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方媛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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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的工作做通以后，接下来要做方媛的工作。这是他最近第三次请求她的支持了，前两次都很顺利，不知这次情况会怎么样？他再次把方媛约到了那家他们经常去的茶馆。
程石先到了，他找了个位子坐下，他设想着方媛听了他的新打算后的态度。如果她痛快同意了当然最好。如果她不同意，自己会软磨硬泡，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没等多久方媛也来了。
“想喝什么茶？”
程石看着温柔恬静的方媛，面带笑容地问道。
“还是老样吧。”
一看到程石这种定力十足、温暖的笑容，方媛心里就很舒服。现在根本看不出他是一个破产公司的老板，脸上没有一点灰心丧气的神情，反而精神抖擞，斗志昂扬的样子。方媛觉得，真正的男人就应该是这样，面对再大的困难，都应从容镇定。
“好的，还是老样。”
程石对服务员说。
“老程，几天不见你又瘦了，事都处理完了？”
方媛仔细端详了程石一阵后关切地问。
“公司已经注消了，工人们也都走了，算是处理完了吧。”
程石貌似轻松地说道。
方媛用深情的目光注视着程石说：
“命运真是捉弄人啊，没想到你又回到了十几年前。”
“是啊，让我想起了我刚起步那会，你给我的鼓励。你还会一如既往地鼓励我，对吧？”
程石以期待的眼神看着方媛说。
“说吧，叫我来又有何事相求。”
方媛开门见山地说。
“方，我就是又有事要跟你商量。”
程石喝了一口茶说。
“我一听你要在这坐坐，就知道你有事要说了。”
方媛注视着眼前这个她深爱的男人，不知他要告诉自己什么。
“我决定到山城去。”
程石说出了他的想法。
尽管方媛之已做了种种心理准备，但听程石要去山城她还是吃了一惊。
“去山城？为什么？”
“我现在不是还欠着银行83万元贷款没有还掉嘛，我必须在这两年内想办法赚够83万，把贷款还了。”
程石道出了原因。
“我这里还有20几万存款，先拿去还了，剩下的咱们再想办法，一定会有办法的，不用去那么远。”
方媛安慰他说。
“方，无论如何我是不能拿你的钱去还贷款的。”
程石以不容商量的口气说。
“我知道你这个人还是有点大男子主义，女人的钱为什么不可以呢？你和我能分得那么清吗？”
方媛不解地问他。
“方，这个钱你必须留着。等我两年后把银行贷款还清了，如果你还能等着我的话，我们还要用这些钱结婚过日子呢。”
程石认真地说。
“瞧你说的什么话？我为什么不能等呢？我都等你十几年了，再等两年又何妨呢？”
方媛坚定地说道。
“谢谢你。”
程石被方媛感动了。
“你知道，我可是个痴情女子，一旦爱上了一个人，九头牛都别想再改变我。”
方媛幽默地补充道。
“我现在是一无所有，还欠了一屁股债。”
程石提醒她。
“有债还掉就可以了。我爱上你的时候，你也很穷。有钱富裕一点当然最好，钱少也无所谓，只要我们俩能在一起，相互体贴过日子最重要了。”
方媛真诚地安慰着程石。
“方，你真是个好女人！我程石别的运气不太好，可我遇上了两个好女人，作为一个男人我还图什么呢？”
程石感慨地靠在椅背上说。
“说实话，这是因为你比较招女人喜欢。”
说完，方媛情意绵绵地注视着程石。
“方，一想到有你在，我觉得什么困难我都不怕了。”
程石感激地说。
“可是，你怎么这么坎坷呢？好不容易快熬出头了，又来了这么一档子事。”
方媛注视着程石，她心里发酸地说。
“没有办法，我也没有想到我会遇上周朋这样一个背信弃义、卑鄙偷盗的人。他不仅害了我，把大家都害了。”
程石提到周朋，心情变差起来。
“不过，你放心吧，你是一个好人，好人定会有好报，我相信你会再次好起来的。”
方媛鼓励他说。
程石感激地伸出手紧紧地握着方媛的手。
“方，这些年你一直都在鼓励我，等我把贷款还完以后，就天天陪着你，再也不分开，我们一直到老。”
方媛的眼睛湿润了。
“好，就让我们一起想办法，先把贷款还了。”
“贷款我一定能还上的。”
程石坚定地说。
“我相信你。”
程石看火候差不多了，他又回到了正题上。
“那我去山城了？”
程石温柔地向方媛请示道。
“不行，这次我不能再依着你了。”
方媛口气坚定地说。
“为什么？”
程石着急地问。
“你不想想，你不年轻了，一个人跑那么远，我能放心吗？”
方媛反问他。
“你放心吧，我一点都不老，我体力很好，这一点想必你也是有体会的。”
程石说这话时用那种眼神看着方媛。
方媛像新媳妇一样有些害羞地低下头。
“这也是我担心的。听说山城女人美丽动人、风情万种，你一个人在那又没人监督。万一再有个节外生枝我怎么办？我实在是伤不起了。”
方媛顾虑重重地说。
听方媛这么说，程石哈哈大笑起来。
“哎呀，没想到我们方老师还担这个心呢？我可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我们都老夫老妻了，你还信不过我？”
程石不解地问。
“谁和你老夫老妻了？我不是还没过门呢嘛。你就是移情别恋我也没有资格管你。”
方媛不无担忧地说。
“你就相信我好了。当年惠惠走了以后，也有很多女人想跟我好呢，我都谢绝了，直到你出现。”
程石替自己说道。
“如果你到山城后，出现一个比我还温柔的，你敢保证不会变心吗？”
方媛怀疑地问。
“方老师，说实话，我刚见你的时候，你可一点都不温柔啊，虎着个脸，一句话就把我顶到墙角上去了，我当时真被你吓着了。”
程石夸张地说。
“我当时有那么可怕嘛。”
方媛不好意思地问。
“当然，太可怕了。”
程石认真地说。
“我怎么没看出来你害怕了，还厚着脸皮对我笑。”
方媛自做多情地说。
“我可没对你笑，我是对你妈笑。”
程石更正她说。
“你没对我笑吗？那我怎么对这个笑容印象深刻？”
方媛怀疑地问。
“那是我笑起来，侧面更好看。”
程石自夸自地说。
“臭美，没想到你也会臭美。”
“嘿嘿，让你见笑了。”
程石又不好意思起来。
“我那时候都是被那个王家辉给气的，当时我确实太偏执了。”
“所以，你吸引我的不是外在，也不是温柔。而是你的内心，你那份对我的理解。你的内心别人是无法模仿的。当然了，你温柔起来的魅力也是无法阻挡的。”
程石向后刷着自己的头发说。
“如果别的女人对你有意思，她们的方式方法可是很多的。”
方媛还在纠结这个话题。
“方老师就别开玩笑了。我一个在外打工的中老年男人，谁会对我感兴趣？除了你还稀罕我，不会有人在意我的。再说我是去干活还债，哪有那些闲情逸致去理会什么女人的方式方法。”
程石耐心地说。
“反正我不让你走，就是不让你走。你就在这里，我就不相信找不到活干。我来帮你找。想当年，你的很多活都是我帮你揽的呢。”
听方媛的口气，这些事好像程石都不记得了。
“这些我怎么能忘呢？在这里活当然也能找到，可是我想尽快把贷款还完，就得找一个活更多的地方。山城有一个朋友，是搞房地产开发的，他让我在他那里搞装修，这样很快就能凑足还贷款的钱了。方，你就让我去吧，求你了。”
程石抓着方媛的的央求着说。
方媛看到程石主意早已确定，并且用这样的口气求自己，她的心有点动摇了。
“那里的活真的多么？”
程石点点头。
“那里夏天很热，冬天又冷，你能受得了吗？”
方媛体贴地问。
“这个，应该问题不大。”
“你能照顾好自己吗？”
“我向你保证，走时是啥样，回来保证还是啥样，还给你一个健康强壮的男人。”
方媛深情地看着面前这位侠骨柔肠的男人，让她难以决断。她在低头沉思，她还在犹豫。
“方，其实我也舍不得你。可是我现在只有快一点把银行的贷款还掉，我才能安心地陪着你。如果贷款一直这么欠着，我会很不安。那样我们两个虽然天天在一起，但我心中有事，我们的爱情质量就会受到影响。你说对不对？求你了。”
看着程石那种期待的目光，方媛想不同意的想法最终被冲垮了。
“尽管我非常的不情愿，但我还是要放你去。你去吧，东东我会替你照顾他。”
方媛终于温柔地说。
“你同意了？太好了。”
程石很兴奋。
“我在那边不会待太长的时间。东东已经长大了，你就不用操心了，再说还有艾娃呢。那姑娘真不错，东东和她在一起，我很放心。关键是你把自己要照顾好，我不在的时候一个人要注意身体。这样我在外边干活也就放心了。”
程石嘱咐她说。
“你就不用担心我了，你一个人在外面多孤单呀。”
方媛又伤感起来。
“你放心吧，只要有活干，我就不会觉得孤单。还有我心里装着你呢，怎么会孤单呢？”
程石安慰她说。
“你为了达到目的，真是是越来越会说了。”
方媛娇媚地说。
“我说的是事实，有你在我心里，我不会感到孤单，你肯定也一样，对吧？”
“我可不一样，我必须见着人。”
方媛较真地说。
“这点你要向我学习，要学会把心上人放在心里。”
程石摸着自己的心口说。
“我当然把你放在心里了，可这并不能消除我见不到你的孤单。”
程石再次抓起方媛的手，安慰她说：
“我会尽快回来的。”
“东东他也愿意让你去吗？”
“刚开始也是不愿意。我就跟他掰手腕，如果我赢了，他就得同意我去。结果我赢了。”
程石像个上轻人一样自豪地说。
“真的！你现在还能掰过儿子吗？”
方媛有点不相信地问。
“我用的是巧劲。爆发力上我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但在耐力上，我略胜一筹。”
程石笑盈盈地说。
“你能掰过儿子，真不简单。”
“另外，我还想告诉你，东东的研究生先不上了，让他先工作，和我一起挣钱，先把贷款还了。”
“什么？这你就做得太过了。孩子考上多不容易，是学费的问题吗？让我这个当妈的来出。”
方媛坚决反对程石的这个决定说。
“也不完全是学费的问题。出了这么大的事，虽然我一直也没有说他，可也是因为他的疏漏让周朋钻空子做了手脚。所以他也应当承担点责任。”
“你就用剥夺他上学的权利来惩罚他吗？”
方媛严肃地质问程石。
“也不全是。这个孩子还是很有孝心的，如果他看见我一个人在外打工，他也会学得不安心的。与其让他心存愧疚，还不如让他也参与到还贷款的工作当中。我也想让他好好锻炼锻炼，早一点成熟起来。”
“你是这样想的？”
“对。”
方媛想了想说：
“也许你想得是对的。好了，先不说这些了。老程，咱们去吃饭吧，再给你好好垫一垫，到山城后就吃不到家乡饭了，估计力气就没那么大了。”
“行，咱们好好吃一顿。”
程石积极响应地说。
“在哪里吃？”
“老地方，就是上次咱们去过的，那里的肉味道很好。”
“好，就去那。我来结茶钱，你再坐一会。”
方媛起身对程石说。
“还是我去吧。”
程石也站起来说。
“你就省省吧，等会吃饭也是我请客。”
方媛将程石按坐在椅子上。
“你看你小噍人了不是？虽然我现在破产了，可喝茶、吃饭的钱还是有的。”
“行了，自己多留点吧。我也是红颜命溥，想傍个大款吧，没想到他又破产了。”
方媛故做失落开玩笑地说。
“别说，你傍我的时候，我还真不是大款，后来有点钱了，也还算不上大款，看来你这个人还真是不爱钱。”
“谁说的？有钱当然好，可以买时装，可以买高档化妆品，其实我也爱美。”
“那怎么办？要不趁着你现在风韵尤在，真的去傍个大款？”
程石也开玩笑地说。
方媛听程石这么说，她立刻收起笑容。
“你怎么能开这么不好笑的玩笑？”
方媛生气地拎起包去结账。女人就是这样，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她开玩笑可以，可程石这样说她就受不了。结完账也不理程石，自己走在前面。
程石赶紧追过来，赔着笑脸说：
“说错话了，说错话了，我愿意接受方老师的惩罚。”
“先去吃饭，等你吃饱了，再惩罚你。”
方媛严肃地说，说完又多情地瞥了程石一眼。
程石笑笑，用手挠着头发。
“接受，接受，我接受惩罚。”
程石快步上前，拉起方媛的手，像年轻人那样，十指相扣。
他们是恩爱的情侣。两个人已经走过了十几年的爱情之旅。他们相互欣赏，相互鼓励。他们心灵相通，非常理解对方。就是在艰难的日子里，只要两个人相视一笑，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了。
茶座离那家餐馆不远，两个人手拉手地朝那里走去。他们的手紧紧地攥在一起，把浓浓的爱意传递给对方。
当他们来到餐馆大门前，没想到在这里他们碰见了也是手拉手的儿子和刘艾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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