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报仇
大爷的话让我觉得很是心酸，他这一辈子最心酸的事情大概就是这个了，在女儿和老伴相继过世之后，他一直为了这件事情四处奔波，只可惜并没有人相信他。
我有些犹豫要不要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告诉大爷，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敲门声响了起来。
“这个点了怎么还有人来，是不是来找你的啊。”大爷看了眼时间，站起来就要去开门。
眼看着大爷就要走到门口了，我猛然想起来一个问题，戈飞说了明早来接我就是明早来接我，他如果提前来，一定会告诉我一声的，不可能这么贸然的就过来了，也就是说，现在过来的很有可能是……
我站起来拽着大爷就往后退，大爷就这样不明所以的被我拽到了他女儿的房间。
“大爷，别出声。”我小声对大爷说道：“有些事我没跟您说清楚，总之，您千万不要出声，等她离开了就好了。”
敲门声持续了很久才消失，每一下敲门声之间的间隔时间仿佛计算好的一般相差无几，这更是让我确定，来人决不是戈飞，他那个脾气，若是没人开门早拍门了，怎么会这么有礼貌。
直到外面没有了任何动静之后，我才小心翼翼的走到门边，趴在门上听客厅的动静，以我对混沌的了解，他们可不是什么等闲之辈，你不开门不代表他们就不会进来。
果不其然，就在我准备伸手开门出去的时候，外面忽然响起来什么东西倒下来的动静，吓得我连忙松开握着门把的手，该死的，果然进来了！
我整个人屏住呼吸，慢慢地从门前移开，在我移开的时候，我甚至能听到那人已经来到了门外了。
看到身边桌子边上有个棒球棍，我一把抓起来，不管进来的人是谁，我都不会让他这么轻易得手。可我就这样警备了好久，都没见有人推门进来。大爷被我这架势吓得也不敢出声，以为是进贼了呢。
等了大概有半小时之后，我发现外面的人根本就没有进来的倾向，这才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跟大爷就这样一起坐到了天亮。
看到天亮了之后，我站起来推开一条门缝往外看，确定客厅里没有人之后，转身把已经睡着了的大爷叫醒，这一晚上真是折腾，我一脸抱歉的看着大爷：“大爷，给您添麻烦了。”
大爷摆摆手，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道：“没事，我就知道你小伙子这么晚跑过来，不会是因为迷路了。难道你欠了钱被人追债？”
对于大爷的想象力我也不想说啥了，只是憨笑。
天亮不久戈飞就来了，一同前来的还有高勇和陈琳，看到陈琳的那一刻，我皱眉把戈飞拽到一边去：“搞啥啊，你咋把她带来了？”我不是不想见到陈琳，只是我觉得这个时候不太合适吧，陈琳可什么也不知道啊。
戈飞苦笑：“你以为我想？昨天你不在，她一整天都赖在警局，我接你电话的时候她就在边上！”
我汗，陈琳这是要干啥。我抓了抓脑袋，压低声音问道戈飞：“她知道陈慧的事情了吗？”
“我都知道了。”陈琳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来，戈飞耸了耸肩膀，快步走到一边去，显然是不想搀和这些事。这个家伙就这么把我推到火坑里吗？
我沉默不言的看着陈琳，她的脸色很不好看，眼眶通红，显然是哭了很久的样子，看来对于陈慧的死，戈飞已经对她说过了。
“为什么不说话，难道发生了这么多事，你就没有想跟我解释的吗？”陈琳声音有些哽咽的质问道我。
我叹气道：“对不起，小琳。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我也不想要你牵扯到这些事情之中，毕竟太危险了。天大的事我顶着，你只需要过好你的日子就好了。”
听到我的话，陈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进我的怀里嚎啕大哭，我伸手搂住陈琳，也是一阵心酸，她现在的心情我大概可以理解，自己的亲姐姐早在好多年前就死掉了，一直生活在她身边和她亲密无间的人竟然是个怪物，这足以让她崩溃了。
好一会儿陈琳才从我的怀抱里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周围其他人，很是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埋怨的对我说道：“我最难过的就是你什么都自己扛着好吗？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难道把这些事情告诉我就那么难吗，我又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我愣了一下，原来陈琳这么难过不是因为陈慧，是而是因为担心我？
陈琳的话如同一股暖流在我心里流过，此刻我才深深的明白为什么混沌如此渴望变成真实的人类，因为人类是有感情的，而混沌只有利益，所以他们对人类的感情的感情如此渴望。
“对不起，小琳，以后我不会再瞒着你了。”我握住陈琳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说道。看到她点头之后我才把她揽进怀中，也许从此刻开始，我们两人都认清了自己对对方的感情。
“这，这是咋了。”大爷看我们都冷静下来了，出口问道：“你们都是欠债了？”
一听到这话，正在喝水的戈飞差点一口矿泉水喷出来，咳嗽一声道：“这位大爷怎么称呼？”
“我叫牛志国，看你这年龄，叫我牛叔就好。”牛大爷的话让我不禁笑了出来，戈飞比我还要小一岁呢，就是他长得太显老了，所以别人总觉得他很大。
戈飞也很是无语，摆手道：“牛大爷，我很年轻的，你肯定比我爸大。好了，不说这么多废话了，其实我们是警察，谢谢你收留了我朋友一晚上，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给我打电话。”
一听到警察两个字，牛大爷眼睛都亮了起来，一把抓住戈飞的手就不松开了：“警察，你可一定要替我女儿报仇啊！你们一定要替我女儿报仇啊！”
牛大爷的动作让戈飞愣住了，对着我投来一个不解的神情，我叹了口气，示意大家都坐下来。
坐到沙发上之后牛大爷也不松开戈飞的手，看着别扭的要死的戈飞，我把牛大爷对我说的事情对大家说了一边。听完我的话，高勇直接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目瞪口呆的看着我道：“徐哥，你的意思是，玉阳中学早在以前就已经发生过这种事情了？”
我非常肯定的点了点头，道：“我们真的是，撞上了一个很大的麻烦啊。”
“大爷，原来你的女儿死的这么惨，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一定会替欣欣报仇的！”原本一脸别扭的戈飞，面色一正，反手按在大爷手背上，道：“你把你女儿的资料给我吧，我回去调查一下，这是我的名片，你拿好了，想起来什么事情就给我打电话，一点线索都不要放过！”
我看着一脸激动的戈飞和牛大爷，在心里叹了口气，报仇这件事情，说的容易，可真正去做的时候……要知道我们和混沌之间的力量上的悬殊可不是一点两点，再者说，我怀疑造成这些事情的原因不仅仅是混沌，混沌只是存在于这世界上的，想要和人类争夺世界的另一种生物。
我猛地抬起头来，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混沌杀人好像都是随性而为，比如方静杀了那个警察和李志坤的父母，都是非常直接的，如同人在愤怒之下所做的事情一般。而学校里不停的死去的人们，大部分都是自杀，仿佛后宫里被人逼死的妃子一般。混沌相对于人而言，还是少了一些心计。
“果然……”
“果然什么？”陈琳看着我，不解的问道。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道：“恐怕我们的方向一开始就是错误的，我们把太多的心思放在了混沌身上，却忽略了造成混沌如此放肆于世的原因，正是我们人类自己。”
我的话让戈飞和高勇沉默了，显然他们两人是在考虑我话里的意思，牛大爷一脸迷茫的看着我们，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
“要去把王启明抓起来么？”戈飞挑眉看着我问道。
我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没有王启明犯罪的证据，一直到现在我们最缺少的就是证据，钱安安可以说是一个非常好的人证，他虽然不要接受警局的保护，但戈飞早就派人暗中跟着钱安安保护他了，这我倒是放心了不少，现在人证有了，就是要找到害了这些学生的物证了。
“能申请对玉阳中学老校区的挖掘吗？”我问道戈飞，我怀疑那教学楼楼下可能有人的尸体，当然这是我个人的怀疑而已，如果他们只是怨灵聚集在那里，对我们来说仍然什么用都没有。
戈飞抓了抓耳朵，面露难色，仍然点头道：“麻烦了点，不过也不是不可以，那个老校区早就没人管了吧？我回去查查房产在谁名下，征得同意之后我们就开挖！”
我点了点头，看着一脸迷茫又插不进话的牛大爷，对他说有些事情现在还不方便告诉他，等我过几天来亲自跟他解释。牛大爷倒是也理解，只是连连要求我们替他的女儿报仇，这事我们自然义不容辞的答应了下来。
在离开牛大爷家的时候，我最后看了一眼柜子上的遗照，却只看到牛大妈的照片，欣欣的照片竟然反过来了，扣在了柜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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