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相思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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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在上班的路上，刘艾娃看到几个放暑假的小学生在当报童卖报纸。
一个小姑娘走过来对她说：
“姐姐买份报纸吧，今天有精彩内容呢。”
“什么精彩内容？”
刘艾娃好奇地问。
“你看头版头条就知道了。”
小女孩把报纸递给刘艾娃，她刚一接过报纸。小女孩就伸出小手说：
“一块伍毛钱。”
刘艾娃笑了，没想到这个小姑娘这么会做生意。她给了小女孩钱，拿了报纸边走边看。
刘艾娃果然在头版头条发现了一个醒目的标题《恋人携手勇斗小偷，大姐皮包失而复得》，会不会就是写昨天大男孩抓小偷的事情？她赶紧往下看。
刘艾娃看完后哑然失笑。这篇报道果然说的就是昨天大男孩勇斗小偷的事。不过这篇报道把刘艾娃和那位大男孩描写成了一对恋人，说他们在勇斗小偷过程中如何心有灵犀，配合得如何如何默契，最终让小偷乖乖就范。
看了这篇报道，让刘艾娃既感到兴奋，又有些不好意思。
因为当时她和大男孩只是萍水相逢不是恋人，另外她觉得自己在这次光荣的战斗中几乎没做什么。可记者除了把大男孩写成武艺高强的英雄以外，还把她刘艾娃也描绘成了英勇无畏的样子，让她有一些汗颜。实际上当时她差点没被吓晕过去。
她想幸亏没有告诉记者自己的名子，否则自己的大名赫然出现在报纸上，自己不是成了沽名钓誉，乱往自己脸上贴金的人了吗？
虽然这篇报道有不少艺术加工的成分，但报道的内容基本上是属实的。尽管对读者有歉意，但把她和大男孩写成了一对恋人，还是让她很高兴，这正合她的心意。因为她现在正享受着来自他身上的费洛蒙之“毒”，正盼望着能成为他的恋人呢。
她想，如果今天下班回家能再次遇见他就太好了。估计他还是那个时间回家，对，我就在那个时间在车站等他，我要在那个时间出现在他坐的车里，给我们两个人一个惊喜。
就这样，同事们都下班了，刘艾娃在没有加班任务的情况下，仍然待在办公室里，她焦急地盼着那个时间快快到来。因为无事可做，她在办公室待了一会就心里发慌，她还是决定到车站去等他。
刘艾娃来到车站。她乘坐的那趟55路车，已经过去了许多辆，她只是朝里面张望，并不上车。
昨天乘车的时间终于到了，她怀着紧张的心情上车，她希望看到那双明亮的，有些呆萌还有些魅惑的眼神。可是她扭着脖子左顾右盼，几乎扫描了车里的每个角落，却没有发现大男孩的影子。
就这样，一连好多天，刘艾娃都是按那天的幸福时间到车站去坐车，上车后就开始不顾形象的东张西望，渴望着那个男孩赫然出现在她的视线里。然而次次都让她失望。平时聪明的刘艾娃现在就像一个傻大妞一样，用这种刻舟求剑的方式，寻找着她的心上人。
在车上没找到，她就会在大男孩下车的站下车，然后在车站周围围徘徊，痴痴地寻觅他的身影。
人们发现有一个漂亮的姑娘最近老是在这一带转悠，从她焦虑的神情可以看出她在找什么人。已经好多天了，天天都是这样。这么漂亮的姑娘，精神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一向爱面子的刘艾娃现在已顾不了人们看她异样的目光，只要能找到那个大男孩子，她已经豁出去了。
一直被人们认为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刘艾娃，断定自己已经得了相思病，而且病情严重。症状就是：已到了茶饭不香，夜不能寐的地步。
过去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冷傲清高的姑娘，原来自己是个名副其实的超级大花痴。唉，花痴，就花痴吧，谁叫他太让人着迷了。
无论如何，刘艾娃下定决心，要找到那个让她朝思暮想的男孩。现在她把《我要找到你》这首歌，当作了自己的爱情励志歌曲。不时地哼唱来鼓励自己：
“……
问世间什么最美丽
爱情绝对是个奇迹
我明白有一颗心
在远方等我靠近
喔我要找到你
不管南北东西
……”
这些天，她一直在心里对那个男孩喊话：“我要找到你，您在哪里？”她想如果我们真的心有灵犀，他应该会接受到我发出的信号，他一定在某一个地方等我。
然而20几天都过去了，刘艾娃就是这样以一根筋的方式痴痴寻找那个让她魂不守舍的大男孩。
因为看不到结果，为此她很是失落和焦虑。尽管寻找的过程是艰难的，不过把“我要找到你”进行到底是她坚定的决心。
已经连续20多天了，女儿都是下班很长时间才回家。问她，回答都是在加班。刘锦夫妻俩也没有多想。可是他们发现女儿最近不太爱说话了。
这天在饭桌上，女儿还是无精打采的，马诺娃忍不住地问：
“黛丽，最近工作不顺利吗？”
正在愣神的刘艾娃，突然听见妈妈问话，马上调整自己的精神，应付地说：
“没有呀，挺好的。”
“那最近你为什么不爱说话了，过去你回家后可是像鸟一样不停地叽叽喳喳。”
刘锦一边吃饭，一边问道。
“人家不是已经成大姑娘了吗？妈妈不是经常教育我，女孩子要矜持一点吗？”
她在为自己的不正常表现找理由。
“谁让你在家里也装矜持了？还是把本性暴露出来吧！你这样我们真是不习惯。”
马诺娃一听女儿这么说，着急地说。
“真是的，人家最近在努力找淑女的感觉嘛。”
刘艾娃竭力掩饰着自己单相思的苦闷。
“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呀？”
马诺娃忧心忡忡地问道。
“哎呀，爸爸妈妈大人，人家一不太想说话，你们就东想西想的。”
刘艾娃有点不耐烦了。
“好好好，不问了，快吃饭。”
刘锦赶紧示意妻子不要再追问了。他在想女儿大了，心事肯定就多了。
马诺娃看看女儿，又看看丈夫，两个人都低头吃饭，没人理她，习惯性地耸耸肩也只好将一肚子的疑惑咽回去，默默吃饭。她不时地用公筷从盘中夹菜放入丈夫和女儿跟前的小碟中。
“你不要老忙着给我们夹，你自己也快吃吧。”
刘锦对妻子说。
“就是，妈妈。”
“你们快吃吧，我要减肥，晚上不能吃得太多。”
“行了，老婆，你就是不吃，照样胖，美丽的俄罗斯族妇女到您这个岁数大多都很丰满。”
“谁说的？我上次遇见一个俄罗斯族的大姐，她可苗条了，简直就像中老年时装模特，气质高贵极了！”
“那是特例，快吃吧，我可不在乎你胖不胖。”
刘锦说着也用公筷给妻夹了一大筷子素菜放在她的小碟子里。
“行了，行了，不能再夹了，我就是应该控制食量。”
马诺娃双手摆着，用夸张的眼神注视着自己盘子里的菜。她总是在丈夫面前风情万种，一副娇滴滴的样子，尽管她丰满粗壮。
“妈妈您虽然有点胖，但您还是有腰身的，您一出去，谁不说我妈妈漂亮！”
“好了，你们俩就别哄着我吃了，我的身材，我做主。不然以后想买个漂亮衣服都困难。”
妈诺娃又娇柔地说。
“好吧，不管你了，反正饿的是你难受。”
刘锦说着又给自己夹了一大筷子羊肉片放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吃起来，然后又故意说一声“真好吃。”
“讨厌，别馋我。”
马诺娃打了丈夫一下。
就这样马诺娃为了自己的身材，一直克制着自己的食欲。晚餐，她绝不动肉菜一筷子，素菜和主食也是控制在很小的量上。
吃完饭，刘艾娃要去洗碗，马诺娃劝阻她说：
“你上楼休息会吧，我来洗。”
“不行，我上次还欠了您一次呢，还是我洗。”
刘艾娃坚持要洗，她把碗筷都拿到厨房清洗去了。
看女儿执意要洗，马诺娃也只好由她去了。
丈夫刘锦刚要坐下来看会电视，就被妻子拽起来拉到了楼上他们夫妻俩的书房。
马诺娃指着电脑命令丈夫说：
“把电脑打开。”
刘锦莫明其妙地问道：
“干什么？”
“查个东西。”
“查什么东西？”
“我觉的黛丽最近精神不太好，可能和她上次提到的中毒的事就是那个飞落门有关，查一查这个飞落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毒。”
“能查出来吗？你知道你说的飞落门是哪三个字吗？”
“飞就是飞起来的那个飞，落就是落地的落，门就是进门的门吧。”
马诺娃一边比画着一边想象着认真地说。
刘锦看见妻子手舞足蹈地阐述飞落门的这副神态，忍不住笑了。
“你说得对不对呀，我一听就觉得不对劲。什么飞起来的飞，落地的落，进门的门。”
刘锦十分怀疑地说。
“哎呀那你说是哪三个字吗？亏你还是大律师，连个飞落门都不知道。”
马诺娃不满地翻了丈夫一眼说。
“你不还是大学教授吗？怎么也不知道？”
刘锦反唇相讥。
“我是教音乐的，又不教别的东西。”
马诺娃争辩道。
“那我是学法律的，法律里又没有你说的飞落门。”
刘锦也不相让。
“好了，你是男子汉大丈夫懂得应该比我们妇女多才对，快查吧！查出来有奖励。”
马诺娃哄丈夫快点动手找答案。
“什么奖励？”
刘锦感兴趣地问。
“等查出来再说。快查。”
马诺娃催促道。
“真拿你没办法，说风就是雨。”
刘锦只好打开电脑，在电脑搜索里输入“飞落门”三个字。结果出来了一大堆什么“飞落海、飞落的翅膀、飞月落……”就是没有“飞落门”。
“你看我说不对吧，这个所谓的飞落门一定是个外语的音译词，绝对不是这样写的。”
“你就会做案情分析，那是哪三个字？”
马诺娃不满地问。
“这还得问当事人，你那个宝贝女儿。”
“你看她会告诉咱们吗？”
“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不会。”
刘锦肯定地说。
“哎哟，那怎么办嘛，这个可恶的飞落门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把我的女儿搞得那么不开心。”
马诺娃忧心忡忡地说。
“好了，好了，老婆，我们先不研究了，女儿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唉，那好吧。”
马诺娃只好做罢，不再研究那个让她头疼的“飞落门”了。
刘艾娃洗好碗筷上楼，发现父亲、妈妈鬼鬼祟祟地在电脑前忙活，还说什么“费洛蒙”。他们研究费洛蒙干什么？难道他们之间还嫌相互吸引得不够吗？他们这样在深陷单相思苦闷中的女儿面前不停地秀恩爱，这合适吗？刘艾娃不满地撅着嘴走进自己房间。
夜深人静，人们都进入了梦乡。这个夜晚会不会又是刘艾娃的一个不眠之夜？感谢上帝，她睡着了，并且在梦中找到了他。在她这个美好的梦里，大男孩用他那双长长漂亮的眼睛一眨一眨地骚扰她，还露出一对洁白的小虎牙，晃晕了她的眼睛。
她在祷告这千万不要是在梦里，她这么一想反而把自己弄醒了。她懊恼地猛地坐起，急切地四周寻觅他的身影。四周静悄悄、黑蒙蒙的，只有月亮还没有睡去。
在这座城市的另外一间卧室里，熟睡中的大男孩也突然醒了，他坐了起来。因为他梦见那个姑娘了。他梦见那个姑娘向他跑来，就要快到跟前的时候突然又不见了。他大喊一声，所以把自己惊醒了。
刘艾娃失落的痴情逃不过月亮的眼睛，月光穿过窗帘撒在她的床上，那样的轻柔，好像在对她轻轻耳语：“你这就是一场美梦而已。”
她再次颓然向枕头倒去。她双眼迷乱地盯着天花板，想着他的样子。她再一次睁着眼睛一直相思到天明。
大男孩从来没有失眠过，今天这是怎么了？他索性不再睡了，干脆就这样躺着回忆那个姑娘在车上向他投来柔美的目光，和他在战小偷时在为他呐喊助威的样子吧。
想着想着，大男孩自个儿就笑了。她在哪里？她也时常想起自己吗？我什么时候再能见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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