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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六 年 26


  生活在现代的人,可能不了解东北匪患为啥这么猖獗?当然,你也听说过很多地方管东北人叫“东北虎”,如果你与东北人发生冲突,动手的一定是东北人。从“你瞅啥?”、“瞅你咋地!”,这两句日常生活中对话就能看出,东北人的彪悍,一言不合即大打出手的性格。这种性格的形成是不想挨欺负、想活命就得拿起刀枪来保护自己和家人的观念有关,也是促成土匪越来越多的原因之一。

  其实说起来近代东北匪患猖獗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当时中国的局势,。从清末至民国,土匪其人数之多、分布之广、影响之大,称得上历代之冠。这里面又数东北土匪最有名,有人考证过,民国时期,东北土匪最多时有枪支一百八十万条之多,这是什么概念啊?这数量可相当于两百个军的装备啊!另据Z共Z央东北局的一份统计:抗战结束时,整个东北有土匪十万人左右,有些地区整个村子几乎都被土匪控制了,基本上属于“三人行、必有一匪”。

  当时东北各地区都在打仗,社会动荡不安,政府监管力度被严重削弱,有这么得天独厚的‘优势’,东北土匪一点点就兴起来了。在落草为寇的人中,有些人是真的凶残成性、无恶不作,他们为了财和色,在他们中流传过这样的歌谣:“当响马,快乐多,骑着大马把酒喝,搂着女人吃饽饽(ru房)”;有些人真是‘逼上梁山’的,他们劫富济贫、杀鬼子,甚至为国捐躯,他们的存在,为这段灰暗的历史抹上了一抹别样的色彩。

  土匪们不论是砸窑,还是绑票,所有的一切活动目的不外乎:钱财,吃喝、女人等目标,为了能让他们顺利达到这个目的,都是通过烧、杀、抢、勒、绑等手段来实现,烧民宅、商铺、官署等等行为,令他们在老百姓眼中产生极大的恐惧,张显他们的yin威,

  观音票冬雪的遭遇,就是土匪的手段之一,李永青很快就猜到,这是个老套的英雄救美的故事,其代价是五叔和九叔鲜活的生命。至于冬雪现在如何不是他想关心的,他关心的是这伙匪徒的情况。据牛铁锤的分析这是一伙刚猫完冬、人还未聚齐、出外报仇的绺子,看来这伙绺子应该是大当家的或二当家的让人举了,所以才会人未聚齐就展开报复行动,砸冬雪村子的窑只不过是路过行为,不存在蓄谋已久的行动。

  在东北每年到秋后时节,土匪的队伍要“插枪”,所谓的“插枪”就是土匪们到了入冬的时候,天气寒冷,外出活动不便,大家伙便把武器藏起来,然后便开始坐地分赃,扣除全年的消耗和来年的备用,剩余的根据个人的份数全部分掉,或大洋、或衣物首饰。分完脏后,吃了散伙酒,约定来年的聚伙地,装成老百姓,就下山过年。

  土匪管分脏称作“拉片子”,很早就有俗成规定,共分“人份”和“枪份”。人份是按土匪在绺子里的地位和作用而分的,这点和我们现在公司的工资相似,只不过那时的分配是公开的,现在的是秘密的,只有公司老板和财务知道。一般来讲,大当家的、二大家的可分五到六个人份,炮头、水香等四梁八柱,分三到四人份,棚头分一点五到两份,崽子一人份,新挂柱的崽子分零点五到零点八份。枪份是入伙时带来几条枪分几个枪份,没有枪者则没有,如果借用了他人的枪支使用,需要向枪主缴纳四成左右的租金。

  每年冬季是土匪们一年中最为惬意的时节,这时的土匪们:有家的奔家,该孝敬爹娘的去孝敬爹娘;该和老婆孩子团聚的去团聚;没有父母没有家室的,就去会相好的;连相好的都没有的,甚至连亲属都没有的,不是远投他乡,就是找一个大车店、或是窑子房、再不就是赌场,吃、喝、嫖、赌几个月,把分来的那些脏钱都zao蹋精光后,明年再上山继续为匪。

  这期间,有不少的土匪们“掉脚”了,被“跳子”抓去了,有的被枪毙,有的坐大牢;还有的被仇家弄死,土匪们暴露的原因很多:有的被老百姓或仇人检举的、有的是酒后失言的、有的是说话漏嘴的、有的是形迹可疑被抓的,等等不一而论。虽说冬天不再冒枪林弹雨了,不再吃苦遭罪了,但每一天也都是提心跳胆的,日子过的也不安生。

  来年开春时到约定地点聚伙儿,重新拉起大排,第一件事就是清点人数:缺谁少谁了,怎么没的,仇人是谁,打听清楚后,接着就是报复行动的开始,血腥的杀戮一直持续一个多月,直到把仇人清楚干净为止。这样一来,人们的仇是越来越大,疙瘩也越结越大,互相残杀的面积也越来越大。老百姓也不得消停,有时还经常错杀无辜。如果冬天不下山的绺子,那叫“蹲仓”,有点类似黑瞎子冬眠的意思,但土匪们绝对不会睡大觉的,打家劫舍是他们的工作,是不分春夏秋冬的。

  牛铁锤把土匪的道道儿讲得很清楚,何亮抬头看了眼他,心里正琢磨牛铁锤咋会如此熟悉土匪的行为,就听见牛铁锤自己说道:“我以前在土匪堆里呆过,我那会儿在绺子里先是当了一段时间顶天梁,哦,也就是炮头,后来承蒙过去的兄弟们抬爱,做了失败的通天梁(大当家的)。”

  他看了大家伙一看,继续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冬雪利用自己天生的优势,迷惑了个崽子“起屁”了吧,两人可能还侥幸逃出来,最后遇到赶路的你们。五兄弟和九兄弟耐不住娘们儿的苦苦哀求,出手相助了她们,可没想到会把自己搭进去。”

  “你咋知道?”二老祖家的七叔世伟一惊,起身问道。

  “这是一个人吃人的世道,不该心存仁慈。”大伯李世仁满脸痛苦表情,喃喃自语道。

  “大伯,小姑咋还会去当土匪呢?”李永青向大伯李世仁问道。

  听到李永青问李家的事,牛铁锤、那辛和张宇起身要向外走去,李世仁冲着他们摆手道:“没啥避讳的,做都做出来了,还怕人家说三道四的,只不过苦了你三爷爷和三奶奶两人,在村里都不敢露面。”

  李家沟这几年因为有李世仁掌权,硬是把一个贫瘠落后、吃不饱穿不暖的村子,弄成了户户有田耕、家家有鸡鸭、有猪羊,勤快一点的家有牛,最次的也有头毛驴,村子外还形成个大集市,在方圆百里,李世仁是无人不知无不晓。惹得周围几股绺子很是眼热,可土匪们不敢动手,土匪们都知道这李世仁吸取了上次土匪砸窑的教训,请了两个厉害的炮头,对年青的村民进行训练,他又贿赂当地的东北军守军,大肆购买枪支弹药,护村队队员不敢说人人都是百步穿杨,但也是能拿得出手去,再加上围子有炮台、暗枪、大抬杆,说是固若金汤也可,大股的绺子也只能是束手无策。

  从开春起,还真有一股刚起局的来砸窑,这伙绺子的大当家的想砸了这个响窑,给他的新绺子长长势气,灭灭李家沟的威风,杀杀李世仁傲气,同时也让下面的崽子多捞点财物。李世仁的三叔盛义自从儿子在前次让土匪打死了,老婆给他生了闺女,这就成为他的一块心病。当看到四弟家的世丽招了上门女婿,让他眼前一亮,没儿子还不能招个赘婿,自从有了这个想法,他就把女儿的亲事给退了,为这事从不红脸的老两口还打了一仗。

  再有媒婆上门要给闺女说亲,他就这一条件,同意呢就让男方嫁过来,不同意请在外边把门关了,一连好几个媒婆被气走了,三婶也是天天抹泪,但不再多嘴多舌。这事也不知道怎么地,就被绺子上的插千的知道了,回去和大当家的商量后,决定通过媒婆进入村内进行查探,可媒婆上哪儿找啊?一时又让土匪陷入僵局。

  这天,李家沟的贵芬去赶庙会,这贵芬论辈分是李世仁的六奶奶,可她和六爷爷是后到一起的。贵芬是逃荒到的李家沟,当时她才三十一二,领着个七八岁的男孩。是六爷爷看着她和孩子可怜,给了一小袋粮食,没想到这娘们愣是说这粮食是嫁妆,这事最后闹到族里去,六爷爷嫌脸面不好看,也就同意了。没两年六爷爷得急病去世了,六爷爷的儿女没赶她老房子,只是把地收回去。儿子要吃饭,她一个女人没有生活来源,咬着牙就做了媒婆。算起来六爷爷都去世七八年了,两家走动的不勤,慢慢的就有点生分了。

  贵芬没想到在庙会上能遇到自己的意中人,她可没想到这个意中人不是等闲之辈,而是绺子中翻垛的。从没有恋爱过的贵芬,就像久旱遇甘霖、干柴遇烈火,在贵芬眼里他们的爱情猛烈的燃烧着,从来没有的幸福使得贵芬如醉如痴。直到一周后,情人向她提出想进李家沟村四入瞧瞧,没多想的贵芬同意了,探查完地形的情人消失了两三天后又回来了,他要求贵芬帮忙砸开李家沟的窑,没想到她竟然答应情人当内奸来砸自己村的窑。

  那天晚上,土匪来砸窑了,可让土匪没想到的是李家沟户户都有枪,年轻的手中是汉阳造,年老的是老套筒、火铳,几乎人人都有夺命的利器,更让土匪没想到的是李家沟村民的团结和狡诈。团结是因为他们悍不畏死,狡诈是因为白天探查到的暗枪、隐藏位置和晚上是不同的。刚打了没一会儿,土匪就损失了十几人,伤了二十多个,大当家的一看,连忙撤走了还想继续进攻的土匪。看到退去的土匪,村民们热烈地的欢呼,贵芬长长的出了口气,瞅着高兴的同村人,她提不起精神头来。

  没过几天,大当家的派出炮头双龙和翻垛的化装成货郎,挑着担子进了村。翻垛的这次进来还是要联系贵芬的,双龙在村里吆喝着,世杰人长得细高挑儿,在女人中是大个儿,瓜子脸、长眉毛,尤其是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像两谭深深地湖水,藏着一双迷茫的雾,那个美貌,绝对能惊倒一大批小伙子。就是这么个漂亮的大姑娘,偏偏喜欢舞枪弄棒,倒像一个假小子。

  常年关在院里,年轻的世杰,可能感到孤独,非常向往着外面的世界,同时也到了怀春的年龄,你让她不想那是不可能的。炮头双龙正是年轻的时候,一米八的大个儿,小伙子长的那是英俊潇洒漂亮,尤其是他那嘹亮带有特殊气质的嗓音,更能吸引姑娘们。他在院子外面一喊,世杰觉得声音很好听,就走了出去,等再见到人,她浑身一激灵,心砰砰地乱跳起来,脑袋都晕晕乎乎的,眼珠子紧盯着双龙,看表情都知道对双龙是爱慕不已。

  双龙这小子那也是风里雨去的人,见过不少风月场所的女人,不敢说懂,至少是了解的,他瞧见世杰,脑里那根弦仿佛被拨动了似的,一见钟情这词就能用在两人身上,经过短暂的接触两人都对对方互有好感。双龙借口要喝水,世杰连忙去屋里拿。就在这里,三爷爷盛义出来了,老人家只是打量了下他,就吩咐世杰没事早点把门关上,他转身就走了。双龙等着世杰拿了水出来,喝过水后,才慢慢的离开村子,到外面去等翻垛的。

  直到第二天天亮,翻垛的才从贵芬那儿出来,两人汇合在一起直奔山上而去。等见到大当家的把情况说明,大当家的当即就决定今天晚上就去砸窑。翻垛的本来还想利用贵芬媒婆的身份,让她去李盛义家说媒,到时找个漂亮的崽子做新郎,再弄些人当成娘家人,趁着李盛义家娶姑父砸开李家沟的窑。大当家的按炮头双龙带回来的消息分析,李家沟的人现在对他们放松了警惕,这机会不容错过。

  当天夜里,土匪就来砸窑。双龙带着几个崽子摸进了围子,都绕过了地枪,也不知是那个兄弟不小心,脚尖碰到了地枪线,咕咚一声响,四周立时亮起了灯球火把、亮子油松,护村队队员端着明晃晃的枪支,瞄着闯进来的几人,李世仁身边站着的正是三叔李盛义,双龙瞧到李盛义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李盛义冲着他说道:“哟嗬,这不是白天那货郎吗?这大半夜的不睡觉咋跑这里了?”

  李世仁趴着墙头,对着等在外面土匪喊道:“哎,我说别等了,早点回去睡了吧。”说完就躲回来,他是知道土匪里有好枪法的,他可不想触那霉头。

  大当家的看到炮头双龙他们潜入进去,想偷打开围子门失败,就带着人回去了,连个场面话都没说。大当家的心里对李家沟产生了惧意,一时不知道怎么好,他想先放放再说。

  “瞧他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好人,还想来砸窑!”

  “我们村的窑是那么好砸的吗?”

  “还想偷摸进来,你能想到的,我们就想不到了,净想美事。”

  围子内,村民纷纷议论道。队员们把双龙吊起来,上好的皮鞭子,蘸着凉水,狠狠地抽打着。一直打到后半夜,队员们都有些累了,李世仁说:“行了,先这么地,咱们也去歇歇,记得围上留人,剩下的人就回去睡觉吧,明天送到镇上去。。。”

  世杰看到双龙被抓,再到被打,心如刀割。尤其是听到要送到镇上,她心里更害怕。她知道:一旦去了镇上,不是砍头就是剜眼睛。有一年她看见镇上的守军拉了一车的土匪脑袋,像西瓜一样,招摇过市。她心想:双龙要是给砍了,好好的一个人不就完了吗?想到这里,她悄悄地来到关押的地方,一下子割断了双龙的绳子,说:“大哥,你快逃命,快走!”

  “你为啥救我?”

  “别问了,快走”!

  “你告诉我,你的大号”

  “你就叫我苦妹子吧”

  “好吧,妹子,等我养好身子,一定回来接你!”

  世杰领着他,避开护村的队员,把双龙放跑了。第二天一早,有人告诉李世仁土匪跑了,他还以为是土匪自己弄断绳子逃了呢。没过几天,贵芬就上门说媒,双龙也化了装,李盛义也没看出来,同意了这门亲事,娶亲的第二天两人就不辞而别,据说世杰是跟双龙入了他的绺子。

  说土匪有爱情,打死牛铁锤他也不会相信的,他见到的都是土匪凶残的一面,可今天的故事又让他不得不信。土匪不论多么凶残,也会有七情六yu,也会有柔情似水的一面,这大概就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但同样,美女也难过帅哥关,尤其是封闭环境下的美女,更是难过帅哥关,甚至都可以牺牲身家性命,以达到她追求幸福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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