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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小狐妖


  陆时年眯了眯眼睛, 袖子一挥, 眼前景致变幻。

  分明只是离开了一个月, 却总觉得分开数年似的, 难道是因为自己睡着了的缘故, 陆时年轻笑两声, 摸着院子里那棵已经郁郁葱葱地高大柳树。

  “啪”地一声瓷器的碎裂声在后面炸开,陆时年转身便看见柳花张大着嘴巴指着自己嗯嗯啊啊半天, 愣是一句话没说出来。

  “姑娘......姑娘......红衣姑娘回来了。”柳花手腕颤抖,脚步向前迈了一步忽的转身。

  正准备迎上去说话的陆时年:“......”

  “姑娘回来了, 红衣姑娘回来了。”柳花放开了声音转身便向着书房的地方撒腿就跑, 好像红衣真的是那吃人的狐狸精一般。

  眨眼间便消失在了陆时年的眼前。

  被她豪迈的声音吼的脑仁疼,陆时年按了按太阳穴,身子还是有些虚弱,扶着柳树站了一会, 指尖的粗糙让他感觉到些许安心,抬脸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神。

  一月不见,顾长生——变了。

  瘦了。

  两颊深深凹陷, 眼睛略微突出,陆时年很轻易地便看见了他眼底遍布的红血丝。

  陆时年微微一笑, 清风徐徐,柳叶纷飞。

  “长生, 我回来了。”

  “你别动!”

  顾长生忽然叫了一声。

  陆时年正准备抬起来的脚生生拐了弯落在地上, 身体晃了两晃站在原地略略歪了歪脑袋疑惑地看他。

  顾长生吸了吸鼻子, 低头猛地向前大跨步, 一把抱起他腰,下巴重重磕在他的肩膀上,声音带着哭腔:“说好的要嫁给我的,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不告而别,怎么可以不要我,让我连想你的勇气都没有——

  陆时年被他猛然间一撞,气血翻涌,强行咽下去勉强拍了拍他的背:“我回来了,长生,我回来——等你娶我。”

  顾长生两条胳膊狠狠勒住他的腰,口不择言:“我娶你,我现在就娶你,我不管你是人是狐,是男是女,你都是我的妻子,我唯一的妻子......红衣.....”

  顾长生拉开两个人的距离,抓着他的肩膀定定看着他的眼睛:“红衣,我们今晚就成亲,我等不及了,我们拜天地拜高堂,我娶你。”

  陆时年被他的搭理晃得脑袋眩晕,一口积郁在胸腔的鲜血猛地吐出来,身体的沉重倒是减轻不少。

  抬脸便对上不远处一直想过来但却瑟瑟缩缩半天躲在树下的柳花,嘴角扬起一抹微笑,苍白的面色,被鲜血染得艳红的嘴唇,以及那个堪称决绝的微笑吓得柳花尖叫一声,猛地跑过来一把拍在顾长生的肩膀上:“红衣姑娘,不对,红衣公子,顾长生,公子他吐血了,你还抱着干什么,不对,是要抱着,赶紧抱进屋里去啊,公子你没事吧,不要紧吧,我去找大夫,你再坚持一下,我马上回来。”

  陆时年一把拽住连珠炮一样发射完的柳花,凄惨一笑:“没事,找大夫也没用,我要休息会。”

  顾长生慌乱地连忙帮他擦嘴角的鲜血,闻言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力气一把抱住他就往后院走,身后跟着还咋咋呼呼的柳花。

  顾长生猛然一个回头,眼神深邃,声音低沉,莫名带了几分可怕的阴郁,吓得柳花顿时闭上了嘴巴,止住了脚步:“去弄点热水,熬点粥。”

  柳花怔怔地点了点头,在那一抹红白相间的身影已经拐进了院子这才忽然间反应过来,连忙小跑去了后厨。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陆时年看着不说话,一直忙前忙后帮自己擦拭的顾长生笑着开口。

  “你别这样啊,跟我说说话嘛。”

  “怎么了,生气了?”陆时年千方百计的逗他,可是顾长生怎么都不开口。

  沉默半晌后,陆时年轻轻拽住顾长生的衣袖。

  微微仰着脸,面上带着苍白抿唇委屈地说:“我不是故意的,我有事,有要紧事,你要是想听的话我可以原原本本解释的。”

  顾长生看他半晌,忽然一把抱住他,这次动作轻柔吹一口气似乎都怕伤到他一般:“下次别这样了好吗,我真的好怕,好怕你要是不回来,我该怎么办?”

  陆时年拍拍他的的肩膀:“别怕,我这不是回来了么,而且以后都不走了。”

  顾长生还是不说话,就只是紧紧地抱着他,时不时地蹭着他的脸颊。

  两个人感受着对方的体温,时光一片大好。

  陆时年的身体只是虚弱,倒是没有其他大的问题,只需要好好将养就是了。

  有柳花的食疗,反倒一日比一日圆润了。

  不过陆时年回来的消息迅速传开了,也不停地有人来找麻烦。

  “出来,狐狸精,你给我出来。”

  一大清早的,陆时年正在院子里呼吸新鲜空气,外面吵吵嚷嚷个不停,好奇地正准备走出去看看情况却被一脸怒气的顾长生拦住。

  “你先回去,我出去。”

  陆时年好整以暇地退到一边,说实话他还没见过如此——气势汹汹的顾长生,袖子高高挽起看上去就像是要出去干架一般,只是看着那细皮嫩/肉的小胳膊小/腿,陆时年默默地捏了一把汗,虽说这身板也不算小,但听声音恐怕一整条街的人都站在自家门口了,即使一人一根手指头也能压得顾长生爬不起来了。

  但是——他很喜欢这种被人严严实实保护在身后的感觉,尤其是被顾长生,陆时年抬起脸笑眯眯地看着那不算强壮的背影去开了门,自己则是悄悄隐匿了身形掐了一个诀直接到了门口。

  “说句不好听的,这谢家少爷明明是死在青楼床/上的,谁知道真正死因是什么,却偏偏要跟我们家红衣姑娘扯上关系,这堂堂谢家难不成是要讹诈不成。”柳花叉着腰,瞪着眼睛一个人面对着一条街的人也不像上次那样怯场了,看来这段时间练习地不少。

  门咯吱一声开了,顾长生阴沉着脸从里面走出来,袖子已经被放下去了,衣着整齐依旧是衣服翩翩佳公子的模样,如果忽视他周身阴郁的气息和深邃到几乎要让人沉溺的眼眸的话。

  陆时年略微一挑眉,没想到那个腼腆到跟自己说一句话都要红脸和结巴的小书生竟然还有这种霸道总裁的王霸之气,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恋爱的力量。

  小小自恋了一下,陆时年竭力压制住一直上/翘的唇角,认真看起热闹来。

  柳花到底还是个小孩子,一看见顾长生出来了,立刻躲到了他的身后,指着面前的人恨恨地说:“书生。”

  “顾长生,交出狐狸精。”

  “顾长生,狐狸精已经害死谢家少爷了,难道你也要死吗?”

  “就算你要死,你也不要拉着我们给你陪葬呀,你快交出狐狸精,省的他继续祸害其他人。”

  “是,要是不交出狐狸精,连你们也一起烧了。”

  柳花沉不住气,探出来一颗脑袋:“有本事你们烧呀,烧呀!”

  “你以为我们不敢呀,就算我们烧死了你们也不用吃官司的,你们竟然窝藏狐狸精,烧死你们是为民除害。”站在最前面的一个胖大婶扯着破锣嗓子喊。

  “你张口狐狸精闭口狐狸精的,还不就是因为我们家红衣长得好看。”

  “什么好看不好看的,她杀了谢家少爷跑了还敢回来,这可不是又要来找下一个目标了,顾长生,你不怕死可千万别拉着我们,烧死狐狸精,今天一定要烧死狐狸精。”

  人太多,七嘴八舌的吵个不停,陆时年也只听了个大概,谢珏死了,就像是被吸了精气一般浑身干瘪,七窍流血地死在了纤纤的床/上。

  听那天见到谢珏尸体的人说,死状尤其惨烈,浑身瘦的就像是皮包骨头,颧骨高高突出,眼球深深凹陷下去,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眼底全是红血丝,双手紧紧掐着自己的脖子,想来是死前不堪忍受巨大的痛苦和折磨生生掐死了自己。

  陆时年想象了一下那画面,浑身一个颤抖——自己掐死自己,一听就很痛苦。

  而好巧不巧众人发现谢珏尸体的那一天陆时年正好消失,这当然不是巧合,正是因为纤纤折磨死了谢珏,所以才会提前引发了天劫,差点没身死道消。

  “长生。”已到苍老年迈的声音传入陆时年的耳中,好奇地抬脸去看,一个满脸倦容,瘦的几乎已经脱形了的拄着拐杖,还要在人的搀扶下才堪堪稳住身形的老头从人群里缓慢走出来。

  陆时年注意到老头脸皮松松垮垮,就像是自己以前在酒吧见过的一个快速瘦下来的姑娘一样,心底大概有了猜测。

  果然,那老头声音暗哑,语气里带了祈求:“长生,你快把那个狐狸精交出来吧,我今天一定要为珏儿报仇,你可知道珏儿死的有多惨吗,你知道瑶儿现在还昏迷躺着不能下床吗?”

  面对老人地质问,顾长生直直看过去,半晌后垂下眼睛:“谢伯父,谢大哥绝对不是红衣害死的。”

  咚地一声,拐杖击打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老头浑浊的眼睛里滚下来两行热泪,厉声喝止:“顾长生,你是一定要包庇那条狐狸精吗,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了,还说不是被那狐狸精迷住了,顾长生,你要是长此以往下去,就只能落得和珏儿一样惨死在狐狸精手下!”

  顾长生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他:“伯父,红衣没有害谢大哥,更不会害我。”

  “珏儿那样的惨样除了狐狸精还能有谁做得出来。”提到已经不在人世的儿子,谢老爷心神激荡,心情崩溃几乎要站立不住。

  顾长生本能性伸出一只手,在看到谢老爷被扶着之后收回手来:“红衣那天晚上一直跟我在一起,他根本不可能去害谢大哥,更何况还是那种死法。”顿了顿似乎有所犹豫,最后顾长生还是开口:“伯父,长生没有丝毫冒犯的意思,但是谢大哥生前生活混乱,私交甚多,还请......还请伯父在谢大哥最后交往的那几个人身上调查。”

  “你......”虽然谢珏的生活作风淫/乱无人不知,但是大庭广众之下被点出来,尤其还是任你已经入土为安了,谢老爷脸色顿时黑了下来,拐杖几乎要戳到顾长生的脸上。

  “顾公子,我观你精神萎靡,气血亏空,恐怕便是那狐狸精已经下手了,还请顾公子配合贫道早日将那狐狸精收了。”

  陆时年抬脸,刚才的注意力一直在老头的身上,倒是没发现谢老爷身后还藏着一个瘦瘦小小,几乎要撑不起身上道袍的小老头,想必这应该就是最后烧死小狐狸的道士了,眼底闪过一丝恶意,视线在他身上多打了个转又收了回来。

  “而且——”那道士顿了顿,掐指一算,面色剧变,看着顾长生的脸失声叫道,“顾公子,你可知那狐妖可不是女人,他是货真价实的公狐狸啊。”

  身后人群瞬间沸腾了,人们议论纷纷。

  竟然是男人,长那么好看竟然是男人,果然是狐狸精啊。

  “烧死它,烧死它,烧死它。”

  顾长生眼底一丝嗜血的光转瞬即逝,拔高声音:“诸位,红衣确实是男儿身没错,不过是因为我喜欢红衣,我要娶他为妻,所以他自发愿意装扮成女子罢了,至于害人一事纯属诬陷,我想诸位要是没有证据的话,我们也没这么多的时间奉陪。”

  “胡说八道,男子和男子岂能成亲,更何况还是人妖殊途,顾长生,你这样对得起你的父母吗?”

  “谢老爷,您是我的长辈之前所说的话我不计较了,但至于我父母还有红衣的事,这都是我们的家事,就不劳您操心了,还请回吧。”

  “顾长生,我回去?我回去我儿子能回去吗,我女儿能醒过来吗?顾长生你还说那不是狐狸精干的,瑶瑶她不就是喜欢你所以才被那狐狸精视为眼中钉吗?”

  顾长生面案上闪过一丝不耐:“谢小姐的事情我本不欲多谈,但是既然谢老爷提到了,那我只能说我要娶红衣为妻,那定然是只爱他一人,如此红衣根本没有理由去伤害谢小姐。”

  谢老爷被气得在说不出一句话,扶着旁边人的胳膊直打哆嗦。

  那道士见状立即板了脸:“顾公子,若是你不配合的话那我们就只能不客气了。”

  “对,闯进去,烧死狐狸精。”

  “烧死狐狸精我们才能安全。”

  人太多,其实太强盛,就连天不怕地不怕的柳花也不自觉向后退了两步,陆时年皱了皱眉毛正准备显性,忽然抬起脑袋看向远处。

  一阵嘈杂的马蹄声正传来。

  “喜报喜报,恭喜顾公子,恭喜状元郎。”

  最前面的男人手里扬着皇榜,迅速从马上下来,前面人群立即自发让出一条通道,震惊地看着这些来人。

  顾长生面上顿了一瞬,正准备行礼说话,那最前面的人又张口了:“敢问顾公子,红衣......公子在您府上吗?”

  提到红衣,顾长生眼底闪过一丝戒备,狐疑地看一眼面前的大批人马,沉默半晌:“请问你们找红衣有什么事情?”

  “顾长生接旨。”后面人陆陆续续已经下马,此时哗啦啦跪了一地,剩下的虽然都是平头百姓,但也都是京城下面住着的人,又如何会不懂规矩,立即跪下去。

  顾长生犹豫一瞬,也跪了下去。

  柳花早已是在大家跪下去的时候,双膝就已经软了,一定程度上还是被吓软的,她只是小地方人家的孩子,只知道天子高高在上,谁成想还有机会见到圣旨。

  谢老爷也在众人的搀扶下颤颤巍巍跪了下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那人展开圣旨便开始高声宣读,等念完之后下面跪着的一群人已经完全傻了眼——红衣,他是王爷!

  陆时年也有些震惊,但不是因为小狐狸是王爷,而是因为他还没来及去联系那个便宜哥哥,怎么就会有圣旨下来。

  小狐狸之所以不怕天雷,除了他身上没有杀孽,还有一个最大的缘故就是因为他身上有龙气,因为他是先皇的孩子,是当今天子的弟弟,也算是天的远方亲戚,所以天道自然不会为难他——而这层关系不是他没想用,而是还没来得及用,着这次——

  陆时年抬脸去瞧,果然看见不远处一抹淡紫色的身影,影影绰绰不甚清楚,只依稀觉得那轮廓似乎对自己略微笑了笑,便转身离去了。

  柳花张着嘴,使劲拽着顾长生的衣袖:“皇皇皇皇皇上的弟弟?”

  顾长生也是一愣,随即疑惑地抬头:“红衣是皇上的弟弟?”

  “是啊,状元郎,只不过红衣公子从小身体不好,得高人所助养在深山......”

  剩下的顾长生一句都没有听进去,脑子里满满当当地只徘徊着皇上这两个大大的字眼,直到那人又说。

  “皇上念状元郎才华横溢,和红衣公子才貌双绝,特赐婚......”

  “赐婚!”顾长生猛地瞪大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正在说话的某人。

  那人笑眯眯地说:“是呀,赐婚,状元郎还不快快接旨。”

  “顾公子,接旨呀,顾公子......”柳花戳了戳顾长生的胳膊。

  接下来的事情顾长生一概不清楚,只知道自己要跟红衣成亲了,还是皇上赐的婚,接下来再没人敢多说一句话。

  台下的人早在听见红衣的身份之后就已经完全怔楞了,此刻一个个提心吊胆地跪在原地完全僵住了——他们刚刚可是叫嚣着要烧死皇上的弟弟,那可是王爷,自己会不会被诛九族,一时间人心惶惶,都被吓得一动不敢动。

  尤其是跪着的谢老爷,在那句话进入耳朵的瞬间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满是皱纹的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努力睁大了一双浑浊的眼睛看着顾长生,嗯嗯啊啊半天只能发出类似于痰卡在喉咙里的声音。

  原本低头跪在他身后的道士惊讶一瞬之后立即缩小了身形,同时贼眉鼠眼地打量着四周伺机逃跑。

  “这位官爷......”

  “状元郎,您这可是折杀奴才了。”传话的人连忙鞠躬行礼,顺势将顾长生扶了起来,将手里的圣旨交到他的手上。

  “请问需要红衣出来吗?”顾长生还是有些懵圈,完全处在状况之外。

  “不用麻烦公子了,只是......”传话人略笑了笑,其实稍显强烈了些,但也是客客气气的,“只是皇上说已经很久没有见公子了,若是公子得空的话还请去宫里略坐上一坐。”

  这是红衣的私事,顾长生也不敢随意答应,只好说:“我会原原本本转告红衣的。”

  柳花随后也站了起来,呆怔半晌之后终于想起来自己随身携带了好几天的银子,慌手慌脚地拿出来呈上去,磕磕绊绊:“爷,这些都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恭祝顾公子高中状元。”

  这是前不久柳花专门练了好几天的,没成想今天的大消息不是顾公子考中状元,而是红衣公子他......

  柳花话都说不全了,手也是哆哆嗦嗦的。

  那人笑了笑很自然地伸手接过了:“那就多谢柳花姑娘了。”

  “您......您竟然知道我?”柳花惊讶地脱口而出。

  “那是当然,自从我们家公子进京之后,每日都有专门的人保护公子,当然他身边的人我们也都是知晓,只是没有公子的吩咐我们不敢轻举妄动罢了。”正说着那人的声音忽然严厉起来,虽说是对着柳花,但明显话确实说给在场的绝大多数人听的。

  “前段时间发生的那些事皇上也都是知道的,只是公子素来不喜皇上插手他的事情,所以也一直在忍,不过......”那人顿了半晌,底下的人心脏几乎站在了悬崖边上,稍有不慎就会坠入万丈深渊。

  “如果有人还敢说三道四......”那人话未说完,但是话语中渗透出来的狠意让在场的人打心底里一个哆嗦,全体失声一般地只能叩首认错,那谢老爷更是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

  “怎么了,生气了?”陆时年仰着脸把自己缩在顾长生的怀里,凑上去亲/亲他的嘴角。

  顾长生心不在焉,拍了拍他的腰又神游了。

  “到底怎么了,真生气了,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我真的是狐狸精。”陆时年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跟自己对视,沉默片刻后又说,“我娘是狐狸精来着。”

  顾长生凝视着他。

  陆时年见他不信,忽然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顾长生慌乱抓/住他的一片衣袖,今天他穿的是红纱,从手心迅速滑过,没有抓/住。

  陆时年转了个身,听见顾长生焦急的叫声——“红衣,别走。”

  陆时年回眸,蓦地嘴角微微勾起,屁/股冲着他摇了摇:“我没要走,我只是想——坦白一下。”

  顾长生视线自然能下唇,面上闪过一丝惊慌,面前人腰上赫然一跳火红色的毛茸茸大尾巴,此刻正要的欢快,甚至扫到了他的大/腿。

  一瞬间的惊慌过后,顾长生也没有其他的表情,只是立即攥/住他的手腕,视线回到他的脸上:“别走,我只是......只是一时半会不能接受你是......”皇上的弟弟,你这样好,我怎么配得上你。

  “不能接受我是狐妖,那要不要换一种方式让你接受?”陆时年重新缩回去,拉着他的手环上自己的腰,厚重的大尾巴正好卡在顾长生的两膝之间,尾巴尖的毛不停地扫着他的腿。

  没过片刻,顾长生就已经面红耳赤,搂着陆时年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似乎想要抓/住那条尾巴却怎么都不行,声音带了微微战栗:“红衣,我有话跟你说......”

  陆时年舔/了舔/他的嘴角:“嗯?”

  顾长生顿了一瞬,深吸一口气:“我不是不信你,我只是.....唔~”觉得配不上你。

  没说完的话被直接堵在了嗓子里,陆时年压着他的肩膀倾身覆了上去,至于虐渣——难道得罪了朝廷的顾家还能好过吗?

  不过——

  “纤纤,你......”陆时年刚从厨房转了个弯出来,便遥遥看见前面一抹熟悉的淡紫色身影。

  “我要走了。”纤纤侧身对着他,望着院子里一棵已经完全落了叶的萧索的柳树说。

  “你身上......”陆时年惊讶,这次的纤纤和上次分别的时候修为有明显的不一样。

  纤纤点点头,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还记得一直想要烧死你的那个道士吗,我杀了他——积了功德抵消了身上原本的杀孽。”

  陆时年:“......”杀人......抵消杀孽?

  纤纤淡淡地说:“那个妖道在修炼,已经吃了不少妖精的内丹了,所以杀了他我身上的那点罪孽自然全部抵消干净了。”如果不是在死前小小惩戒他一番,可能还会增加点功德。

  还没等陆时年说话,纤纤又说:“我这次.....是真的要走了,可能再也不回来了,但是.....顾长生他仅仅只是一个人类,如果他......你可以来找我吗?”

  陆时年摇摇头:“对不起,我、我会去找他。”在另一个世界里继续跟他在一起。

  纤纤蓦地转身看他:“你......”

  陆时年眨眨眼睛回看她,轻笑两声:“谢谢你。”

  两行清泪从两颊无声地滑落下来,纤纤咬了咬下嘴唇:“我.....走了。”

  陆时年原本想说一路保重,想了想还是直接转了身,抬脸便对上顾长生一脸凝重的表情,弯了弯嘴角一步一步走向了他。

  “红衣!”

  身后纤纤忽然一声凄厉的尖叫,犹如忽然被利刃滑坡的锦缎,又像是狠狠扎进心里的一把刀,沉闷疼痛,陆时年脚步顿了一瞬,终究还是没有回头,问问地抬起脚继续向前走。

  ——刚刚那是红衣的回应,可是小狐狸已经不在了呀,他要的——就只有顾长生。

  *****

  “公子,要我说你就应该买红衣服穿,凭什么总穿书生的,白的虽然也很好看,但红的更好看啊。”柳花一直不忘撺掇陆时年穿红色的纱裙,她收拾柜子的时候找出来过一套,个别好看,穿在公子身上一定就跟仙女似的,可惜公子不愿意。

  这话已经说过不下数百遍了,一直不厌。

  对她的喋喋不休,顾长生早就已经习以为常,红衣当然是穿过红衣的,只是没给他们看而已。

  “公子,以后红衣我只穿给你看。”盈盈柔柔的话似乎还坠在耳边,顾长生眼底露出得意的神情,他不仅看过红衣穿红衣,还看过红衣狐狸耳朵,狐狸尾巴呢,虽然很值得炫耀,但他还不想拿出来分享,只好藏在心底一个人默默品尝喜悦。

  陆时年被唠叨的柳花烦的不行,顺手在顾长生身上摸了一把,掏出来一个荷包递给她:“前面好像有糖人,去帮我买一个吧。”

  柳花到底年纪小,注意力迅速被转移了,左顾右盼地张望:“哪里哪里,好久没吃糖了呢。”

  陆时年随手一指:“呶,就是那个小摊,去吧,不过今天只能吃一个。”

  视线紧紧定在货架上的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糖人,柳花嘟着嘴求饶地看向陆时年,两根手指捏出一丢丢的距离:“多吃一点点,就一点点,第二个我买小一点的还不行吗?”

  陆时年被她难得的孩子气几乎要逗笑了,佯装板着脸:“不行,就只能吃一个,你要是不吃的话那今天就不吃了吧。”

  就像是小猫被踩到了尾巴,柳花惊呼一声,瞬间泄/了气,肩膀都塌陷下来,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圈转眼间又精神抖擞起来,转身就往卖糖人的货架前奔去。

  陆时年无奈地转身挽着顾长生的胳膊,就像是为孩子操碎了心的家长,无比忧愁:“那么爱吃糖,一个小姑娘,牙都快掉光了。”

  顾长生伸手携去他额头上冒出来的细密汗水:“小孩子家家的都这样。”

  陆时年蹙眉:“什么小孩子,都十四五岁的大姑娘了。”

  顾长生为垂着脑袋嘟囔:“就上次你们俩拉拉扯扯,我还说她已经是大人了,不好那样,你还不是照样反驳我。”

  他声音太小,陆时年的注意力又有一半都在柳花的身上,完全没听清楚:“嗯?你说什么?”

  顾长生看着他紧盯柳花背影的视线,心里简直要醋翻天了,没精打采地摇了摇头:“没事。”

  “诶,那边有卖风筝的,我们去看看吧。”三月草长莺飞,正是踏春的好时节,这次一定要甩掉柳花这个小尾巴,和红衣共享二人世界。

  陆时年本来兴致缺缺,但看他满怀期待的小眼神,也有点心动:“好啊,到时候带着柳花一起去。”他就像是无时无刻不惦记着自己孩子的老妈妈。

  顾长生抿唇不说话,心里却早在计划着到时候怎么甩开柳花。

  今日正逢集市,街道上人潮涌动,熙熙攘攘,顾长生伸手环住陆时年的肩膀,将他整个人护在自己的怀里,饶是这样,陆时年也被撞了好几下。

  “对不起,对不起。”

  陆时年轻轻拍了下自己胳膊上染上的灰尘:“没事的,姑娘。”

  一抬头正对上一双惊慌失措又惊讶至极的眼睛,他也愣了:“小翠?”

  这不是谢家大小姐身边的那个丫鬟吗?

  一身打着补丁的灰布长衣,脸上,手上,还有身上到处都沾满了灰色的粉尘,乍一看倒像是挖土刚结束,一点都没有当日推搡自己,叫自己贱人的神气模样。

  小翠在码头帮别人搬货赚点菜钱,东街老蔡家帮她留了别人挑拣出来的生词啊,她急着去拿,没成想撞到了人,惊慌抬头,竟然还是认识的人。

  小翠慌张低头,用手遮掩住自己的脸:“不是,不是,你认错了。”

  虽说不是任务对象,但给陆时年留下的印象也挺深刻的,怎么可能会认错,只是看着她一身狼狈的模样,大街道上也不好给人太难堪,毕竟顾长生是新科状元,他身边的人也不能太过小肚鸡肠不是吗。

  陆时年让出一条路,客客气气地说道:“抱歉,是我认错人了,姑娘请。”

  手被顾长生紧紧握在手心里,温暖有安全感,陆时年嘴角咧出一个发自肺腑的笑容。

  小翠愣怔一瞬,手上紧紧捏着自己的布包,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顾长生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陆时年自己蹭上去,半靠在他的肩膀上,忽然开口问:“谢小姐呢?”

  顾长生眼底闪过一丝迷惘,看来也是没多关注。毕竟谢家一夕之间败落,里面的仆人早就已经遣散,主人病的病,死的死,具体去了哪里也没人知道。

  身后传来柳花凉凉的声音:“公子,你怎么那么.......”歪着脑袋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一个合适的词来,柳花恨铁不成钢地抱怨,“你可别忘了当初要不是谢家,你也不会被整条街道的人孤立。”

  柳花显然是看到了刚才的一幕,对于陆时年轻易放过小翠耿耿于怀,咬着牙盯着小翠离开的方向,恨不得扑上去直接咬两口。

  她早就听过公子和谢家的恩怨,自然也知道一丁点关于这个小翠的事情。

  看着她手上捏着的虽然是一个,但尤其加大款的糖人,陆时年简直头疼。

  “你呀,得饶人处且饶人,长生给你看的书都看到哪里去了,姑娘家家的以后不许这样了。”

  柳花明显气不过,愤恨地使劲咬了一口糖人,拉出来一条晶莹透亮的黄色糖丝:“哼,不过看她们过得不好我就开心了。”她甚至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出现,那个时候就骂的他们狗血淋头,现在也不用被别人说痛打落水狗了。

  瞧着她似乎是知道内情的模样,陆时年叹口气旁敲侧击地问:“谢小姐毕竟是大家小姐。”

  柳花吃吃笑出声音:“还大家小姐呢,她早被刚才那个什么叫小翠还是大翠的卖到前面柳叶楼去了,年纪虽然大了些,但好在吹拉弹唱样样精通,倒是有不少人喜欢她那种弱柳扶风的调调。”说着柳花还手捏在嘴边,做了一个咳嗽的动作,眼底现出不屑,“早就不是那个神气十足的谢家小姐了。”

  陆时年仰脸看向顾长生,他似乎也毫不知情,只是现下知晓之后——眉心微蹙。

  陆时年半仰着脸,和煦的阳光洒在他的侧脸上,脸上的细小绒毛都在散发着柔和的光。

  他说:“长生,帮她赎个身吧。”

  顾长生皱眉不语——不是很想,他还记得当初谢家小姐是怎么侮辱这个自己放在心尖上都生怕戳坏了的人。

  柳花跳到陆时年面前:“不行,我不同意。”

  陆时年无奈瞥他一眼,看向顾长生:“到底顾谢两家是世交,我不希望影响到顾家。”

  半晌后,顾长生揽着他的腰,凑到他的耳边,温热的气息洒在他的而背后,带起一片酥/酥/麻麻的小鸡皮疙瘩:“红衣。”

  “啧啧啧,公子怎么就对你这么好呢。”柳花不忿气,转开脸故意不看他们二人,又蓦地精神抖擞,“那到时候我去吧。”

  “好好好,你去吧。”反正顾长生肯定是不能去的,他还耿耿于怀那个谢家小姐对书生念念不忘呢。

  本来虐渣,让顾长生带着自己的爱在谢小姐面前转一圈,指数肯定蹭蹭蹭上升,可是——你宁愿不完成任务他也绝对不可能准许顾长生再去见张小姐李小姐谢小姐的。

  柳花咬着糖人,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她可是早就想见一见这个传闻中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美艳动人的大家小姐呢,而且想必大小姐也很想知道当初的小翠拿到卖她的那笔钱之后在做什么吧。

  或者她应该也很想知道自家公子和书生有多相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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