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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5把你牵扯了


  我和他两个人蹑手蹑脚一步一步度到黑色马车旁边,桓芜回头对我做了一个噤声动作,自己紧紧的贴着马车上,身体缓缓的向前倾斜。

  脚尖垫起试图伸手去掀轿帘着,我神色紧张,心仿佛提到了嗓子眼,眼睛不住的眺望着,想通过掀开车帘子的间隙能瞧上他一眼……

  “咳!”一声轻咳,吓的桓芜手一软,刚掀开的车帘一角就被他松了手,他往地下猛然蹲去,我在后面吓个半死,想学着他的样子蹲下。

  独孤倾亦有气无力的声音从里面传出:“要看进来便是,躲在外面偷偷摸摸的做什么?”

  心中所有的不安就在霎那间消失的一干二净,仿佛之间冥冥之中他便成了我的中心,成了我不可割舍的天下。

  桓芜手搭在马车上,等一下光明正大的爬起来,一手拍着自己的胸脯:“艾玛呀,吓死我了,总觉得自己好像命不久矣似的!”

  他手腕上的那个红绳子还在,他那根绑在他手腕上的头发是一定就没有消散,偃师把着他的命脉,始终惦记着他的命。

  我微微向前,桓芜从马车上抽出脚凳,放在我的脚边,我冲他笑了笑,他赶鸭子上架似的:“赶紧上啊,他在里面等你呢,你不是着急看着他吗?”

  重重地点了点,脚踩在脚蹬子上爬了上去!

  偃师把黑色已经用到了极致,整辆马车送,看不到其他的颜色,除了独孤倾亦身上深紫色的衣裳,别的都是漆黑一片。

  “不易久话,三五句即可,得回两淮!”偃师生硬的说道。

  独孤倾亦面色如雪一样白,越是靠近他,越看不到他脸上有任何血丝,他微张苍白的唇:“现在不是已经回了吗?无需担忧,上回不也过来了吗?”

  偃师眼中一沉,那一抹妖艳的赤红,瞬间像红色的血光射向我:“你以为你会如此幸运?每回都能侥幸逃脱?独孤眠迟,吾就在下面等着你,三五句话之后立马开始走,不能再逗留!”

  “知道了!”独孤倾亦难得不在强硬下去,嘴角挤出苍白一笑:“你再说下去,本王下面就不需要再说话了?”

  偃师直接从上面退下来,因为马车够大,他错开我的时候,眼中带着浓浓的一瞥,警告其他的,我和他未有任何肢体接触。

  独孤倾亦坐在那里背后靠着黑色脉枕,在车帘的晃动之下,他问我道:“是不是吓着了?”

  我爬到他身边,跪坐在他的一旁,伸出手不敢触碰他那骨节分明依旧苍白如雪的手:“没有被吓着,只是觉得脱离自己的掌控,惊着了!”

  他的手放在他的小腹前,我怎么也没有摸下去,倒是他微微一抬把我的手抓在手心中,微凉的触感,仿佛我感觉握着一块冰块似的。

  他握着我的手,对我轻轻说道,“若是没吓着你的脸怎么白了?白的比本王脸色还要难看!”

  心中所有的矜持与害怕消失不见,我双手握住他一只手,把他的手捧在自己的手中,只要用自己温热的手心,去暖他的手,可是却发现怎么也暖不开似的。

  不知怎么就脱口打趣道:“炎炎夏日,与你在一起,屋里都不用放冰块,不会热的!”

  他嘴角一勾,虚弱的眨眼:“此话言之有理,从今以后,每年夏日都要在一起!”

  泪水总是措不及防的往下掉,流着点头:“还有冬日,春日秋日,我都会和你在一起,不管曾经如何,我和你只看未来,好不好?”

  “好!”

  他的眼中像漆黑的夜闪烁着无数个繁星,里面的星辰在向我眨着眼睛一样!

  我双手捧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对着他的手哈气,想把他的手暖起来,他甚至取笑我:“原来,现在已经过冬日了呢!”

  垂着头,捧着他的手,眼泪直接落在他的手上,怕被他看见,直接作势趴在他的腿上,很轻很轻地趴在他的腿上。

  他伸出手轻轻地摸在我的头上,幽幽的叹了一声,我和他两个人在也没有人说话,仿佛此刻的寂静就变成了天长地久,变成了我和他的天长地久。

  没过多时,马车缓缓的行走,偃师也没有上来让我下去,我就一直在马车上陪着他,而他陷入长长的沉睡之中,就连呼吸,我的手不触碰到他鼻下,感觉不到他的呼吸一样。

  一路疾奔,马车极其坚固,偃师不愧是玩木头的行家,在如此急速的奔驰之中,马车颠簸极少。

  马不停歇的奔走,京城与两淮之地相差千里,日夜赶路,我从桓芜口中得知,套着马车的四匹黑马,都是千里驹,万里挑一的千里驹。

  一路无任何追兵,毫不遮挡的奔走,独孤倾亦自从醒来那么一会儿,就再也没有醒过来,一直躺着,一直躺着。

  在路上停留时,偃师治疗他,会把我和桓芜赶得远远的,生怕我们俩偷学了他的技能一样。

  桓芜冲着黑色的马车方向呸了一口,唾沫星子喷了很远:“什么玩意儿啊,没见他懂什么医术,大家都是同行,切磋切磋怎么啦?怎么就防我俩跟防贼似的?”

  我搓着手,紧张的搓着手,“桓芜,我还是在害怕,害怕他会死去,害怕把他拉走,我再也找不见他!”

  “害怕有什么用?”桓芜心中大气的安慰我:“既来之,则安之,人要是天不留,人不死天带不走,更何况……”

  “给我测一个字好吗?”我着急忙慌的像病了乱投医一样。

  桓芜眉头一拧,“打断我的话,让我给你测个字?”他说着瞧了瞧天色,又瞧了瞧左右两边。

  找了一块空地,折了一根树枝,直接蹲在地上,树枝敲在地上说道:“什么字,你说……”

  我蹲在他的面前,盯他的双眼看到:“我碰见你舅舅了,你舅舅说,我会母仪天下,跟你一样喜欢说,人道既是天道,天道既是无常,无常便是有常,我想测的字,母仪天下,是不是跟独孤倾亦有关!”

  桓芜手中的树枝啪嚓一下掉在地上,眼中浮显一丝震惊,“你让我给你侧母仪天下四个字?是不是跟他有关?”

  我掷地有声的说道:“是,你的舅舅说我,会母仪天下,我不认为母仪天下与我有关,我现在只想和他在一起,除了他,我谁也不要,母仪天下……你舅舅凭什么说我会母仪天下?”

  母仪天下,这四个字可真够有意思的,就凭我这个心思,就凭我这个心机,想要母仪天下,祸乱天下还差不多。

  桓芜缓了缓神半响,把树枝从地上捡起来,在地上写了母仪天下四个字,写完之后,他看了这四个字,掐手算了起来,手中的树枝逐个点着这四个字的每个字。

  仿佛斟酌斟酌,再斟酌再斟酌思量着它们每一层意思,看着他的样子,我竟不知不觉的在害怕,手心里在冒着冷汗。

  不……

  母仪天下不可能是我,独孤倾亦不做皇上,母仪天下就不可能是我。

  周围只有树叶刷刷作响,桓芜算了许久,缓缓的抬起头,问了我的生辰八字,又垂下头又盯着母仪天下四个字片刻,才缓缓的开口:“我舅舅说的没错,如果不出现意外的话,你会母仪天下!”

  我眼中浮现震惊:“你口中所说的不出现意外,是什么意思?独孤倾亦会做将来的北晋之主?”

  桓芜在地上又写了眠迟二字,对我缓缓的摇了摇头:“他气息很微弱,他的名字,仍然是一个死人的名字,我在他身上看不到真龙气息。真龙气息,就是常言道,天子,天之子,不管明君暴君还是昏君,围绕他总是有一股气息在,独孤倾亦身上我看不到任何,关于这所谓的真龙气息!”

  “再来分析你的母仪天下四个字,母仪天下释义为,皇后国母,亦可是太后,当然,我们现在姑且不论太后一词,单单所谓说,皇后母仪天下!”

  “皇上是天子,如同天下百姓之父,皇后自然为民之母,要行里所规定的为母之道,恩慈黎民母仪天下!”

  “母仪天下的出处《东周列国志》第二回,“虢石父奏曰:‘王后六宫之主,虽然有罪,不可拘问。如果德不称位。但当传旨废之;另择贤德,母仪天下,实为万世之福。’”

  “你让我,拆母仪天下四个字,再加上你的生辰八字,还有你现在的面相,以及天下运势的走向,萱苏,你的命运在发生改变,你的命运就像你的脸一样,在发生改变……”

  “像我的脸?”我有些不解的摸着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了?我的脸已经不是曾经我的脸了,会像我的脸发生什么改变?”

  桓芜手中的棍子一扔,身体向我这里倾斜,膝盖落地,手突然向我的脸伸来。

  我下意识的头往后面一仰,本想错开他的,可是他的手还是摸到我的脸上,他一本正经极其认真的说道:“我好像从来没有仔细检查过你的脸,我检查过宫鸢尾的,有做过的痕迹,你的我从未检查过……”

  听到他此言,我蹲在那里不躲闪,他的手摩擦在我的脸上,他的目光也停留在我的脸上,他的手停顿的时候,偃师生硬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眠迟还未死呢!”

  桓芜的手立马缩了回去,噌的一下站起来,用脚把地下的字全部踏去,我也跟着起身,桓芜道:“舅舅是不是跟你说美人在骨不在皮?皮囊不过而而表相?”

  我点了点头:“他说他在京城有事,等他得了空,来抓你这个败家子,倒霉东西!”

  桓芜眼珠子转动:“现在赶紧走,回到两淮之地,许是独孤倾亦还有的救,依照你对待感情的姿态,只要他活着,母仪天下断然不可能是你,你也别庆幸,你的命里有母仪天下!是哪方面出错了,还仔细仔细检查你的脸,还得仔细仔细重新演算一番才行!”

  我匆忙的与他点了头,向黑色马车奔去,母仪天下一定不会是我,我不会和独孤玄赢会有任何牵扯,就算牵扯,不是他活就是我亡,至死方休才是我和他现在的命运。

  偃师见我跑过去,压低的声音说:“眠迟还没有死,你千里迢迢,舍弃金钱荣华富贵跟他走,你就该老实本分,不应该和别人男子拉拉扯扯!”

  在他的眼中我是水性杨花之女,对他扬起一抹微笑:“并不拉拉扯扯,不过是让他给我看一下脸,偃师不知能否问一件事情?”

  偃师仿佛一眼看穿我要问什么事似的,直接拒绝:“吾拒绝回答你的任何事情,吾不会告诉你他曾经在哪里见过你!”

  一句话堵得我哑口无言,我打算曲线救国的问道:“他什么时候进入京城的?他去两淮之地之后什么时候进京城?”

  偃师稍微沉默些许:“在你成亲的三天,前三天,一直目送你上了花轿,跟着人群看你被抬入皇宫!”

  我手慢慢的扶住马车,我害怕,等一下腿脚发软,摔倒在地,太过难看。

  成亲的前三天,我陷入一片喜洋洋之中,仿佛成天天下最幸福的女子,周遭的一切都带着一种雀跃,什么也看不见,只看见满目的喜色!

  回想不起,曾经是不是有过那么一丝不一样。

  “你抬入皇宫之后,他身体就迸裂出离开两淮之地的强大的后遗症,吾费了好多心思才把他给救活。你就是一个祸害,燃烬那么一个地方,你都死不了!”偃师毫无感情的叙述,生硬的声音仿佛带着一股咒怨,质问我,怎么不死在燃烬?

  苦笑了一声:“我也不知道,我怎么没有死在那里,也许是天见犹怜,让我活了下来,继续祸害他人吧!”

  偃师双眸慢慢的眯了起来,我看着马车,又缓缓的说道:“上一次你都能把他给救活,这一次也应该没问题,对吗?”

  偃师修长骨节分明苍白的手一下子捉住了我的下颚,把我直接提起来一样,闪过一抹妖艳至红的双眸,划过一片冷然:“吾把他救活你就得死,你愿意吗?”

  脚面离地,带着一丝恐惧,艰难的开口:“只要他能活着,我死,我是愿意的,只要你能救活他,我愿意像你口中所说,我得去死!”

  “真是一个深情的人!”偃师难得有感情叙述的扬起了嘲讽:“之前怎么会一门心思的去京城,现在怎么又一门心思的回来?夏候萱苏,你到底有何种目的?你曾经的满心欢喜的爱恋独孤玄赢,真的一丁点也没有了吗?”

  曾经所有满心欢喜化成仇恨,在仇恨绝望之中遇见了希望,当那个希望即将破灭,失去希望的时候,我的慌张在别人看来就仿佛带了一些算计一样。

  独孤倾亦毕竟是一个拥有太多东西的男子,而且他拥有的这些东西都是我想要的,只要我能把他拥有的这些东西拿到手,我就可以抗衡与独孤玄赢……

  目的单纯不单纯……仿佛变成了一个命理抉择一样。

  “我对他满心欢喜的爱恋已经没有了!”双脚离开地面,触碰不了实地东西,是让人心里越发慌乱,慌乱的害怕自己随时随地都会被人甩出去,“我现在,只想见眠迟平安回到两淮之地,只要他平安,我保证永远不出现在你们的面前,保证他再也不会因为我受到伤害!”

  偃师从来没有对我客气过,若是客气也是独孤倾亦叮嘱过他才对我客气一些,现在我让独孤倾亦变成昏迷不醒,命在旦夕,他真的像我想象的那样,直接把我甩了出去。

  身体在半空中旋转坠落在地,地上满是碎石头和野草,摔下去半天后背生疼,他站在马车之前,煞气禀然道:“记住你说的话,回到两淮你就滚!”

  “真是冷酷无情的可以啊!”桓芜玩世不恭的恭维着偃师:“都说女子是花,需要精心怜惜呵护着,你说你这样大力,直接就把她给丢了,独孤倾亦若是知道啦,估计死了,都会从棺材里爬出来,质问你为什么这么粗鲁对不对?”

  “你在找死!”偃师手中不知何时又出现了那个湛蓝色的木板子,两块湛蓝色的木板子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桓芜手脚便不受控制地恍如群魔乱舞起来,声音尖锐:“你怎么回事啊,小人行径你知道吗,有本事真枪实打,说话戳中你心窝,你就搞这些不入流的东西,枉你一派大师风范,丢尽你们昆仑偃师一脉的脸!”

  “这本来就是吾的真枪实干!”偃师眼中划过一道寒芒,“自己解决不了,还不乖乖就范,试图惹恼于吾,苦的是你自己!”

  我从地上艰难的爬起来,都被粗粝的石子戳成了血窟窿,走路更是一瘸一拐,感觉自己的腰要被摔断了一样。

  而且……偃师在说话之际,已经把桓芜提上来了,像木偶一样被提在半空,诡异的事情是桓芜全身上下并没有把任何支撑,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让他悬空的。

  青天白日之中,他这么一个大活人,没有丝毫外在的东西,只是在偃师手中的那两块板子声音下,呈现出诡异的状态,悬空!

  慢慢的移了过去,声音沉如水:“何必伤害无辜?只要他安全的回到两淮,我知他没事,我不会纠缠于他,你放心好了!”

  我是祸害他的根源,我可以选择离开,反正我的目的只是让他回到两淮,反正我的目的是想让他活着,只要他活着,我便快乐,我便什么都不在乎。

  我想我是疯了,家中大仇不报,爱一个男人就爱疯了,爱的又什么都不顾了,自己真是一个又可悲又可怜又可恨的人。

  偃师手中的板声嘎然而止,桓芜随即从悬空之中落下来,摔在地上嗷嗷直叫:“偃师小爷此仇不报非君子,小爷要把你给弄死了,你变成一堆烂木头,看你还怎么嚣张!”

  偃师直接对他选择漠然无视,而是对向我:“此言是你说的,好好记住你口中所说的话!”

  “记住什么呀?”桓芜直接横插这话问道:“我说两淮之主独孤倾亦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吧,有一个是你,你懂药理,你们对她下了致幻的药,有些东西不是她自己不记得,是你们让她不记得。”

  “而后,你们反过来说她是一个祸害,我怎么瞧着她并没有让独孤倾亦过来爱她,我也更加没有瞧见她利用独孤倾亦什么。你自认是他的好友,你的好友着急生病,你急,你也不能欺负一个小姑娘,太不仗义厚道,不像一个男人了!”

  偃师压抑的自身的煞气,因为桓芜的话一下子四处逃散,本身就穿着黑袍,不扎不束的青丝墨发,仿佛因为他的怒气张牙舞爪的飞舞起来。

  桓芜眼中是出现害怕,腿脚也看见在抖,他还抬头挺胸使劲地不服输不怕死的盯着他。

  “你真是太呱噪了!”偃师冷森地说完,一步一步向他走来,我,也没有退缩,靠近桓芜,横在了他的面前,挡住了偃师,“你又何必为难一个旁观者,事情因为我而起,我自己会解决,既然已经休息好了,就赶紧赶路,早日回到两淮,你早日摆脱我!”

  “若非你真正的为了他着想,你们能对我下药,让我仿佛生活在幻境之中的东西,不如你辛苦一些,给他灌一些药,他把我忘记,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大家再也不会相识,便没有月下美人存在,也是好过你在这里提心吊胆的好!”

  偃师并没有因为我的话停下脚步,而是直接来到我的面前,用他那森冷的手,一把抓住我的手,另外一只手是毫不客气扯了我一把头发。

  桓芜见状急忙大叫阻止:“萱苏,不要让他把你的头发扯掉,他会像控制我一样控制你!”

  然而,桓芜根本就来不及阻止,偃师把那一把头发绕在我的手腕上。

  一把头发,触碰到我的手腕上不知怎滴,只有一根紧紧的缠绕着,勒紧我的皮肉,把我的皮肉勒出一道血印,隐没在皮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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