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假的天堂（中）
“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林枫问。
天空，此刻仍旧是一片湛蓝色的模样，上面没有一点白色的云朵，光秃秃的，好像是……已经失去了生命力的旷野一般。而边上的太阳，好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给完完全全遮挡住了，只有零星的太阳光，从缝隙里渗透出来。远处，雪山和之前一样，接壤在一起，白色的雪“积攒”在上面，展露出一种冰冷的气息。
【帕瓦斯】整个人悬在空中，背后的白色翅膀时不时地挥动着，发出沉闷的响动。
“这一切……当我知道这是假的时候，其实都已经晚了……”
【帕瓦斯】说话的语气里，透着一股之前都没有出现过的悲哀。
林枫听出来他的话里有话。
既然现在战斗已经在漏斗消失之后结束了，【帕瓦斯】也没有离开，这就证明，他有话要说。
【帕瓦斯】的目光一直在游走。
沉默了十几秒钟之后，他抬起一只手臂。
原本慢慢从天空中飘落下来的雪花，因为这个动作而停止了下来。
接着，【帕瓦斯】背后的白色翅膀，加大力道，挥动了一下。
轰——
空气被卷动起来，发出沉闷的呼啸声。
在这阵挥动之下，周围的景物居然开始扭曲了起来。
林枫注视着身边的变化。
这就是他所说的，假的存在吗？
不出十几秒钟，原本存在着的天空、平台、雪山……都已经在扭曲之中消失的干干净净了。这时候，林枫所站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一个好像是被白色光束萦绕的区域里。白色光束，犹如一条条丝滑的丝带一般，呈圆圈状的运动轨迹，在他们四周围不停地飞动起来。
【帕瓦斯】说道：“看看，你们所看见的花花草草，不过是虚幻罢了。”
林枫回应说：“很奇怪，不是吗？你作为一个猎杀者，居然在这时候和我开始说道什么真真假假？如果你有什么想要说的，长话短说吧。”
“呵呵……”【帕瓦斯】看着他：“看样子，你一点都不知道什么是阶层。”
林枫没有回答。
【帕瓦斯】继续说了下去：“我知道，你是人类，是一个根本不可能属于这里的存在。而我呢，对于你存在这里的原因，不感兴趣。在你们人类的世界观里，任何事情都存在一种阶层的关系。就好比我们和你们之间的关系，从古至今，我们就受到你们的尊敬和崇拜，不是吗？”
林枫耸了耸肩膀：“过时和愚蠢的思维，是阻碍我们人类文明前进的枷锁。对，没错，你说的都是事实。在古代，你们的身影都会被刻成一种伟大的样子，出现在岩壁上，同时，到处都是关于你们这些天使的歌颂诗词。但实际上呢？其实你们就和刚刚消失的景色一样，都是假的。既然是假的，又有什么阶层之说？”
“哈哈哈哈！”
听完这段话之后，【帕瓦斯】开始大笑起来。
笑了一段时间之后，他恢复到了刚开始的那种沉闷的声音之中：“你是第一个。”
他说完之后，围绕在边上的那一圈白色光束突然加速了起来。
高速旋转的白色光束，带来了一种眩晕感。
下一秒，周围的景物又变了样子。
林枫抬起手臂，随即，空气里的那一层淡淡的雾气，就已经随着他的这个动作拂动了起来。
四周围，除了这一片弥漫起来的雾气之外，就是一块平地。
湿漉漉的水珠，混杂在雾气里面，给林枫带来了一种潮湿的感觉。
【帕瓦斯】在距离他不足三米左右的地方，浑身发出的白色光亮，撕开了这层雾气，向四周围扩散。
“你到底要说明什么？”林枫问。
【帕瓦斯】回应说：“假象太过于无聊了。也许你是对的，正是因为有了这种假象的存在，所以才会导致现在的事情发生。不过……我有一个问题。”
真是奇怪了……
这天使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突然从一个强大的对手，变成了一个碎碎念的神经病？
“你如何分辨这些是假象？”
【帕瓦斯】问完之后，双手合到了一起，放在自己的肚子下方，表现出来的模样，就和正在等待着老师给出问题答案的学生一样……
“假的不会变成真的，真的也不会被假的掩盖。”林枫深吸了一口气，如此说道。
“那你觉得，自己是否是假的？”
这一个问题又被扯到了一种佛系的层面上。
“我不知道。”
如果他继续这么拖下去的话，自己或许有必要做出一些“弥补时间”的措施了。
这时，【帕瓦斯】往前移了一步，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光亮，一下子驱散了萦绕在周围空气里的这种从潮湿感：“你知道吗？我虽然是一个天使，但在某些时候，我自己都无法确定，自己究竟是不是真实存在的……一想到这一点，我就感觉到了一种无言的可怕。”
林枫皱了皱眉头。
【帕瓦斯】究竟是什么意思？
呼——
一声狂风才有的呼啸声，突然出现在林枫的身边。
接着，他就感觉到了一种夸张的失重感。
“你什么意思？”他发现自己身边，【帕瓦斯】正动用着他的白色光束，携带着他，开始在一片无法用眼睛看清楚的环境里飞行。
【帕瓦斯】平静地说：“放心，既然你已经从猎杀场里的规则里赢了，你就是胜利了。我不会做出对你有任何不谋企图的事情。况且……呵呵，你身体里的那个东西，也不容许我那么做。”
“现在是到哪里去？”
【帕瓦斯】回答：“带你去看一下我所说的恐惧究竟是什么。”
周围的景物，因为白色光束地高速旋转，已经变成了模糊的形态，只剩下了阵阵眩晕的光晕……
林枫只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正在经历一种，摆脱了物理规则所设立下的“局限”里，好像如同一颗在宇宙中飞行的光束一般，以一种极为夸张的速度，朝前面穿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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