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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章 虞美人(三)


  “我穿好了,你转过来吧。”

  米团深深吸了口气,转过身来。此时的虞美人已经穿戴完毕。他比米团高出许多,米团淡蓝色的长袍穿在他身上,短了整整一大截。他见米团面色不善,倒是收敛了些,不再胡言乱语,只是有些嫌弃这套并不合身的长袍。

  “你这衣服太短了,而且颜色太淡,没有别的了吗?”

  虞美人穿惯了大红大紫色彩艳丽的服饰,米团的素衫穿在他的身上,真是百般的不习惯。

  “国丧期间,只可着素衫,你且忍耐吧。”

  米团耐着性子和他说着话,一面将他的非重点内容直接忽略,省得把自己再气个好歹。听米团这么说,虞美人嫌弃的瘪瘪嘴,嘟囔道:

  “什么国丧不国丧的,彩旗船上可没这套说法。也就是你这样的人,总是以正统自居,才会整天跟着折腾这些个幺蛾子。”

  “我这样的人?”米团重复着虞美人的话。

  “是啊,我在东周一路游玩至此,可是听了你不少的小道消息。”

  虞美人将短了半截的衣袖和裤脚卷了起来,又将长衫的半个衣角撩起塞在腰上。顿时长衫变短打,倒也有几分精神。虞美人很满意自己的修改,得意洋洋的在米团面前转了个圈,问道:

  “怎么样,好看吗?”

  “嗯,好看。”

  米团心不在焉的应着,一边思索着虞美人刚才说过的话。关于她这样的人的小道消息,到底会是什么呢?按道理说,她现在是朝廷通缉的钦犯,告示上不会说什么好话。桂圆曾经告诉过她,说是上面写着她图谋不轨,对圣上大不敬,当真是没有一句好话。

  桂圆跟她说这些的时候,她不过笑笑,并不在意。毕竟是通缉告示吗,不写的穷凶极恶些,怎么能体现出她的十恶不赦到要全境通缉的程度呢?

  只是,她没想过,民间还流传着和她有关的小道消息。她不禁有些好奇,便向虞美人问道:

  “那些和我有关的小道消息,都说的是什么?”

  虞美人见米团终于愿意与他交谈,顿时来了精神,他往米团的对面一坐,很是八卦的对米团说道:

  “很多事情呀,比如你是神童啦,大周第一个女状元啦,大周第一个女巡按啦,脚踩几条船啦,养了好多面首啦。还有……”

  “打住。”

  一开始说的还像那么回事,可是越往后说,越离谱。她怎么就脚踩几条船,养面首了?这都什么是什么?米团忍无可忍的打断了虞美人的话,然后又忍不住的向他问道:

  “谁说得?谁说我脚踏几条船,养面首了?”

  虞美人眨巴眨巴眼睛,很是无辜的说道:

  “就坊间都这么传的啊,她们还说,你本来有个青梅竹马的小将军的童养夫,小将军能文能武,长的还好看,对你更是情深似海。可是你完全不把人家放在眼里,直接将目标放在了大周第一公子傅长雪的身上。

  但是傅长雪是一般人能得到的吗?必然不能,所以你为了得到长雪公子,一路追寻他的步伐从京城到白鹭书院,从白鹭书院到御史台,无所不用其极,终于将长雪公子一举拿下。可是拿下长雪公子后,你又觉得无聊,不甘寂寞的踏上了寻花问柳之路……”

  只听咔嚓一声,一支毛笔硬生生的在米团的手上被她掰断了。虞美人识相的闭了嘴。米团眼中怒气满眼,心中更是一片咆哮。

  果然她就不该问!可是即便她现在被通缉,但是平时她自认为也算是行的端,做的正,为何会被说的如此不堪?这不可能啊,到底是谁跟她什么仇什么怨,竟然这样编排她!米团定了定心神,克制的向虞美人问道:

  “你可知道这消息,是何人所传?又是来源何方?”

  虞美人想了想,脱口而出道:“是小书生说的啊。”

  话音未落,只见米团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向虞美人进一步询问道:

  “是哪个小书生?”

  “这整个东周不就那么一个小书生吗?整天穿个灰扑扑的长衫,带个灰色的帽子。对了,他在茶馆里每次说完书之后都会叫卖他编写的《大唐公子列传》,还说若有人想登榜可以去找他。

  不过他也是神出鬼没,我有时候跟着船队跑,有时候跟着商队跑,所以有时候能碰着他,有时候又碰不到他。这都要看缘分,更何况他在茶馆里说书,每次都是人满为患,也不是他在就能进去听得到他说的书的。”

  虞美人说的唾沫横飞,米团恨的是牙根痒痒。

  果然就是那个小书生,这个家伙,真是命大,胆子更大!汉王府事变之后,她心里一直挂念着被她安排在竹里书屋的那群人。消息传来说江罄绮还有小书生都已经消失不见的时候,她的心里很为她们担忧。

  别人且不说,这个小书生,倒是胆子真大,前脚离开京城,后脚就开始编排起来了。她这个朝廷通缉要犯倒是给她提供了上好的素材是不是?

  米团心里真是又气又安慰,毕竟小书生她能这么活蹦乱跳的倒出编排她,说明她活的还不错,还有力气做这些事情。只是她说的也太离谱了吧,什么叫童养夫!什么叫脚踏几条船,养面首!

  白凤年此刻人在江陵,若是听到这种谣言,还不知道要怎么想。这个小书生当真是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真是可恶的很!一想到无法联系的白凤年,和不知下落的傅长雪,米团心里的烦躁就更甚。她想虞美人打听道:

  “你上一次听她说书,可记得是在什么地方?”

  虞美人想了想答道:“好像是在寿州。”

  米团了然的点点头,心里想着,这个小书生,还真能跑,她本以为她会像她一样选择南下,却没想到她直接北上了。

  也好,寿州离江陵很远,这些个乱七八糟的小道消息,应该不会那么快传到江陵去。到还能让小白的耳根子清静些。想到这里,米团心里总算稍稍放下些,脸色也好看了些。缩在一旁的虞美人看着米团稍稍缓和的脸色,试探的问道:

  “所以,你认识那个小书生?”

  米团点点头,说道:“嗯,我们是故交。”

  “那他说的那些事情都是真的了?”

  虞美人忽然兴奋了起来,两眼晶晶亮的看着米团,米团眉头一皱驳斥道:

  “怎么可能是真的!小书生说书卖书,胡言乱语添油加醋无非是混口饭吃,你自己方才都说了是小道消息,怎么能当真?都是一派胡言,绝无此事。”

  “真的吗?”虞美人半信半疑的看着米团,如有所思的问道:“你没有在白鹭书院上过学?

  “上过,但是那只是单纯的上学而已。”米团如实答道。

  “没有在白鹭书院遇到大周第一公子傅长雪?”

  “遇到是遇到了,但是,那只是偶遇,并不在预料之内。”事关自己的清白,米团耐着性子努力向虞美人解释道。

  “那,那个能文能武的童养夫,小白将军呢?”好奇宝宝问起话来真是没完没了

  “白将军与我,是青梅竹马的至交好友,绝非什么童养夫。”米团有一说一,回答的很是干脆,倒让虞美人不得不信。

  “那,那些面首你也没养吗?”

  “当然没有养过!养面首这么荒唐的事情,怎么可能做的出来!”

  米团说的这般义正词严,虞美人便选择了相信。他如释重负的感叹道:

  “真是太好了,本来我还想着要是跟了你,你身边那么多的男人我可该怎么办,原来这些都是假的,那我就放心了。”

  噗——!

  米团一口茶水刚刚端在手上,喝上一口,硬生生的全喷了出去。她讲手上茶杯往桌子上一放,也不管外面有没有人能听见,冲着虞美人就喊道:

  “你说什么疯话,什么叫跟了我?我不过借了个屋子给你暂行躲避,借了件衣服给你临时替换。现在外面也没人找你了,衣服我送你了。这点小事也不用你感谢了,你给我立刻走吧!”

  说罢,米团站起身来,大门一开,就要把虞美人往外推。这个家伙实在是一句天上一句地下,她根本跟不上他的脑回路。本来她还担心他会出去乱说话泄露自己的身份,想要将他带在自己身边,等她到了玲珑棋谷再将他放走。

  现在她改变了主意,这个家伙实在有让她气死的本事,与其被他气死,还不如让官府的人来跟她打一架倒还痛快些!

  下定决心之后,米团便将虞美人使劲往外推。虞美人被她这忽如起来的怒气给惊着了,一个不注意就被米团推到了门口。人往门口一站,心里顿时来了火气,冲她喊回去道:

  “你凶什么凶啊!我都被你看光了,你还不不想负责?就这么要把我往外撵,将我孤苦无依的一个人,就这么扔在外面!你好狠的心,我昨晚真是白对你好了。”

  正值日上三竿,快近午膳之时,天气很好,甲板上人来人往甚是热闹。虞美人站在门口这么一嚷嚷,顿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啧啧啧,这都什么世道,这两个男人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模样,没想到竟是这种关系。”

  “负心汉真是哪里都有,就知道窝里横,真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哎呀,哎呀,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听着众人窃窃私语的议论,虞美人还有些小得意,他一不做二不休摸了摸眼角,竟然就要落下泪来,上演一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

  正所谓三人成虎,众口铄金。眼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米团忍无可忍的把他一把拉了回来,嘭的一声关上门。

  “你……你!”

  米团颤抖的手指着虞美人,硬是被他气得一句话都说不上来。她胸口气血不断翻涌,还未开口,喉头便涌上一阵腥甜,来不急抑制,嘴角边溢出一丝鲜血。米团只觉眼前一黑,便往地上栽去。

  虞美人眼疾手快的将昏过去的米团接住,整个人彻底傻掉了。他手忙脚乱的将米团放到床上,然后从自己的牛皮囊中翻出一个红色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一颗白色小药丸,捏在手上垫了垫,有些犹豫,他看了看米团的苍白如纸的脸色,终是一咬牙喂进了米团的嘴里。

  他用小帕仔细的擦了擦米团嘴角溢出的鲜血,心疼的看着她面色苍白的模样,心中自责不已。他是做的太过了吗?可是,他好不容易见到了她,他好高兴,好想就此留在她的身边。

  “团子姐姐,你醒醒啊,我错了。”

  虞美人像个小猫似的乖巧的坐在米团的身边,静静的守着她,等着她醒来。

  米团昏昏沉沉的躺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只觉得自己好像是在炼狱之中,被熊熊的炼狱之火炙烤着。她的躯体被那牛头马面鞭挞着,每一寸的肌肤都疼的像是要被撕裂一般,疼的她痛不欲生。

  好痛苦,为什么这么痛苦?

  谁来,谁来救她?

  米团在炼狱中挣扎,可是却离不开这一片火海。她挥汗如雨,举步维艰。大火似乎要将她连五脏六腑都全部燃烧殆尽一般,愈烧愈烈。米团已经喊不出痛,她翻来覆去的挣扎着,宛若一条在河岸挣扎不动的濒死的鱼。

  好痛苦,她不想被救了,她好想死。

  米团只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了,她轻叹一声,选择了放弃。念想一起,熊熊的地狱之火,刹那间变成了黑不见底的河川,将她整个人一点点的吞没。

  “喂!你给我振作!你这个没用的家伙,这样就放弃了吗?凤凰涅磐的时候,人家都把自己烧成灰了,不知道比你痛苦多少倍,人家都没放弃,你就这么放弃了吗?

  喂!你给我醒来!你这个没用的人皇!”

  是谁啊?这么啰嗦,这么碎嘴。

  好熟悉的声音,到底是谁呢?

  黑不见底的河流将米团已然吞没了一大半,而那个声音,忽远忽近又听不太清。

  好像是个很熟悉的人,又好像她根本从没见过。

  “蠢丫头,你连我都不记得了吗?早知道还不如夺了你的一半魂魄,直接破体而出算了!”

  什么一半魂魄?什么破体而出?这个人在说什么?

  水已经没过了米团的胸,沉甸甸的压迫着她的胸腔,让她的呼吸越来越艰难。她这是快要死了吧,也好,死了,就能见到爹娘了。大概还能见到傅长雪,他只怕是凶多吉少,若是两人能在黄泉再见,倒也不错。

  “你想都别想啊!蠢丫头,你这逆天而行,就算真的死了也见不到你的爹娘!快给我振作,爬出来,再不出来你就出不来了!”

  出去?去哪里?她不要,这里舒服又安静,很好,她很喜欢。

  “啊啊啊!你那个该死的弟弟到底给你吃了什么鬼东西,竟然将老子给压制住了!哼,区区凡夫俗子,还想要压制老夫!做梦!”

  什么弟弟?什么啊,她哪来的弟弟,她从头到尾,不过是一个人罢了。

  黑色的河水将米团彻底淹没,水面再次恢复平静,又仿佛从来就没人来过。

  黑暗的河川,没有黑天白夜,也感受不到时间的流失。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漆黑的大地发出阵阵隆隆的轰鸣声,黑色的河川剧烈的震动起来。河川中央,米团陷入的地方一圈圈的旋起巨大的漩涡。刹那间,河底金光大盛,直冲云霄,竟如开天辟地一般,将整个世界都照亮了。

  黑色的河水快速的褪去,大地回春,绿草将整个大地密密的覆盖。五颜六色的花朵争先恐后的占领着山坡,林地。一个个小小的嫩芽慢悠悠的伸展着枝叶,然后结出一个个小小的花骨朵。粉嫩嫩的花骨朵们,慢慢的不断变大,又迅速的盛开。一朵,又一朵,上演着百花争艳的奇景。

  米团躺在花丛中,她如瀑般的墨发,已经变成了银白色。她的皮肤白皙的接近透明,睁开眼,竟是一副金色瞳孔。

  她伸出手,探向天空,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嗤声道:“蠢死了,真是个没用的人皇。”

  风掠过她几近透明的手指,带走了轻不可闻的叹息,米团的手臂颓然落下,复又闭上双眼,在这芬芳馥郁的花丛中,陷入沉睡。

  彩旗船上,虞美人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在他给米团喂下那白色小药丸之后,米团的脸色就不断变化着,时而赤红,时而苍白,时而发青。他守在旁边心悬到了嗓子眼,却是碰都不敢碰她。

  那颗白色的小药丸,他娘留给他的,说是能救命,可具体怎么用怎么救却没人能说得清。他出来游历四方多年,虽然也曾遭遇过危险,可是这颗药丸始终没有服过。他小心翼翼的留着,一直存到了现在。

  米团被他气得嘴角溢血昏死过去的模样,当真是将他吓了一跳。他手足无措,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想到要用那个药丸来救她的命。却没想到,她的反应,却像是自己害了她一样。

  他眼睁睁的看着她陷入痛苦之中挣扎,眼睁睁的看着她青丝变白发。他害怕的双手冰冷,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是就这么继续等下去,直到她醒来,还是现在就冲出去找人来帮忙呢?

  就在这一刻虞美人憎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他又不会武功,又不懂医术。在找寻了这么久,终于与之相遇的人的面前,竟然什么都做不了。他真是,该死。

  就在虞美人终是等不下去,打算去船上找人来帮忙的时候米团醒了。她缓缓睁开双眼,开口说道:

  “水……”

  她的声音嘶哑而破碎,仿佛被扔进沙砾中碾磨过一般。她的喉干渴无比,仿佛在沙漠中走了很久的旅人,喉咙如有火烧。

  虞美人一见米团醒了,顿时大喜过望,他忙不迭地去端来水杯,小心的喂给米团喝。米团想要自己端过杯子喝水,却发现,她的手,她的腿,她的身体的每一个地方,都疼的仿佛被人打了一万次一样。

  怎么会这样?米团就这么就着虞美人的手,将水喝了下去。普通的白水从米团干渴的喉咙里流入,仿佛甘霖一般滋润了她的五脏六腑。

  米团敏锐的发现她的身体好像有什么不对,一股力量好像蛰伏了很久,在她的奇经八脉中横冲直撞。空空已久的丹田,仿佛又盈盈而满。莫非,她的内元恢复了?

  不可能吧,怎么会这么快?米团根本不敢相信,她暗中运气,却发现一股力量在它的体内猛的窜起,竟是丝毫不受控制。

  这是怎么回事?这并不是个好现象,而她一举手一投足,竟然有如千斤重。这,很有问题!

  虞美人就小心翼翼的跟在米团身边,举着双手护着她,生怕她又晕倒或者昏死过去,之前的嬉皮笑脸全然不见。只是此时的米团,自顾不暇,无暇分心与他。

  米团几乎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气,方才从床上盘坐起来,她让自己靠着墙壁,保持禅坐龟息之态,对虞美人吩咐道:

  “我现在身体有异,需要你帮我护法才可运功调息。你可愿相助?”

  米团对于这个喜怒无常,说话颠三倒四,刚刚将她气个半死的虞美人其实没辙的,但是此时又找不到别人来帮忙,她也只能依赖他了。只见虞美人脸上已然没有了之前的嘻嘻哈哈的模样,他认真的点了点头,走到房门口,背靠房门稳稳坐下,用的竟是和她一样的禅坐之姿。

  “放心吧,交给我。”

  虞美人醇厚低沉的声音,带来了许久不曾有的安全感。米团屏息凝神,进入龟息之态,开始调整起来。

  她运起秘术,关闭五感。一缕冥思往自己的丹田窥去,果然原本空空如也的丹田内,此刻竟是内元充盈,不但不亏反而四处满溢。

  隐隐的她的体内有两股力量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互相抗衡着,暗暗较劲。这是怎么回事?米团很是奇怪,完全想不通这是为什么。

  她向来修行玲珑棋谷独家心法,也未曾吸纳过别人的功力,体内不应该有两股力量这般互相较劲。莫非这两股力量,是她之前受伤,散列的内元碎片所致?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很危险了。

  她的身体本来就较为特殊,若是此刻再自攻其身,只怕她终将会衰竭而死。她绝对不能让自己陷入这样的情况。

  于是米团抛却杂念,心守明台,暗自念动口诀,以南翁教她的独门秘术,将这两股力量引导着,交织着,为其本身融合,淬炼。

  时间过得很快,当太阳偏西,夜幕降临的时候,米团依然迟迟没有睁开双眼。而此时的虞美人已经不着急了,他的耳朵清晰的听着米团虽然有节奏的呼吸声,心里一片安定。

  慢慢的米团的脸上浮现淡淡的粉色,她的身体越来越热,她的脸色也从淡淡的粉色变成了绯红之色。汗水浸透了她的衣衫,米团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捞上来一般。虞美人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着她的身体的变化,当米团的脸色从绯红再变的白皙中透着浅浅的粉色的时候,虞美人心里便知道他的药起作用了。

  太好了!他总算也帮了点忙。虞美人的心里总算安定了下来,此时他更不敢分心,也不敢乱动。贴着门乖乖的坐着,守着米团。

  彩旗船顶部的酒肆灯一盏一盏的亮了起来,却发现他们的摇钱树胡姬不见了,顿时乱成了一锅粥。整个酒肆乱作一团,一个个喊着他的名字,到处找他,而他却充耳不闻。

  月亮慢慢的挂上了天空,米团这时才缓缓睁开双眼。虞美人端着茶杯分外乖巧体贴的将水递到她的手边,关切道:

  “你出了好多汗,一定很渴了,喝点水吧。”

  “谢谢。”

  米团接过水杯,慢慢的喝下。一边喝,一边若有所思的看着虞美人。喝完水之后,米团放下茶杯,研究的目光将虞美人锁定。

  “虞美人,你……是不是给我吃了什么东西?”米团不确定的看着他,犹豫的问道。

  方才她在运功的时候发现,她体内的旧伤竟然好了大半,这些伤是她对战雷振泰和程九沉留下的,连余无一治疗起来都很棘手,绝无可能忽然就自己好了。而米团记得,方才她昏倒之际,好像是虞美人接住了她。

  那时候她整个人虽然昏昏沉沉,但是倒也不至于神志不清。她依稀记得虞美人翻箱倒柜的翻着他的那堆抱在牛皮囊中的零碎,然后哆哆嗦嗦的将一个什么东西塞进了她的嘴里。

  正是吃了那个东西之后,她才陷入了噩梦般的沉沦之中。

  “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米团再次发问。

  米团锐利的眼神,将虞美人牢牢锁住。虞美人这次变得十分乖巧,没有再和她胡言乱语,也没有再跟她兜圈子,而是老老实实的坦诚道:

  “我看你口溢鲜血的昏过去了,实在太害怕,就把长生果给你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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