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危机
木樨又上前去问，很快一个丫头扶着一位小姐从马车上下来，往墨轻染的马车方向走来。
“多谢小姐相助。”
女子的声音如黄莺般好听，她穿着淡紫色裙子，头上挽着一个流云髻，就斜斜插了一支白玉簪子，眉宇间有一股淡淡的书卷味。
“不客气。”墨轻染微笑答道。
“木青宛，不知道小姐贵姓。”
“免贵姓墨，墨轻染。”墨轻染接着又说，“今天的庙会真是热闹。”
“听我祖母说，今年比往日热闹一些。”
“木小姐也是第一次去？”
“是，天气暖和，便想去看看热闹罢。”
马车很快就到了宴会地点，木青宛再一次谢过墨轻染，便领着丫头去了自家帐篷，并邀请墨轻染一同前去，墨轻染已有事在身拒绝了。宴会的前一天，各家便在县太爷分好的位置上支起了帐篷。
墨家的帐篷，离县太爷的主帐篷比较远。太阳已经升上了半空，河面上已经开始锣鼓喧天了。墨家就来了墨轻染和一个丫头，比起其他帐篷的热闹，这边就冷清多了。
“请问墨家小姐可在帐篷内？”一个绿衣丫头忽然出现在墨轻染的帐篷内。
“有何事？”墨轻染抬头，确定自己从未见过这丫头。
“我家太太想请小姐去帐篷一同热闹热闹。”丫头说完，又担心墨轻染不认识，“我家大人是巡检朱大人。”
“我这就随你去。”
墨轻染一听便知是谁了，昨天去点翠阁办事，孙娘子跟她说了很多清水县城的事。孙娘子经常出入这深门大院，里面的新鲜事见了不少，这朱大人是朱常在的大哥，妻妾成群，奴仆成堆，在这小地方，天高皇帝远，一个小官就能一手遮天。
墨轻染和木樨一道跟着绿衣丫头往一个离主帐篷很近的帐篷走去。忽然一个黄衣丫头手里端着东西，低着头急匆匆地从侧面直走了过来，和墨轻染撞了个满怀，两人双双倒地。
“对不起，对不起。”木樨赶紧扶起墨轻染，黄衣丫头低着头，一个劲地道歉。
“怎么走路的，不好好呆去陆姨娘身边，到处瞎逛。”绿衣丫头也听见了，回头一看，便呵斥黄衣丫头，疾言厉色，又转头和颜悦色地对墨轻染说，“墨小姐，要不要先去换身衣服，那边有供人换衣服的地方。”
“嗯，木樨去将我的衣服拿来。”墨轻染看了一眼身上的污渍，特别打眼，她朝木樨点点头，便随着绿衣丫头去了换衣服的地方，是一间临时搭建的木房，供女眷们整理衣服的地方。
“墨小姐就是这里了。”
墨轻染也不着急进去，就站在外面等木樨回来，今天的一切虽然很平静，但不可掉以轻心。
木樨很快就回来了，随墨轻染进去后，两人过了好一会儿才出来。
“久等了。”
“墨小姐这边请。”绿衣丫头依旧客客气气。
三人很快到了朱家的帐篷，里面不仅坐着朱家的女眷，墨夜合也来了，墨轻染内心微微惊讶，这墨夜合昨天并没有出山庄，还跟朱家走得如此亲近。
“各位见笑了，我这位姐姐没见过世面，可能是吓到了，姐姐还不快快过来见过朱老太太，”墨夜合用帕子捂住嘴巴，故作害羞状，而说出来的话，却让墨轻染陷入难堪中。
“轻染适才一见老太太，便被老太太的福气围住了，老太太是全福之人，是轻染浅薄了。”墨轻染边说边上前对着朱老太太微微作揖。
“这就是墨家大小姐，果然是聪慧过人，快快坐下，这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上座的朱老太太微胖，眼睛细小，身穿暗色福字底纹衣服，她与淑妃的娘是亲姐妹，墨轻染轻染的话，让她脸上的笑意多了几分诚恳。
“姐姐，今日若有不懂的，只管问我，”墨夜合似乎就是想在外树立墨轻染无知的形象，以前没少在外人面前给自己挖坑。
“多谢妹妹了。昨日妹妹不肯同我前来，妹妹可是生气了？下次离家让下人知会我一声，我好给妹妹准备准备。这清水县幸好有朱大人在，才安全无事。”朱大人即清水县的巡检朱天雄。
墨轻染的意思很明确，你私自离家，还不知会长姐，说话做事便是年幼无知。这话又顺便拍了一下朱大人的马屁，在座的其他人，自然是爱听，朱老太太越看越觉得墨轻染顺眼，便让下人将她的座位安在自己的不远处。
墨夜合手中的帕子都快搅烂了，这墨轻染是不是中了什么邪，说话如此利索了，她正想再挤兑她，外面大声欢呼，龙舟比赛开始了。
胡妈妈从外面回来，瞧见墨轻染，似乎一点都不惊讶。而墨夜合的脸色不对，便知这位小姐的气性又犯了，赶紧上前安抚。
“要不，咱们也凑个热闹，大家觉得哪组最后取胜就下注。”一个身穿桃红色衣服，眉目艳丽的女子说道。
“这种男子间的把戏，寻常女子怎可玩耍。”朱老太太下方身穿正红色衣服的中年妇女挑了挑眉，目露不屑，却又句句珠玑，“陆姨娘以前常玩，今天来的可都是大家闺秀，自然不会。”
“大嫂，今天老太太也在，咱们就凑个热闹，图个开心。，大家说是不是？”这位开口的妇人，年纪比中年妇女略为年轻些，模样端正，是朱常在的正房李氏。她话音刚落底下就有人应和了。
“今天不拘于礼节，我先下注，我下万福楼。”朱老太太开口了，底下的人自然赞成。万福楼又重新开张了，此次比赛就有他们。
墨轻染看着这一屋子妇人，朱家似乎也不是和睦之家。朱老太太喜欢儿孙满堂，她的几个儿子，都是妻妾成群，孩子不少，偏偏只有大房有一个儿子，体质稍弱，药不离口。
“听说今年大嫂娘的家也参加了，花大钱聘请了师傅，我压梅家。”一个较为年轻的妇人开口了，她口中的大嫂便是刚才正红色衣服的中年妇人，朱大人的正室——梅氏。
这样，你压这个，我压那个，帐篷内好不热闹。
“姐姐，你准备压哪家？”墨夜合见墨轻染无动于衷，边趁机问道。
“莫不是墨大小姐怕输？”这句话引来不少人吃吃地偷笑声。
“墨大小姐是嫡出小姐，不会玩自然是正常。”梅氏开口了，议论声便小了。
墨夜合虽然是庶女，胡姨娘在教养方面也废了不少心思，请了不少女先生，加之她来自京城，这里离京城又远，自然收到了不少人的追捧。
“自然是压梅家，轻染甚少出门，初来清水县时，人人皆夸清水梅家是书香门第，治家严谨。”
清风阁和往年一样，没有派人参加，而这万福楼年年得第一。而梅家是朱大太太的娘家，墨轻染这是卖个好。别人都知道的好事，由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外人嘴里说出来，还是有些效果的，果然朱大太太纹丝不动的嘴角有了一丝裂缝，墨夜合却面露不屑。
帐篷内还专门派出一个丫头出去打听打听消息，每收到哪家的船只在前面了，少不了有人欢呼。这时丫头又急匆匆地进来了。
“不好了，县太爷吃了宴会上点心后，就开始肚子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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