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2.蛇牙（上）
361.蛇牙（上）
……哥。
……哥……志龙哥。
……等我……等等我……
似乎有人在不停的呼唤着自己的名字，权志龙站在路边回过了头。
奇怪，明明已经是初夏，凌晨的街头却弥漫着厚重的奶白色的雾气，什么都看不清楚，只能勉强
的分辨出来模糊的声音，拼命的，固执的，喊着自己的名字。
等等我——
等等我，不要走，不要走……
是谁？
权志龙眯起眼睛，努力的在雾气中分辨着可能的方向，他不由自主的往回跨了一步，却又因为失
去方向而停了下来。
志龙！
前方忽然传来了严厉的斥责声：
你停在那里干什么？快点往前走！
是！是……
权志龙打了个激灵，下意识的挺直脊梁应道，活像是被抓到迟到的小学生。
志龙！
严厉的声音，非常的熟悉。
是了。
不能停下来，要赶紧往前走……不然……
志龙哥，志龙哥，等、等等我，等等我……
身后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权志龙的心猛然揪住，他立刻转身回头狂奔而去，用力的用手挥散开来白色的雾气，惊慌而紧张
的激烈喘息着，拼命的四处张望。
志龙哥！！
雾气中那个身影逐渐清晰，那个人似乎也看到了他，更加拼命的向他跑了过来，还伸出了手。
“……志龙！”
耳膜一阵嗡鸣，尖锐的像是针刺入大脑一样的疼痛，把权志龙从昏沉的梦境里拉扯了出来。
2
刺眼的光线让视线出现了短暂的盲区，他下意识的用手挡住了眼睛，可能是起身的太猛了，强烈
的晕眩让他感到难受，甚至有点想吐。
“没事吧？”
把手里的热饮递给他，东永裴关切的问道，见他脸色实在不好看，便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满是冷
汗的额头：
“你可不要生病啊。”
接过热饮喝了一口，烫烫的液体顺着食道慢慢流下去，胸口和胃部都变得熨帖起来，权志龙一边
叹气一边摇头。
“怎么了？做噩梦了？”
东永裴拉过转椅坐下来，并且抽了纸巾递给他。
拿着纸巾擦了擦自己的冷汗，权志龙慢了一拍才明白对方的问题，却是一愣，下意识点点头，却
又摇摇头：
“不是……”
并不能说是梦境。
因为那种感觉……太真实了一点。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干燥白皙，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只是指甲因为主人的焦躁被啃的残缺不
全。
“……永裴，我要回宿舍一趟，如果Teddy哥早到问了起来，就说我大约晚上回来。”
制作人大多昼伏夜出，Teddy也不例外，工作的开展往往都要从下午的六七点钟开始。
已经在工作室里面熬了一个通宵加上午，只是在沙发上睡了两个小时，权志龙的脚落地，就感到
一阵头重脚轻的眩晕。
“你没事吧？让南国哥送你吧？”
东永裴忙不迭的给他拿外套，站起来的时候太匆忙了，还差点被转椅绊一下。
“…不用，我自己回去。”
权志龙迟疑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帮我保密，永裴。”
他褐色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东永裴，秀气的眉皱的很紧，眸子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恳求。
“说什么呢，快点去，路上小心，回去别胡闹，赶紧睡一会。”
东永裴心头一跳，拍了拍他的背，露出个安抚的笑容：
“不要乱想，志龙。”
权志龙闻言，却是安静了一下，然后用十分不安的表情看着东永裴，沉默了片刻之后，用手捂着
自己的额头，看起来疲惫到了极点。
“你这样真的不要紧？还是再休息……”
他这个样子，东永裴真担心会晕倒在半路上。
“永裴，”
权志龙低着头，双手捂着脸，垮着肩膀，声音十分的疲惫：
“我很不安。”
“……不…永裴，我……很害怕。”
你在害怕什么呢？
东永裴看着权志龙快要垮下去的样子，知道最近的事情实在是给了他很大的压力，不管是专辑，
还是胜利最近在光州办学院的事情，都是身为队长的权志龙必须要承受，而成员们又无力分担的
重量。
而最近……
想到今天上午到社长办公室里面去的釜山来的人，东永裴心里就忍不住叹气。
必须要面对着无法避让的离别，该有多么的折磨人啊。
志龙。
初夏的中午已经有些热了，权志龙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是出了一身的汗，反而精神了一些。
他站在门口搓搓脸，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好一些，才掏出钥匙开门。
刚走到玄关换鞋，李胜利已经听见了响动跑了出来，看到他，有些胆怯，却还是鼓起勇气笑着打2
招呼：
“志龙哥，你回来啦。”
权志龙知道因为光州的事情，这小子现在正心虚，不过胜利这一次确实冒失了，他正打算好好的
敲打小家伙，于是便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
李胜利的表情更加的畏缩了一些，不过几秒，他又鼓起勇气，直起了腰杆，用脆亮的声音说道：
“哥，你吃饭了吗？我煮了泡菜锅！”
“你自己吃吧……对了，Alice吃饭了吗？”
换好了拖鞋，权志龙一边往自己的房间走一边问：“她好点了吗？”
听永裴说小丫头感冒了，权志龙又在懊悔自己没有心细的买点好吃的来哄哄她，又担心她是睡
了，于是手放在门把手上开门的动作又格外轻了一些。
“啊？”
李胜利却一愣：
“Alice不在啊。”
“……”
权志龙也一愣，手下一个用力，门开了，里面一览无遗，床铺干净整洁，屋里面空无一人。
“呀！！生了病的人你怎么能让她出去！？”
想也不想，火气就按捺不住，权志龙一吼出来，就觉得自己太阳穴突突的疼。
“……我，我也…是公司的接走了我能怎么办啊，说是MV的拍摄，Alice自己跟着去的。”
李胜利先是下意识的反驳，然后看着权志龙越来越黑的脸色，声音也越来越弱，最后变成了嘀
咕：
“都说了是她自己要去的，哥的电话打不通嘛。”
权志龙瞪了他一眼，下意识的摸口袋拿手机，却是摸了个空，大约是忘记在了录音室，他唾了一
声，抬头看见李胜利还是呆呆的样子：“你知道去了哪里录制吗？”
“我怎么知道啊……”
李胜利咕哝道：
“而且就算知道了，哥你不能去，看看你的脸色，你还是赶紧去睡一会吧，说不定等你睡醒了，
Alice就回来了呢。”
权志龙面色不定，不说话。
“哥~我是认真的，Alice走的时候已经好了很多了，比起她，哥你现在的脸色更吓人，万一过去
了昏倒在片场，那就大发了。”
说道最后遭来哥哥的一记狠瞪，李胜利立刻两只肉爪子捂住了嘴，脑袋摇的像是拨浪鼓，表示自
己绝没有说任何质疑兄长身体素质的话。
事到如今只能如此，权志龙深吸一口气，走到沙发上直接躺下，抓过抱枕盖在脸上。
“哥……”
李胜利大着胆子拿着勺子靠近，犹犹豫豫的说：
“泡菜锅，你还吃吗？”
你不吃我就一个人吃光了啊！
“……”
权志龙伸手就把抱枕糊在了忙内的脸上。
想到江留月要生着病去拍什么狗屁MV他就气饱了，还吃个鬼！
“啧。”
他又开始心里不舒服了，躺在沙发上，愤愤的咬着自己的手指甲，牙齿磕在指甲上，发出清脆的
咔咔的声音，窝在餐桌上吃泡菜汤的李胜利听着十分的心惊胆战，胃口都没了。
“那个……哥，你就不要担心了，今天不是和TOP哥拍，是Alice自己拍，说是个人镜头呢。”
“谁担心了！！！”
被戳穿心事的小队长恼羞成怒，咆哮道，这次是电视遥控器丢了过来。
一缩脖子躲过攻击，李胜利干脆捧着泡菜锅一溜烟跑回自己的房间吃去了，只剩下权志龙一个人
在客厅生闷气。
啊……西八。
自己的情绪有那么明显吗？连胜利都一眼能够看穿？
又或者说……
那么明显吗？
自己介意的事情。
啧。
“Alice，你是喜欢GD呢，还是喜欢TOP呢？”
“诶？”
正在上妆的江留月闻言心里一跳，不知道是不是生病而脑子迟缓，她竟然一时之间愣住了。
“啊~~~不要那么认真啦，我是开玩笑的，你们感情不都是很好吗？”
好在问话的并不是什么外人，而是和他们一直很熟悉的YG的化妆师，她一边将化妆的大刷子上抹
上腮红粉在自己的手背上试色，一边用胳膊肘轻轻的碰了碰江留月的肩膀，压低了声音揶揄道：
“和TOP一起拍MV，志龙不生气吗？”
“有什么好生气的啊……”
江留月低下头，嗫嚅道。
“诶~我不是说那个啦，只是不管是多么亲密的朋友，女朋友那么亲密，还是会生气的。”
化妆师姐姐因为是YG的，所以对江留月和权志龙的关系是十分明了的，这会周围没什么人，就大
着胆子和江留月开开玩笑。
“欧尼！”
江留月忍不住叫了起来，她嗓子沙哑，声音稍微大了点，就咳咳的咳嗽了起来。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真是的，你这还病着，待会还要入水可怎么办啊？”
化妆师见好就收，用刷子给江留月的两颊上妆。
“你本来就憔悴了一些，这下真的要病了。”
“没关系的，今天那么热，不会生病的。”
江留月一边说，一边下意识的往待会要拍摄水下镜头的游泳池瞅了一眼，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她倒不是怕水，而是不会游泳的人多不太憋气，待会水下镜头拍起来，不知道要NG多少次，在水
里泡多久。
偏偏这个导演想要追求她跌落水中的那个动作，所以镜头全部要在深水区拍，只怕喝几口水都只
能是小事，别淹死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好在开拍的时候，剧组还算是有良心，知道她不会游泳，专门让两个会游泳的工作人员等候在两
边，一喊卡就把她捞起来。
MV的女主角是在海边的栏杆走的时候围栏断裂摔入大海溺死的，海边的镜头已经拍完，水下镜头就只能游泳池里面采景了，尽管如此，为了能够接上镜头，江留月入水之前的卡司还是多拍了几遍。
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游泳池的水已经被晒得温热，江留月穿着长袖长裙，却还是觉得身上冷，
她几次想抬头擦额头的虚汗，却因为怕擦花了妆只能作罢。
“倒数之后，直接往左边倒下去就可以了，眼睛入水之前不要闭，进水之后可以紧闭，手脚挣扎
这些随自然反应就好……”
助理喋喋不休的解释着，江留月尽自己最大的能力集中精神听着，然后顺着助理的手势看向了游
泳池边待命的两个工作人员：
“你不要害怕，一组镜头不会超过十秒，鼻子不要吸气就不会有问题，工作人员会立刻把你救上
来的，不要害怕啊。”
反复安抚了她之后，见江留月表情还是紧张，导演助理也有点讪讪的，随口抱怨道：“啊，本来
这个是不用怕的，当了演员的人就是爱乱说话，跟导演一说，导演就还真的要拍了……”
“诶？”
江留月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有点不能确认的说道：
“您刚才说……这个镜头……是有人提议了才假拍的嘛？”
“哦。”导演助理挠了挠头，先吆喝了一下安装摄影轨道的人注意电线，才回答道：“你不知道
吗？就申敏儿XI提议的啊，不是你的朋友吗，大概也是想要给你多加几个镜头吧。”
申敏儿……？
江留月一愣，随即脊梁骨窜起了寒意，她呆呆的，甚至没听清楚助理的话。
“不过是朋友的话，她不知道你不会游泳吗？”
“啊？”
助理又重复了一遍，江留月才反应过来，她勉强的笑了笑：“啊~这个……因为没有一起游泳
过，所以…才不知道吧，平时谁也不会提起这茬啊。”
“也是。”
助理也没多想，对她点了点头：
“那你准备一下，倒计时OK？”
“是，没问题。”
江留月微微鞠躬，笑了笑，面色已经恢复如常。
……只是巧合吧。
她不会游泳这件事情。
没几个人知道的。
自从来到韩国，出去玩的机会本来也不多，去游泳的机会就更是少之又少，所以知道她不会游泳
的人，寥寥无几，所以没道理会笃定她不会游泳……
【胜铉OPPA真的很讨厌那个人，因为太不自觉的总是打扰自己的生活，有时候再善良的人也会想
要她消失吧。】
【Alice，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嘛，别乱想了，不会的。”
电光火石之间，江留月打了个冷战，立刻拼命摇头，赶走了脑袋里那讨厌的不可置信的想法。
不会的。
不会的。
……只是巧合罢了。
“3,2,1————”
整个人都投入水中的瞬间甚至是温暖的，被太阳晒得温热的水，让一直觉得冷的江留月甚至感到
了舒适。
好暖活。
……咦，这个场景，好熟悉……是不是曾经也……
“噗哈！！！！！咳咳咳咳……”
“Alice，没事吧，来，爬上来，我们再拍下一场。”
江留月晃了晃头，刚答应了一声，手抓着岸边正要爬上游泳池，就感到自己的身体被人狠狠的揉
了一把。
她立刻惊慌的挣扎起来，一边反抗一边回头，因为呛水却不能大声喊出来，声音低哑：“你干什
么呢！？”
“……什么？”
回过头，却是那一直等着的工作人员，他大约三十上下，平头，一张泯于众人的脸，一脸的莫名
其妙的看着江留月：
“我送你上去啊，还能干什么？”
“……是吗……我、我自己就可以了……”
是多心了吗？
可能只是无意中吧。
江留月一边宽慰着自己，一边往上爬，但是，接下来，那只顺着她的腰一直摸到屁股和大腿的手
就告诉她，这绝对不是她的多心。
“你！！”
江留月已经爬上了了岸，她迅速往后滚了一些距离，然后转身去看，那个工作人员却已经游远
了。
这个人……
江留月盯着他的背影，气的小脸通红，正犹疑不定，却看见那个人拿起自己的右手，在自己的鼻
尖闻了闻，然后回过头，盯着她，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
一股恶寒，江留月脸都白了，只觉得又怕又恶心，咬着牙紧绷着身子。
“Alice？没事吧？你在发抖呢，很冷吗？”
工作人员用毯子裹着她给她擦去身上的水珠，并关心的询问道。
“……不……没事。”
不能说。
就算是说了，也没有任何证据，只会白白的惹祸上身。
忍一忍吧。
很快就……
“卡！！！！”
“噗哈……”
被人从水里捞出来的瞬间，江留月手脚并用的挣扎了起来，这一次，她不仅没有靠岸，反而用脚
使劲的踢着来抓住她的工作人员，并因此失去平衡的再次跌入水中。
在众人的惊呼中，那个工作人员再次潜入水中，只是大家在水面上，看不到水里，他一边肆意的
抓着江留月的身体，一边借着重力把她往水里压，不会游泳的江留月数次呛水，差点窒息的时
候，才被推上了水面，然后被工作人员们七手八脚的拉了上去。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大量呛水的江留月趴在岸边咳的满脸通红，几次差点呕吐，却因为什么都没吃，只能呕出一些
水，胸口痛的仿佛要裂开一样，鼻子也因为进水而刺痛着，脑袋里一阵阵的嗡鸣。
“呀！！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啊？！”
耳朵也进水的江留月听不清楚对方说什么，茫茫的看过去，却是那个人，站在水里踩着水，指着
她大骂道：
“好好地救你，怎么能用脚踢人呢！？知不知道一不小心可能两个人都会送命啊！？啊西八，你
是什么大牌的演员吗？这样看不起人吗！？啊？！”
“……你……咳咳咳咳……”
江留月试图反驳，一张嘴就是剧烈的咳嗽，捂着胸口头都抬不起来。
那个男人还在斥责什么，YG的工作人员忙不迭的安抚道歉着，化妆师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愁的
哎哟哎哟说着怎么办。
那个人——
那个男人——
江留月恨得牙都要咬碎了，眼睛里都要腾出血雾，愤怒在她的胸口横冲直撞，被那个男人恶意掐
的大腿也在刺痛着，她被这份屈辱给气的几乎要吐血出来，这些年她被哥哥们护的太好，身边的
异性多是温和有礼，进退得当，从来没对她有过一点不规矩的冒犯，这次可是把她恶心坏了也气2
坏了：这明摆着就是算准了她只能忍气吞声！！
这下把江留月淹的够呛，好在夏天日子长，导演看了看情况，挥手让大家都去休息休息，化妆师
赶紧搀扶着江留月起来，扶她到棚子里休息。
“哎一股，这可怎么办啊，Alice啊，啊，没事吧，我去给你弄点热水来，啊一股阿一古。”
给她用干净的大浴巾裹好，化妆师姐姐忙前忙后的，最后跑出去给她倒热水，江留月则靠在椅子
上休息，她在浴巾下面，用小手使劲的蹭着被那个男人碰过的地方，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她真
想跑去洗个澡，最好能把自己搓掉一层皮，才能稍微缓解不适。
就在这个时候，导演助理领着一个人进来了，江留月一抬头，却看到的是两个在泳池待机的工作
人员当中的另外一个。
“待会拍下一场，就让他来……”
刚才起了个冲突，大约是要换人了，江留月忍下心口的恶气，挤出笑容来应对。
导演助理也很忙，说了两句，互相介绍了两个人之后便匆匆离去，那个工作人员却也没有离开，
只是站在一旁，说想和江留月熟悉一下，免得待会起什么误会。
刚刚经历一场无妄之灾，江留月对他还是戒备心厚重，但是见他似乎挺温和的样子，也稍微放下
戒备心。
没想到的是，导演助理刚刚离去，这个男人就轻声的说了一句话：
“Alice，刚才一定被吓坏了吧？”
“没……”
江留月刚下意识的说了一句，就反应过来，立刻戒备的看向他。
“没错，他们都没看到，可是，和你在一个池子里，同时在水下的我，什么都看到了。”
对方也是三十岁左右，头发略长，大众脸，表情也是很平静温和的样子，江留月却心里直冒冷
气。
“但是，我不会为你作证的。”
“因为在下一场拍摄里，我会对你做一样的事情。”
江留月猛地站起来，她克制不住自己想要作呕的心情和恐惧感，当然，更多的是震惊。
大白天，众目睽睽，周围都是工作人员，甚至有摄像机，这个人，那个人，居然把她像是玩物一
样的肆意戏弄猥亵……
她甚至感到了荒唐。
这他妈的……
“你疯了吗？！我要换掉你，你以为……”
她有些发抖的声音还没有结束，对方就打断了她的话，用有些得意的笑容和轻浮的眼神，打量着
她苍白的清秀的小脸和娇小却玲珑有致的身子：
“啊，你又何必这样呢？再换来的人，难道就是安分的好人了吗？”
“我这么告诉您吧，Alice小姐，今天，你不管换了谁，都是一样的结果，我们也不是要对你真的做什么，只是稍微的收一点当做辛苦费的好处罢了。”
男人吃吃的笑了起来：
“问题不在于您换了谁，而是在于……您得罪了谁。”
江留月的心脏骤然缩紧。
她咬着唇，脑子一阵阵的嗡嗡作响，心口尖锐的抽痛着。
“那个人托我给您带几句话。”
“如果不想忍受这些，就赶紧滚蛋，不要再继续拍摄了，反正要拍个MV，想换人是很容易的，像
你这样的女孩子，首尔多的是，不要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
“如果就算是忍着这些也要拍摄，那么就请好好想想，好好的想想。”
江留月的指尖一寸寸的冷下去，冷到全身的骨子里去。
没有被擦干的头发，湿透了的衣服，都不如，她心头的寒意。
“是谁知道你不会游泳的事情。”
“是谁讨厌你却碍于情分没办法张嘴。”
“你不是因为得罪了我才被这样对待的——是因为自己的不知羞耻的缠着不属于自己的人，才得
到惩罚的。”
【谁知道你不会游泳的？】
【谁讨厌你，却碍于情分不张嘴的？】
【你不是受害者。】
【你只是……被惩罚了而已。】
【不知羞耻。】
“Alice，来，喝杯热水吧。”
不知道呆坐了多久的江留月，在化妆师叫了她两次之后才反应过来，动作缓慢的伸手接过了杯
子。
“啊，我还是帮你把头发吹干好了。”
化妆师一边说，一边手撑着桌子，去够电吹风。
她胸口的围兜里，忘记锁屏的手机还亮着，江留月正好能看见，还停留在挂断没多久状态的通话
界面。
“……欧尼。”
江留月手里的热水已经不热了，大概是因为，拿到热水之后，化妆师并没有第一事件拿过来的缘
故。
“你……刚才去给谁打电话了？”
“诶？”
正拿着电吹风插电源的化妆师愣了，手里一个没拿稳，沉重的电吹风就摔在了桌子上，带倒了好
几个瓶瓶罐罐。
她惊慌失措的看着江留月，好一会才伸手去扶，没看她的眼睛，磕磕巴巴的说：
“你在说什么呢？”
“……是……胜铉哥吗？”
江留月轻轻地问。
啊。
好冷。
真的好冷。
“啊，这个，这个，Alice，我……我……”
“啊……”
江留月轻轻地啊了一声，然后用那双已经失去了神采，只剩下不见底的幽暗的黑色眸子，呆呆的
看着她，用沙哑的破碎的声音轻轻地问：
“是……TOP ……吗？”
不是，胜铉哥。
是TOP。
这样的话。
……会好受一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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