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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七章 公主的义务


  夜深沉,灰暗低垂的天空,北风席卷一切。星辰在北风的嘶嚎下,变得暗淡无光,连月亮也不愿露面,躲进了层层乌云之中。世界,只有一片呜咽之声。

  赵佑钧颓然的坐在龙椅上,这个龙椅太大,又太过冰冷,让他觉得有些坐不住。

  “左相,为什么我堂堂大燕,竟然要一名弱女子去维护和平,去拓展疆土?漠北之地那般遥远苦寒,岂是女子可以去的地方?”

  左甄棠站在他的对面,两人中间的桌案上,放着大燕边境的沙盘。他花了整整四个时辰,为赵佑钧讲解大燕边境的情况和漠北各个部族的势力分布。

  赵佑钧眉头深锁的听了四个时辰,越是了解了大燕和漠北边境的情况,他的眉头越是锁的死紧。

  他闭上眼睛,疲倦的靠在椅背上。忽然,想到了赵佑娴曾经跟他说过的大姐姐的故事。

  那是他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发生的故事,他至今不知道到底是真是假。宫中的大部分人,对那件事都讳莫如深,甚至连那个大姐姐的名字都不允许被提起。

  可是赵佑娴有一次曾经和他说过,那是她十五岁那年刚刚及笄,那时候赵佑吉还是个太子。

  他到今天都还记得很清楚,那天举行赵佑娴的及笄之礼,典礼之后,便是盛大的宴席。他跟着母妃,在后宫众嫔妃一起去参加了宴席。席间,有个娘娘开玩笑的说道:

  “咱们的娴公主终于长大了,陛下可要为咱们公主殿下找个好婆家呀。”

  她这一句调侃,引发了宫中各位嫔妃的热烈讨论。要知道这些嫔妃,平日里没什么事情做,最喜欢的就是听八卦,说八卦,讨论八卦。这一下就开始热烈讨论起来。

  哪家官员的公子天赋异禀,哪家的公子又文武双全,哪家的小姐又和娴公主同龄,一时之间热闹非凡。

  可唯独赵佑娴在这场讨论中显得落落寡欢,她跟自己母后说要更衣,便偷偷溜出宴席,跑到御花园的湖边,去透气。

  看着赵佑娴跑了出来,赵佑钧便也偷偷的跟着她一起跑到了御花园的湖边。

  “皇姐?”

  赵佑钧怯生生的开口,赵佑娴看起来心情似乎不太好,赵佑钧不知道该不该在这个时候打扰她,可是他好几日未曾见到她,又想和她说说话。小小的脑袋考虑着这些问题,思来想去,让他的心情也变的有些低落了。

  赵佑娴一回头,便看到揪着衣角,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赵佑钧。她叹了口气,对他招招手,赵佑钧顿时眉开眼笑的跑了过去。

  “你怎么也偷跑出来了?照看你的那些人呢?怎么没跟着?”

  虽然宴席就在御花园的盛露台举办,但是湖边离宴席到底有些距离,看起来他似乎也没带侍卫随从,这一路上若是磕着绊着可怎么办?赵佑娴不禁担心了起来。

  “我跟着皇姐一起跑出来的呀,没让他们跟着。”

  赵佑钧说的理直气壮,倒让赵佑娴哭笑不得了。她牵起他的手,姐弟俩在湖边的草地上坐下。

  赵佑娴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叹了口气。赵佑钧眨巴眨巴眼睛,心直口快的问道:

  “皇姐,你不高兴吗?”

  赵佑娴微微一怔。她的这个皇弟,在她的众多兄弟姐妹中,最不像皇家之人。他总是随随便便的便将自己心中所想在人前说出,毫无任何忌讳。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让人有些放松,又让人心惊胆战。生怕他,在哪天就把不该说的话,也说出来了。

  不过她倒是喜欢他的这个性子,他的直率,让她觉得这冰冷的宫墙之内,还有那么一丝人性的温存。

  于是赵佑娴看着他笑了起来,拨了拨他的额前碎发轻声道:

  “本来是有些不高兴,不过看到了你,就没那么不高兴了。”

  “真的吗?”

  赵佑钧雀跃不已,原来他的出现竟然有这么大的功效,他真是开心!早知道,他就该不听他母妃的话,坐在旁边,就该挤到赵佑娴的身边去坐才对。

  他乐呵呵的看着赵佑娴,笑的没心没肺。看的赵佑娴的眉头也舒展开来了,她放松身体,靠在湖边的高大的柳树的树干上,对赵佑钧缓缓道:

  “佑钧,你知道大姐姐的故事吗?”

  “大姐姐?”

  赵佑钧有些懵,不知道赵佑娴说的那个人是谁,于是摇了摇头。

  赵佑娴笑了笑,看着远处湖面上的倒影说道:

  “你是不知道,你还小,你没见过她。她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姐姐。”

  赵佑娴的声音平淡而轻柔,她缓缓的将他从未听过的一个人,在他面前描摹了出来,更将她的故事,为他娓娓道来。

  那个大姐姐,其实是定安县主,锦绣。她爹是他们父皇的亲兄弟,魏王。

  魏王是个很厉害的亲王,能征善战,骁勇非凡。

  他十四岁便跟着先帝行军打仗,未满二十岁已然战功赫赫。十年沙场,出生入死,终是为皇帝扫平了漠北,为大燕立下汗马功劳。

  老皇帝很高兴,封他为常胜大将军,更封了他的女儿为定安县主,出入起居,同公主制。一时之间,可谓是荣宠极致,风光无二。

  可是定安县主锦绣是个很低调的人,她安静,不爱说话,也不爱参加京中闺秀的聚会活动。她总是一个人静静的在王府内看书,绣花,画画。

  她很擅长画花鸟,总是画的活灵活现。那鸟看着就像是要从画里面飞出来似的,好看极了。那花儿,更像是能闻着香味一般的,设色瑰丽,美艳动人。

  这样才貌双全的定安县主,即便不出门,也是名满京城。她一及笄,提亲的人便争着上门,却被魏王统统赶了出去。魏王十分宠爱自己的小女儿,不愿她早嫁,想着多留两年,趁着边关无事,一家子,好好享享天伦之乐。

  可是偏偏天不作美,好景不长。一年不到,边关暴乱再起,魏王领兵再赴漠北。可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那一战,燕兵死伤无数,魏王战死沙场,连尸体都没能保全。之后,燕国又增兵再战。这一战,便是五年。

  燕兵骁勇,顽强不退,漠北部族联合起来,也没讨到什么便宜。可是第六年,燕国忽然大旱,整整一年,颗粒无收,从京城到漠北,饿殍遍野,满地凄凉,燕国耗不起了。

  就在此时,漠北部族提出了停战和亲的要求。再无战力的大燕,只得同意。而漠北部族提出的和亲人选,恰恰就是被他们鞭尸,挫骨扬灰的魏王之女定安县主,锦绣。

  魏王的尸体尚不能保全,他的女儿嫁过去是何结局,几乎人人都能猜到。可是没人反对,因为他们只有这一个选择。

  锦绣的大婚嫁妆,极尽奢华。老皇帝尽其所能,为她添妆。锦绣在她的闺房之中,手里捏着宫里送来的长长嫁妆的礼单,一样一样的看过去,内心平静无波。

  老皇帝和皇后的心思,她明白。保不住她,至少给她多些嫁妆,希望漠北部族的那些人,看在大燕的诚意的份上,能对她好一些。

  然而怎么可能呢?她是他们的仇敌之女,她嫁过去,只有死路一条。

  可是她并不难过,心中也无怨怼。

  她父王常常跟她说,男子汉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就应上报天子朝廷,下保黎民百姓。此生,才不算白来一场。

  她爹,战死沙场,尸骨未存。也算是实现了,他自己的誓言。而她,现在去和亲,也是一样的。用她的一生,去换取大燕黎民百姓的安宁,她愿意,她,不悔。

  出嫁那天,铺天盖地红,分外刺眼。吹吹打打的喜乐在送嫁的人听来,除了吵闹刺耳,再无其他。

  锦绣早早的打扮妥当,坐在她的闺房内,只待时辰一到,便要出门,从此告别这个生她养她的地方。

  她坐在那里,静静的等着,等着那一刻的来临。

  房间的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锦绣抬眼看去,却不是喜娘,而是皇后之女赵佑娴。

  “大姐姐……”

  赵佑娴怯生生的从门缝里露了个小脑袋,看着一身红的锦绣。

  锦绣一看是赵佑娴,眼中顿时泛起一片柔情。

  她很喜欢这个小公主,每每随着爹娘入宫的时候,她总喜欢逗着她玩。她生的极美,又有些迷糊,她喜欢她追在她的身后,叫她大姐姐。

  可今天的这声大姐姐,却让她落下泪来。

  “佑娴,过来。”

  锦绣向她伸出手,赵佑娴迈着小短腿,向她跑来,扑在她鲜红的裙子上。

  这满屋子的红色,有着赵佑娴不曾见过的艳丽,鲜艳而浓烈的,让她看的眼花。可是她却很喜欢,因为穿着这身红色的大姐姐,真是的好看极了。

  “大姐姐,你真好看!”

  赵佑娴奶声奶气的夸赞着,而她的夸赞却让锦绣的眼泪掉的更厉害了。

  “大姐姐,你怎么哭了?”

  年幼的赵佑娴还不能理解,出嫁是怎么回事,更不能理解和亲是怎么回事。她只觉得大姐姐现在好像很难过,难道出嫁是件很糟糕的事情吗?

  “不,姐姐是高兴。”

  锦绣努力的扯出一抹笑容,可是赵佑娴却觉得她笑起来比哭还难看,看的她都难过了起来。

  她眨巴眨巴眼睛,眼珠从眼睛里扑簌而下。

  “佑娴……你怎么也哭了?”

  锦绣看着赵佑娴无声的落泪,有些手忙脚乱,她赶忙掏出小帕为她擦拭眼泪。

  “我看着大姐姐好像很难过,所以我也难过。大姐姐,你是不是不想嫁人?”

  奶声奶气的童言,说出了锦绣心中绝对不能说的话。

  父王的死,自己即将到来的命运,仿佛要将她撕碎一般。她实在忍不住心中痛苦,抱着赵佑娴痛哭出声。

  锦绣这么一哭,吓坏了赵佑娴,她大声的哭了起来。孩童的哭声惊动了在外面看守的侍女,她们惊慌不已的冲了进来,才发现赵佑娴正和待嫁的锦绣在一起抱头痛哭。

  这还得了!

  她们七手八脚的将两人分开,赵佑娴被抱出门之际,锦绣凄厉的对她喊着:

  “佑娴,你一定要好好的,别像我一样……别像我一样啊!”

  那天对赵佑娴来说,是混乱的一天,也是难忘的一天。以至于多年后的今天,满面泪水的锦绣,和她那句凄厉的呐喊,在她的记忆里仍是清晰可辨。

  时过境迁,如今,她也长大了,及笄了,是一个可以嫁人的公主了。

  成年后,她再没听过关于锦绣的任何消息。仿佛这个人,从一开始就不曾存在过一样。

  而她却从不曾忘记。

  “皇姐,后来大姐姐她怎么样了?”

  赵佑娴忽然的开口提问,将赵佑娴从记忆里拖了回来。

  “大姐姐她啊……”

  她眨巴眨巴眼,看向天空。那天空,被西垂的晚阳渲染的弥散出一片诡异的血红之色。

  那时的赵佑钧还小,他不明白赵佑娴的沉默,代表着什么。可是现在,他明白了,明白了一个逃不开命运的人,会有一个怎样的悲惨结局。

  那时候的燕国皇帝,别无选择。现在的他也别无选择吗?

  赵佑钧紧握的拳头狠狠的砸在桌案之上,他的眼中燃起一片火光。他不甘,他愤怒,他暗暗发誓,绝不会让赵佑娴变成第二个锦绣。

  “左相,朕要亲征。”

  “什么?”

  左甄棠持着茶盏的手一顿,他不用都知道赵佑钧为什么要亲征,可是他还是问了。

  “陛下,为何要开战?为何要亲征?”

  “和亲,不过是他们的缓兵之计,朕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让他们知道大燕的厉害!”

  赵佑钧挥舞着手臂,越说越激动,仿佛敌人就在眼前。

  “哦。”

  左甄棠冷眼看着,淡淡应了声。他放下手中茶盏,看了眼赵佑钧,不急不缓的又开口道:

  “陛下,会武功?”

  赵佑钧愣了愣,摇头道:“不会。”

  “陛下,会行兵布阵?”

  赵佑钧脸色有些难看,摇头道:“也不会。”

  “陛下,会撒豆成兵?”

  赵佑钧拍案而起,对左甄棠怒道:“左相!你竟敢戏谑于朕?”

  面对勃然大怒的赵佑钧,左甄棠躬身拱手,低头道:

  “微臣不敢。”

  说罢他直起身,面无惧色地看着气的不轻的皇帝,慢悠悠的说道:

  “陛下既然要与漠北部族开战,又要御驾亲征,这些事情微臣就不得不过问一下了。陛下生于和平年代,未经过战时之乱世。所以有些事情,陛下想不到,但是微臣却要为陛下着想,为天下百姓着想。”

  左甄棠的脸上笑意渐渐消失,他的神色肃然,走到桌边,手指向沙盘对赵佑钧说道:

  “陛下可知,一旦开战,我们要集结多少人马?要储备多少粮食马草?要准备多少军资?

  朝廷的国库里还有多少银子?百姓家里还有多少男丁?米缸里可还有余米?”

  “朕不知道!”赵佑钧大声吼道。

  左甄棠的话,让他心惊,更让他心乱。他说的那些,他根本没有概念,可是他却知道这一次,他一定要紧抓赵佑娴不放!绝对不能让赵佑娴变成第二个大姐姐!

  “我大燕国,千里沃土,兵多将广,人强马壮,为什么非要让一个女子去送死?”

  “陛下,大长公主只是远嫁和亲,并非赴死。女儿家,总是要嫁人的。”

  左甄棠的话,不带一丝温度,听的赵佑钧心里发冷。

  “左相,朕身为一国之君,难道连自己的皇姐,也保不住吗?”

  赵佑钧心中的悲痛,左甄棠感同身受,可是他不能心软,不能松口,因为他的肩上是这位年轻的皇帝不愿扛起的整个大燕国。

  左甄棠低下头,深深拜倒,跪在地上,诚恳道:

  “陛下,以身护国,是陛下的使命,亦是大长公主的使命。大长公主她,会理解陛下的。还请陛下,三思。”

  三思?

  他不要三思!他更不要他的皇姐理解这些!

  她本该在他的庇佑下无忧无虑的活着,找个心爱的夫君,两人举案齐眉,相伴到老。而不是在皇宫之中,惶惶不可终日,为了这本该是他承担的大燕国,断送一生。

  “不要再说了,朕绝不会让大长公主去和亲。”

  赵佑钧,不愿多谈,抬脚便要离开。左甄棠膝行而至,挡住他的去路,再拜道:

  “请陛下三思。”

  赵佑钧低头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左甄棠,蹲下身子,将他扶起。看着他鬓角的几根白发,心中酸涩不已。

  “左相,大燕,何至于此?”

  左甄棠不动不摇,沉声说道:

  “陛下乃是天子,天子君临四方,要庇佑万民。微臣腰上,配着陛下所授的相印,微臣也要为大燕的万民筹谋,为大燕国筹谋。”

  “可是,为什么朕能庇佑万民,却庇佑不了皇姐?左相你,为万民筹谋,却独独不为大长公主筹谋呢?”

  赵佑钧话语含悲,欲哭无泪。听的左甄棠再硬的心肠,也动摇了几分。

  “陛下……”

  “不要再说了。”

  赵佑钧背对着左甄棠,抬手止住了他要说的话。

  “给朕一点时间,不要逼朕杀了那漠北的来使。”

  扔下这句话后,赵佑钧拂袖而去。

  天色渐亮,灰色的天空,带着层层阴霾,预告着新的一天的开始。

  赵佑娴同往常一样,坐在湖边的秋千上,有一一下没有一下的荡着。

  她很喜欢这个秋千,这个秋千还是她很小的时候,缠着父皇让他给她做的。可是她的父皇生来便是天之骄子,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可对女儿的宠爱之心,凌驾于他的帝皇之心之上。他决定,一定要亲手给赵佑娴做个秋千。

  于是他宣来宫中木匠,手把手的现教他怎么做秋千。这可把宫里的人吓坏了,做秋千不仅是个力气活,更是个技术活,一根根的木桩光是架起来就要花好些时间,更别说还要裁切,捆扎。

  一时之间,赵佑娴的宫中乌泱泱的里三层外三层为了好多人。有教皇帝做秋千的工匠,有专门帮忙打下手,实际上承担了绝大部分工作的匠人,还有提着药箱的御医,随时准备着,等老皇帝要是磕着碰着了,便立刻冲上去医治龙体。

  担心不已的皇后更是站在一边,紧张的盯着老皇帝的一举一动。一面轻声念叨着赵佑娴不该兴起这么个念头,折腾她的父皇。

  从没做过这样的事情的老皇帝倒是挺高兴,他像个毛头小伙子似的颇有些兴奋。亟不可待的想要赶紧完工,给他心爱的小女儿献宝。

  这个秋千,一扎就扎了三天。老皇帝还倔强的不愿意假他人之手,非要自己完成。可怜的工匠们,只好等皇帝休息的时候悄悄的将一根根木桩提前划线,摆放,切槽。将大部分工作都做个差不多,让皇帝可以轻松完成。

  最终,当秋千竖起来的时候,赵佑娴兴奋的手都拍红了。老皇帝也很高兴,他抱着赵佑娴一起坐上秋千,父女二人一下,又一下的高高荡起。赵佑娴兴奋的笑声,回荡在整个宫廷,落在每个人的心底。

  那是美好的一天,美好的令人怀念。

  这么多年过去了,大燕的江山已经换了皇帝,可这个秋千却仍是那么的扎实,那么的牢固。

  赵佑娴坐在秋千上,心中波澜起伏,可还来不及伤怀,耳朵里,却听到了身边为她推秋千的两个宫女的窃窃私语。

  “哎,你听说了吗?咱们公主要去和亲了。”一个宫女轻轻戳了戳另一个。

  “你别瞎说,不可能的。咱们公主可是大长公主,身份何其尊贵,怎么可能去和亲?”

  那个宫女一听,顿时白了她一眼。

  “谁瞎说了!御前的人都知道了,陛下昨天晚上还为了这个事情,和左相吵起来了呢,听说还罚左相跪来着。”

  大长公主?这是在说她吗?

  断断续续的只字片语,传进了轻轻荡着秋千的赵佑娴的耳朵里。

  可是忽远忽近的秋千,荡起的风声让她听不清楚她们的对话,只是隐约的“和亲”两个字挑动了赵佑娴的神经。

  “你们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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