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父子装修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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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儿子突然提前回来了，正在干活的程石停下手来，有点诧异地问儿子：
“今天餐馆不营业吗？”
“老爸，我在香飘飘餐馆的活干完了。”
“为什么？你的期限不是还差一个月吗？”
程石不解地问。
“我的老板让我提前走了。”
“那你的5000元顶完了？”
程石不想让儿子欠着别人的。
“应该没有，因为我还差一个月。”
程东东如实地说。
“这样合适吗？”
程石感觉亏欠了张杏子的。
“杏子姐还让我带回2500元钱，说救助那位老伯，有她的一半。反正她是坚决不让我在那里干了，让我回来帮您。”
程石略微沉思了一下，他点点头。
“既然她这样说，我们就领了她的好意。咱们不能忘了人家，有空你多去看看她。”
程石不想让儿子忘了对自己有帮助的人。
“好的，老爸，我会的。”
“现在看来，帮助那位老伯，实际上人家做了一大半，你只是一小半。”
程石客观地说。
“是的，老爸。”
“她一个年轻的女人要经营好一家餐馆也不容易。”
“是的，老爸。”
程石一提到张杏子，程东东就觉得心里有愧，一想起昨晚的事他就不免心慌。他偷偷瞟了一眼爸爸，生怕爸爸发现他的异常。他想，如果让爸爸知道了昨晚的事，真不知道爸爸会怎样教训自己呢。
“这个钱交给您吧，统一保管，这样我们还贷款的钱又多了2500元。”
程东东把钱拿出来交给老爸。
“好，留下500吃饭，剩下的2000你把它存到银行去吧。”
“好的，老爸。”
“最近你新妈妈说春节她要来看我们，我没让她来。山城的冬天太冷，我怕她受不了。”
程石一边干活一边对儿子说。这个工程已经完工了，程石正在清扫工地。
“我新妈妈一定是想你了，那我们多干点活，争取早一点回去。”
程东东过来帮爸爸干活，他说。
“你最近和艾娃联系了吗？”
“我们每周三都通电话。”
“那就好。”
“老爸，干完这个活，咱们还有活吗？”
“活还是不少，这下你来了就更好了，有空我教你，你好好跟我学。这样就不用招小工了，咱爷俩能多赚点。”
“没问题，老爸，你一教我，我保证马上学会。”
程东东自信地说。
“嗯，好。”
程石看着身强体壮的儿子满意地说。
“哎，老爸，你吃早饭了吗？”
“吃过了。”
“你吃的什么？”
“方便面呀，可好吃了。”
程东东看到了墙角里摆着一箱子方便面，他用鼻子吸一吸，房间里除了装修材料的味道以外，就是方便面的味道了。
“这个活，今天就可以交工了，下面还有一个别墅的活等着我们呢。”
程石高兴地说。
“真的？别墅的活能赚不少吧？”
程东东兴奋地问。
“这次我就不请小工了，就咱们两个人干。虽然累点，但不用操那么多心，请别的小工，他们干活我要随时提醒，就怕他们把活干不好，出质量问题。”
“老爸，我当小工您尽管放心，保证质量第一。”
程东东拍着胸脯说。
“不敢大意。”
“一定。”
程东东满口答应。
程石让儿子把垃圾倒出去，从窗口指给他看倒垃圾的地方。
程东东将装修垃圾装进编织袋里，前后共装了十几袋，一袋袋从7楼背下去，累得他气喘吁吁。还没到中午吃饭的时间，他就饿了，他开始冒虚汗。
程东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心想，如果这时有一个馕啃啃就好了，一想起刚打出来的带着皮芽孜和芝麻香味的馕，他的口水直流。然而这里哪有那让人嘴馋香酥的馕呢？他只好强忍着自己的口水往肚子里咽。
程石认真地把所有的地方都擦洗了一遍，就像擦洗自己的家一样。看着自己亲手装修出来的工程，他心里很高兴。
“老爸，这个房子真漂亮。”
程东东羡慕地说。
“是啊，等你结婚时，给你装一个比这个还漂亮的家。”
程东东笑了。
“我要亲自设计。”
“行。”
完成了上个工程，程石这次接的是一个别墅的活，这是他到山城以来接的最大的一个活了。
业主是一个刚30岁出头的青年企业家叫靳向荣。这个别墅是给他父母买的。
靳向荣是听朋友（也是程石的朋友，就是那位房地产开发商）说，这个程石活干得很好，就跟程石见了一面，又看了看程石做的工程后，就决定把装修的事交给他了。
这个别墅的装修图纸是靳向荣亲自设计的，并标注了所有材料应选择的品质和品牌，靳向荣为装好这个别墅他下了很大的功夫。从其设计和所选的材料来看，靳向荣想尽量为父母营造一个舒适、高品质的生活环境，孝子之心可见一斑。
程石看完图纸后又去看了现场。以他的经验，从生活的方便性和舒适性方面出发，他给出了几条修改建议。按照新方案，造价没升反降。因为人工费是按总造价的一定比例提取的，也就是说程石给了这几条建议后，他拿到的钱会比原设计方案要少一些。
针对这个问题，程石是这样认为的：对他来讲，工程的装修质量和业主的使用效果是最重要的，钱少一点没关系。如果看到有不尽合理的地方不提出来，他就会憋得慌。
和有的装修公司以自己多赚钱为目，有意提高不必要的装修标准和装修工程量相比，程石能站在业主的角度，设身处地为业主未来使用的方便性和合理性考虑这一点，让靳向荣觉得非常的难能可贵。
根据工程的用料量和靳向荣要求的材料品质，程石拿出的装修预算是75.7万元，其中施工采用的各种材料的质地、规格、等级、价格、收费、工艺都一一列举的很清楚，和靳向荣的要求完全相符。
靳向荣看了以后很满意，他同意这个总预算价格。靳向荣心中是有数的，他除了让程石做预算以外，靳向荣还找了另一家装修公司按同样的标准做了预算，他们报出的价格是80.2万元，两者相差4.7万元，主要就差在人工费上。
因为感觉程石为人诚实，靳向荣决定采取包工包料的方法。一切都谈妥之后，靳向荣和程石签订了装修合同。靳向荣将别墅的钥匙交给程石，他们父子俩就进驻工地了。
一个300多平米的活，基本靠他们父子俩来完成确实不是件容易的事。但这个活，除去上交的税后，可以拿到近32万元的人工费。
程石前7个多月干的活，他已经积累了有将近20万元的收入，加上这次的预计收入，离83万元的目标越来越近了。想到这些，他们父子俩都很高兴。
程石领着儿子来到家装材料市场选购材料。虽然他来山城时间不长，但很多卖装修材料的老板都认识他。他承接的活差不多还都是中高端客户，一次性购买的装修材料量比较大，品质要求都比较高，商家赚的相对也较多。
而且程石从不拖欠材料款，所以那些商户都竞相跟他做生意。一见他来了就热情相迎。程石对装修用材料无论是品牌、品质还是价格都非常熟悉，一般的人是糊弄不了他的。
程石根据材料清单，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选定了装修用的所有材料，谈好了价格，约定了送货的时间。
程东东发现，爸爸将工期设计的非常紧凑，哪道工序完了，接哪到工序，哪个材料开始送货都规定的非常精确，中间几乎没有给自己留出休息的时间。
程东东担心地问爸爸：
“老爸，没有休息的时间，您能受得了吗？”
程石自信地对儿子说：
“没问题，别看我快50了，可我浑身都是劲，耐力比20多岁的小伙子强。”
程东东也承认爸爸确实比一般人是劳道不少，可是说不累肯定是假的。但他的爸爸为了早日还清贷款，他必须加油干。所以他这个当儿子的要全力以赴地帮助爸爸，多干活。
他们虽然一大早就来到了市场，因所需材料太多，等全部材料都选定完，整整用了他们一天的时间，中间都没有时间吃饭。程东东饿得饥肠辘辘，但他必须要和爸爸一样忍着。
忙完了，在程东东的要求下，他们父子俩来到一家餐馆，他们点了泡椒牛肉丝、水煮鱼，还有两个素菜。他们父子俩准备好好吃一顿。
吃饭时，程东东不由地想起了张杏子，不知现在“香飘飘餐馆”的生意怎么样？现在他心中装着两个人，一个是刘艾娃，另一个就是张杏子。
程东东很想念刘艾娃，想着和她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同时他也时常想起张杏子，老是为她担心，害怕她受委屈。
“想什么呢？还不快点吃饭，你不是饿了吗？”
程东东的思绪被爸爸的一声问话打断。
程石给儿子的碗里夹了几筷子菜。
“快吃吧。”
程东东摇摇头说：
“没想什么。”
然后他就闷头吃饭，没再说话。
程石发现儿子自从“香飘飘餐馆”回来后，好像有点变了，话比以前少了，经常会陷入沉思。程石觉得随着儿子阅历的增加，他思考的问题会越来越多，话少一点也是正常的，就没有多想。
别墅装修工程按计划正式开工了。程东东准备甩开膀子跟着老爸大干一场。
程东东知道爸爸过去是一个高级木工，没想到他现在电工、上下水、泥瓦工的活照样干得很棒。
程石拿到活后，先是进行了建筑结构改造，然后是水电布线和防水工程。铺设电路的活基本上是他们父亲子俩人干的，但程石仍然请来了有电工资质的何师傅过来帮助检查了一遍，以防止有疏漏。完了程石支付给何师傅100元技术指导费。
程石告诉儿子，何师傅人很好，他们之间是很好的合作伙伴，所有电工活都要请经验丰富的何师傅过来把把关。
程东东知道既使没有何师傅把关，爸爸干的活也是过关的。但为了以防万一，爸爸还是请了有资质何师傅过来帮他看一下，这样才放心。
程石干活既麻利又漂亮，对工程质量精益求精，让程东东对他老爸佩服得五体投地。每当程东东看到老爸干活时一丝不苟，汗流浃背的样子，他的心中除了心疼就是景仰了。
程东东认真学着爸爸的样子，他下决心也要干出漂亮的活，不能比老爸差。要让对工程质量十分挑剔的老爸满意自己干的活，否则他会对自己吹胡子瞪眼可吓人了。想到这些，程东东也是一丝不苟干着手中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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