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谈笑间
夜半。
海大成和李玉英突然来到了张家。
张尧和海姑娘听到禀报，自然急匆匆跑来迎接了。
虽然夜色如墨，张尧还是看到了岳父岳母眼神里那句询问：姑爷，这次你是不是要不行了？
“罗管家，快着人把三院收拾好了，让伯父伯母住下。”张尧一时间也无从解释，只能先安排他们住下。
一行人来到三院，张尧等人坐到客厅说话，罗小村招呼人收拾三院的卧房。
海家肯定是出了事，老两口才跑到张家来了呗。
原来是红月馆的事情闹大了，张老爷早就被扒了出来，很快，海家也被扒了出来，海家与张老爷的事儿，旁人不知道，街坊邻居还能不知道么，就最近这两天，白天街坊们见了他们都绕着走，到了晚上海家新盖的那个大院子周围都聚集了不少人，他们好像在商量什么事。
海家自知犯了众怒，人家聚集到一起商量事，他们就跑来了！
海家出了这样的事儿，当然正常，可让张尧看，这事情还是有点奇怪。
要说责任，海家只是连带责任，自己这个张老爷肯定是首当其冲的，红月馆后天就开业了，自家门口怎么没有动静？
首先肯定是吴清平那些人是不屑于冲到自家来理论的，其次有些从中作梗的人也怕被自己看到，还有那些百姓，或是不敢，或是心里明白张老爷这次办的事儿虽然出格对大家却是有实际好处的，再有……感觉，没实力还是不行啊！
说眼下，岳父岳母逃到自己家里，海姑娘心里肯定也会跟着别扭，她到现在还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世人笑我太疯癫，有才气还扛得住，张老爷可只有恶名。
张尧更觉得红月馆有开下去的必要了。
“老爷，卧房收拾好了。”罗小村来禀报说。
“伯父，伯母，你们就安心在家里住着，就算天兵天将来了，也打不到咱家来！”张尧肯定要表示一下，没问题，姑爷什么时候都行。
“好好……”海大成和李玉英这才放心了，抱着他们的小包袱，去了卧房。
到了卧房里，张尧就不能多呆了。
从卧房里出来，张尧也没走，就在门口等着海姑娘出来。
海姑娘肯定要安慰父母一番，十分钟左右，就从卧房里出来了。
“咱家的日子，过的挺热闹吧？”越是到了这种艰难的时候，张尧越得让海姑娘放心。
“……”海姑娘可高兴不起来，张老爷在外面有什么样的名声都行，她一个姑娘家家的，扛不住。
“要不，等红月馆的事儿完了，咱们就成亲呗！”张尧肯定要给个准话了。
“你那个红月馆，就非开不可么？”到今天，海姑娘终于能说一句了，老爷这哪是开红月馆，就是埋雷呢，炸的还都是自家人。
“非开不可！”张尧坚定不移的说，正是现在，他反而觉得这件事稀松平常了，就是斗呗，欢乐斗：“娘子，你还不知道你家郎君的本事吧？二哥！”
“来了……”电小二真是太称职了，这两天，连张尧怎么睡的觉他都知道。
“……”海姑娘对电小二虽然不了解，但也比较熟悉了，这个时候，老爷叫他来干什么？
“把你身上的灯打开，放点音乐！”张尧如是说，反正海姑娘也不懂音乐是什么，就当是法术呗。
“……要这样吗？”电小二还特别询问了一下。
“来吧！”张尧肯定地说。
“叮……叮……沃儿……”电小二身上哪有什么音乐，就是警报声，倒是身上的灯打开了，挺漂亮的。
“……”海姑娘吓的脸都白了，这还是个人，分明是个妖精吗？！
“行行，行了，二哥，麻烦你了，回去吧……”张尧也知道这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了的，让海姑娘看几眼就行了。
电小二走了，海姑娘还发着呆呢。
张尧看着海姑娘，等她反应过来，这时候叫她，别吓出个好歹来。
海姑娘渐渐平静下来了，她好像见过一次，老爷和师兄在一个房间里发光……
“老爷，你也是这样的？”海姑娘反应过来，也是惊恐地看着张尧，自己到底加了个……什么？
“不是，我……咱们都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你还不信啊？！”张尧知道还得解释一番：“其实，你刚才看到的这个，是师兄的化身，师兄的真身并没有来，我师兄也是人，这个二哥，是木头做的！”
“哎呦，刚才可吓死我了，怪不得他……他会放光呢，原来他是木头做的，那他这是着火了吗？”海姑娘的思路是很正常的。
“呃，差不多吧……”张尧在心里感慨，要不是自己赶上了好时代，见了电小二这样的，也会把他当妖怪怀疑他着火的，多可乐。
“老爷，你会什么啊？”海姑娘果然想通了，只要老爷是人就行，暴力点没什么。
“我会的不多，来之前，还被师尊下了封印，现在就是平常人一个……”张尧把电小二叫过来展示一下，就是为了哄哄海姑娘的。
“那你……以后呢？”海姑娘也不知道解开封印这档子事。
“以后就生孩子过日子了……”张尧坏笑着说。
“……”海姑娘的脸羞红了，怎么突然说到这儿了，老爷也太没正形了。
见时候差不多了，张尧才说起了红月馆的事儿：“你跟着我，享受了几天，现在咱家日子有点难，你也得跟着担待，反正我是不准备把你当外人了！”
“老爷，我当然愿意了……”海姑娘就是觉得为红月馆的事儿，不值得。
是不值得，但张尧是这么想的：“是非对错，在苍天也在人心，单说你家老爷我办的这件事，一个人跟十几万人对着干，够爷们吧？！”
“老爷……”海姑娘倒在张尧怀里了，这种事，她学的很会。
张尧要哄哄，还真就把海姑娘哄好了。
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也就是这点意思了呗……
而张尧心里不是不明白，他现在简直是‘逆天而行’了，吴清平、陆有为、胖子等数不胜数的卫道士，真是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啊，这可不是危言耸听，食肉寝皮的事儿，明朝真有。
红月馆后天开业，漕州城里的卫道力量正在凝聚，以吴清平等读书人为首，上至官府，下至贼偷，全都被卷进来了。
比较可惜的就是那些百姓了，他们看到了美好，却得不着美好，还得跟着坏人一起搞破坏……
现在的张尧是，真怕自己一觉醒来，不在明朝了。
还好，自己在，人都在。
“三五，外面怎么样？”张尧也就是随口问问，外面那些人已经等了好几天了，应该不会在今天突然发难。
“禀老爷，外面还是那样儿，咱们家这儿没什么动静，店面那边，也还正常。”王三五手下的人，专门负责打探消息，这两天，都小心多了，他们也感觉到不妙了。
“明天肯定是个大热闹……”张尧又开起了玩笑。
“……”罗小村惨兮兮地跟着笑，明天何止是热闹，老爷真就不当回事。
“……”王三五还好点，他算是知道老爷的底牌，可难免也害怕，老爷来个遁术走了，自己和兄弟们被人活活打死了怎么办？
胖子突然找过来了。
前天张尧说了个诈死，基本上就是要把他弄死的意思，他肯定得来看看。
劝也不用劝了，胖子知道，张尧要的是他们服软，或许他们承认了红月馆是对的，事情还有得商量。
但胖子是不会认的，他虽然不是读书人，却也懂得些伦理纲常，尤其这件事以后被张尧当做把柄怎么办，再抗一抗吧。
“三哥，少见啊……”张尧故意这么说。
“少见。”胖子来这儿就坐下了，也不多说，有点赖在这儿等张尧不忍心了改口的意思。
张尧却不信他就这么可怜，或许，胖子坐在在这儿，是为了稳住自己的，暗地里，他们已经商量好了对付自己的办法了。
一个人对十几万，嘴上说说可以，真到了阵前，不恐惧，也知道难办……
今天，张尧肯定不会出门了，没必要惹出另外的麻烦。
胖子在这儿坐了半晌，出门了，他和陆有为还没有下最后的决断，今天还得见个面。
陆有为见了胖子，已经没有那天夜里的紧张了，倒像个商人一样，还想跟胖子谈谈‘价儿’：“范大人，你跟张尧怎么谈的，明天红月馆还是要开业吗？”
“谈不下来，他连诈死都准备好了，还怎么谈！”胖子肯定要把诈死的事儿告诉陆有为的，用作要挟。
“那，咱们怎么办？”陆有为其实已经想好解决的办法了，还要问问胖子。
“不行，明天我们就对张尧下手呗，弄他个半死再说，对了，陆大人，那个师兄可要交给你的人对付了，我这边对付一个张尧就勉强……”胖子有点功夫，也有点狠劲儿。
“这恐怕……”陆有为觉得不能再这么谈下去了，没什么意义了：“范大人，不如这样，明天早上……”
胖子和陆有为开始了新一轮的商谈，就是大家一起出力的事儿呗。
至于红月馆，不麻烦。
另一边，吴清平等人都打好了鸡血，经过他们串联的人，也都打好了鸡血，明天是一场战争，官府不作为，只能是我们这些读书人上阵了，当然还要带上我们大明朝恪守纲常、忠义无双的百姓，真正算起来，我们这些读书人身先赴死，还是为的这些百姓，为了他们能过上忠孝节义、礼义廉耻的好日子……
也不知道怎么，这些读书人一激动，就没有仔细去想过红月馆的事儿了，其实，没那么严重，真没那么严重，人家开了三道门，还打上了墙……
他们更没有想过，张尧所说的法家，到底有什么好处……
反正张尧胖子陆有为吴清平这些人把事情一弄，漕州城里的百姓就是紧张兮兮了，也就剩下紧张兮兮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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