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八百比丘尼
沽月楼里，陆小凡看到霍元甲打死了秦爷。
霍家大宅，陆小凡被秦爷义子击倒在地，眼睁睁看着对方杀死了霍母和翠儿。
上海贝尔亚大剧院，陆小凡没能阻止霍元甲喝下毒水。擂台上，霍元甲战斗到激烈时，毒气攻心，喷出一口黑血，然后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冰天雪地中，当陆小凡终于找到安娜时，却发现安娜小小的身体已经冻僵，手上只剩下一把烧过了的火柴梗。
医院里，陆小凡为救叶小瑶，一拳轰向黑色雾气，却没能操控好力量。这一拳，直接打碎了叶小瑶的心脏。
一幕幕令他悲伤的场景，被陆小凡循环往复的经历着。随着时间过去，陆小凡循环的场景变得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亚丝娜和叶小瑶死亡时的场景，在他面前轮番经历着。
每当进入到下一个场景时，陆小凡就会忘却之前的记忆，然后对眼前发生的事深信不疑。
于是，陆小凡看到了亚丝娜和叶小瑶一次次地死在他的面前，可每一次，他都无力去救她们。悲伤的一幕幕，像是要永无止境的循环下去。就在陆小凡越来越绝望时，诅咒之力也渐渐侵蚀到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与此同时，神奈、柳也、里叶三人正在山路上拼命奔逃着。柳也的身上，正背着熟睡的陆小凡。
正在这时，迎面走来几个手持钢刀，白衣蒙面的人。
“快躲起来！”柳也急向后喊道，然后放下背上的陆小凡，拔出刀迎了上去。
神奈和里叶连忙拖着昏睡的陆小凡，躲进丛林当中。
“战斗法师吗？”柳也脸色微微一沉，仿佛认出了这些人的身份。
“这里不许女人进入。”其中一个战斗法师说着问道，“你一个乡下武士来灵山干什么？”
“不安的一个人走着夜路，像是被野狐给耍了。”柳也举起刀冷冷一笑，“不，应该是野山狸才对。”
“不能放过他！”战斗法师转头向同伴说道，“让他走出结界，我们就无法动手了，上！”
说完，三个战斗法师便举起武器一拥而上，杀向柳也。
柳也灵活躲闪着战斗法师的进攻，然后用刀背将这些人一个个击晕。等到终于把三个战斗法师全部打晕后，柳也放下刀松了口气。
“柳也，小心！”神奈忽然急喊道。
柳也一惊，下意识躲了一下，一把刀从他后面刺穿了他的衣服——原来是一名之前装晕的战斗法师，悄悄摸到了他背后。柳也正想反手一刀砍去，却忽然想起了神奈“今后不允许你杀生”的命令，于是将刀尖改为刀柄砸去。
没想到那名法师被刀柄击退后，立刻重重一刀砍在了柳也的背后，划出一道大大的伤口。柳也忍痛回过身，用刀背打翻了这名法师，然后蹲在地上大口喘息着。
“不会让你们见到八百比丘尼的。”法师躺在地上挣扎着说道。
柳也直接给这名法师再次补了一击，将他再次打晕。接着，柳也自己也支撑不住了，一头栽倒在地……
次日一早，柳也和陆小凡都躺在一个山洞里，而神奈和里叶则坐在一旁照看着他们。忽然，柳也的眼皮微微颤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柳也，你醒了！”神奈顿时露出开心的表情。
“太好了，好像熬过危险期了。”里叶也有些激动地说道。
“我……睡了多久了？”柳也的声音略显虚弱地问道。
“整整一天了。”里叶安慰他，“你放心，我们已经穿过结界了，那些法师无法追过来了。”
“是么。”柳也说。
“我去打水。”里叶说着站起身出去了。
“神奈，没受伤吧？”柳也又转头问神奈道。
“柳也……”神奈眼里忽然闪烁着泪光，自责地说道，“我……曾经让柳也不许杀伤别人。现在想想，那是我……”
“我可是忠臣啊。”柳也朝她微微一笑，“只要是神奈的命令一律服从。比如，如果你命令我不许死，我就绝不会死。”
神奈听到柳也的话后，身体一颤，眼泪止不住流下来，忽然一闭眼说道：“那我就命令你……不，这不是命令，是我的愿望。柳也，不要死！”
“啊，一言为定。”柳也闭上眼睛说道。
一天过去了，柳也的伤势渐渐好转，已经可以正常行动了。
“陆小凡还没醒吗？”柳也望着地上依旧昏迷的陆小凡，皱眉问道。
“是啊，他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了。”神奈有些担忧的说道。
“或许，神奈的母亲会有办法。”里叶思考着说道，“我们只是肉体凡胎，对于诅咒无能为力。可八百比丘尼是翼人，是传说中的神使，或许可以破解这个诅咒。”
“那还等什么？快去找余的母亲吧！”神奈连忙说道。
“好，我们这就出发。”柳也点了点头答应道。
几个时辰后，三人带着昏迷的陆小凡，终于找到了八百比丘尼被关押的地方。
“这里吗？”柳也望着木门问道。
“没错，应该是这里。”里叶点了点头说道。
“母亲在这里吗？”神奈眼神里露出期待。
“你们让让。”柳也说着拔出刀来，一刀砍向木门，木门应声而碎。
三人向里面走去。
“请站住！”漆黑的牢房里，一个女性的声音忽然说道，“如果你们想鼓动我去参加战争的话，就别想活着离开这里了。”
“我是神奈备命的护卫柳也。”柳也走上前一步问道，“我想您就是神奈备命的母亲吧？”
“神奈？”
“是……母亲吗？”神奈有些期待地问道。
这时，里叶将神奈的衣服脱了下来，露出她光洁的后背。
神奈背后散发出了圣洁的白色光芒，同时一对白色的羽翼缓缓展开。
“我的翅膀，虽然不能拍打也不能飞翔。”神奈小声说道，“但如果您也有和我一样的翅膀的话……”
“神奈！”牢房里的女子忽然站了起来，透过木栅栏的空隙望着外面的神奈。
“母亲！”神奈激动地喊了一声，她眼中闪烁着喜悦的泪光。
“那个叫柳也的人。”女子忽然提高声音说道，“请现在立刻带着神奈下山去！”
“为什么要下山去？”神奈有些不解地望着母亲，茫然地问道。
“请恕我失礼，身为神奈大人的护卫，我无法违背她的意思。”柳也语气坚定地说道。
“你们想要我怎样？”女子问。
“想请您从这里出来，然后与神奈大人一起，永远幸福地生活下去。”里叶微微躬身说道。
“如果世界上，像你们这样的人能多些的话……我们翼人的命运，或许会改变吧。”八百比丘尼微微叹了口气说道。
“我这就救您出来。”柳也拔出刀说道，然后走上去一刀劈开了牢门上的铁索。
“我早已是不净之身。”八百比丘尼从牢门里走出来后说道，“不可以接近我。”
“不净？”柳也微微一愣。
“还有一件事恳请您帮忙。”里叶再次低下头请求道，“我们有一个伙伴中了诅咒，还望您出手相助。”
“中了诅咒了吗？”八百比丘尼低头看了一眼刚刚被三人带进来，此时正昏迷在地上的陆小凡，忽然微微一愣，“这个是……”
“您认识吗？”里叶问道。
“当然认识。”八百比丘尼点了点头道，“这个诅咒，会让被诅咒者一直沉浸在最悲伤的回忆里。而这些悲伤的回忆会转化为痛苦，在无尽的轮回中一次次积累，直到受术者承受不了那么庞大的痛苦，最后就会死去。可即使是死了，这份痛苦也不会消失，因为这个诅咒当中还有一道强大的封印力量，会使得被诅咒者的灵魂无法转生。”
“灵魂无法转生？”里叶有些诧异的问道。
“这个诅咒，本是用来对付翼人的，却不知他为何会受到这种诅咒。”八百比丘尼微微一叹，“也罢，既然他是你们的朋友，我会救他的。”说着，八百比丘尼伸出双手推向陆小凡，手上渐渐散发出白色光芒。
“这就是……翼人的力量吗？”柳也惊讶地说道。
与此同时，在陆小凡的幻境里，茅场晶彦的剑再一次穿透了亚丝娜的身躯，然后又拔出了剑。
“亚丝娜！”陆小凡惊叫着抱住了亚丝娜，看着她的hp一点点归零……
忽然，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陆小凡心头。为何这一幕这么熟悉，好像是经历了许多许多次？
就在陆小凡思考的当口，他体内无数的诅咒之力忽然躁动起来，开始毫无顾忌的大肆破坏。
“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八百比丘尼口中不断念动着咒语，她手中的白光越来越盛。神秘的力量进入陆小凡体内，开始压制灰黑色的诅咒之力。
陆小凡终于想起，自己原来是在《air》的世界中。之前所经历的一切悲伤，只不过是诅咒创造的幻境罢了。可与此同时，那一股诅咒力量却又要将他拉入下一个幻境当中。
陆小凡有预感，如果这一次再被诅咒之力拉入幻境，他可能就再也没机会清醒过来了。现在，是他唯一最后的机会。
“不可以，我不能死在这，我还得回到现实世界去救小妖。”陆小凡咬咬牙，面对诅咒之力带给他那侵入骨髓的疼痛感，毅然吼道，“执念……爆发！”
巨大的轰鸣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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