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心病
“没事的，有殷相在，别担心了。”她简单说道，尽量让自己表情不要那么僵硬。
毕竟这里的每一句话，都是会影响整个殷家上下。
如果被影响了，恐怕，不是恐怕，明天开始殷家一定会乱了。
刚刚在屋里没看见殷鹤在，希望他能主持好殷家的局面，恐怕从明天开始，整个京城都会知道殷家风雨飘摇了。
说完，她立刻往殷相的房中赶去。
殷二声是整个殷家的主心骨，没有他就没有殷家的一切。
特别是殷家发展至今，货物金钱和其他商贾大户来往都是密不可分的，如果殷二声病倒的消息传出去，恐怕那些和殷家来往的商贾的关系都会波动起来。人心一旦不稳，接下来的事就会脱离掌控，什么事都有可能会发生。
偏偏是白家针锋相对中，殷二声就这么倒下了，这对白家是个好机会。
“你知道的，病重的人，很容易稍不留神就会死了，像是某些药量不小心多了，某些穴位之间太近不小心插错了。”
当时殷疏狂的话又鬼使神差浮现了出来，偏偏今天殷二声倒下了，她实在不得不联想到这句话。
殷二声倒下，会和殷疏狂有关吗？
听说殷二声是积劳成疾，心病加身子骨弱，这些年一直是殷相用各种珍贵药材医术吊着他一口命。
平日看起来雷厉风行的二声公子，如今倒在床上昏迷不醒，她还是有些不忍心。
殷家有今天，都是因为有他。
来到殷相的房中，一进屋就是一股药味，只见他的桌上椅子上都是放了一些药材，像是他试着调配什么药剂，还没来得及完成。
她快步来到他桌边，见到他桌子上都是堆满了两大叠的药单子。随便翻了几页，发现上头都没有写名字，没有写日期，只有写了一大串的药名。
殷相没交代清楚，究竟哪张才是殷二声的？
快速翻了好几页，她只通过药材辨认……
她忽然想到，这可能是殷相故意的。
殷二声的身体事关重大，或许他为了保护药单不被人认出来，才故意这么做的。毕竟药单没有标注，这样夹杂在一大堆药单之中，除非全部搬走给专门的大夫辨认，算是没有其他办法。
但药单的药材太多、太繁杂，即使是训练过的她，辨认这些是治疗什么的，也是颇费时间。殷相刚刚的话说得没头没尾的，是分心了才没交代清楚吗……
刚刚殷相的意思，像是她只要一找就能找到一样，应该不会难找才对。
很快，她发现了其中有一张药方子明显有些不同。
如果说所有的药方子都是药材，那这张就太明显了。
药方分两段，最左侧的全都是写法不那么明显的药，剂量也非常庞大，这个不可能是药，都可以做成毒药了。但奇怪的是，右侧却是写着正常的药方用量，而且还都是珍贵药材。
看来就是这张了。
她将药方拿出来，多次确认的确是治疗心疾的药材，才去赶去药房。
还没靠近，里头已经点了烛火了，像是知道她要来一样，掌柜的立刻迎了过来。
“我听三焰公子吩咐了，相主说让良大夫你来抓药是吗？”
她点头。“没错。”
掌柜的见她手中有药单，正要接过来。“我来吧，良大夫你先坐会。”
“不用了，我自己来吧，正好可以确认用量。”
掌柜的也没多想，让路给她。“良大夫，相主有说二声公子的伤势怎么样吗？我听下人说吐了好多血，没事吗？”
“别担心，有殷相在，会没事的。”她快速把药抓好，顺手去了一趟厨房，拿了药盅，就来到院子里。
让人端了小火炉过来，就在院子里煲药了。
这里人这么多，如果要对药下手脚，也会有点困难，总比放在都是闲杂人等的厨房安全。
安排好这些，她又进了屋，和殷相确认了这张药单。
殷相看了一眼就点头。“殷良，煲药的事交给其他人，我需要你帮我用针。”
“好，要我怎么做？”她答应道。
殷相让人把二声公子扶起来，自己来到他的后面。“身前身背同时用针，分别在天眼三穴同时用针，你能做到吧。”
“当然。”她可是跟宋师傅学的，不出师那个老头都不会让她走的，她当然是把老头的功夫学全了。
“那就听我命令。”殷相说道。
她拿出随身布包摊开，露出所有浸泡了药汁的银针，又拿了干净的帕子，把那些银针擦干净再准备用。
“等等，相主你的本事我们一向无话可说，但她……她这么年轻，能做到你要的要求吗？我们这里也是有其他出名的大夫。”殷巽阻止道，神色不安。
殷相看了他一眼，却又看向她。“你自己和他解释。”
没想殷相把话转给了自己，她指了指自己，一脸疑问。殷相却是看着她，殷巽也是，屋里所有人都看向了她。
好吧，解释就解释吧。
“二声公子是心疾，或许还有劳累过重，但都比不上他的心疾来得迅猛，这胸口三处同时用针能让他缓解痛楚。如果是担心我会伤到他，也不必多想，我也治过心疾的病人，知道怎么用药怎么用针让他能够好受一点。”
但他们听完，殷巽意识到她话里没说完的意思。“什么叫好受一点？你没有办法根治吗？”最后那句话是对殷相说的。
“当然有办法了。”殷相看了她一眼。
她却是愣了，被殷相自信满满的话。
他在说谎。
瑞师傅是因为心疾走的，当时殷相也赶回来抢救，仍然没有一点办法……天生的心疾，即使是厉害如殷相，即使是山胡桃堂出来的名医，也是没有办法。
医生不是万能的。
她当时因此恍惚了很久，可以说因为这件事才会刻意远离殷家庄。
不过现在，殷相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她现在配合才是最好的办法。
说完，在其他人的搀扶下，两人开始对昏迷的殷二声用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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