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做全准备

　　宁夫人直到现在，都还有些发懵。这个存在了这么多年的、让她十分膈应的嫡女，竟然就这么活不成了？十年了，沐翎凝的存在，只能无时无刻不提醒着她，她是继室妇！她宁家千娇百宠的、京城无数男儿争相追逐的宁家唯一嫡女，竟然甘愿做人继室！

　　只是因为，她宁君婉爱这个男人啊。

　　而现在，这个活着的提醒，也要没有了。宁夫人不知道此刻心里是什么滋味。她心底不是一盼望着她去死的吗？可是为什么心里却高兴不起来？反而有种苦涩蔓延开来？

　　是了，难道死亡就能抹杀掉一切吗？沐翎凝死了，她继室的身份就有所改变吗？不，她还是继室。宁君柔，永远都压在她的头上；她宁君婉，永远都要对着宁君柔的牌位跪拜！

　　她什么都没赢。

　　沐翎凝死了，那沐云清会如何看她呢？会不会认为她是个恶毒的毒妇？连先夫人的孩子都不肯放过……她害怕看到他眼中的疏离冷漠、嫌恶之色。沐翎凝的死，跟她没有关系，她已经尽力了。连院判都说没救了，不是她的错……

　　烟絮看着宁夫人坐在那眼神呆滞，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笑的，到最后竟然泪流满面。吓得烟絮赶紧上前，边推边喊：“夫人、夫人，您怎么了，快些醒醒……”

　　宁夫人被烟絮一唤，终于找回了思绪。她连忙擦了擦眼泪，良久无语。

　　就在烟絮踌躇之际，宁夫人声音飘渺的问道：“你说，等他回来，会怪我吗？会因此而冷漠疏离吗？”

　　烟絮知道宁夫人口中的他，就是相国大人。作为贴身丫鬟，她明白宁夫人有多爱、多在意相国大人。可烟絮却从未看透过相国大人。

　　看着这样失落无助而又迷茫的夫人，烟絮也唯有安慰：“夫人，放心吧。您已经尽力了，大小姐她……怪不得您的。老爷他会理解您的。夫人您可千万要保重，老爷不在，现下府里只有您一个主事之人。您要是倒下了，少爷小姐该怎么办？”

　　宁夫人深深地叹了口气，似乎是从烟絮的话中得到了安慰和支持：“你说得对，我不能倒下，沐府，还要我来操持。”

　　“眼下，凝儿那边虽然院判已经说药石无医了，但是我们也不能就这么放弃了。毕竟凝儿现在还只是昏迷不醒，也许佛祖眷顾，会有奇迹发生呢。但是既然院判这么说了，我们就得做好准备，省得到时候太过仓促，手忙脚乱，也让凝儿不得安生。”

　　说到这里，宁夫人又叹了口气：“唉，你说这可如何办才好呢？凝儿毕竟是小儿，入不得祖坟，也不能大办。可她好歹也是相国府嫡女啊。”

　　“奴婢斗胆，大小姐的身后事虽然不能大办，可是也不能和民间一般草草了事。既入不得祖坟，那就选上一处好位置，也让大小姐能够睡得安稳。”烟絮看了看宁夫人，宁夫人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烟絮才接着讲：“不必宴请亲朋，但是可以在府中设灵堂，平日侍奉大小姐的，可以去灵堂祭拜，也算尽了主仆之谊。”

　　“唉，也只能这样子了。”宁夫人似乎长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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