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老常，我总觉得这个小子还是要多磨砺一番才对，要不然还真不能为我们组织所信任。”
啪，老常一双粗糙的大手拍在熙妹子的手臂上，笑了笑对她讲：“妹子，我知道你心中苦楚。要找到一个能够接替姓阮的来继续骚扰鬼子，我也是赞同。”眉头微皱，站起身来微微思索：“不过立场不坚定怎么也难以看出忠奸来。那个错误我们绝对不能够再犯了，姓阮的虽然抗日,可是在对反动派问题上一直是吱吱呜呜，极大脱离人民群众。最后导致他的队伍连人带他自己都了账，那些个骨干都是奇技淫巧，不务正业的，我不太在希望这些个人在此走上老路子。”
熙妹子喝了口茶，站起来讲：“我也知道他们不太安稳，可是对小鬼子的打击他们的功劳也是有目共睹的。再说了阮翁帆不也和我们一直深度合作？还把这样一大片隐秘地带交在我们手上吗？他人都没了，何必再说人是非？”
“是呀，他们年轻体健，比起我这老骨头就是重用。这龙精虎体的乱折腾，大伙儿都喜欢呦。”
“几个毛头孩子，能干什么大事？他们虽然有些担当但也过于意气用事了。要不是我们看守这个地方，恐怕他们最后的秘密都会被日本人给拿去了。唉，老常你把东西看好了没有？别到时候王帅过来我们没有交代，砸到我们手里。”
老常背对熙妹子，抬眼看着门外的景色。
“你放心吧，上级就是因为要交到那支小分队的手上所以才安排我们留在这里。并且为了让王帅会找到这儿，我们从来都没有做过让鬼子怀疑的动作。”说着笑了笑：“唉，说起来也多亏了这群毛孩子，可是这王帅一来，我们从此恐怕就难以安生了。”
“队长，有情况报告。”一个汉子急急过来报告：“昨天夜里一伙鬼子在城外和一群国军游击队发生火拼。”
“哦，知道了，你去吧。”摆了摆手，让这人下去。
“人老了，这人一打岔我就忘记刚刚说的事情了。刚才我们讲到哪了？”
熙妹子没有答话，低头想了想：“那兄弟说城外有战斗，那鲁家弟兄不知怎的了？”
老常回过神来立即命令前去仔细打探消息，接下来老常又有些感到不太寻常：那个王帅来了，几天后就发生了鬼子和国军火拼的事，这其中有没有什么关联？
“老常，你看现在这事，我们该怎么办？”
老常想了想对她讲道：“另外让人替换看守王帅，把小鞍子叫来，我要问他些话。”
小鞍子急急忙忙打开囚室，到吉川面前将新制的马桶夜壶放好，对吉川讲：“王哥，队长要我过去问话。”
吉川笑着说：“是想看看我们的情况吧？”
“我估计呀，队长也是在考虑该怎么处置你们，你放心，我一定不会乱讲话的。还有呀，一会儿队长问我你是怎样的人的时候，我该不该把你看出我背景的事也说了？”
“你自己掂量着说吧。不过，你们队长为什么要在现在对我们探底？最近这里周围是不是出事了？”
“小鬼子最近不知怎的了，对这里山川地貌很感兴趣，好像还接连消灭了这里的一些土匪和国军游击队。我想可能是队长想要考虑转移阵地所以想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一些吧。”说着便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吉川暗自摇头，没想到这个小鞍子居然还对自己有所隐瞒呀。
吉川看到齐小鞍走出去，连忙叫道：“小兄弟，回来之后我帮你训练打靶，你可别忘记咯。”齐小鞍不知听没听见，还是快步走了。
周围人一走，长野便眯起了双眼，满面杀气。吉川却依旧面色不该仍旧殷勤眺望齐小鞍背影，充满了深深期望，好似相交以旧的知己一般。”
“掌柜的，今天实在太冒险了！在您推理那人背景的时候，我都暗自流了一把汗，要是您说错了，那我们可就要稀里糊涂死在这里了。”
吉川没有回头看长野一眼，继续望着齐小鞍已经消失的背影：“长野，你太拘谨了，这样会使支那人怀疑我们的。”
长野心中一跳，怎的把我的名字给讲出来了？而且还是用日本话说出来的，中佐他一点都不怕呀。
“呵呵呵，马上就要见分晓了，看来情况没有那么严重。你离开吹暗号给中山，让他在四个小时之后发起进攻,现在是下午三点，嗯，也就是七点开始。不用点烟了发火了，直接吹号吧。”
长野罗伟犹豫了一下，看到吉川瞪了他一眼，对准窗户吹了几声鸟叫，外面空旷处立刻回音作答。
十几分钟后，吉川被释放出来，长野被留在了原处继续看押，他一个人将被带到队长老常那里去。吉川没有再看到齐小鞍，每个人都面色严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四月中旬，天气见暖，吉川刚一出屋子就被太阳照得睁不开眼，不自觉得走慢了一些。后面士兵看这家伙看这小子慢吞吞地，抬腿就是一脚，口里喊道：“别磨磨蹭蹭地，一会见了队长争取得个痛快，老子一会打准点。要不老实，待会我用六枪送你了账。要你生不如死！”
“讲那么多干什么？一会说不定队长想要试试枪法，不用我们麻烦呢。哎，你别东张西望的，敢胡看小心我打死你！”
吉川笑了笑，揉了揉被踹的地方，走一步摸一步的向前。此刻他也不敢四周，心里也不禁有些毛躁：没成想共军严苛，不比帝国军队，看来我得做好准备了。
老常住在一间四进卧房中，吉川刚刚进了他的小院。但见个松柏迎门，繁花璀璨。高墙立于院中，新柱挺在堂上。每进一门，对联入眼，雅词美句；面入墙壁，描画丹青，精工细作。正是那从云雾里看山林，入间随室观婀娜。笔线皆自能人手，满目无从探义士。佳木新漆染装饰，玲珑小物别样重。铃铃挂饰隔内间，朦朦花眼才清灵。
“王先生，您远道而来，几日来不知过得可好？”老常撩开挂门装饰，笑着对吉川一摆手示意让座。
吉川毫不客气端直坐向正坐，铁青着脸讲道：“贵军可真是了不起，几个月的时间就能将我们所见造之物搭理地井井有条。不仅如此，我来了之后话还没有说上一句，就被你们保护了起来。我能够安稳活到今天还真是多亏了你们的无微不至，呵呵，行了！别客气，千万不要客气了，如果有什么所谓的道道，就请您划下来，也好过这些天来左挑鼻子右挑眼。”吉川话刚一讲完，后面不知何时闪出一个大汉。这人看了老常一眼，连踢两脚，狠踢吉川坐的椅子后椅子腿,踢到的两处应声断裂。吉川向后倒地，好像乌龟四脚朝天，哼哼唧唧痛苦不已。
老常看到后，怒斥道：“刘云修，你看你找得什么椅子？王先生是贵客，他原来到此我们应尽地主之谊，这下闹得他脸臊，你看这事怎么办？还不快道歉给人家？”
那大汉连忙笑道：“也许是因为椅子年久破损。这东西本就没个什么能力，当不起大任，要是用它来做大事坏了，还不就是会人物两空吗？”
老常哈哈一笑，吉川也站起来呵呵直乐。这时候，老常一个人坐下，吉川也不好再坐在别的椅子上，只得根刘云修一样站起身子，低着头看老常。
“云修真是心直口快，鲁莽得很。也罢，这回就看在王先生没事的份上不追究你了。王先生，还请你多多见谅，要知道如今鬼子扫荡正紧。我们必须要认真小心才能，虽然我们对你有所不周，但是始终没有加害你的意思。”老常紧盯着吉川：“还望你能多多包涵”。
“完全明白，就连过去的队伍，那样的一支堪称完美的存在都被日军所绞杀，我们已经是被鬼子逼迫到了墙角，所以，”吉川正色道：“我希望能够知道阮翁帆他们最后所做的事情，以便于我们能够将他们的事业贯彻下去。你说是吗？”
老常微微一笑：“是应该这样，但我们还想再深入了解一下。刘云修，你出去，帮我们看看外面。”
刘云修早就不耐烦这种打嘴炮了，一听要他离开顿时清醒，三步并作一步小跑出去。
“王先生，有件事必须得告诉你，那就是阮翁帆还活着。”
吉川惊讶之极，脸上骤变，嘴巴张大忍不住发出“啊”的一声。
老常等吉川惊讶劲儿过去，缓缓开口道：“我们得到线报，阮翁帆被拘押在日本宪兵队特殊监狱里。现在不知道他对鬼子有没有交代什么，但是已经是刻不容缓。我们必须要救出他才能够继续接下来的所有事物，同时也只有他才能将你所需要的东西交到你手里。”
吉川点头说道：“是很有道理，可是我怎么知道他还活着？我看周围兄弟似乎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
老常叹了口气：“阮翁帆被俘，极大地打击了抗日力量和士气。还有件事恕我直言，日本宪兵队不是能够轻易活过来的，可是阮翁帆却已经在那里扛了将近半个月时间。所以，我们值得将消息改变为他也阵亡了的消息散播出去。”
“你怀疑他投敌了是吗？我看你是希望他投敌吧。”吉川冷冷地笑了：“不，不止如此，你还想让我也去死对吗？”
“哼，王先生，请你不要妄下结论！”老常很不高兴，但还是极力克制，接着讲道：“我们是不会出卖任何抗日盟友的，你如果再敢胡言乱语，我保证不关你是不是阮翁帆的朋友我们都会对你不客气。”接下来的二人的话开始少了些干活，不是问对方最近在干什么，就是问对方的喜好之类，一下子过来将近二十分钟。
刘云修走了进来急匆匆地对老常耳边言语了起来，老常阻止了他。“王先生不是外人，你不需要这样子鬼鬼祟祟。”
刘云修看了眼吉川咬了咬牙：“刚刚那个和王先生一起来的人逃走了。他用日本空手道打架套路打晕了看守，而且周围似乎还有人埋伏在周围，那些个埋伏的人都是用日语交谈的，那些人枪法极好，打死我们好多人。”
老常猛地一拍桌子：“王先生你到底有什么阴谋诡计？想在这里消灭我们吗？”说着，老常眯起了眼睛：“或许你敢本就不是王帅！”
吉川脸色顿时煞白，良久不语，刘云修一把摁住他，抓住衣领狠狠盯着吉川：“你这叛徒，今天我就为阮兄弟他们报仇！”
“哈哈哈哈。”吉川哈哈大笑，指着老常说：“你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我，何必玩儿这瞒天过海的小孩儿游戏？也不怕传出去毁了你的颜面！”
刘云修听了不由一震，渐渐松开抓着句的衣领。老常听完后盯住吉川好一阵子，忽的也哈哈一笑：“小鞍子对你不吝溢美之词，阮翁帆也曾经对你推崇有佳。我本来以为自己已经高看你一眼，没成想还是。”
老常一脸赞许，对吉川也温和不少。
“也罢，来来来，我们一起来吃饭，吃完了再讲事情。”
吉川一摆手：“不，我已经吃过饭了。刚刚小鞍子已经请我们吃过一顿酒肉，所以我并不觉得饿。”
老常没有理他，直径自取一桌好酒好菜，摆在吉川面前。“略备薄酒，不成敬意，请。”
吉川也只拿了一些水果，和素材来吃。
“王先生，这盘牛肉是我特意请专人炒的你看合不合你胃口。”
吉川笑道：“实不相瞒，我自幼信奉道家，五荤三厌不可烂食，千万不要让我破戒。”
老常暗自点头：确实是这样的，阮翁帆以前就讲过王帅的一些特征，今日果然应验。
匆匆吃完了饭，放下碗筷，老常问道：“王先生，听阮翁帆的介绍，你应该是陕西人，但是你为什么没有陕西口音呢？”
吉川叹了口气说道：“我幼年家中遭遇大变，自幼为了讨生活走南闯北，很少在家里停留。再加上我性格不睦与人，所以很少和家乡人来往，我小时候在学校，师长也多次要求我用北京片儿音和他们交谈，所以我的口音难有家乡味儿了。”
老常理解地点了点头，这也和阮翁帆所说的王帅的背景相同。
吉川却不耐烦了，这样子试探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我得采取主动。
“队长已经知道我的一切了，我现在还不知道对着姓名，不知如何称呼？”
“看你年龄刚好是我儿子一般大，你就叫我常叔吧，这里的人都是这么称呼的我的。”
答案不由得让人失望，但吉川仍旧一脸高兴的说道：“常叔，我现在想立刻看一眼阮翁帆留下来的东西，你能带我前去看看嘛？”
照理应无不可！
老常闭起眼睛，细细盘算了这一阵，突然睁眼开口道：“不要再做戏了，你是个地地道道的日本鬼子！你以为你能瞒得了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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