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维瑟咒文（一）

　　琳达看着眼前的珀西校长。校长微微笑着，仍是显得和蔼可亲。

　　珀西道：“琳达老师，事情我知道了。我也很理解你。这个普里克，是有名的问题大王，你采取这种极端的办法，可能也是出于无奈。”

　　琳达没有说话。珀西接着道：“不过，我们教育学生，还是要注意方式方法，引导为主。这样激烈的方式，我们的教学就没有办法开展啦。”琳达道：“抱歉，我，我有点冲动了。”

　　珀西笑道：“没事，这样的学生，自己不想学，还要影响别人。你也是为了大多数学生考虑。你下次可以尝试着不理他，或是汇报到马芮斯主任那里，就不影响教学了。你放心，学校是支持你们的。”

　　琳达点了点头，退了出来，回了办公室，正遇见杰奎琳。杰奎琳见是她来了，一脸的义愤，道：“琳达，事情我听说了。那个普里克活该，还有脸去告状。”琳达吞吞吐吐道：“我的方法，可能也有点问题。”

　　杰奎琳道：“你呀，你就是人太好了，太好说话。像这些学生就不能和他们客气，太客气了，他们反而当福气。他们就都不听你的了，那还怎么上课？对了，你一会跟我来，观摩下我的课。我给你看看应该怎么对付学生。”

　　琳达听她要让自己去听课，自己正愁没招了，当然高兴。二人在餐厅吃了饭，琳达道：“我们现在过去？”杰奎琳道：“这么早过去干嘛？踩着点去就行。”

　　二人等了一会，看时间差不多了，杰奎琳带着琳达到了教室。学生们已到的差不多了，杰奎琳让琳达坐在了最后一排。琳达刚坐下，外头摇铃的师傅，已将上课铃敲得“当啷当啷”响。

　　杰奎琳往讲台上一站，地下鸦雀无声。却有几个学生迟到，站在门口敲了敲门，杰奎琳斜了他们一眼，道：“怎么这么晚？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进来！”几个学生忙钻了进来。

　　杰奎琳看了看众学生，道：“今天，新来的琳达老师来听课，大家掌声欢迎。”琳达忙站了起来。学生们鼓起掌来，见她这样年轻，也是嬉笑着窃窃私语。杰奎琳用手敲了敲讲台：“安静！别太放肆了。”众学生又安静下来。

　　杰奎琳点了名，让学生打开书，将学生一个个叫起来读课文。有学生将词句念错的，杰奎琳便道：“怎么回事？上次刚说过怎么又忘了？啊？你脑子在哪里？你有没有听我讲啊？你魂给鬼收走啦？我这么辛苦讲，哦，都还给我了？你什么学习态度？再给我读十遍！”

　　杰奎琳又让学生一个个起来，将维瑟语翻译成南国话。学生们基础不佳，有翻得前言不搭后语的，杰奎琳眼睛一瞪：“你是猪脑子吗？这么简单都不会，我讲过多少遍了？你脑子被门挤过的吗？”

　　琳达不觉浑身难受。

　　杰奎琳问了一个问题，一个男生举手答了，略略开了几句玩笑。杰奎琳脸一板，道：“干嘛？出什么风头？别人都挺好，就你怪话多。你这么个别吗？”那男生唯唯诺诺，坐下了。

　　杰奎琳又叫了一个女生起来，这学生程度较好，答得稍微流利了一些。杰奎琳道：“你们看看人家，同样一起学习，你们怎么差那么多？”

　　杰奎琳又让学生们分组讨论，但一见学生们喜笑颜开，互相聊起来，杰奎琳便道：“哎，哎，差不多行了啊，让你们讨论，没让你们瞎闹，你们都识相一点。你们不想学，别人还想学呢。”

　　整个一节课，学生们纪律良好，没出什么岔子。

　　下课铃响了，杰奎琳也不看学生，将东西理了，和琳达一起出了教室。杰奎琳道：“看到了吗？对他们稍微凶一点，严一点，他们就识相听话了，就不敢乱闹了。”琳达道：“可我看他们有点发怵，这样学生们能学进去吗？”

　　杰奎琳道：“凶一点也是为他们好，逼着他们学。有些学生就是这样的，你不逼他不行。而且这课堂纪律就好了，不想学的人，怎么也不想学，没用的。纪律好了，想学的人，至少学进去了。我们还是要为集体考虑。”

　　琳达若有所思，回了租屋。亚班见她吃饭的时候一直不说话，似是在想什么事，道：“琳达，还在想那个刺头学生的事？”琳达便把今天的观摩课，向他说了。

　　亚班想了想，道：“你喜欢这么上课吗？”琳达摇摇头，道：“我总觉得哪里不对。”琳达顿了顿，道：“我之前在道尔顿，也碰到过这样的老师。我不喜欢。而且，我那时也不是什么好学生。留级、不及格、闯祸、私斗、不守规矩，这些我也没少干。但我总觉得，那些学生没那么糟，不应该这么对他们。反正就是哪里不对。”

　　亚班道：“那你觉得应该怎么样？”琳达道：“我觉得，反正我觉得，我这么对普里克，是有些过分了。”亚班道：“那就按着你的心意去做吧。你不总说，不想让自己心里不痛快吗。”

　　琳达想了想，点了点头。

　　下一堂课到了。学生们在教室里坐了，琳达站在讲台前，微微有些尴尬。琳达看了看众学生，众学生都是看着自己，普里克却把目光移开了去。琳达定了定神，鼓起勇气，道：“上两节课发生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我和普里克闹了些矛盾。”普里克别过头不看她。

　　琳达顿了顿，道：“我做了回恶作剧，不是正当的老师的行为，我，我向普里克道歉。”说罢走到普里克面前，向他鞠了一躬。

　　普里克眼睛睁圆了，似是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也是一阵尴尬。其他同学也是面露诧异。琳达走回讲台，接着道：“我上节课做的事情，可能也给大家一些困扰，我在这里向大家道歉。”说罢朝众学生鞠了一躬。

　　众学生窃窃私语，都是面带诧异。莫娜嘀咕道：“老师，老师怎么可以道歉呢？老师不是永远是对的吗？”琳达道：“嗯，老师也会做错事情，当然也会道歉了。”莫娜点了点头。

　　琳达低着头，不敢看大家，道：“其实，我以前在学校里，也经常做些出格的事情。留级、不及格、魔法私斗、搞破坏，但我不觉得这样就是所谓的坏学生。比如普里克，前一节课，雪莉回答问题，有点卡住，普里克就站起来，替她解围，这就很有骑士风度。”众学生一阵窃笑，普里克一阵尴尬。

　　琳达道：“还有，有些学生，可能也是为老师好，向老师告密，揭发同学。可是，这样就有点不够同学间的义气。”莫娜一阵脸红。

　　琳达道：“我以前没怎么教过别人，可能当老师有点不得体的地方，大家，嗯，多多包涵。”

　　教室里一片安静。

　　琳达等了片刻，道：“好了好了，好尴尬。上课了，上课了。”说着话，走到讲台一侧，拿起椅子，就往讲台中间走。

　　普里克“噌”地站了起来，走到讲台前，道：“老师，这个，这个椅子不能坐。”琳达一惊，看那椅子面上，果然一层清漆。琳达暗叫好险，看了看普里克道：“嘿，你就没有别的招吗？”普里克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笑。众学生也是窃笑。

　　琳达把那椅子扔在一旁，向诸人道：“上次我施了个法，大家还挺有兴趣的。如果我用维瑟语教大家施法，大家愿意学吗？”众学生一阵议论，萨沙道：“老师，你不会觉得我们笨，学不会吗？”

　　琳达道：“试试看嘛。我先给大家施个法怎么样？”学生们都是叫好。后排罗博叫道：“好，再把普里克屁股粘上。”众男生一阵哄笑。普里克不由查看了一下椅子。

　　琳达“哈哈”一笑，道：“再施那个就没意思了。给你们看点好看的。”琳达伸出手，喃喃念起咒文，却见琳达右掌中白色光团聚起，片刻间，便有碗口大小。普里克道：“这是明光弹吗？别的老师也施过。”琳达嘻嘻一笑，道：“你们接着看。”琳达再度催动法力，却见那光团，渐渐变黄，忽而转红，又转蓝，片刻间七色变换。

　　众学生一阵惊叹。琳达再施法片刻，见那光团不再是单色，竟变的五彩斑斓，各色光交替闪耀，如同阳光照入棱镜，煞是好看。众学生又是惊异。

　　琳达走到窗前，将这彩色光团伸出窗外，道：“来，你们过来看。”众学生忙拥了过来。琳达一阵得意，手掌向上抬，法力一催，嗖一下，那彩色光团飞了出去，飞在半空中，忽地散开，却见空中七彩光线夺目，赤橙黄绿依次闪过，眨眼间又隐去不见。

　　众学生都是鼓掌叫起好来。

　　琳达让学生们坐了，道：“这个法术，叫做五彩球，是法术表演常用的魔法。我施的还不算好，有擅长的法师，能一次变出十几种颜色。那才叫好看呢。”众学生觉得新奇，都是跃跃欲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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