
毕竟，相比之下，陈子陵的嫌疑最大。
时间过了几秒，两名身穿工作服的护士，低着头，小步的走到会议室中央。
“我们昨天一直在一起工作，直到下班，能一起说吗？”
沈蓉看是昨天被她打发去打针的两个护士，心里一紧。
她叙述时，隐瞒了自己去药局领药的五分钟，如果这两个小姑娘说出是从她手里领的药。
那她要面对的……将是一场浩劫。
可是，如果，这两个小姑娘根本就没注意这个问题，直接说打针的过程……
那陈子陵就算有大罗神仙相助，也翻不了身了。
所以，是成是败，就看这两个护士怎么说了。
“可以，开始吧。”刘元昌捏了捏鼻梁，缓慢说道。
“是，院长。”
两个护士紧张的应声，开始叙述起昨天给患者打针时的一切细小事情。
就怕有一个地方遗漏，院方认为是她们换的药，那可冤枉透顶了。
“就是这样，我们可是将药品名，床号，患者姓名一一核对后，才给患者打针的，并不知道那两袋哌泊噻嗪和氯普噻吨是被人换过的药。”
沈蓉听后，大喜过望。
这两个护士只强调她们工作的细节，并未提及她，心里担忧的石头终于可以放下了。
哈哈，陈子陵，这回你可是死定了。
安静会议室里，投影仪嗡嗡的运作着。
红木办公桌上的人，个个神色凝重，眼睛从列出怀疑人的名单上穿梭。
在场的所有人，都屏息等待最后的宣判，两名护士，更是紧张的攥着已经出汗的手心。
唯有陈子陵一人，没事人一样的玩着笔头。
时间就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刘元昌的声音才缓慢响起。
“陈主任，经过调查，还是你的嫌疑最大，所以……”
刘元昌停顿，转头看了眼白虎，说出最后的宣判。
“所以，你被开除了。”
简单的一句话，在一百多平的会议室响起，轻的风一吹就会散，可其中的意思，却比千斤的石头还沉重。
赵小艾摇头，她不相信，不相信一个教导她什么是医生职责的人，会做出这种事。
她眼神期盼的看向神色莫测的白虎，现在能救陈子陵的只有他了。
办公桌上的白虎却一言不发，只是眼神愠怒的瞪着陈子陵，如果可以，他真想冲上去把这家伙狠揍一顿。
他们上次对打的时候，这家伙可是寸步不让，招招狠戾，怎么这次都到这份上了，还不出招。
难道真的甘心被医院开除？
屁吧，他死了都不会相信，陈子陵是个任人宰割的人。
面对前方那双要杀人的双眸，陈子陵忍不住想笑。
“哎！皇帝不急太监急啊！”
一个被开除的人突然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弄得大家都不知所云。
只有咬牙切齿想揍人的白虎，和嘴角上扬，痛快的想立刻宣泄胜利的沈蓉除外。
“陈主任，不，姓陈的，不要说这些无用话了，识相点就赶紧滚吧，不要让各位领导叫保安哄你走，弄的这么难堪。”
沈蓉满是鱼尾纹的眼角上挑，仰着脖子高姿态睥睨陈子陵。
她做到了，她终于把这个不可一世的土鳖撵走了。
虽然历尽煎熬恐惧，但终究，她还是赢了。
哈哈，她就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以后再有人敢惹她，欺负她，那个人就必须要……生不如死。
陈子陵望着沈蓉不可一世的嘴脸，心想，得意忘形的人以为最终结果出炉了，隐藏的狐狸尾巴终于要露出来显摆一番了。
哎呀！他是好人，怎么也要免费教授得意小人一句话。
把你送上胜利的山顶，就是为了让你摔下来的时候粉身碎骨。
“我知道沈护士长对我有怨言，因为我的缘故，让护士长受尽同事的白眼。”
陈子陵面色萎靡，语气低沉：“在临走前，跟你说句抱歉吧，以后不用在看人脸色，去做药局领药这种别人都愿意干的重活了。”
“抱歉有个屁用，因为你，这些个年轻的小姑娘都敢不拿正眼看我，从我手里接过备好的药品都理所当然了，她们对我这么嚣张都是因为你。”
沈蓉情绪激动，委屈大喊：“你们知道几十个病房的药品有多沉吗？可我忍了，就是因为我沈蓉不服输。”
哇塞！好励志的言论，不明就里的人听了都会感动落泪吧！
陈子陵真心实意的伸出大拇指，为沈蓉以扭曲方式的提高自我价值，还能高谈阔论的演讲而点赞。
但他天生就不是真的好人，真心实意给人点完赞后，转头就要摔死人家。
“院长，我认为你的处理结果太仁慈了，偷换医院药品，导致病患生命垂危这样的大事，怎么能只是开除这么轻的惩罚？”
“什么？”
刘元昌面对陈子陵一脸严肃的质问，一头雾水，周遭也是一片哗然。
妈呀！这家伙疯了，第一次见到有人希望自己的下场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世界变化太快，他们这帮小群众，都要消化一下新的自毁潮流方向了。
沈蓉此刻也是完全摸不清套路，只知道双眼呆愣的盯着陈子陵这个奇葩了。
面对所有人的自带凌乱痴呆相，陈子陵得意一笑，继续持续观点。
“像这种是人命为儿戏的人，光开除是不够的，怎么也要做个十年二十年牢才行，你说对不对？沈护士长？”
被提问的沈蓉总感觉哪里不对，可现实又没有让她吃亏的地方，只好继续发扬她的励志感言。
“没错，像你这种丧尽天良的小人，只有关进牢笼才能杜绝对社会的危害。”
“嗯，对此我也毫无辩驳，可沈护士长，我实在没有勇气亲自叫警察来抓我。”
陈子陵哀求的看向沈蓉：“求护士长你可怜可怜我，帮我打个110吧？”
“既然你都像狗一样求我了……”
沈蓉拿出手机，斜眼的看着陈子陵：“那我就做回好人。”
“喂，警察局吗？仁爱医院有个医生草芥人命……”
陈子陵见沈蓉亲自打完电话，转身呲的拉过一把椅子，大爷似得坐在上面。
“好了，接下来，我的审查开始了，请大家忽略之前放屁一样的走过场。”
此话一出，不明所以的院长，领导，吃瓜群众等更云山雾绕了。
刘院长甚至想喝止陈子陵的这通闹剧，但一旁的白虎却饶有兴趣的样子，搞得他也只能看这通闹剧怎么结尾了。
“沈护士长，来，我问你，刚才你说的十几个病房的药品太沉这件事，发生在什么时间？”
陈子陵一改之前的不正经，目光直逼嘴唇忽的颤抖的沈蓉，凌厉道：“不要试图篡改时间，监控可在这等着你的供词呢！”
“我，没，不是，你都被开除了凭什么审问我？你有资格吗？”沈蓉终于觉察什么地方不对，扯着嗓子质问。
“啪！”
白虎一巴掌拍桌子上，没耐心的吼道：“什么屁资格，现在我白虎想问你，你他妈的说不说？”
沈蓉身体一颤，怯懦道：“说，我说……”
她眼神闪躲的转了转。
“什，什么药品太沉？我不知道陈主任在说什么，我没去过药局。”
沈蓉前言不搭后语的言辞，让在场的听众立刻听出不对劲的地方。
她刚刚那翻高昂励志言论还犹言在耳啊？怎么一下子又自己推翻了？
陈子陵不打算跟沈蓉浪费时间，叫出最后叙述的两个护士，问：“你们打针的药是从谁那里经手的？”
两个护士彼此对望一眼，小声道：“是护士长。”
沈蓉忽全身发软，扶着墙壁喘气。
“沈护士长，说吧，什么时间去的药局？”陈子陵冷声问。
沉默，除了大口的喘气声，只有沉默。
“快说，要不然老子现在就绑你去喂狗。”
白虎震天响的一声大喝，吓得沈蓉彻底摊在地上，颤抖道：“十，十点零，零……不，没有去……啊……我不要喂狗……”
沈蓉蜷缩着身体，目光惊惧的盯着地面。
“直接查药局昨天十点的监控。”陈子陵直接吩咐调监控的工作人员。
很快，投影仪照射的灰色幕布上，穿着工作服带口罩的沈蓉出现在屏幕里，从药局配发员的手中接过精神科的药品。
然后趁配发员不注意，快速将口袋里的药瓶与药车上的药瓶调换。
“天啊！原来是护士长！”
“还，还是我们接手的……”
打针的两名护士惊讶的喃喃自语，其余包括刘元昌在内的所有人也是震惊非常。
太可怕了，做了这等恶劣的事，还能如常的瞎掰，这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在众人难以消化的议论纷纷中，陈子陵双眼却一眨不眨的盯着反复播放的大屏幕。
画面里的沈蓉可能是因为紧张，其中两个药瓶掉在地上。
恰巧这时配发员转身，沈蓉冲他笑笑，快速捡起一个药瓶，慌忙离去。
整个发生的过程也就十几秒，监控里的画面可以说是一闪而过，很少有人会发现这一细节。
但陈子陵以往执行任务时，养成了一个习惯，已知的事件方向可以暂时忽略，将真正的注意力放在细节上才是制胜的关键。
因为，往往扭转事件转折点的都是细节。
“沈蓉，你被开除了，等着你自己叫的警察来提审你吧！”
刘元昌疲累的说道，他是真老了，看不请难测的人心了。
沈蓉眼神灰败，彻底放弃争论，可陈子陵突然说的一句话又给了她希望。
“调换的药是从哪里来的，说出那个指使你的人，你的罪会轻很多。”
沈蓉刷的抬头，两眼放光的看陈子陵，一丝犹豫都没有的说道：“是孙华海，他一直记恨你，就哄骗我陷害你，都是他策划的，我是被蛊惑的……”
投影仪的画面上，还播放着沈蓉的行为，她慌张弯腰又起身时，整洁的白大褂已变的褶皱。
就像一块洁白的绢布，因为外力因素，最后沦落成肮脏不堪的抹布。
众人惊愕的已经表情麻木了，任谁都没想到指引这一切的……竟是被辞退的孙华海。
此时，在场的医护工作者都选择沉默，没人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可能是在以此为戒，在反思，亦或只是鄙视孙华海的愚蠢……
唯有置身事外的白虎，还能嚣张的嘲讽。
“哎呀！没想到啊！这医院的斗争，比我们真刀真枪的抢地盘……更精彩啊！”
白虎起身抖了抖衣服，越过凝神沉思的胡薇娅，挎着陈子陵的肩膀。
“兄弟，你放心，哥哥帮你翻出孙华海那孙子，先打折他的腿，砍了他曾经做过手术的手，挖了他的黑心，在把他扔牢里让人彘去。”
白虎的话，让人的骨头缝里都发寒。
沈蓉双臂抱紧自己，摇头喃喃自语着什么……头发凌乱，双目空洞的就像个绝望等待成为人彘的人。
“警察，谁是刚才报案的沈蓉？”
会议室大门突然打开，几名手持证件的刑警庄肃而进。
刘元昌起身走过去，详细阐述了事情的经过。
最后，全身瘫软的沈蓉是被两个警察合力架走的，等待她的将是黑暗的牢狱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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