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硝烟
那一夜，岑晏没有离开。＋∧八＋∧八＋∧读＋∧书，.※.→o
我替他收拾了一间房间让他留宿，而他进了房间之后就再没有出来过。就连我送到门口的晚饭他也没有吃。
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我不由得叹了口气。
一门之隔，里头是我期盼了一个多月的男人。他现在就在我的面前，可我却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
白天的事情已经让他失控不少，孩子的失去不管对于我而是对于他来说都是一件极大的打击。
而我经过这一个月的休息算是慢慢接受了现实，可是他呢？
我好几次想敲响房门问一问他的情况，可是抬起手来的时候我却没有了一丁点的勇气。
岑晏，我不知道那个孩子对你到底意味着什么。可我也不想你因此而伤心难过。
在我犹豫了好几次之后，我终究还是放弃进去。而是坐在了门口，然后敲了两下门。
好在，他还是愿意理我的。
“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去休息？”隔着门，依旧能听出来他的语气里透着疲倦与伤心。
我扯了扯嘴角，故作轻松，“你晚饭没吃，一定饿了吧。就放在门外……算了，我还是先去热一热吧。”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了几个急促的脚步声。随后便听到门把手被扭动的声音，可是很快就停了下来。
隔着门，我能感觉到他就在门后。
“你回房休息吧。我不饿……”
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假的。
“多少还是吃点吧，我的厨艺最近进步不少，应该不是……”
“你恨我吗？”岑晏突然道，一拳头狠狠地砸在了门上。声音大的让我忍不住愣怔了一下。
我苦笑着，眼角一阵湿润。趁着眼泪还没流出来，我快速地擦掉了。“恨啊！怎么不恨……可越是恨你，我脑子浮现最多的面容还是你！好多次我都想骂自己，我是有多贱，才会这么对你念念不忘！”
宋善楠已经警告了我无数次了，甚至拿孩子的命来威胁我。可我就是忘不掉、舍不下你。
“对不起……”岑晏无力道，随着一个闷响。我能感觉到他瘫坐在了地上。
“这世上最没有用的就是这三个字了。要是‘对不起’能解决所有的事情，那还要钱做什么？”我扶着门站了起来，“时间不早了，明天天一亮你就走……”
一串急促的手机铃声一下子就打断了我的话。
铃声传来的同时，我的心脏陡然一蹙。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般。
岑晏隔了好一会儿才接通电话，我兴趣知道是谁给他电话的，于是准备转身离开。
然而，宋善楠这个名字却猛地灌进了我的耳内。
隔着门，我依稀听到。宋善楠在问岑晏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岑晏没有回答，多半是不想隐瞒自己所处何地，可也不想道明。
几秒的沉默后，电话那端赫然爆发出了宋善楠的声音来。
“岑晏！你还是跟那个贱女人在一起是不是？你想逼死我是不是！”宋善楠的声音如同尖锐的钢针一样，一针针地扎在了我的心口上。
我攥紧了胸前的衣服，连同呼吸都觉得异常困难。
“宋善楠，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你自己清楚的很！”岑晏低沉道，无处隐藏的愤怒似乎随时随地都会爆发出来似的。
而宋善楠却说，“我做过什么？我做的任何事情都是你逼我的！当初为了从我爸那边拿到股份，你不惜娶我为妻！你明明不爱我，你却要娶我！”
“我逼你？”岑晏反问，而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回到房间拿出了他房间的备份钥匙。
钥匙就握在手里，可我却不敢打开这扇门。
我怕我会听到更多我不想听到的事情。
可是争执声又是如此之大，就算隔着电话我都能感觉到浓浓的硝烟。
终于，我还是没能忍不住将房门给打开了。
门打开的刹那，岑晏愕然的看向我，握着手机的手也用上了不少的力气。
这时，宋善楠又说，“既然我做过什么事情你都清楚，那么你现在是不是已经知道你跟沈禅的孽种已经没了？顺便告诉你，这个孩子是我亲眼看着医生从她肚子里取出来的。我连麻药都没让医生给她打！我本来是盼着她能死在手术台上的，可惜她命大！哈哈……不过，就算命大又能怎么样。她这辈子不可能再有孩子了！以后你不管上她多少遍，她都不会再怀上了！你不是爱她吗？我让你们在一起啊！”
一字一句，从宋善楠的嘴里说出来，如同一桶冰冷的水从头浇到了脚。
连心都冰冻上了。
我愣在原地，根本不敢多看一眼岑晏。
我就像是一个被人扒光衣服的表子，赤果果的站在这里，供人观看。
“你说够了没有！”岑晏怒吼道，“宋善楠，你就是疯子！你是疯子！”
“我是疯子，难道你就不是吗？”宋善楠反驳道，“我只不过是把你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同样的回报回去而已。你想想你是怎么对我的！我们结婚这么多年，你却从来都不碰我一下！你当我是什么？是你岑晏到达人生巅峰的垫脚石吗？我宋善楠，欠你什么了！”
我宋善楠，欠你什么了……
这最后一句话，让我彻底跪在了地上。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宋善楠对我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再变相的报复岑晏而已。
她不欠我什么，相反的，是我欠了她的。
我剥夺了她一个作为妻子该有的权力与爱护。可我却不自知……
“对……我是欠你的，是我欠了你宋善楠的。可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沈禅？就因为你自己不能生，所以才容不下她肚子里的孩子吗？”
他们俩的战争，越发的硝烟滚滚了。
望着岑晏的这张脸，我突然心虚了起来。
在他们俩之间，我根本就是一个格格不入的第三者。是我破坏了他们该有的关系……
我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无言地退出了房间。匆匆下楼后，还未走到院子里我的眼泪就忍不住流了下来。
这世上，最大的伤害，不是知道你不爱我。而是知道，你想爱我，却不能爱我。
岑晏，我们之间是不是真的就这么完了？
我狼狈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直接冲了出去。一路上就这么奔跑着，直到跑累了我才停下来。四野无人，我终于放声大哭了起来。
满腹的委屈如潮水一样倾泻而出。
可是不管我怎么哭，心里的那份郁结就是解不开。
我不想报复了，我不想折腾了！我以为只要能报复到宋善楠我就能开心，我就能忘记这一切。可是现在我才知道，“报复”根本就解决不了任何的事情。
失去的孩子不会再回来，而我永远不可能跟岑晏长长久久在一起。
“沈禅……”岑晏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惊得我直接立在了原地。
原来他追了我一路，而我却不自知。
“你来做什么。”我没有转身，依旧能清楚他的粗重的喘息声。
“接你回去。”他说的很自然，手碰到我的手时被我一把给甩开了。
我径自朝前又走了几步，与他保持一段距离，“电话打完了？”
很明显的事情，我却忍不住想问清楚。
“嗯。”他轻声道，没有过多的解释，反而让我心里好受了不少。幸好他没有多说什么，不然我一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吧。
“那就回去吧，明天你就走！”我偷偷地呼了一口气，转身的回头的时候已经与他保持一段距离。
只是我走了好长一段路却没有见他跟过来，他就站在距离我身后十米的地方，就这么站着，丝毫没有要跟上来的意思。
借着羸弱的月光，他的身影看上去很单薄。
我从未觉得他是一个很单薄虚弱的人，可这一刻我才发觉他的坚强也有破损的时候。
“不走吗？”我狐疑道，下意识盯着他的脸庞看了好久。
岑晏没有回答，顾自迟疑了几秒后才迈开脚步。他的行动很是缓慢，像是有什么顾虑。可再一看也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等了他两分钟，见他快接近的时候便又继续走。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不早了，我没有理会他顾自进了房间准备休息。
然而不到几分钟的事情，他的房间里就传来了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
我猛的一个激灵，想都没想便冲了进去，这才发现他打碎了桌上的一个玻璃杯。
玻璃碎片就落在他的脚边，而他却赤着一双脚。
“没事，只是不小心打碎了。”他淡淡地扫了我一眼，当即弯腰去捡。可没想到他的脚才挪动了几公分，就被碎玻璃渣给扎出血来了。
看着红色的液体从他的脚上流出来，我立刻叫住了他，“别动，坐到床边去！”
我指挥着他，立刻返回到房间里去拿药箱。
等我回来的时候，他果然很老实地坐在了床边。
我看了他一眼，然后搬来一张椅子坐在了他的对面，继而抬起他受伤的脚放在腿上。
就在我准备给他用消毒水擦拭伤口的时候，他却叫住了我，“沈禅，你真打算跟我断绝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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