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彻悟
许羽枫双目失神，有气无力的喃喃低语：“呐，小律……泥造吗？”
“诶？”
“我是说，你知道，吗？……呜呼。”
虽然因为许羽枫说话中带着哽咽，令小律听起来有点模糊不清。但在许羽枫下一句尽可能的咬字说话下，还是能够勉强听得明白。
“知道什么？”她轻轻抚摸着许羽枫的背，让他顺过气来。
虽然人在哭的时候，会使呼吸失去规律、时粗时浅，甚至导致心律不规律！所以才会存在着经不起突发事故的打击的老人家哭着哭着就突然猝死了的悲剧。
但是比起这些不利因素，哭的好处更为关键。哭对人的心理、生理等都是有着保护作用的！
当人的内心极度痛苦时，哭是一种发泄方式，哭后能够让人的心灵得到一个自我安慰般的救赎，因此使人心情畅快。像许羽枫现在这种遭遇了严重的精神创伤，以至于自我崩坏的发狂——如果不让他哭一会的话，那么他整个人都会废掉了吧？不，是一定会废掉的。绝对！
所以小律及时的让许羽枫好好的哭一场，而不是让他自我憋屈的缩在地上捶地板，这无疑是救了许羽枫一命。
还有，小律要在这里要跟大家提醒一下！
经常会有人认为过度的哭泣会使人眼睛受损，甚至使双目失眠！——但其实这并不准确。
大哭大闹一场后会使视力模糊，这是眼球肌肉十分疲劳，睫状肌收缩的结果，此时只要作好休息就不会造成永久性伤害。流泪过多并不会导致瞎眼。
只有角膜破皮才会导致双眼失明，一般人哭的时候会用手或纸巾去擦拭或用力揉眼睛，但这可能损及眼球表面的角膜，倘若用力过度，可能导致角膜破皮、引发感染哦！！不及时处理，可能使角膜溃疡，然后眼睛会非常痛，一直哭一直哭，这会让视力严重受损，更为严重的会双目失明！
经常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感情，不轻言流泪的人通常都患有心理疾病。可见，发泄自己的情绪对于我们来说是有多么的重要。因为，我们是人啊……
【题外话：2.14日——情人节。那些收到了德芙巧克力，兴致勃勃打开后发现有着一张“我们分手吧”的小纸条的女生们，不要太伤心了，将你们的眼泪停留回心灵之窗吧。那只不过是上帝开的一个小小的玩笑，绝对不是单身贵族们的可爱的小恶作剧哦~还有那些发现自己买的“安全？”套被戳破好几个小洞，正坐在床上、椅子上、甚至是坐在厕所里靠着墙抽口烟思考人生的人生赢家们，给我哭的用力点吧！负起责任啊社会分子们！现充爆炸啊！】“小律……你知道佟雅颖这个女孩吗？”
许羽枫没有抬起头，他闭上眼睛任由泪水涌出，虽然自己现在是很想过去救她啦……不过真的好累，好疲倦，身体的力量仿佛被抽走了一样，就连一根手指也不想动。
“——！”小律微微一惊，想来想去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嗯，我知道哦。”
“那，你也应该知道吧，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许羽枫的抽泣声与吸鼻涕的声音或许在其他人听起来会感到很刺耳吧。甚至觉得非常恶心。
但在小律听起来，宛如求救声一般，听起来十分难过。
“啊，我知道哦。”
怎么可能会不知道？眼睁睁看着你在这里拼命的与不幸厮杀：一次次的落败、一次次的自我谴责，在爬起与摔倒中不断重复着——直到现在失去了所有力量，跪倒在我面前的这个，柔弱的小孩模样。
这一切的一切，对于小律而言都刻骨铭心。
“佟雅颖，是个好女孩哦……她很喜欢笑，还有些笨手笨脚的。会因为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开心，看到猫会露出十分兴奋的表情。伸出手想要摸猫结果被它抓了两下时，撅起嘴来露出的委屈也十分的可爱，当她好不容易成功摸到猫时，沉浸在幸福之中的样子让人有着保护的**。也会因为我的事而感到难过，甚至想要哭呢，是个一开始有点怕生，但一旦混熟后就会发现她是个很有朝气的元气少女。”
“……可是，她死了。”
“因为我的‘不幸’牵连到她，然后就不明不白的死了，没有任何的意义的死！但我却什么都做不到……过了无数次的轮回，每一次都是以她的死为结局，这样的试炼，我已经受够了啊！——而，而且，我之前还亲手带着她往事故地点走去。像我这种人，究竟该怎么做才好啊……啊啊啊啊啊啊！！！呜，哇啊啊……”
许羽枫依偎在小律的怀中，用眼泪来释放着自己在试炼中不断累积的压力，内心的自责与委屈。
“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今天，已经不知道哭了多少次了呢。
这个不断重复的，九月一日。
……小律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听他的倾述，然后轻轻拍打他的背。
从许羽枫开始参加试炼，时间已经不知流逝了多少，更不知重置了多少。
他只能一个人去参加试炼，没有任何人可以给他帮忙，在最开始拜托了一位女性，结果却不小心的将她也脱下水了……这让许羽枫倍受打击与自我谴责，以至于他在接下来的试炼中便只好咬着牙独自逞强。
不仅如此，在黑羽枫的限制下……
许羽枫试炼失败后，只能在眩乱世界里停留10分钟。
因为他只有10分钟的休息时间，这些日子以来许羽枫就没有睡过一次觉。
在假想世界重置下，体力耐力都是恢复好的。但是呢，精神上的劳累却不可能有任何的补给。这对许羽枫而言，与一场中世纪的酷刑又有何区别！简直就是一场无声的折磨。
许羽枫在试炼中不断奔跑的身影。
许羽枫在试炼中屡次摔倒的狼狈。
许羽枫在试炼中失败痛苦的咆哮。
这些，都远远比一般人想象的来得更加沉重，更为残酷——毕竟许羽枫，只不过是个渺小的高中生而已。
……
这些年来，许羽枫心里的压力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倾述。
无论是弟弟还是邻居、或者是小咲老师与郑郝岩——甚至是洛威铭医师以及其他人……为了不让他们担心，许羽枫只能将心中的这些苦自己咽下去，宛如木偶一般的演绎出一副“没有什么所谓，天大地大不如我最大”的表情来答复。时不时还得表现出一个好孩子的形象，过得虚假的生活。
长久以来，这些负面的情绪不断的累积着。当许羽枫的心房满了，就硬挤进去，实在是挤不进去的就压缩起来，然后再挤……久而久之，许羽枫的心墙早已残破不堪，只要稍微一用力去戳，就会破出一个洞。
“好痛。”许羽枫的泪水沾湿了小律那用灵力凝聚起来的棉裙，他咬牙道，“好难受……我……小律，我已经不想再看到有人死了啊，我到底该怎么做……”
似乎有那么一瞬间，许羽枫变回了小时候那个怯弱的小孩，总是躲在小律的背后哭哭啼啼的胆小鬼。
小律更加用力的抱紧他，咬了咬嘴唇。
无论许羽枫现在是否成为了一名出色的男子汉，不管他的身高再怎么长高，体型再怎么锻炼的健壮……果然在自己面前，还是那个笨笨的，需要牵着手才敢过马路的熊小孩呢。
“呐，羽枫……你知道吗？这一切不幸的前提是什么？”
黑羽枫让自己提醒许羽枫的话语，小律还没有忘记。现在最能够帮助到许羽枫的，就是将他从这个残酷的试炼中解救出来。
至于自己那些想要对许羽枫说的话，想要与许羽枫做的事……比起这一点而言，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不是吗？
“不幸的，前提？”
许羽枫喃喃自语，闭上了眼睛，在自己脑海的记忆中努力的搜寻着。
试炼、规则、车祸、佟雅颖、世界重置、我、黑羽枫……
……诶？
“你是因为脑袋被门夹了才想了这么久吗？你知不知道你给我造成了多大麻烦！……你忘记了所有一切的不幸都是由你而起的吗？……你只会牵延别人、拖累别人，连累别人！这样的你，还去求别人帮忙……难不成你是故意……”
黑羽枫所说的话中，在“不幸”与“前提”包涵最大情报容量与质量的话语在脑海中浮现。
这，难道是？
该不会就是这样的吧……
不，其实我早就知道的——只是一直欺骗自己不想说而已。
“一切不幸的前提……”
怀中的许羽枫身体颤抖着，开始挣脱小律的怀抱。
小律不解的皱了皱眉，缓缓松开了手。
她双手捧着许羽枫的脸，看着许羽枫的瞳孔剧烈收缩、放大……小律突然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一切不幸的前提，是什么？”她直截了当的问许羽枫。
“哈……呼……哈……”
许羽枫用力的深呼吸，不敢面对着与自己正视的小律，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小会，许羽枫才平息了自己身体的战栗的颤抖。
“一切不幸的前提，就是我自己……”
“什么！？”
“所以，也就是说，只要我死了，试炼就可以结束了。”
许羽枫露出解脱一般的笑容，泪水再次滴落在地板上。
是的，只要我死了就可以了。
那么这一切，都可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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