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风尘而归

　　存晖堂里。

　　宁夫人亲自遣烟絮前来，给老夫人知会一声。虽然作为祖母，小辈的丧事不必到场参加。但好歹也要报个丧。

　　等到烟絮走后，老夫人跪在蒲团上，佛堂香雾缭绕之中，光线显得十分不好。老夫人又是逆光，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只是消瘦的身形看上去似乎十分寂寥，仿佛瞬间苍老了几分。

　　老夫人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想到一直立侍在佛堂的丫鬟，最终什么也没说，又继续转动手中的佛珠，继续念起了佛经。

　　凝院。

　　碧落已经哭得嗓子发哑，说不出来话了，整个眼睛肿的像个桃子；扶摇也一改往日的机灵，显得戚戚哀哀的。两个人守在院子里，画瓷青鸢则在屋内守着沐翎凝。

　　“晚姑姑，她们也欺人太甚了。灵堂都搭好了，这是盼着小姐早点死吗？”向来温柔的画瓷，也忍不住落泪说道。一旁的青鸢在听完这话之后，脸色更加清冷。

　　“小姐生，我们生；小姐死，我们死。青鸢不相信、也不会让小姐就这么死了的。”声音很轻，但是却很坚定。

　　说完似乎起身想要做什么，被晚娘一把拦住。

　　“青鸢你想要做什么？”

　　“我去砸了那个破灵堂，免得在那膈应人！然后在去……”青鸢的话立即被晚娘打断：

　　“你去砸了灵堂有什么用吗？还有，你以为我晚娘是摆设的吗？这么大的事，还用得着你操心？再说，这话也不是现在说的得的！你怎么变得如此莽撞？”晚娘的声音压得很低。青鸢脖子微梗，一言不发。

　　“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沉得住气。小姐一定不会有事的，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守好小姐，免得让人有机可乘。若是在这个时候动些什么手脚，那可就真的欲哭无泪了。不能就这么毁于一旦的……”晚娘的话十分意味深长。

　　“我们没多少时间了，你们去守着，必须要拼上一拼了……”画瓷青鸢脸色十分担忧，却还是依言走到了门口。

　　晚娘将沐翎凝扶起来，双手捏了奇怪的诀，然后合十。晚娘脸上的汗越来越多，然而却什么变化都没有。

　　“该死！”随着一声低咒，晚娘身体一歪，从床边翻滚下去。沐翎凝失去了晚娘的支持，也软软的倒在了床上。青鸢画瓷连忙奔过来，一个扶起地上的晚娘，一个赶忙将沐翎凝扶正躺好。

　　……

　　又坚持了两天半，沐翎凝没有了呼吸。

　　宁夫人派来了许多身强力壮的丫鬟婆子，终于用药将晚娘青鸢画瓷等人制住，带走了沐翎凝。

　　“本夫人知道你们忠心护主，不愿接受。可是人死不能复生，还是早些让凝儿安息吧。灵堂设好了，凝儿不会这么早下葬，你们还是可以去看一看她的。”宁夫人说完，满脸悲切的走了。

　　小小的灵堂里，沐翎凝就那么安静地躺在那里。沐灵钰由丫鬟搀着，也来了。她低着头，眼底里是藏不住的笑。

　　“谁敢！”一声满含悲切的男声响起来，沐灵钰只感觉到一阵儿风从身边刮过。

　　沐灵钰愕然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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