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情窦初开的水灵栎
最近许氏很忙啊，为了水灵橼留下的一大堆破事儿。
水灵橼本是定下来的城王侧妃，现在水灵橼死了，水家势必要给城王爷一个满意的交待，毕竟城王爷是不好惹的。
水家老太爷前几日就给南宫孤城下了帖子，今日一大早就带着盛装打扮的水灵栎前去拜访，不过这一切似乎与梧桐没有什么关系。
南宫孤城的王爷府十分低调，平日里连个守门的小厮都没有，府里也没有任何侍卫，若是有客人到，就只能自己敲门了，一般人家都知晓南宫孤城的规矩，故而一般都会遵守，因为每人前来拜访都是一样的待遇，倒也没有人心生不满。
今日比较特殊，南宫孤城的王爷府门居然开了，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亲自守着，就为了等水家老太爷到来。
水家的马车带着明显的标识，刚刚行驶到城王府的大门口就被管家认了出来，水家老太爷带着水灵栎下了马车，步行而至。门口还守着两个小厮，瞧见水家的马车来了，赶紧搬来脚踏，方便水家老太爷与水灵栎下马车。
“水大人请进，王爷在厅中久候多时了”，管家显得很是圆滑，脸上带着笑容说道，微微伸出手，示意水家老太爷可以直接进入南宫孤城的府邸。
水家老太爷与管家一路走一路寒暄，一个是官场上打滚多年的老狐狸，一个是在南宫孤城手底下识人无数管家，气氛倒也是十分融洽。
水灵栎在城王府中不敢东张西望，偶尔瞧见一两个衣着华丽的女子在远处，身上穿着的衣裳，头上带着的首饰，也让水灵栎暗暗惊叹，南宫孤城虽然只是一个闲散王爷，但是瞧着府邸低调中层藏着奢华，倒也是极其的好奇。
“这个是夜明珠，这么大的一颗夜明珠居然放在庭院处当做烛火照明？”，水灵栎目光灼灼的落在夜明珠上，自己家的夜明珠都是被当成宝贝的锁在库房里，只在水家老太爷过寿的时候，会从库房取出来摆一摆，哪里比得上南宫孤城的王府。
水灵栎不知不觉的停下脚步，那些盛开在脚边的花，随处萦绕的藤蔓带着丝丝翠绿，弥漫在四周的花香，耳朵响起悦耳动听的雀鸣，而那一颗圆润的夜明珠在水灵栎眼前闪过，水灵栎入了迷，直到自己的祖父叫才反应过来。
“那是夜明珠，这么大一颗的夜明珠不多见，难怪灵橼小姐停下脚步多看几眼”，管家笑着解释道，很多人都被城王府的富贵迷了眼，眼前这个小姑娘表现得不算差，比起那些眼中掩饰不了贪婪的人来说已经好上许多了。
若是不相熟的人家，管家应该称呼水灵栎为水小姐，但是水灵橼即将成为自家主子的侧妃，管家唤一声“灵橼小姐”倒也不过分，只是此时水家老太爷脸上有些尴尬，南宫府的管家可是一个人精，不过此时也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话，惹得水家老太爷如此尴尬。
“这是我的六孙女，不是灵橼”，水家老太爷只好解释着说道，硬着头皮对上了管家万分疑惑的目光。
本以为是前来城王府见一见的，结果未来侧妃没有来，倒是来了一个妹妹，管家有些奇怪，却也是老老实实的带路，管家在心中暗叹，此事大概是另有隐情，管家为了避免尴尬，尽量将话题往南宫府上的奇珍异草上说，一时之间，气氛倒也还算是融洽。
不一会儿，城王府的大厅就到了，朱红色的柱子描龙画凤，栏杆上干透的红漆泛着微微的光泽，厅中布置得清雅淡素，想来南宫孤城是一个喜欢与诗书为伴的人，水家老太爷带着水灵栎行礼，说道：“见过城王爷”。
一个穿着翡翠色的妙龄女子端为城王爷换了一杯清茶，笑盈盈的在城王爷耳边说了几句话就又退了下去。
水家老太爷微微摇头，没有错过那个翡翠色衣裳的绝色女子，在心中暗暗思量难道是城王爷的宠妾？
“水大人请坐吧！”，南宫孤城指了指自己下手的位置，已经有灵巧的小丫鬟上清茶，姿色只比刚刚的妙龄女子差一些。
水家老太爷没有立刻坐下，慈爱的摸了摸水灵栎的脑袋，笑着说道：“那是我水家的小丫头，带着前来叨扰王爷了”。
水灵栎悄悄抬头看了南宫孤城一眼，不得不说几个王爷都长得十分俊美，南宫孤城头束玉冠，一身青衣如锦，苏白修长的手轻轻端着白玉清茶盏，袅袅升起的茶雾衬得南宫孤城宛如谪仙。
“小女子见过城王爷”，水灵栎这才发现自己看呆了，在水家老太爷的示意下赶紧上前几步说道，微微屈膝给南宫孤城见礼。
南宫孤城早已经知晓水灵栎的身份，笑着放下了茶杯，说道：“眉宇间倒是与灵橼有三分相似，但你该唤我一声姐夫”。
水灵橼清秀中带着雅致，而水灵栎可爱中带着俏皮，两姐妹各有特色，不相伯仲。
“今日来是特意来向城王爷请罪的”，水家老太爷惶恐不安的声音在南宫孤城的耳边响起，就要俯下身子跪拜下去。
南宫孤城虽是当朝皇子，但水家老太爷是两朝元老，还是先帝留给自己父亲的太辅，南宫孤城自然快步走上前将水家老太爷扶了起来。
“不知道水大人此话的意思，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吗？”，南宫孤城不解其意，扶起水家老太爷的时候问了一句道，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剑眉轻皱间万花黯然失色。
水灵栎墨色的眸中闪过滢滢泪光，玉削似的肩膀微微颤抖，语气中带着悲伤的回答道：“五姐姐因病去世了，今日祖父强忍着悲意前来城王府请罪，求王爷宽恕”。
别人的孙女去世了，结果祖父还强忍着悲恸前来城王府请罪，于情于理南宫孤城自然不好为难。
“是本王与水小姐有缘无份，既然如此，那侧妃之言自然就作罢了”，南宫孤城也无可奈何，只能这般说道，毕竟水灵橼身死乃是事实，多追究也无任何益处。
南宫孤城没有问为何水灵橼没有发丧，尚未出阁的女子在家中因病去世，是没有资格入族陵，怕会坏了家族气运，想来是水家的人找了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埋了，倒也算是成全了那一个清秀灵动的女子。
“灵栎今年也是十八岁了，虽说姿色稍……”，水家老太爷隐晦的提出要让水灵栎代替水灵橼的意见。
南宫孤城本就对女色不上心，瞧见水灵栎含羞带怯的模样轻轻皱起了眉头，说道：“虽然水家五小姐并未过门，但是我这个当姐夫的一定给灵栎找一份好姻缘”。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水家老太爷知晓自家水灵栎应该是半点儿机会都没有了，讪讪的将余下的话全部咽回了肚子。
水灵栎不知道是怎么出城王府的，只觉得自己三魂七魄都不在身子上，自己母亲分明说自己可以取代水灵橼的位置成为城王侧妃，结果却被城王爷当面拒绝。
水家老太爷看着水灵栎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就知晓今日城王爷的一番话将水灵栎伤得遍体鳞伤，安慰道：“天下好男儿多得是，我水家的女儿不愁嫁”。
水灵栎眼圈红了一大圈，没想到南宫孤城居然看不上自己，水家老太爷见了也无可奈何，总不能强将水灵栎嫁过去。
水灵栎在庄子上耽误了几年，此次水灵橼出事，许氏本以为自己的亲生女儿有机会李代桃僵，却没有想到总归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回到水家的水灵栎情绪显得很低落，待在自己的楉兰苑发呆，许氏上前摸了摸宝贝女儿的脑袋，带着一丝慈爱。
“我的栎儿长得那么漂亮，一定可以找到如意郎君的，母亲会为你安排好一切的”，许氏笑着坐在水灵栎身旁，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水灵栎一下子扑到了许氏的怀里，总觉得在母亲的怀里是最令人安心的，母女俩难得的坐在树荫下做了好一会儿刺绣，水灵栎的心情一下子变好了。
午膳过后，许氏就要离开，水灵栎忽然抱着许氏微微隆起的腰肢，有些伤情的说道：“为什么五姐姐可以成为城王侧妃我就不可以，是因为她琴艺了得吗？但是她已经去世了呀！”。
别的人听着水灵栎这话可能会觉得水灵栎是输给了自己的姐姐而心有不甘，但是作为最了解水灵栎的许氏可不会这般认为。
水灵栎语气里的可惜让许氏很快的联想到，自家女儿对只见过一面的南宫孤城有好感。
“半个月以后有一个百鸟宴，皇城很多富家公子都会前去，很热闹的……”，许氏想起湘歌公主的帖子笑着说道，暗地里已经开始为水灵栎准备衣裳首饰了。
在庄子上被困了三年的水灵栎闻言眼前一亮，脸上带上了一抹娇羞，对着许氏欲言又止，看得许氏很是奇怪。
“那……除了富家公子还有别的人会去吗？比如皇室子弟？”，水灵栎吱吱唔唔的说道，话还没有说完脸上已经抹上一片红晕，就像是被火烧了一样。
许氏心下一凉，水灵栎只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坐在许氏的身旁一言不发，小心肝“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仿佛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一般。
许氏许久才回过神来，低下头对上水灵栎小心翼翼的眼神，才暗恼怒自己在女儿面前失态了，笑着说道：“只是湘歌公主举办的小宴会，估计皇上皇后就不会前来参与了，王爷可能会来……”。
水灵栎一听会有王爷到场心思就开始活络起来，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问道：“那城王爷也会到吗？”。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在院子里悄悄谈论别的男子很是不好，水灵栎只能结结巴巴的解释着说道：“想来城王爷是我的姐夫，所以才多问一句”。
许氏轻轻皱眉，似乎不是很理解为何自己女儿只见了南宫孤城一面就被迷得神魂颠倒，说道：“这种事情强求不来”。
许氏看着出落得越来越水灵的宝贝女儿脸上带着满足，至于南宫孤城的事情许氏刚刚豁然开朗，若是南宫孤城不成，就挑一个杰出子弟，总能俘获水灵栎芳心。
许氏有了身孕，每日下午都要小睡一会儿，水灵栎自然就是留在院子里。
呆呆愣愣的望着天空，水灵栎的眼前全是南宫孤城的影子，挺拔的身姿，苏白修长的手指轻轻端着茶杯，就连南宫孤城的声音都在水灵栎耳边回响。
水灵栎越是想，耳根子就越是红，脸颊开始渐渐发烫，手中的帕子早已经搅得不成样子，而水灵栎却是浑然不觉。
“他为什么拒绝我？”，水灵栎的墨眸蒙上一层浓浓的水雾，又小心的打量着四周，发现没有人瞧见才放下心来。
水灵栎眼前忽然一亮，自言自语的说道：“城王爷肯定是不知道我好，而且也不知道我喜欢他”。
喜欢他……喜欢他……喜欢他……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魔咒一般在水灵栎耳边回响，一遍又一遍。
水灵栎取出自己的绣针，悄悄在锦帕上勾勒出南宫孤城的模样，俊俏的脸庞、一双剑眉英气逼人，随着针线落下南宫孤城的模样越发清晰可见。
“我这是在做什么？”，水灵栎瞧见自己的帕子上勾勒的南宫孤城的模样脸颊开始发烫，紧紧咬着自己下唇不知道如何是好。
想要毁去锦帕水灵栎又舍不得，悄悄藏在了贴身的地方，为自己心里留一些念想。
许氏只是以为水灵栎见了南宫孤城有了一些小想法，不曾想水灵栎一眼就相中了南宫孤城，在心里挥之不去了。
往后半月，水灵栎很是认真的在准备百鸟宴，为了得南宫孤城的眼将自己关在院子里练琴，而百鸟宴的日子如约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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