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陆爽拜见猪八戒

　　有人写过一句话：“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把这句话用在西方寺上，最恰当不过。太宗与长孙皇后亲自主持开光，令西方寺顿时声名大振，与天可汗一起，威名远扬，四海皆知。

　　当然，八戒在此坐镇，也如同山中之仙，水中蛟龙。让四面漏风的西方寺，一时之间，夺三教之风骚，成京师之翘楚。普天之下，纷纷议论，万众瞩目。

　　话说西方寺正式开光营业后，很多香客慕名前来。八戒重操旧业，在院子里摆放一张桌子，帮助遇到困难的信众答疑解惑，祛病消灾。桌旁立了一块牌子，上书：净坛使者。

　　不要小看这个差事！太宗年间，由于三教之间互相竞争，矛盾重重，令太宗左右为难。他曾经下令，不许闲杂人员，随意摆摊儿占卜。也就是说，如果你真的没有两下子，就不能任意招摇撞骗。没有金刚钻，不许你揽那瓷器活儿！

　　八戒当然不是闲杂人等，他是净坛使者。在洪福寺曾经百求百应，万求万灵！

　　除了八戒不务正业，专攻旁门左道以外，西方寺其他人员个个正经。

　　寺院里的高僧们一如既往，研究经文，做各种法事。他们与八戒互不相干，各做各的。

　　释永达总管寺院里的各项事物，迎来送往，吃喝拉撒等等，都由释永达负责。长安城里的一些达官贵人，如果想与哪个高僧法师结识，都由释永达负责牵线和安排。这些事情对于他而言，驾轻就熟，轻而易举。他乐在其中，每天交际不断，声色犬马，酒肉穿肠。

　　苟丽华主要负责僧人们的吃与穿，她亲自管理斋堂，料理伙食。又带领一群女居士，为僧人们制作袈裟，洗洗涮涮，缝缝补补。释永达名义上是猪夫人的上司，但他很少过问猪夫人的工作。

　　小小西方寺，就如后人歌颂洞庭湖一样：沙鸥云集，锦鳞游泳，岸芷汀兰，郁郁葱葱！西方寺好比是京城里的洞庭湖，此处风华正茂，生机盎然！

　　一日下午，八戒坐在桌前忙碌，忽然见陆爽来访。八戒一见，马上把手头上一个客人的事情处理好，然后起身接待陆爽。

　　陆爽是京师卫队第三队队长，高大威武，英俊潇洒。

　　“军爷，找我何事？上次你说有事相求，我一直记在心里。”

　　陆爽拉着八戒的手，小声说道：

　　“法师，能否找一个僻静处说话？”

　　八戒见陆爽脸色凝重，似乎有重要事情，他就带着陆爽，走进了附近一个小房间里。

　　二人落座后，陆爽立刻翻身跪倒，又双手作揖。

　　“法师救我！”

　　八戒大惊失色，赶紧扶起陆爽。

　　“军爷，什么事情这样慌张？”

　　八戒把陆爽重新扶到座位上，陆爽说道：

　　“我与郑仁基家的小姐有婚约，郑老爷是隋朝的旧官，现在职务是通事舍人。太宗选妃，把他家郑小姐选中了。郑小姐不想入宫，她已经许配给我。我们二人见过几次，彼此喜欢，很有感情。她的父亲为了讨太宗欢心，故意隐瞒不报与我的婚约。我家父亲大人，都是一样想讨好太宗，不敢声张。我几次想直接上书报告，说明情况，都被父亲严厉阻止。又警告我，如果报告皇上，就与我断绝父子关系。我为此事焦急，才不得不请求法师帮忙。”

　　八戒有些不明白，问道：

　　“我上次见你至今，差不多三月有余，为什么迟迟不来见我？”

　　陆爽一拍大腿，十分懊悔。

　　“都怪我！当时还存有一些侥幸，父亲也一度软化，愿意出头，我就把事情耽误了。”

　　八戒听完，长时间不说话。陆爽着急，就说道：

　　“法师如果为难，我就不勉强了。我与郑小姐有缘无分，下辈子再说吧！”

　　陆爽说着就起身欲走，八戒连忙拉住。

　　“军爷不要着急，让我再想想看。实不相瞒，我只帮百姓消灾祛病，绝不插手人事，何况此事牵涉太宗。但你和郑小姐两相情愿，已经缔结婚约，按法律不该入宫。我要想办法帮你。”

　　八戒说完，又问：

　　“你说你与郑小姐有婚约，你有没有给她家聘礼？”

　　“有！我送给郑家十两黄金，五十匹丝绸。前几天郑老爷子要把这些聘礼退回，被我拒绝。”

　　“哦！照你这么说，已经下过聘礼了，皇上不能再选郑小姐入宫。嗯，如果能找到一个人替代替代，让太宗面子上好看一些，此事就最好了。”

　　八戒刚说完，陆爽立即说道：

　　“法师，正好有人愿意替代！她是一个非常漂亮，又很有智慧的女子，比郑小姐强十倍百倍。”

　　“真有这样的人？她是谁呀？”

　　陆爽朝八戒点点头，态度认真。

　　“确有此人，法师听我慢慢细说。”

　　八戒给陆爽端来一杯茶水，让陆爽润润嗓子。陆爽喝了一口，接着说起来了。

　　“这个女子刚刚十四岁，是利州都督武士彟的女儿。武都督已经辞世，这个武小姐与她母亲杨氏相依为命，母女二人受尽大伯的欺负。我母亲与杨氏有些姻亲，她最近刚好投靠我家。武小姐性格刚强，得知郑小姐一事，非常愿意替代郑小姐入宫。她与我父亲多次谈起，可我父亲却坚决不愿意代她出头。”

　　八戒不由自主地赞道：

　　“呵呵！听你这样说，这个武小姐真是不一般！那她的母亲杨氏有何意见？”

　　“杨氏一个妇道人家，竟没有她女儿有主见。她一开始有些不舍，后来被武小姐百般劝说，她也同意了。法师，说到武士彟武都督，他与太宗甚至高祖都是老朋友，他的夫人杨氏就是高祖李渊帮助撮合的。后来，武都督生病期间，太宗还派出名医医治，他们两家很有渊源。

　　法师是皇上眼中的红人，朝中那些大官更不在话下，我思前想后，只有求助法师帮助。”

　　八戒听了就说道：“军爷有所不知，我与皇上有交往，与朝中一些大臣也认识，但我除了公务以外，从不与他们有多余的往来。不过此次不同，军爷请回去吧，我会想办法帮你，也帮助武小姐达成心愿。”

　　陆爽听了，就站起身告辞，又对八戒千恩万谢。

　　送走陆爽后，八戒立刻把释永达找过来商量，他知道释永达很有办法。

　　释永达见到八戒后，满面笑容。

　　“老猪，找我有什么事情？”

　　“你个龟儿子，几天都没有看见你的人影，你跑哪里去了？”

　　释永达就说：

　　“老猪，这几天太常卿萧瑀找我，想与乌斯藏国的上师认识认识。我正为此事忙碌，所以几天不见。”

　　“龟儿子，你天天与这些官人接触，今天刚好有件事情需要你做。”

　　八戒就把陆爽请求帮忙，武小姐愿意替代郑小姐等等事情，向释永达详细说了一遍。

　　释永达听后就问：

　　“老猪，你与太宗相熟，你只要和太宗说一声，这事儿就解决了，何必通过我，费些周折？”

　　八戒不想告诉释永达，观音菩萨要求他不要插手人间事物。就骂道：

　　“你个龟儿子，让你去办你就马上去办，不要说这么多啰嗦话。”

　　释永达见八戒认真起来，就赶紧说道：

　　“老猪，此事儿包在我身上。不过按理说，郑仁基应该把实情向前来选妃的官员说明，他故意隐瞒不报，恐怕犯有欺君之罪。”

　　八戒说道：

　　“这老儿可恶，惩罚他也是应该。不过，我看陆爽是个孝子，最好帮助他遮掩一下，否则陆爽会难过。”

　　释永达笑着说道：

　　“老猪，你真是菩萨心肠。我看你是身在佛门，心也在佛门。”

　　八戒骂道：

　　“废话！如果我心不在佛门，观音姐姐会帮助我？快去办理，我等你消息。”

　　释永达答应了一声，就要出门。八戒又叮嘱他：

　　“千万不要说是我让你去做的，你一人想办法做好！”

　　释永达以为，八戒留下一手，如果他不能处理好这件事儿，八戒才最后出面。想到这里，释永达拍着胸脯保证：

　　“老猪，此事由我一人承担，保证你和陆爽都满意。”

　　释永达说完，就匆匆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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