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擦肩而过

　　陈好、陈时凤回家马上跟爹娘说，要跟杨承去一趟金陵，买一本跟很牛的书。爹娘一听跟杨承一起去，马上答应了。

　　第二天上课前，朱老秀才对杨承道：“后天休学，你便去吧，路上小心。”

　　昨晚他想来想去，觉得杨承说得有道理，如果观摩出色的文章，学生们能写得更好一些，何乐而不为呢？他心里又隐隐有些后悔，总以为把四书五经背熟，要义理解透彻就行，看来，不能这样抱残守缺啊。

　　杨承应了。

　　陈好、陈时凤吵着要一起去。朱老秀才知他们见杨承去了一趟金陵，大出风头，心思活泛了，道：“要一起去也行，你们不能惹事。”

　　陈好狗腿地道：“先生不用担心，让杨承把平时带来上学的小厮带上，一定不会有事。”

　　他们人多，谁敢不避着走？

　　真是井底之蛙。杨承道：“多带几个人没问题，但是你们一定要听话。要不然，惹出事来，我可不管你们。”

　　这些天接触下来，陈好有些了解杨承的性子，知他说到做到，绝对不是开玩笑，忙警告陈时凤道：“你可不要搞乱啊。”

　　可不要因为朱家小姐的事，故意在路上给杨承添堵。

　　陈时凤横了他一眼，道：“管好你自己吧。”

　　到了休学这一天，三人在杨家会齐，带上三胖等小厮，出发去金陵也。

　　在路上，陈时凤告诉杨承：“我爹说了，朱家再好也是商贾，不如求娶农家女，我读书时她好帮着下地干活。”

　　说这话时，陈时凤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没办法啊，两次请媒婆上门提亲，都被拒绝了。爹娘是再不肯请媒婆上门啦。

　　杨承默然。

　　陈好插了一嘴：“急什么，待明年你有了童生资格，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

　　陈时凤双眼一亮，道：“对，回去我就跟我爹这么说。”

　　天无绝人之路，说不定明年他高中秀才，朱珠会对他另眼相看呢。本来嘛，秀才太难考了，他一向是不敢想的。但有杨承的例子在前头摆着，对他是大大的鼓励。杨承上学几个月，文章做得好，诗写得好，同样两个鼻子一双眼睛，他为什么做不到？

　　三人在路上遇到两匹马往和尚庄方向急驰，马上两个身着锦衣的小厮，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豪仆。三人避在路旁，待两骑过去，带来的烟尘消散，才继续赶路。

　　两骑马来和尚庄找杨承，听杨家的老仆说杨承去朱庄的私垫上学，又赶到朱庄。

　　私垫今天休学，铁将军把门。两个豪奴再赶回杨家，脸上便有了怒色。他们在豪富之家为仆，一向自视甚高，本来以为那个乡下小子见了他们，定会点头哈腰，没想到被人戏耍，跑来跑去，就是见不到乡下小子。

　　老仆天天打磕睡，只知道杨承带了小厮和两个同窗一早出去，哪里知道不是去上学，而是进城？见豪奴怒气冲冲，吓得睡意全消，赶紧把老张请了出来。

　　老张把两人请进去，让人奉茶。

　　豪奴一看，这还差不多，其中一个高个子从怀里掏出一张请贴，大刺刺道：“我家主人请杨承赴宴。”

　　烫金请贴下方署名杜清之。老张不知杜清之是何许人，客客气气把请贴收下，道：“我家少爷去金陵城，只怕两三天内不能回来，还请贵主人原谅。”

　　杜清之邀请杨承明天去玄武湖参加诗会，老张却说杨承去金陵。高个子豪奴冷笑道：“莫不是贵主人不敢露面？”

　　这借口真让人无语，说去哪里不行，居然说在金陵城中。

　　老张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一看两人的神色有瞧不起杨承的意思，脸色便冷了下来，把请贴递还，道：“我家少爷确实去了金陵，不如你们把请贴送去，这样他也赶得及参会盛会了。”

　　高个子豪奴冷笑一声，抢过请贴，道：“走。”两人出府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走到半道上，依然与杨承等人擦肩而过。

　　杨承三人都年少，陈好、陈时凤又难得进一趟城，更是从没单独进过城，一路上兴奋得不得了，对什么都好奇，不免走走看看，到了晌午还没到城门口。

　　看两骑绝尘而去，陈好掩鼻道：“好大的烟尘。”

　　陈时凤望着两骑离去的方向发呆，如果有朝一日他也能出则有车马代步，入则有奴仆侍候，朱珠就不会嫌弃他了吧？

　　杨承用衣袖挥散烟尘，道：“走吧，进城寻找饭店打尖。”

　　想到进了城有饭吃，一行人加快了脚步。

　　进了城，寻一间饭店，吃饱饭，陈好便提议逛一逛金陵：“我小时候跟爹娘来过一次，还没看够呢，就回家了。这一次无论如何都得看个够才是。”

　　陈时凤不知不觉比以往沉稳很多，道：“杨承，你怎么说？”

　　他们自然听杨承的。

　　杨承道：“先办正事，再玩不迟。”

　　他带了陈好和陈时凤，一路打听，来到一间极大的书店，进门先问：“请问你家掌柜可在店中？”

　　小二见当先一个少年，只有十几岁，说话间自有一股威严，不敢怠慢，忙去请掌柜出来。

　　掌柜是一个胖胖的中年汉子，向杨承拱了拱手，道：“客官找小老儿为了何事？”

　　杨承说明来意，道：“若有这样的文集，某愿出重金求购。”

　　原来是要参加科举，胖掌柜肃然起敬，道：“失敬失敬，请稍待。”

　　院试临近，不时有读书人求购各类文集，这间金陵最大的书店自也备得有货。只是没有摆在书架上售卖，若有人索要，掌柜的再根据客人的需求，出资的不同，取出不同的文集。

　　能结集出书的，都是得了好名次的文章，这些将赴考的读书人趋之若鹜，岂能摆在书架上任人白看了去？

　　约摸一刻钟后，胖掌柜捧了一本书进来。

　　杨承接过翻了翻，道：“可有主考官点评的文集？”

　　这一本文集是上一科会试前二十名的八股文、策论集结为书，当中状元、榜眼、探花排在最前，杨承翻了翻，一目十行看了，觉得状元的文章不过如此，不甚中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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