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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8他不让我伤


  我有些膛目结舌,愣怔失了礼数看向独孤倾亦,他旁若无人连个眼尾都未给我,手持着茶杯,见独孤玄赢不说话,又道:“陛下,莫不是心中责怪本王照顾不周?”

  独孤玄赢嘴角微动,拿着茶杯的手,轻轻摩擦了一下,笑容渐止:“倾亦这是哪里的话,你的月下美人,你确定要给朕喝?”

  “有何不可?”独孤倾亦执杯向前送了送:“陛下南下,寻找千里驹,本王总感力不从心,你给陛下的千里驹,总觉差强人意,陛下宽宏大量,本王惶恐,但……到底是本王的差错,本王赔不是是要做的!”

  我内心骇浪惊涛,此情此景,该如何来解?

  独孤玄赢心中隐藏最深处的人是谁?

  他除了江山,谁能在他心中留下最深的影像?

  桓芜说忆相思只有用鲜血来制止,喝下之后,与心爱的人你死我活,终究要一个人拿命来偿,不然解不了毒!

  色泽红润的月下美人,独孤玄赢轻轻的瞧了一眼:“若是朕不喝呢,倾亦又当如何?”

  独孤倾亦头微微一撇,似对他的话抱有持疑之态,“陛下若是不喝,就是不接受本王的赔不是,相反,本王也是无法接受陛下的茶水赠送!”

  “你在抗旨不遵?”独孤玄赢声音渐冷:“倾亦真是本事越发的大了,朕的圣旨,朕的口谕,你是说不听便不听,说不从便不从,假以时日之后,朕真是感觉到岌岌可危啊?”

  “所有的事件与人都是相辅相成的!”独孤倾亦慢慢的把手缩了回来,手执的杯子轻轻的碰撞在独孤玄赢手中的杯子上。

  杯子发出来的悦耳声音,让我胆战心惊端着托盘的手,在剧烈的颤抖,我还做不到泰山崩前面不改色。

  “陛下既不愿意,那本王也不愿意,相辅相成的东西但凭一厢情愿,是没有任何好下场的,本王深得其中之一,陛下不知,本王倒也无话可说!”

  翻手轻覆,茶杯里的水倒在地上。

  我突然想到箫清让怎么没看见?

  他跑到哪里去了?在此紧要关头他要做什么?不见他人影,我的心更觉不安,仿佛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要发生一样。

  茶水落地,紧接着茶杯落于我的托盘之上,碰撞声,让我颤抖的手一下子止住了颤抖。

  独孤倾亦视线不经意的掠过我,而后后退两步,执君臣之礼:“天色不早了,陛下还是早些启程,免得路上耽搁时间,赶不到下个驿站!”

  气氛一触即发,独孤玄赢手中的茶水有些冷却,脸上早已没了笑容,冷然,倒了手中的水,把茶杯也放于托盘之上。

  我正纳闷他们俩是不是就如此算了?

  独孤玄赢又漫不经心的拿起茶壶,重新倒了两杯,一手执一杯,“既然倾亦如此执着,朕若是不喝这杯茶,倒真是着实不给倾亦面子罪该万死!”

  心中那一气还没喘匀,直接又被吊得高高的,大气都不敢喘一个,想着让自己目不斜视置身于世外,眼中余光总是忍不住的看着他们俩,尤其不自觉的想看独孤倾亦。

  独孤倾亦黑色的眸子波澜不惊,面对自己面前重新的一杯水,他挺直了腰杆,双手接过,“陛下请!”

  “倾亦请!”

  两个人同时把茶杯执起来,时间仿佛凝固进入了这一缓慢的拉近,茶杯碰到他们的薄唇,他们轻轻地如试探般抿过,然后昂头一饮而尽。

  两声碰撞,同时落下。

  四目相对,四周涌动着言语难以形容的杀伐果决,两个人似都在等待着,谁能撑不住,谁先发狂?

  我心惊肉跳地脚下像粘了钉子,怎么也挪开不了步,就在电闪雷鸣之际,箫清让不知从哪里钻出来,视线微垂走到独孤玄赢面前恭敬道:“陛下时辰不早了,该上车了!”

  独孤玄赢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倾亦比自己想象的强大,原来月下美人并没有月下美人!”

  独孤倾亦双手负立:“陛下真是说笑,月下美人本王已经命人装了几车,陛下带回去放在那里至少能喝上好几年!”

  “什么叫月下美人没有月下美人,陛下现在拥有了月下美人,好几车的月下美人,就不要再打听本王还有没有月下美人!”

  独孤玄赢眼神冰冷的扫过我,我呆若木鸡,心胆俱裂的颤着,他的眼神仿佛在告诉我,他不相信我把忆相思下在月下美人里了。

  独孤玄赢视线向后扬,“朕一直以为像倾亦这样的人,心中藏着月下美人不足外人道也,看来朕真的错了,不过这样也好!”独孤玄赢嘴角露出迷一般的微笑:“京城之中,文武百官,王侯将相,各家都有适龄女子,朕回到京得好好挑选一下,倾亦这都快到而立之年,寻常人家这个年岁,都怡好颐养天年了!”

  “陛下也是!”独孤倾亦负于背后的手拽紧,手背上的青筋爆出,他并非像他表面看上的那样无事,他是在用他强大的意志力在狠狠的压制着。

  “寻常人家到了陛下这个年岁,孩子都可以念四书五经,读帝王策了,陛下,可要抓点紧啊。储君为国之根本,一个国连根本都没有,陛下坐的位置会摇摇欲坠的!”

  独孤玄赢突然一咳,双眼微红,后背一弓,箫清让伸手搀扶他,让他免于向后踉跄。

  独孤倾亦宠辱不惊,犹如云卷云舒,向前一步,黑色的眸子流光溢彩:“陛下莫恼,本王不过随口一说,陛下千万不要当真,陛下现在还年轻,储君之位……就算早定下,也会变化无穷!”

  “跨越别人上位,这种事情自古来有之,所以本王先前所说,是有误的,储君为国之根本,也有可能是替他人看着位置罢了!”

  明嘲暗讽,讽刺着独孤玄赢这个靠我,靠我夏候家才坐上皇位的先皇孙子,皇位与他无关,可是他却坐上皇位。

  “是啊!”独孤玄赢手用力的握着箫清让的手臂,手上的青筋突出的比独孤倾亦过之而不及,双眼越发赤红,说话也变得颇为咬牙切齿:“天下大势本就变化无常,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自古以来便有之,倾亦虽然自小在两淮长大,可是骨子里到底是流的皇家血脉,这皇家人天生拥有掠夺性争夺本性,谁也不例外。你说是不是!”

  淡淡的血腥味开始萦绕起来,独孤倾亦手掌已经被鲜血染了,一身深色的紫袍暂时颜色也未变化。

  这淡淡的血腥味,可不像只是他手掌破裂那样。

  “是的!”独孤倾亦声音依然淡然:“陛下,天色不早了,陛下请吧!”

  独孤玄赢轻扯嘴角,想勾勒一抹笑意,似内心绞痛,让他连嘴角的弧度都维持不了,“倾亦真是客气,朕这是要快快离开,倾亦逐客令已经下了两遍了呢!”

  独孤倾亦手慢慢摊开,做一个请:“陛下请!”

  独孤玄赢一只手狠狠的抓紧箫清让,一只手揪紧胸口,似胸口疼痛,让他竭力忍耐。

  再望独孤倾亦红色在他胸口蔓延开来,他所站的方向,早已被鲜血浸透。

  嘴角缓缓流出怵目惊心鲜血,他仍然站如松,如泰山般坚挺沉稳,我心惊肉跳大惊失色尽不知不觉地想要去靠近他……

  林玖瑾急忙向前,欲搀扶,独孤倾亦冷眸一闪,林玖瑾不敢上前,流着鲜血的嘴角微起:“本王无碍,到是陛下忍常人不能所忍,本王吃惊,月下美人很美!”

  “反正都是要见血,本王的鲜血也是一样的,本王不希望本就色泽红润的月下美人再沾上任何鲜血!”

  顿时之间,摧心剖肝之感蔓延,仿佛有人拿着刀子,搅动着我的五脏六腑,让我悲痛欲绝肝肠寸断却不能大声的哀叫。

  只能忍着全身的剧痛,把眼泪往肚子里咽,我恨我自己为什么想不起他来?到底是记忆哪里出了错?

  对他这么一个人,对他的名字,没有丝毫印象,最深沉的一往情深,最眷恋不求回报的一往情深,独孤倾亦到底是为什么?

  我这样的一个人,根本就不值得他这样做,一点都不值得他这样做……

  独孤玄赢见鲜血横流,眼神畅快:“倾亦保重,朕希望下次南下,你好好款待朕,千万不要像今天这样,在败兴而归,那就不好了!”

  独孤倾亦黑色的眸子,暗了一下:“这个是自然,再也不会如此让陛下败兴而归!”

  独孤玄赢抬脚便走,他们两个都中了忆相思毒药,忆相思似也没有传说中的功效那么厉害,或者我更倾向于,我不是独孤倾亦心中的月下美人。

  独孤玄赢上了夏侯麦冬那辆马车,夏侯麦冬惊呼声瞬间传来,马车缓缓移动。

  我把手中的月下美人慢慢的放于地上,拉起衣袖:“殿下,红绳缠绕一生一世,太过厚重的东西,我不想要,我要不起?”

  独孤倾亦视线垂了下来,落在我的手腕的红绳上,我苦笑,道:“达成心愿,跟红绳子没关系,殿下受此大难,大抵是老天在提醒殿下,莫要执迷不悟了!”

  独孤倾亦指尖微动,似想要过来拉住我的衣袖,盖住我手腕上的红绳,最终言道:“执迷不悟也好,固执己见也罢,已经成为习惯,就如每日要喝月下美人一样,变成了习惯,习惯非一朝一夕能改!”

  唇瓣抖动,全身陷入巨大的颤抖之中,把他的样子刻于脑中,“你保重,你我大抵再也不会见面,再无其他的交集,谢谢你,保重!”

  “嗯!”独孤倾亦微微额首:“快走吧,等你的马车已不耐!”

  转身,上前,眼泪飘过脸颊,头也不回的奔向马车,四周的风感觉在呼啸,感觉在叫嚣,感觉像取笑。

  车辕声响起,咯吱咯吱,伴随着林玖瑾一声惊呼:“殿下您做什么?”

  我急忙掀开车帘,独孤倾亦那样一个睥睨天下连一国之主都不放在眼中的人,竟单膝跪下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拿着匕首对着自己的心房狠狠的扎去。

  鲜血噗呲呲溜地往外冒,他头微抬,望着我的方向,触到我的目光,抬起捂着胸口的左手露出了十股红绳,放在无血色的唇边,轻轻吻过。

  我再也忍不住的泪水潸然犹如泉涌,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响。

  他用刀子扎自己的心房,用自己的鲜血来制止忆相思……

  疼痛不会让人丧失理智,疼痛虚弱不会让人有精力去抓……去追杀所谓心爱的人。

  我走远了……也就不存在所谓的杀了。

  把车帘放下,靠在马车内,一口咬在手腕上,那红绳子被我咬在口中,呜咽无声的哭着,不能让自己发出任何声响来……

  马车渐行渐远,等我再掀帘的时候,已经瞧不见他了,已经出了淮阴城了。

  巍峨的城墙,诉说着两淮之地的繁华,车来车往的人,诉说着两淮之地人员沸腾。

  马车缓缓前进,独孤玄赢并没有选择水路,而是马车直接回往京城。

  路途中,夏侯麦冬偶尔发出尖叫,恐惧的尖叫,箫清让也在那个马车内。

  不知道马车内是什么情况,但决计是不太平的……

  行至二十里路歇息的时候,箫清让手臂上全是抓的血印子,头发有些散乱,钻进我的马车,眼底深处几缕血丝。

  “忆相思毒性果然霸道,独孤玄赢疯了一般的叫着你的名字!夏侯麦冬也跟疯了一样死死地压住他,哭泣的样子,哀求的样子,可怜的让人恨不得提刀把他们给杀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红着眼睛,冷冷的说道:“独孤玄赢叫的是夏候萱苏,不是我,我叫苏儿。还有,你现在有任何事情不需要来告诉我,我和你道不同不相为谋!”

  “道不同可以扭上一个道来!”箫清让一把薅住我的手腕:“红绳子,他的手腕上也有,你们两个私定终生了?”

  红绳缠绕,私定终生?

  这是哪家可笑的言语就凭一道红绳子?

  空闲的手贴在他的脸上,细细的摩擦他的脸:“箫清让,若不是你现在要伺候独孤玄赢,我能狠狠的赏你一巴掌,我被施以宫刑,如何与人私定终生?”

  “倒是你,我现在对你是持疑姿态,少在我面前来了一趟又一趟,说一遍又一遍,少拿刀子在我的胸膛捅过一刀又一刀。独孤玄赢已经把我捅得百毒不侵了,你……离我远点!对你,我不会特别,坚决不会有所特别!”

  箫清让用手扯着红绳子,额头上的青筋突兀,“你跟谁私定终生不好,你跟他绑一样的东西,你就在找死!皇上现在杀不了他,不代表杀不了你,一有点风吹草动,你都跑不掉,你知道吗?”

  红绳子很硬,红绳子很软,十股红绳子缠绕一起,想扯断它不是那么轻而易举的事情。

  右手一拉扯,左手推他,把他推跌坐着,义正言辞,冷酷无情道:“跟谁都跟你没关系,我找死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不用以我心爱的人自居,你也不用自我感觉你会成为我心中最特别的那个!”

  “我今日告诉你,箫清让,无论你是成为阉人,还是不成为阉人,我和你两个都是天与地,永远合不起来。我不怕多你一个敌人,我知道就是你现在恨我入骨,在你没得到你想得到的东西之前,你还会和我委蛇,你还会和我纠缠!”

  “不过请你把这个纠缠,仅限于我和你,别牵扯到别人,他……不会离开两淮,你现在做任何事情,他都看不见。他也不会成为你的助力,箫清让是男人就凭自己,凭自己的本事得到自己想得到的东西,这样才不会让别人瞧不起!”

  利用被利用,我现在一点都不想成为别人来牵制独孤倾亦的筹码,以后不再见,权当梦一场,未深爱辜负情深,却是不曾相欠的。

  箫清让一直在盯着我的手,然后盯着自己的手,最后深情的看了我一眼:“不会让别人瞧不起,我一直在用我的手段来得到我想得到的东西,萱苏,此情绵绵无期,忆相思不过如此,不过……我更要提醒你一声,你的情似乎表错了!”

  “你与他两个人都绑了红绳子,他喝下忆相思没有把你杀了,说明他内心深处最深爱的人不是你,所谓私定终生,也不过是你一厢情愿,他随便做的把戏!”

  独孤倾亦用刀子捅自己的心房,箫清让没有看见,而我,却是深信不疑,不知怎么,就对他深信不疑。

  “那也与你无关。”我一意孤行的说道:“所有地所有都跟你没关系,一丁点关系都没有!”

  跟他撇清关系的一意孤行,在他的眼中,我就是与狼为伍,随时随地都能没了性命。

  箫清让狞笑两声:“我会证明,你是错误的,我会向你证明,你说我的一往情深带着算计,我也会让你看清楚,你对两淮之主深信不疑他爱你,也是带着满腹算计的!”

  我斜视着他:“我等着,等着你让我看清楚,我也希望在看清楚他的期间,我也已经把你看清楚了!”

  箫清让胸口起伏地跳下了马车,我歪坐着,望着车顶,手摸在红绳子上闭目狠狠的喘了几口气。

  不大一会,马车又渐渐的行驶起来,我睁开眼睛差点失声尖叫,桓芜一把捂住我的嘴,对我做了一个嘘声噤言动作。

  警惕地竖着耳朵听旁边的声响,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压着声音道:“被人追杀,江湖救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我怒目而视,桓芜左顾右盼瞻前顾后:“你不会眼睁睁的看我去死,对吧?咱俩好歹一回生二回熟,三回是老表,不要大声叫行不?”

  桓家少主子被人追杀?

  滑天下之大稽,这根本就不可能存在的事情,他在诓我。

  被他捂着嘴我想说话,还是点了点头。

  桓芜才慢慢的把手松开,瘫坐在我旁边,手捶着胸口喘气,心潮起伏思潮澎湃的说道:“苏儿,跟一个毫无感情的人讲感情,那就是自讨苦吃,我算是看清楚了,偃师一派来自昆仑一脉,昆仑那是什么地方,冰天雪地,冰天雪地里出来的人能有什么感情?”

  “他们就像他们手中的烂木头一样,被人雕刻成什么样子就什么样子,指望他们有感情,天崩地裂了,亏我还好心的,与他相说,两淮之主命数有些奇怪,他差点没把我给干掉!”

  “命数有些奇怪?”不露神色的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问道:“你不是说算不出他的命吗?算不出他的生死,他不是你人生当中的败笔吗?现在你怎么又开始说这样的话?不觉得自相矛盾吗?”

  桓家罢了罢手,一脸懊恼:“这也怪我,我也是在你们离开的时候才知道原来你的忆相思是拿给他喝的!”

  “心里就想着琢磨着,不是因为喝下忆相思,所以他的那两个名字不好拆,于是乎我强拆了一下,我还是拆出一个死人来!”

  “这让我抱着迟疑的态度更加肯定了,他就是一个死人名,在你离开之后,我出现了,他竟然拿着刀捅着自己心房,我就趁机上前给他把脉,你猜怎么着?”

  他一下把我的神经调上来了,我变得忐忑不安,我害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我害怕听到什么他重伤,时不久矣的消息。

  抓住裙子,佯装自己漠不关心,随口问道:“我猜不出来,还是你自己说吧!”

  桓芜手重重地一拍,拍完又恐惊到马车外的人,急忙做贼似的压着声道:“你让我拆眠迟二字,无论怎么拆都是死字,找不到生门所在。今日他拿刀捅自己的心脏,我是三脚猫功夫的江湖郎中,逮到机会替他把了脉,就想知道拥有这么两个死字的人,到底是怎样的,谁知他心跳如常,并没有丝毫死气。”

  “犹如正常人一样,鲜血流得欢畅,因为匕首触碰了心房一旁,倒也无大碍,可我就不明白了一个活生生的人,安插一个死人的名字,这是怎样的一条死局啊?”

  说了等于没说,我听着云里雾里,只抓到独孤倾亦现在不会死,旁得似乎没有什么实际性的东西。

  我抿嘴而笑,“这是怎样的死局,只能说明你无用,别的说明不了什么!”

  桓芜眼一翻,笑裂的嘴道:“这件事情咱们可以撇过不说,我又发现一件新的事情,忆相思原来不像传闻中的那样,非得让对方死!”

  “两淮之主独孤倾亦,对你可真是一往情深啊,宁愿自己受伤害,戳自己的心房,都不愿意和你拔刀相向,苏儿,你为什么要走?按照他的本事你要留下来轻而易举的事情?”

  “而且我还不明白你出身青楼,是他亲自挑选的瘦马,他爱你爱得如此深沉,霸气,他怎么就舍得你去险象环生野兽遍布的姑苏台皇宫呢?”

  伸手拂上上的额头,遮盖住他那双目灼灼的目光,一把把他按倒在车壁上:“你真是呱噪的很,属乌鸦的吗?”

  桓芜伸手一拉我的手:“不啊,我是属青蛙的,你跟我讲呗,身为江湖人称小神棍,我这人,对一切都好奇的很!”

  “而且你不知道,独孤倾亦他不能离开两淮,可能是身上的中毒了,毒的范围之内便是这两淮,真是厉害了,不知道谁这么厉害,还能把毒规范出范围来!”

  我的手被他拉下,他松开我的手,跟自言自语一样,陷入沉思,“我人生最棘手的事情都在这两淮碰到的,你说我怎么就没早点来两淮之地,如果我早点来,是不是事态又不一样了呢?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我嗤笑了一声:“你问我怎么办,你现在已经在我的马车上,还是偷偷上来的,你觉得要是让皇上知道了你还能活着吗?”

  “现在想的不是该怎么办,一次想着如何逃命,刚刚你说,你被人追杀,你被谁追杀来着?”

  被人追杀亏他想得出来,躲在独孤玄赢回京的路上,真倒是会找地方,这些随护也是眼瞎既然看不到他这个大活人。

  桓芜正如他的长相一样像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模样,精神头永远十足,我的话语刚落,他差点跳起来:“还能有谁,偃师,他说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还说……”

  说着桓芜撸起了袖子,露出皓腕来,手指在手腕脖子上:“瞧见没有,拔不掉,砍不掉,烧不掉,厉害吧!”

  乍看之下他的手腕上什么都没有,细细的凝望和观察,他白净的手腕上,绕着一根细如发丝的绳子。

  就跟他头发的颜色一样,灰白灰白的贴在他的手腕上,我握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拉近我的眼帘下。

  我用小拇指的指甲,轻轻一挑,不解的说道:“这是你的头发丝,不是绳子?”

  桓芜立马唏嘘地瞪视,“就是我的头发,你看这么细致的一根头发,绕着我的手腕上,我怎么都扯不断它。偃师就跟我说,我已经成了他的木偶了,这是他在我手上印的记号!”

  “我是谁呀?”桓芜用手指指着自己,抖了又抖:“江湖人送外号小神棍,我成为他的木偶?笑话。所以我逃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城,要说现在最安全的地方,那就是皇城,要说皇城之中最安全的地方,那就是皇宫!”

  “所以我要跟着你一起进宫,当然你不用管我,我自己可以进去之后自生自灭,反正我跟他耗时间,他快到了而立之年,他要制作顶级木偶就无暇来逮我了!”

  这算盘,算得有点清新脱俗。

  我忍不住地提出心中疑问:“也许真正所谓的顶级木偶,不是用木头,而是用人!”

  他手腕上的头发丝,我刚才挑了,怎么也挑不断,仿佛那头发丝的质感早就不是一个头发丝了,变成了一个带诅咒的禁锢。

  在他手腕上缠绕,禁锢他,变成偃师的顶级木偶。

  “不可能!”桓芜使劲的用手戳着那根头发丝:“偃师到了而立之年都会制作顶级木偶,这是检验他们可否得到真正传承的一个必要,用人……做顶级木偶,那是违背他们偃师一派老祖宗的传承,要他们命呢!”

  我哑然失笑,“那你怕什么?”

  把他当成木偶,根本无稽之谈,他何来惊慌失措?

  桓芜瞬间颓败无力:“我是说不能用人做顶级木偶,不是说不能用人做木偶?明白?”

  我双手抱臂,眼一翻:“不明白,现在……你若坐在马车上,最好自己小心点,被他们发现你就是劫持我!”

  他真是有本事让人从悲痛欲绝中醒来,顺着他的话语,可以聊很多。

  “哦!”桓芜使劲的搓了搓手腕,把衣袖放下,刚和衣倒了下来,便听到宫鸢尾一声尖叫。

  马车骤然一停,我差点一头扎出去,桓芜立马警惕的坐直身体,拍着脑门道:“艾玛呀,我忘记了,皇上也喝下了忆相思,这不是胡闹吗,毒药能随便喝,不要命了?”

  之前箫清让已经受伤,夏侯麦冬也好不到哪里去,怎么就轮到了宫鸢尾了?

  我急忙作势下车,桓芜一拉:“你下去没用,你不是他的心底隐藏的最深的那个人,他要见血的!”

  “红色才能抑制毒性,可能……刚才尖叫的那个你妹妹,搞不好是他的心上人,呃……算了,你还是去看看吧,若真的是他的心上人,你去见见最后一面!”

  他收了我的手,还把我推了一把,回眸瞪似了他一眼,掀开车帘直接下了马车。

  箫清让站在远处的马车旁,那辆马车是夏侯麦冬的,而宫鸢尾坐着马车摇晃不已,里面尖叫不停。

  我是她名义上的姐姐,哪怕我与她争斗不断,相互看不顺眼,可是对外人而言,我是她的姐姐。

  她遭受如此大难,我得去救她,哪怕我也害怕会一不小心死在独孤玄赢刀下,我也得去看看。

  箫清让脖子带血,对我缓缓的摇头,“现在这个情况无人管得着,你最好不要掺合进来!”

  我扬起一抹冷笑:“我别无选择,他不会死,我若无所行动,秋后算账,我逃不了的!”

  箫清让张了嘴,竭力阻止我:“夏侯麦冬不是他心中的那个人,夏侯麦冬现在没有比我的伤好到哪里去,你过去……极有可能……”

  不待他说完,宫鸢尾痛苦尖叫声越发撕裂,我顾不了那么多,我没有本事,挑衅不起独孤玄赢得秋后算账,所以我得去,得去解救宫鸢尾,希望扭亏为赢……

  马车空间不小,里面充斥着死亡与尖叫,蔓延着血腥和鲜红,宫鸢尾见到我,双眼燃起了惊诧的光芒,像见到救命稻草一样叫道:“姐姐,救我!”

  我自己还没有爬上去,独孤玄赢赤红如兽的双眸瞬间向我射来,行动如电一把扯我,把我从马车下面扯了上去,手中拿着锋利的银簪子对着我的肩头扎来,苦大仇深般,恨道:“夏候萱苏,你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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