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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睡不着就数羊


  盖智初来了一周,新鲜着搞出一个长驱直入的目标来,要将老天桥豆腐脑白开成早餐界的哈根达斯。

  首先,他规划出了一个南北融合大一统的方针计划,豆腐脑参考老上海的做法,除了以往的咸卤子标配外,另起炉灶做改良的甜豆腐脑。

  南方人的味蕾多半注重食材的繁琐、新鲜与舌尖的极致碰撞,北方人的味蕾多追求咸辣刺激、大碗热油、浓香一下子激发食欲,不屑于如此慢条斯理得做品尝和咀嚼。

  尤其是,甜豆腐脑走得是“豆腐脑网红”路线,里面不仅仅有果仁、花生碎、油条碎这些看着不起眼但却很费工的东西,究其根本全家人犹豫的是这样一碗豆腐脑,有悖于祖辈遗传下来的方式方法,推陈出新要在稳扎稳打的基础之上,这样还未学会走就想飞得举动白斯年第一个不同意。

  他早就想找个油头表达对盖智初的不满,相处一周,白斯年知道盖智初对鄂博按得什么心。

  被惦记着的那位此刻坐在院子里,一条腿担在廊间红漆椅面之上,另一条腿踩在地上时不时打着节拍,手上拿着盖智初早上来时送她的一个手握式风扇惬意得吹着,仿佛充耳不闻他们刚才所谈之事。

  白斯年一声讥讽冷笑,自己虽对这门手艺不太懂,但也还是咄咄逼人摆出一副正经八百的样子数落盖智初,红姨从旁听着知道白斯年这人说话总是不懂迂回,尤其是白斯年话音落,席间各位都大眼瞪小眼得不知如何接下去。

  红姨对盖智初抱歉得笑了笑“你瞧,家里就这么几口子人,现在已经是忙得自顾不暇,如果再搞出这么个繁琐的甜豆腐脑,光油条碎这一条我跟鄂博就要起个大早开始忙活这新鲜玩意儿,冥冥中给自己又填了不少的活儿。”

  盖智初朝红姨微笑,余光也看了鄂博一眼“姨,现在有很多渠道可以采买现成的,花生碎和油条碎都是成袋子的批回来,不会给你们多增加任务量。”

  这下红姨也没话说了,在桌子下面踹了一脚老白。

  白树生却说“我是个开明的人,不会守旧着冥顽不灵,但这事不是说咱们一时兴起开个饭馆让年轻人自由发挥,这里面有祖训,有一脉传承下来的原则与精髓,这事我跟你奶奶说一声,看她什么意见。”

  到了奶奶午睡起,白树生进了她的屋,说了能有半个多钟头,出来的时候眉头紧锁。

  白斯年、盖智初和鄂博三人正窝在院子里石桌子边上玩着飞行棋,盖智初又将鄂博的一个棋子踢回原位,鄂博气得脸通红,盖智初瞧她小模样嘿嘿一笑“叫声好哥哥缴枪不杀~”

  他正对着奶奶屋里那扇门,见白树生走出来,低头凑近鄂博问“诶,我刚才那个提议,你觉得怎么样?”

  鄂博甩了一把骰子,六点,乐得走了六步,闷声说“行啊,我没有意见。”

  边上白斯年抱着臂斜睨着她,鄂博脑袋没抬,但仿佛心照不宣,又甩了下骰子,飞快得说“哦,我听我东家的,他说啥是啥。”

  盖智初抿着嘴笑,站直身子低头看着白斯年“你不能把读书那套用在创业上,我不会坑你的,但凡我愿意留下来帮你了,我就不会乱出主意。”

  白斯年见鄂博连连发威好不快乐,索性也就把注意力转移到盖智初身上“你有个词儿用的不对,不是你留下来帮我,我不需要人帮忙,你是留下来打工,我给你开工资,你尽你应尽的本分,使出你所有的招数,好我就用,不好我就不用。”

  盖智初也不生气,阳光稚气的脸上透着一股子自信“那你说,这个家,听你的还是听你爸和你奶奶的?”

  他指了指朝这边走来的白树生“白斯年,说不好听的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你能有什么主见,还不都是听你爸的,咱打个赌你愿意吗?这次我提议的事,你爸和你奶奶一定应允。”

  白斯年咀嚼着一抹笑意“好,我赌他们不答应。”

  白树生走到近前,夕阳下能见他鬓角斑白的几丝发,有些欣慰得拍了拍盖智初的肩膀“奶奶说你想法不错,不能辜负,总要放手一试,我们都会极力配合支持你的工作。”

  说完他回了西屋,盖智初沾沾自喜得低头有样学样得拍了拍白斯年的肩膀“唉……下回你打赌的时候别急于赌气,也应该先问问我打赌的条件是什么。”

  白斯年盯着他不说话。

  盖智初下巴颏指了指在那兴奋着踢棋子儿玩的鄂博“喏,她,周末你得给个假,我带她出去玩一圈儿。”

  白斯年刚要不肯,鄂博却一扭身欢呼起来“耶!盖智初,你的棋子儿被我踢回去了~”

  盖智初点点头,颇有宠溺意味得捏了下她的脸蛋,说了句“踢得好。”

  *

  立秋之前的一周迷信似的必定连绵几日都下雨,地表永远是湿漉漉的,早上的日头又奇毒,还未晒干地上的水汽就又遭逢另一场连夜雨,蒸腾起来的雾气又粘腻又闷热,卷着透不过一丝丝风的门与窗,将人的口鼻都糊死。

  难得周五的晚上大家伙聚齐了,几位要好的——掰着指头数也就是郭郭和小枕头之流,知道这段时间白家门发生的事,水哥出国几年错过白斯年与盖智初在大学期间的精彩过往,只知道盖智初是白斯年大学同学——同寝室——那一定是哥们——哥们的哥们就是自己哥们——必须热情对待!

  而至于郭鑫为啥这个时间脱了白大褂也赶来了,用她自己的话说是好久不聚会,要是白斯年不设局她也得单独设局,而用她弟弟郭郭的话讲:切~这不过是一个老女人在热闹的周五无所适从需要排解抑郁罢了。

  红姨和白树生带着奶奶去了怀柔的四姨妈家,四姨妈家本是村里农民,拆迁一下子富了起来,招呼着白家门这些人过去到他们家怀柔农家乐的别墅去住两日,这事算是安排妥当的一件白家门喜庆事,至少白雪银白雪禅这两位姑奶奶带着家眷也去了。

  只撂下白斯年看家,这才发觉做餐饮业的不易,365天没有打烊的日子,讨好着生活,这就是手艺人的良心。

  话说这人少了,晚上还要宴请这一众好友,也就只有鄂博和白斯年俩人在家忙活,半月前家里人心照不宣知道鄂博是个姑娘家家后,也没用人说,红姨旁敲侧击知会了下白树生的意思,鄂博麻溜就卷着铺盖去了杂货间住下了。

  今早,打了鸡血的白斯年五点就开始砸门,鄂博裹着一张毛巾被瞧瞧拉开一点门缝朝外望,睡眼惺忪还未看清人,就被一把拉开了门连带着人也给裹了进去。

  突然撞上那坚硬的胸膛,鄂博登时就吓精神了,瞅着白斯年“那个那个,今儿早上的豆腐脑我马上去做!”

  白斯年却轻轻将她推回屋里,自己也进了来关上门。

  鄂博偶尔觉得灰尘这样东西不是肮脏的,而是有生命的,要不然为何此时在晨间温柔的雾霭里轻轻跳跃,嬉闹在俩人肩头,偶尔顽皮得落在白斯年的鼻尖上,也许只有喜欢一个人才会一直盯着一个人鼻尖周围活跃的灰尘一遍遍得看一遍遍得看,鄂博突然绽开一个微笑,给了白斯年大大一个拥抱。

  白斯年觉得昨天下午那些委屈——还是自己招惹的委屈,都不作数了,辗转反侧的夜、硬得睡不着觉的凉席、床间恼人的月光,都是可以理解的,不就这人抱自己一下便可以飘飘然吗?

  “你怕黑不是?”白斯年淡淡得说,低头闹着玩似的吹了吹她发顶的漩儿“刚住这儿的时候我偷偷来看过你,你一个人抱着被子坐床上属羊。”

  鄂博嬉笑着钻出脑袋“那你怎么不进来陪陪我?”

  是啊,怎么不进来?

  是怕自己一旦进来惹得父亲生气撵了鄂博走,是怕本就没什么的纯洁爱情和那个小心翼翼天真的女人让自己一个举动给吓跑了。

  白斯年不是不懂白树生这样的试探,他父亲在怕什么,他要装作若无其事,既贴心又不能过分贴心着纵容,既纵容又不能过分毫无原则的沦陷。

  白树生不认鄂博,一叶障目假装看不懂自己儿子对鄂博的好感,这也是一个父亲的不容易,也是白斯年进退两难的根本。

  但他此刻仿佛抛开了全世界,抛开那些种族的、信仰的、透明的毫无缘由阻挡在两人之中的高墙,轻轻松松一跃而过,去见他心仪的姑娘。

  她刚问,怎么不进来陪她。

  白斯年有好多话可以对她吐露,但看她纯真到毫无杂质的脸庞,突然心软,贴着她鼻尖暗哑着说“其实我想看你能数到多少只羊才睡,一只羊跳过去……两只羊……三只羊……我倒要问问,那农场的羊是不是嗑药了?”

  鄂博噗呲一声笑出来“我数了806只羊才睡,0806是你的生日,数到了,我就闷头盖被子睡着了,数不到的话……”

  鄂博顿了下“怎么可能呢?我发誓一定要数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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