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麻烦来了
“墨轻染。”
墨轻染刚出门，就听到有人在叫她，语气中尽是趾高气扬。她抬头一看，对面站着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长相清丽，如果不看她的眼神，也是一婉约佳人。她衣着华丽，头上的珠钗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她下巴微微抬起，目露鄙夷。墨轻染也不往前，就站在原地看着她。
“不知妹妹光临寒舍，所谓何事？不在家中侍奉长辈，图一时贪玩，跑到我这破地方来了。”
“墨轻染，你装什么傻，这么好的地方，让你住，岂不是太可惜了。”墨夜合面露讥笑，刚才她已经看了一下这座山庄，比自己家的山庄都要好。
“此处是我母亲陪嫁的庄子，连我都住的可惜，那谁还有资格搬进来住？”墨轻染反唇相讥，往日当自己是柿子，任意揉捏习惯了，而今时不同往日了。
“你，”墨夜合用手指着墨轻染，忽然又改为摸了摸自己头上的珠钗，走到墨轻染的面前，带着炫耀地口气说道，“这珠钗好看吗？这庄子迟早跟它一样。”
“小姐，我去叫我娘过来。”
一旁的茑萝低低地说了一句，自家小姐往日从来只有吃亏的份，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她和四小姐的口舌之争，明显自家小姐占了上风，这四小姐心狠手辣，她还是担心自家小姐吃亏。
“不用了，”墨轻染轻声回了她一句，又对墨夜合说道，“姨娘不过是半个奴婢罢了，也敢侵占主母的陪嫁东西，简直是藐视王法。”
墨夜合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了，她抬手就往墨轻染的脸上打去，木樨忽然挡住了，一把抓住她的手，墨夜合小脸通红，眼神狠狠地看着墨轻染，“墨轻染，你长本事了，居然让一个下人如此对我。你母亲不过是一个弃妇罢了。”
“啪，”一道声响，让周围的空气凝结了。墨轻染眼光犀利，一双漆黑的眼瞳，深邃如渊，却透着丝丝细小如针的锋芒，扎得墨夜合心里一慌，忘了疼痛，连连后退几步。
“小姐，你怎么了？”刚赶来的胡妈妈赶紧上前扶着墨夜合，只需一眼，她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大小姐，不知四小姐说错了什么，能让大小姐如此生气？四小姐年幼，不懂事，难免说话懵懵撞撞，请大小姐见谅。”
墨轻染扫了一眼胡妈妈，这老婆子是胡姨娘身边的得力助手，没少跟着做坏事，自己的事，她没少掺和。母亲，是原主最重要的人，自己既然代替她活了下来，自然有责任承担这一切。“怎么，一个庶女动手打嫡姐，还对主母不敬，我教训一下，又如何？”
胡妈妈面不改色，“四小姐舟车疲劳，可能是累坏了，脑子有些不清醒，奴婢暂时先下去安顿一下小姐。”
胡妈妈说完，正欲扶着墨夜合离开，墨轻染嗤嗤一笑，“我何时同意你们住下来了？”
“大小姐，四小姐在路上生病尚未康复，这天寒地冻的，暂时也没有其他地方落脚。四小姐和大小姐情同手足，此时怎么忍心让她流落街头。”
如果不是不合时宜，墨轻染真想为胡妈妈拍手叫好，不愧是胡姨娘的得力爪牙，说话滴水不漏，自己不留下反而显得刻薄了。情同手足？墨轻染内心一阵酸楚，那些往日被这些人欺凌的情景一幕幕出现在脑海，她知道这是原主的残留意识。
“茑萝，雁来，安排她们去后罩房，”墨轻染知道今天不适合打发这些人离开，而且她们来这里的目的自己都还不知道。“这段时间，我的月钱不够，吃住可要委屈妹妹了。”
“墨轻染，”墨夜合总算反应过来了，正想争辩几句，被胡妈妈拉了下去。
主子连同下人，乌泱泱的人群瞬间如流水般消逝了。自己初到彼处时，只有几个下人连着几个箱笼，这墨夜合单是箱笼就好几车，那些下人更不消说了。
不知胡姨娘怎么舍得自己的女儿来这里，墨轻染坐在书房，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冷清的山庄一下子变得闹哄哄的。李妈妈自从立春后，老寒腿就犯了，最近也很少出门，此时却在后罩房盯着那些人，担心那些人作妖。
“雁来，通知厨房，今晚的膳食从简。”雁来虽然是后面来的，但茑萝大概将墨家的情况跟她说了，她打心底同情自己的主子。
“是，小姐，奴婢马上去。”
雁来对那些人也喜欢不起来。不止雁来，山庄原有的人，对墨夜合带来的下人们也不欢迎，于是渐渐形成了两派。
“胡妈妈，这是什么饭菜，我吃不下。”墨夜合的一边脸还肿得老高，墨轻染可没手软。她一说话，嘴角扯得生痛，将手中的筷子一扔，桌上摆着几碟小菜，一碟点心，连着一碗稀粥。
“小姐，明日我让人在这边的小厨房自己做。”胡妈妈对于这个娇气的小姐很是头痛。
“干什么，烫死我了，”墨夜合将茶杯往地上一扔，扬起手，就往身边一个丫头脸上重重甩了一个耳光。
“小姐，对不起，是奴婢不小心。”一个丫头小心翼翼地捡起摔碎的茶杯，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
“没用的东西，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小心我回去后，让我娘发卖了你。”墨夜合正好一肚子气无处发泄，越看越觉得这个丫头不顺眼了，“哭什么哭，滚下去。”
“小姐，我们才来，对这里不熟，过几天就好了。”胡妈妈用眼神示意丫头退下后，主动帮墨夜合用巾帕敷脸，墨夜合感觉好受了一些，说话语气也好多了。
“那贱人真是命大，居然敢打我。”墨夜合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墨轻染不仅没死，简直变了个人一样，敢动手打自己，“胡妈妈，我绝不放过那贱人。”
“小姐，你想想我们是因为什么原因来这里的。”
“不就是不小心弄断了督察院孙都事女儿的手，我娘都亲自去赔礼道歉了，还想怎么样，不过是一个七品小官的女儿，用得着吗？非让我来这穷乡僻壤的鬼地方受罪。”
墨夜合语气一贯的高傲，如果不是自己偷听娘说墨轻染的庄子还不错，自己还不想来呢。她越想越气，从头上抽出珠钗就想往地上扔，胡妈妈赶紧制止了。
“小姐，再忍忍，等风头过了，就可以回京城了。”
胡妈妈好说歹说，这位大小姐总算肯安心休息了，她在心头轻叹一声，这四小姐的心性比二小姐差多了。墨夜合看着手中的珠钗，得意地笑了，那高肿的半边脸，如鬼魅般。墨轻染，你再厉害，你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
突然听见一阵轻微的敲门声，胡妈妈看了看已经休息了的墨夜合，她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门，在四周张望一番，见四下无人，便寻到了一处僻静的拐角处。屋顶上的木樨，纵身一跃，藏进了旁边的树枝上，犹如一只黑鹰，死死盯着下面的猎物。
“胡妈妈，您可终于来了。”这是守后门的王婆子的声音。“这大小姐，跟以前的大小姐不一样了。”
“我今天也看出来了。”胡妈妈点点头。
“嘿，我那次都差点丢了半条老命，拼了命才将消息送出去。”王婆子说得吐沫横飞，脸上故作可怜姿态。
胡妈妈心下了然，“太太不会忘了你的功劳，没其他事，你先回去吧，有事我自会找你。”
“那我先走了。”
王婆子走后，胡妈妈谨慎地又看了看四周，才离开，随后木樨也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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