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鬼’

　　听老鬼这么一说，上午在街上遇到的情形仍历历在目，提醒我被跟踪的那个人明显有别于这股力量，虽然不能完全确定这是不是他们精心筹划的假象，但两种迥然不同的行事风格已让我有所警觉。

　　相对于处理王应北和孙桥生的雷厉风行，监听我的人似乎显得颇有耐心，老鬼分析的很对，即使我们违反了“它”的游戏规则，但没有立即看到“它”的反制措施，这种平静可能酝酿着更为隐秘的计划。

　　分离出来的两股力量让整个事情的脉络变的更为复杂，尤其在不明其目的的情况下，恐慌感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我问老鬼，“现在想必已经打草惊蛇，接下来该怎么办？”老鬼看了看天色，近以拂晓，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沉着脸道：“做好随时撤离的准备，我要观察一下这些人的反应，处理王应北的那个人你要小心。”

　　老鬼交代完，便不再多话，将之前撬动过的地方进行还原处理，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他移动过那些砖块、草皮，打死我也不会相信，这些已经与周围环境完全融为一体的地面竟然是人为复原的产物。

　　老鬼临走的时候，提醒了我一声，“有事我会联系你，记住，不要在家里使用任何通信设备。”

　　此时天空泛起了鱼肚白，送走老鬼之后，平日里熟悉亲近的老宅子此刻让我倍感压抑，甚至隐隐泛出想逃离的冲动。

　　这种烦躁的情绪，被屋内刺耳的电话铃惊扰，接通之后才知道是母亲来的电话，说是现在在机场，父亲的手机一直关机，怎么也打不通，不知怎么回事？

　　父亲的手机早被警局当做证物扣押，如何打得通。

　　我见她问的起急，怕再问下去不好招架，赶紧搪塞了一个理由，调转话题问她为什么会在机场。

　　母亲说，“正准备给你说这事，昨天一位病人的病情持续恶化，由于身份特殊，医院方面紧急召开了会议，决定将其转院移至新加坡治疗，为了防止中途出现意外，院方派遣了医疗保障队，我作为主治医师得陪同前往，可能要在那边待上几天。”

　　这时隐约听见有人在叫她，可能是马上要登机了，母亲也顾不上多说，只是叮嘱我在家好好静养，回头让父亲给他回电话，随后匆匆挂断了电话。

　　这对我来说，至少不算是一个坏消息，家里不能再乱了。

　　想起父亲那边的事，便匆匆收拾了一番，打车前往警局。没想到刚走进大厅，上次负责接待我的那位工作人员立马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满脸怒气的指着我道：“你...”

　　没等她说完，我便接了一句“你,好，对吗？我很好，谢谢!”

　　话没说完，便迎面撞见审讯父亲的老警员，在他旁边站着一位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老警员一把拦住要冲过来的工作人员，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我道：“跟你父亲一样，有性格，我记得昨天跟你说过，在提审之前不能探视。”

　　旁边那个中年男子拨了拨眼镜道，“你是楼山甫的儿子吗？”

　　我点头示意后，他接着道：“我是你父亲的代理律师，叫我程律师就行。关于你父亲的案子，我已经从赵剑平警官那里大致了解了一下。

　　虽然目前的形势于我们很不利，但我相信你父亲是清白的，新的证据出现只是时间的问题，我会最大程度上保证他的人身权利，这是我的名片，有什么问题，请及时给我电话。”

　　我接过名片看了一眼，印象中似乎听父亲提起过此人的名字，在律师行里的口碑不错。我见父亲将案件交于他处理，稍稍有所安心，但此时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跟父亲商量，也就顾不得跟他熟络，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后，便忍着怒气找那位老警员商量探视的事宜。

　　谁知那老警员对此百般阻拦，最后竟以妨碍公务为由，派人将我请了出来。

　　程律师见情况不对，将我拉进了警局对面的一家茶馆，一坐下便换了幅脸色道，“你父亲让我给你交代一声，老宅子有‘鬼’！”

　　这话从程律师的嘴里说出来，不免让人觉得毛骨悚然，他说的很慎重，但脸上不自觉的显露出狐疑的神色。

　　我听的一震，随即便反应了过来，父亲说的“鬼”，断然不是什么封建迷信，难道他之前察觉到了什么？

　　我猛然记起父亲跟我提起过搬家的事情，那时候也没太当回事，现在想来，不免觉得有些蹊跷。他把老宅子看的比命还重要，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不会轻易动这个念头。

　　父亲所说的鬼虽然没有具体指代清楚，但“鬼”，诡之变也，结合最近发生的事情来看，暗指的很可能是一个针对楼家的阴谋。

　　父亲如此隐晦的转达，恐怕是出于对警局和外人的不信任，“它”的势力渗透之广可能远远超乎了我们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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