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试探的过程
除了在言云慕的事情上畏首畏尾外，苍亦悠一直都是说干就干的人。
反正她由足够的资格任性。
于是她连夜制定了一二三四五六七的计划。
然后转头一二三四五条计划就被否决了，那都是她用过的了。
思来想去，苍亦悠把主意打在了酒的身上。
都说酒后吐真言，要是言云慕喝醉了，怎么着也该能说些什么吧？
她翻了个身，视线似乎能穿透床幔，落在言云慕的身上。
缓缓地吐出口气，睡意总算是找上来了，她再次合上眼睛。
心里惦记着事情，苍亦悠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总是在做梦。一会儿是她强迫了言云慕，一会儿是言云慕和她在一起了，两人卿卿我我的还没几天，转眼间言云慕就和凝露私奔了。
可把苍亦悠给气坏了。
然后她就派人把言云慕和凝露抓了回来，各种虐恋纠葛。
睡得可累可累了。
因此，清晨被言云慕叫醒的时候，苍亦悠是头昏脑涨的，脑袋里一片浆糊。
她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迷迷糊糊的随着言云慕折腾，说抬手就抬手，要张嘴就张嘴。
“主子。”言云慕担心的看着她，指尖揉按着苍亦悠的太阳穴，“您不舒服吗？可要找太医来看看？”
“不用了。”苍亦悠连打了两个哈欠，含含糊糊的说，“我就是没睡好。”
“奴婢逾越了。”言云慕说，用手背碰了碰苍亦悠的额头，并没有发热；又看着主子的脸色，红扑扑的，只是精神不足，的确不像是生病的模样。
“等从皇后娘娘那儿回来，主子再好好地休息。”她轻声说。
言云慕拧干了帕子。
略有些烫的帕子覆在脸上，将残存的睡意驱逐，苍亦悠终于彻底清醒了过来。
首当其冲的就是想起来昨天晚上做了什么梦。
私奔！言云慕竟然敢和凝露私奔！丢下她和人私奔！
真是，真是，真是……
她越想越气，凶巴巴的瞪了言云慕一眼。
言云慕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大清早的自己哪里又惹主子生气了。
她默默的想啊想，难道是昨晚的气还没有消么？
“主子，香囊昨晚就烧掉了。”她说。
提起香囊就要想起凝露，就要想起昨晚的梦。然后，然后苍亦悠就更火大了。
“哼，本宫告诉你。”她咬牙切齿，“你想离开本宫身边，那是做梦！你要是敢偷跑，就把你的腿打折了！”
“奴婢自然不会离开主子的。”言云慕还是不明所以，依旧是毫不犹豫的说。
“哼，本宫谅你也不会。”苍亦悠可算是消了点气，心顺了，“还有，不准你和凝露说话，更不准你和她偷偷见面。”
秋雪和秋霜同情的看了眼没什么反应的言云慕，不约而同的想，这殿下的贴身侍女也不是谁都能做得来啊！这简直就是嫉妒的妻子在吃醋啊！把相公管得严严！呸呸呸！这想法太大逆不道了！
见主子不生气了，言云慕暗暗地松了口气，决定再也不要和凝露见面了！
苍亦悠则是用余光偷瞄了一眼没什么反应的言云慕。
看吧看吧，不管多少次，言云慕就和木头一样！一点反应都不给的！该改名叫言云木才对！木头的木！
******
今夜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月明星稀，墨蓝色的夜空犹如透明的玉石。
苍亦悠特意避开了言云慕，吩咐秋雪准备了好几坛酒水放在小花园的凉亭里，准备今夜就开始执行自己的第六个计划。
未免人多口杂，传出什么风声，她还借着新年伊始，给所有的侍女太监们都放了假，还都给了赏银。
凉亭周边挂上了雪白的帷幔，角落里也摆了好几个火盆，即便是在寒冷的冬夜，也有温暖如春的感觉。
苍亦悠半躺在软塌上，手中把玩着小巧的酒杯，眼睛闪闪发亮，闪闪发亮。
“主子？”言云慕拎着四四方方的朱漆食盒走进凉亭，看到石桌上摆着温酒的小炉，疑惑，“您这是？”
“陪我喝一杯吧！”苍亦悠一饮而尽，脸颊上晕染出醉人的酡红，抿唇，浅浅一笑，“我们好像也从来没一起喝过酒。”
“主子，您不能多喝酒。”
言云慕呼吸一滞，张嘴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很哑。
“嘘~”苍亦悠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出来，只是竖起一根手指，轻轻一晃，“今儿个过年，别说扫兴的话，云慕。”她坐起身来，又给自己倒了杯酒，“你做了哪些吃食？”
“奴婢做了羊肉汤，糖醋排骨，银鱼蒸蛋。”言云慕一边说一边把食盒打开，一盘盘的放在石桌上，“还有些熟食。”
“真香啊！”苍亦悠喝了一勺羊肉汤，“云慕，你也坐。”
言云慕摇了摇头，“奴婢身份卑贱，不敢玷污……”
“闭嘴。”苍亦悠抬手，瓷勺子就掉进碗里，发出轻微的声响，她垂着头，“言云慕，我不想再从你嘴里听到这句话。”
言云慕张了张口，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只好沉默的站在了一边。
苍亦悠夹了一块没有鱼刺的鱼肉。
酸酸甜甜的，这次是放了足够的糖了。
“云慕，我以为你明白的。”苍亦悠又喝了口酒，喝得有些急了，呛得咳嗽了几声，“我从来没有把你只当成一个侍女看待。”
“奴婢晓得。”言云慕上前，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主子，别喝了。”她一直都知道，苍亦悠是在乎她的。在帝宫中，有哪个侍女可以如她一般，左右主子的决定？
苍亦悠笑着摇摇头，反手握住她的手腕，“陪陪我吧，云慕。在这深宫之中，我能信任的也只有你了。”母后，对不住啦！
——主子……
言云慕的心里眼里，无时无刻想着的都只有她。
言云慕坐在了苍亦悠身侧的石凳上。
石凳子上放着软垫，脚边是小型的熏笼，暖洋洋的。
黑眸里划过一抹暗光。
苍亦悠得意洋洋的想，不只是言云慕了解她，她也很了解言云慕。靠命令有什么意义呢，她想要的，从来就不是表面上的顺从。
苍亦悠主动拿起新的酒壶，给言云慕倒了一杯酒。
清澈的液体微微摇晃，散发着浓烈的酒香味。
“云慕，这一杯，我敬你。”苍亦悠碰了碰她的酒杯，“谢谢你这六年来的照顾与保护。”
“这是奴婢该做得。”言云慕低声说，抬头一饮而尽。
苍亦悠缓缓地笑着，又给她倒了一杯，“云慕，我很高兴，那天出宫，遇见了你。”
言云慕用公筷给她夹了菜，“主子，先吃点东西。”
“你也吃。”苍亦悠用自己的筷子夹了鱼肉给她，笑得眉眼弯弯，“你看，你知道我爱吃鱼，准备的都是我爱吃的。可我却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
“只要主子高兴就好了。”言云慕慢慢的吃掉了鱼，“这一切都是奴婢心甘情愿的。主子，奴婢发过誓，会永远的留在主子身边，哪怕主子不需要我了。”
“我看我是没有不需要你的那一天了。”苍亦悠笑着道，示意言云慕喝酒，“我已经习惯了你的照顾，离不开你了。”
言云慕的心脏猛地一跳。
她不敢告诉苍亦悠，这其实是她有意为之的。
她不愿意离开主子。但她清楚的明白自己和主子有着天渊之别。她不过是个小小的侍女，随时都能被替换，然后再也见不到主子。
她想不到别的办法，只能尽善尽美照顾主子，让主子习惯她在身边伺候，再也离不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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