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过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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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丘河，河宽不到20米，但水深齐腰，水流很急，水冷如冰，正是由于知道这条河的情况，李伦才急着要自己过河，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过不去，但是如果自己依旧是被班长李大柱背过去的话，对于李大柱而言，就是性命攸关的事情了。
李伦被李大柱拦了下来，先是屁股上的一巴掌，让李伦认清了胳膊拗不过大腿，然后是李伦的爆发。
“我不用你管，我要自己过河，我能过去，我这条贱命，老天爷收不走。”李伦冲着李大柱大吼，希望这些话能够改变李大柱的决定，可是这是如何的可笑啊，李大柱已经把李伦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早在进入草地的第一天，给李伦起名字的时候，就已经下定了决心，自己可以死，李伦得活着，更何况，昨天雪中李伦眼角的泪水，更是让李大柱心里内疚，这条河这么危险，李大柱怎么可能会让李伦自己过去。
李大柱听李伦如此冲自己吼，这个不善表达的男人，一个大巴掌就朝李伦脑袋上削了过去。李伦被削了一巴掌，更加的变本加厉：“你滚，我不要你的可怜，我自己能走，你能把我怎么滴。”
听到这里，这个不善表达的江西汉子，用自己的行动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一个拳头砸过去，砸昏了李伦，把李伦往背后一甩，拿出皮带，就往自己身上捆，等捆的结结实实，拿起包袱，就往河中心走去。
李大柱一张脸黑的厉害，也阴沉的厉害，不知是李伦的言语伤了他的心，还是其他，前面的战士本来还是在哈哈大笑，但是一看到李大柱那张越来越近的大黑脸，都是急忙停止了笑，专心往河对岸走去。
河水的确是很冰凉，对于其他的人而言，刚才在岸边已经吃了半饱，虽然饥寒交迫，可是只要不遇到突然的漩涡，或者一道暗流，其实渡过河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可是李大柱不一样，由于种种顾虑，他虽然半饱，可是相较于其他人，这几天他耗费的心神太多了，现在又背着李伦，这个自己已经当成儿子的人，李大柱的脚步，在河水中，比其他人更加的慢，也更加的稳。他不敢有一丝的差错。
李伦是被河水冻醒的，他醒的时候，李大柱已经带着他走到了河中心，河水漫过了他的胸膛，相应的，河水到了李大柱的嘴边，河水冰凉如冰，特别是到了河中心，河水湍急，李伦不敢开口，怕一开口，就分了李大柱的神，李大柱分神的后果，他不敢想象。
李大柱几乎是一步一步挪着过河的，身上有李伦，他不敢像其他的战士那样，结着对子，追求速度的过河，他是把自己的重心压得低的不能再低，一步一步的在河水中挪动，这样走过去的时间，足足够别人走一个来回还要多，而且冰凉的河水，末过了胸膛，到达了嘴边，要知道，这河水的最深处，才到李大柱腰间啊。
在李大柱的背上，李伦能够感受到李大柱大声的喘气，能够看到冰凉的河水一口口的被李大柱是不是的吞入口中，他甚至感受到了那冰凉的河水，通过李大柱食道时候的凉气，泪水，无声的淹没了李伦的双眼。
一步一步的挪向对岸，仿佛是老天眷顾，李伦没有见到记忆中几乎让两人死亡的激流，李大柱背着李伦，用了常人两倍多的时间，终于是挪出了河中心，两人往对岸挪去。
终于是脱离了危险区域，李大柱慢慢的支起身子，将李伦从水中托出，更加小心翼翼的往前走。
“对不起，班长，我。。错了。。。。”李伦的声音已经哽咽了，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内疚和对李大柱的愧疚。
“没事，你是个小娃子，我当班长的，照顾你是。。。应该的。”李大柱的声音依旧是那么沉稳，但是从后面几个字的颤抖和停顿中，李伦仿佛是明白了什么。
“其实，昨天我是想喊的”
“喊什么？”李大柱有点不明白，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回了一句。
“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字我都已经到嘴边了，我在心里都喊了无数遍，可就是喊不出来，一出来就变成了呜呜声，我不知道为什么。”
李大柱听到这里，身子猛的一顿，而后大迈步的往前走，河水已经很浅了，已经进入了安全区域：“那就留着以后喊，等什么时候喊出来了，我都听着，我能等。”
李伦听到李大柱这么说，心里急，嘴里急，想喊爹，可是话到嘴边，还是一连串的“呜呜呜。”
李大柱听到呜呜声，很是高兴，仿佛是已经听到李伦喊出了那一声，对着李伦说道“别着急，别喊了，听着你喊呜呜声，我就知道什么意思了，你这也许是打小就没喊出过这个字，没事，我知道你是在喊我，哈哈。”
李伦听到李大柱这么说，急忙在李伦的背上点头。
“呜呜，你先放我下来，到岸上了。”李伦很显然已经接受了这一声喊不出来，直接就喊上了，虽然出来的还是呜呜声，可是这个呜呜声却是乐坏了李大柱。
“行，放你下来可以，不过以后你小子可不许给我整幺蛾子，得听我话，知道不。”李大柱一副严父教子的模样。
“呜呜，放心，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你以后就是我的呜呜了，我给您养老送终。”李伦道。
李大柱正把李伦皮带解开，一听养老送终，顿时不乐意了，把李伦拉起来就是往屁股上一顿猛抽，边打边说：“小兔崽子，老子我今年才36岁，去你娘的养老送终。”
李伦更干脆，直接就是不反抗，任由李大柱的巴掌往自己的屁股上抽，嘴里到是发出哇哇大叫的声音。
旁边的几个战士在一旁看戏，窃窃私语：“这是一出严父教子的大戏啊。”
“哈哈，李班长这是得尝所愿了吧，我看他都瞄二娃几个月了，就想着二娃给他当儿子。”
“那可不，大柱当年要不是因为孩子，就不会参加革命，现在好了，参加了革命，又有了个孩子，他这辈子啊，是什么都不缺了。”和李大柱同村的战士说道。
第三天过去了，晚上在营地里，李伦枕在李大柱的怀里，周围是一个班的战士，大家身上都是湿漉漉的，可是劳累终究是战胜了寒冷，呼噜声此起披伏。
“今天任性了，虽然父亲没有生病，可是很显然，身体比以往需了很多，我今天虽然没有喊出那句话，不过我们父子两个，也达成了协议，我虽然喊不出，但是呜呜，也是我喊出的。”
“离记忆中的父亲死亡，还剩下24小时，我明天一定要小心，凭借着我走过草地的经验，我一定不能出事，只要我不出事，父亲就一定不会出事，我不能给自己留下遗憾。”
李伦想着明天的计划，可是劳累最终是战胜了大脑，李伦脑袋昏沉沉的进入了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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