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尽快
一晚上，她几乎是胡思乱想了一晚上，甚至好几次冲动得要冲出去要不要直接找上他们……但最后，她都是强迫自己克制住了。
曾经小时候相伴的人，如今就在外头走过，还是这里最顶端的人，任由她怎么想，也不认为他们会为难她。她只需要出去，和他们相认，让他们给自己一匹马离开就好。但是她都是忍住了，她来这里是个意外，也是自己临时起意出行的意外。
不会有人知道她成行的目的，殷家里也没人知道，他们也不会到处打听她的行踪，这是她主动离开。他们不会也不能这么做，如果她失踪的消息泄露，这样会造成殷家不稳定。
不会有人知道她在这里，不会有人知道的。
到最后，她需要用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来安定自己不要冲动。
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她只要离开这里，探得自己需要的消息之后，就会离开这里，离开外域，回到中原京城，回到自己的权力斗争中。
不可能了，他们不会再见面的了，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莫名地，她心又痛又疼。
到了第二天早上，她仍是一副没法回神的样子，被自己的想法折磨得，连老头都察觉出异样了。
“孩子，你怎么了？”
她看着那个担忧的老头，两只眼睛里都是被白纱般的东西覆盖，但仍是透漏出担忧她的样子。她才回神，他已经喊了她许多声了，但她都回应得心不在焉。
“没事。”她掩饰性地收拾桌面散落的纸张，忽然发现其中一张羊皮卷的文字写了引起自己注意的内容，又看着这个八十多岁的老人家，说不定他会知道一些她需要的东西。
“老主，你知道关于‘那你盘陀’的营队的传说吗？”
闻言，老头整个人愣了下。“孩子，你怎么会知道这个营队？”
她的“那你盘陀”这四字说得很标准，外域里一般不是说那你，就是那个营队，他们都不知道这个传说的全名。但这个小姑娘的栗人话说得很清晰，她应该是个汉人才对。
“很久以前从乡人说过的传说，听说他们族群里有人死后，会把骨头给鹰吃干净，再拣骨背负，营地走在哪里，先人的遗骨就背在哪里，这是真的吗？”
“是，外域一直都是这么传说的。”
“那你知道他们会在哪里出现吗？我来到外域，几乎问了好几支商队了，他们都说这两年没见过那你盘陀的营队了。”她苦思不解，那你盘陀营队是个小族，在外域和其他族裔一样生活了百年，他们这一支人少，而且他们的人大多是学者，比较会更有一些资料传闻。
但是突然之间，在这两年就少有人见过他们了。
那你盘陀营队是少数马贼不会主动去碰的营队，除了他们同样骁勇善战以外，再一个就是这支族群也很穷，根本没有什么钱财收入。没有谁会去做吃苦不得利的事，但他们就这样突然之间消失了。
如果不是来到外域才得知这件事，按照行程，她早就应该找到他们了。
虽然老头平和的可以和她谈任何事，但是提起这事，老头就显得不怎么想说话了，只是简单道：“老朽也不知，他们或许避世了，迁到更远的地方了吧。”
说着，老头开始了一天的工作，甚至有意无意和她转移了话题。
这让她更加困惑了，那你盘陀不过是这片外域里小小族群之一，对于外域人来说，根本没什么特殊的，为什么这个老头会与她避而不谈这件事。她没想明白，对老头这么闪烁的态度，她倒是好奇了，于是更加卖力寻找关于这支族群的事。
很快，她就有了收获。在一些久远的书册里，发现了夹杂其中的一张泛黄的纸。
这种纸一看就是中原盛产的，但在外域里看起来有些突出了，纸上写的都是一些栗人话的记录，是关于商货清单，背面写着姑碱州往东十里，那你盘陀，九月初三。
看上去像是谁随手记下的地址，还有时间，这是那你盘陀曾经出现过的地方吗？还是这个地方与那你盘陀有牵涉的意思？
不管如何，她都默默记下这个地址。姑碱州她去过，按照她预计的行程里，她的确可以去这个地方。
总之，离开这里的第一件事，她一定要先去这个地方。但这个还不够，她又更卖力寻找有没有其他关于那你盘陀的线索。但之后无论怎么找，都无法发现。
她在这里一待就是三天，到了第三天晚上，她听见考试的日期非常近了，就在后天就开始了。而且，天气一天比一天更加寒冷，恐怕明天开始就会下雪了。也察觉到自己已经完全错过回期了，现在是冬天了，如果需要十天回去，那么她将完全错过大年初一的祭祀大礼了。
殷家主子没有出席殷家最重要的祭祀大礼，大概整个殷家都要疯了。恐怕到时候不要说殷黑燕能不能把这件事压下去，殷五叔一定会发动全部人疯狂搜查她了。
说不定今天殷五叔就已经回到殷家，发现她不在了。
她突然感到头痛，唉，早知道自己早点出来就好了。不对啊，如果自己没有中了那个傻马贼的陷阱，也不至于脱离大商队。不对，都是大胡子的错，要不是他丢下她不管，她至于沦落成这样的地步吗……
现在想这些话都是多余的，她必须要尽快执行自己的事。
就算大年初一也得赶回去。
打起精神，她开始计划逃脱的方法，突然，她想起来那晚殷疏狂和殷歌扇谈的那件事。他们逮到了潜入血楼的一个人，后院悬崖边的缺口。不管如何，她觉得自己可以试试那条路。
之后，她打着服侍老头的口号，有意无意往后院靠近，果然发现了悬崖边上有个可以攀爬的痕迹。可能他们真的听从了殷疏狂的命令，没有即使对这个漏洞修补，但她决定自己即使要选择，也必须要更加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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