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惨死

　　“谢谢大爷，我在沙发凑活一下就行。”我连忙说道，接着低头看到电话，猛然想起来自己还没通知戈飞！光顾着逃跑了，啥都给忘了。“大爷，我能借用您家电话一下吗？”

　　“哎呀，真是不凑巧，电话前两天坏掉了，说过来人修，一直都没过来，我去给你拿我的手机。”说着大爷就站起来，慢慢地走向卧室去。

　　在大爷走进卧室之后，我的视线又转到了那个女生的照片上，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照片，我总会想起来刚才在旧校区遇到的那个女鬼，那个帮助了我的女鬼学生。她们年纪应该差不多大吧，为什么会有这么的人在花季年龄就这么死掉呢，人生对他们来说才刚刚开始啊……

　　“我女儿死的很惨。”

　　我吓了一跳，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不是什么时候大爷已经来到了我身边，手里拿着手机，眼睛紧紧地盯着照片，道：“在欣欣死了之后，我老伴就精神失常了，撑了这么多年也是辛苦她了。”

　　“那您的女儿是因为……”知道这么问不太合适，但我实在是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我看着大爷小心翼翼的问道，大爷脸上的神情仿佛跟谁有着深仇大恨一般，难道说照片上这个看上去很安静温柔的女孩，是被人杀死的？

　　大爷慢慢地坐到椅子上，把手机递给我，道：“你先打电话吧，应该是紧要的事情吧，打完电话你要是还想听，我就说给你听听。”

　　我点头，结果手机给戈飞打了个电话，戈飞一接到我的电话，整个人激动的不能自己，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问清了我在什么地方，说天一亮就来接我。还告诉我我的父母已经被警方保护了起来，方静没有办法对我的父母下手，这话让我放松了不少，方静的威胁让我一直很担心父母的处境。

　　打完电话之后，我把手机还给大爷，说道：“大爷，我想听，您跟我讲讲吧。”

　　“欣欣死了这么多年，我跟谁说她的死因，谁都不信。”大爷脸上露出怨恨的神情，将手机随手放到桌子上，道：“她是被学校的校长害死的。”

　　一听到校长这两个字，我脑海里立刻出现了王启明的身影，连忙问道：“欣欣以前是在玉阳中学上学吗？”

　　大爷点头，疑惑的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苦笑，我当然是猜的了，只是没想到一猜一个准，学校当然很多，但在玉阳市要说出名的学校，也就只有玉阳中学和一中了，一中是后来成立的新学校，所以排除。

　　“她是在旧校区吗？就是山脚下那个。”我猜测问道。

　　大爷点头，叹了口气：“对，那个害人的学校……如果不是去了那个学校，欣欣现在一定活的好好的！”

　　话说到这里我倒是更加好奇了，这大爷好像很了解玉阳中学的内幕一般，他知道什么？我旁敲侧击的问道大爷，没想到大爷倒是直爽，或者说是好久没有跟人交流过这些话了，跟倒豆子一样告诉了我很事情。

　　原来大爷以前是在玉阳中学当保安的，他年轻的时候当过兵，受伤了，复原之后也干不了什么重货，动脑筋的事情又不会，只好去当保安了，他去当保安的时候欣欣还没有上高中，当时的玉阳中学的确是非常好的学校，无论是校风还是升学率都是数一数二的，是最让绕山区的人感到自豪的地方了。

　　大爷理所当然的让自己的女儿去了玉阳中学，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的这个决定，会害了一项乖巧听话的女儿。

　　跟我想的一样，欣欣是很文静的女生，无论是学习还是生活都从来不让家里人担心，上高中的时候虽然家住的挺近的，但还是主动要求住校，说是为了让自己独立一些。

　　可慢慢的，大爷就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劲了，欣欣每周回家一次，一周比一周瘦，而且脸上也慢慢没有了笑容，吃饭也吃得一次比一次少。这情况吓坏了老两口，他们本来就是晚年得子，对欣欣疼爱的不得了，连连追问欣欣发生了什么事。欣欣只是说学业有点重，有些累。

　　老两口也知道玉阳中学升学率高，学业上自然是比其他的学校累了一些，便相信了，只是给欣欣做了更多的好吃的，让她不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顺其自然就好。

　　有一次在巡视校区的时候，大爷意外地发现有几个学生在欺负一个小女生，他连忙跑过去斥责那几个学生，本以为那几人会害怕的跑开，没想到几人只是直起身子来冷眼看着他。

　　“那眼神我到现在也忘不掉，我当兵这么多年，只有在杀过人的人眼中才见过那种冷漠。”大爷五步感叹地说道：“其实早在那个时候我就应该觉得玉阳中学有些不对劲了，可我还是太迟钝了，是我害了欣欣啊。”

　　一听大爷说的那几个人的眼神，我下意识的就想到了崔健。但很快的我又否定了这个念头。按照大爷的说法，欣欣是玉阳中学搬迁前的最后一批学生，也就是二十年前，可二十年前崔健都没有出生啊，这些事情肯定和崔健没关系。

　　其实在此之前，我一直认为是崔健小时候被欺负的事情导致了他的心理变态，从而主动和混沌共享身体，而他的父亲，王启明，觉得有愧于自己的儿子，便放纵他所做的事情。但现在看来事情好像不是这么忙简单的，大爷说是校长导致了欣欣的惨死，莫非王启明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那个女生我也认识，是欣欣的同学。以前还来我们家玩过。”大爷再次点上根烟继续说道：“这人啊，一上了年纪就容易犯糊涂，当时那种情况之下，我应该报警的，可我脑子一抽，觉得只是学生之间的小打小闹，吓唬了他们几句就让那几个小子走了。”

　　“后来那个女生怎么样了呢？”我问道大爷。

　　大爷苦笑，夹着烟的手停顿在半空中，直到烟灰折断掉落下来在裤腿上，大爷才开口说道：“她跳楼了，就在那天晚上。”

　　我沉默，若是放在以前，我听到这样的消息肯定会非常激动，但现在的我对于死亡似乎已经麻木了，只是点了点头，看着大爷，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她跳楼之后，欣欣就开始精神不正常了，她总是用怨恨的眼神看着我，看得我心里发毛。我问过她为什么要这个样子，她也一直不肯对我说。”大爷叹气，道：“在后来，欣欣被校方退学了，在退学的当天，她从楼上跳了下去，跟她朋友是从同一个地方跳下去的。”

　　没想到在二十多年前玉阳中学就发生过这么多事，我深感这其中的黑暗之可怕，却同时一心想要解决这些问题，隐藏在黑暗之中的恶行一天不被揪出来，深受其害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欣欣是跳楼死的？可您不是说她是被校长害死的吗？”我不解，接着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从大爷开始说校长这两个字的时候我就觉得是王启明，可二十年前王启明不可能是玉阳中学的校长啊，年龄上来算，怎么算怎么都不对，崔健今年才上高中，王启明撑死也不到五十岁，这还是按照他晚年得子的话来算的。“大爷，当是玉阳中学的校长是谁？”

　　“赵海生。”大爷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来这三个字的，道：“欣欣死后，我去找他们的班主任了解情况，在门口听到了他和校长的谈话，校长说，只不过是死了几个人而已，你们还没习惯吗！那个畜生！他根本就知道学校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一直在放纵着那些事情的进行！”

　　只不过是死了几个人而已……我垂了垂眼帘，这赵海生对人命也满是不在乎啊。莫非他也是被混沌附身之后的人？想到这里我觉得非常有可能，否则的话正常的人类怎么可能对生命如此漠视。

　　大爷激动了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摆手道：“小伙子，我看你挺顺眼的，才把这些事情告诉你，我知道说出来你也不会信的，就像我当时去警局举报赵海生，所有的人都以为我疯了，大家都觉得一个学校的校长是不会做出来这种事情的。”

　　“大爷，我相信你。”我看着大爷严肃地说道，有时候真相就是那么的荒谬。

　　听到我的话，大爷震惊的看着我，满脸的难以置信，不相信他的太多了，以至于我说出来这话他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好一会儿，大爷才开口说道：“你，你真的相信我？”

　　我点头，其实今晚在逃离旧校区的时候，我已经觉得那个小区可能死过很多人，那么多的冤魂跟在我身后喊着要我带他们走，用大腿想也知道事情不对劲。

　　大爷激动的嘴巴一直哆嗦，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最后他深呼吸一口气，老泪纵横的说道：“终于有人相信我了，终于有人相信我了，就算是我现在就死了，我也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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