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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念之


  米团放眼看了看四周,今天的宴席规模非常浩大,几乎在京的百官都被邀请了,竟将偌大的宫殿坐的满满当当。只是今天女帝没有亲临宴席,所以礼数倒是比往年简化了许多,可即便是这样,米团也觉得快要累死了。

  米团对宇文翊做了个鬼脸,吞下口中的银丝卷,小声对宇文翊说道:

  “宇文兄,我直到今天才终于知道为什么家里的嬷嬷们非让我吃饱了再来不可了。这么繁琐的流程,这么麻烦的准备,我为了吃这一口,饿的差点昏过去了!不过还好这银丝卷味道这般美妙,不枉我这般久候!谢啦,宇文兄!”

  米团将宇文翊给她的银子卷吞进肚子里,舔了舔嘴唇,脸上全是满足的笑意。宇文翊看着米团餍足笑意,小巧的粉舌忽然觉得有点口干舌燥,喉头一紧。

  “宇文兄,你也想吃银丝卷吗?”

  米团看着宇文翊喉头动了动,只当他看她吃馋了,可是这最后一块银丝卷已经被她吃了啊。米团为难的看着自己身前的餐盘碗碟,忽然眼前一亮,端起自己跟前的透花糍,往上面浇了一勺蔗浆,慎重的端到宇文翊面前。

  这份透花糍,是她的最爱,本打算最后吃,不过既然她将宇文翊的银丝卷吃了,那她就还他个透花糍吧。省得他,看着她的好吃的流口水。

  米团转脸瞧了瞧宇文翊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笑道:

  “宇文兄,你是不是没吃饱?那我这里还有个透花糍,可好吃了!给你吃!”

  米团爱吃甜食,他早就知晓,尤其这个甜糯可口的透花糍,更是她的最爱。今天她竟然分给自己了?宇文翊略为惊讶的看了看米团,将透糍推回她身前说道:

  “我并不饿,你还是自己吃吧。”

  “你呀,别硬撑了,明明你刚才饿的两眼放光了都。是不是,你也没在家里用晚膳就过来了?”

  米团狡黠的看着宇文翊,仿佛抓住了他的小尾巴一般,一双眉眼弯弯,看的宇文翊竟是脸红了。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宇文翊颇为汗颜,他这是怎么了,竟是守不住自己的那小小心思,在米团面前,原形毕露。而偏偏还被她这番曲解。

  “好啦,这个就给你吃。回头要是宴席散的早,我再带你去吃好吃的!”

  米团将透花糍又送到宇文翊跟前,豪气万千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旁侍奉的内侍有些看不下去,实在忍无可忍的上前插嘴道:

  “米大人,今晚宴席,菜品丰富,御膳房都还有很多,远远不止这些。两位大人可慢慢享用。若是米大人还想再用些银丝卷,小人这就给您去拿。”

  “当真?”

  米团眼中一亮,转念一想似乎又觉得不对。她转过身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内侍,他看起来年纪轻轻,倒是眼生,可是为什么他会认识自己?

  “你认识我?”米团指了指自己,看向内侍问道。

  “认识。”内侍不急不缓的答道:“小人是汉王殿下特地指派来服侍米大人的,殿下说,这是米大人第一次参加除夕夜宴,只怕是空腹而来,让小人小心伺候着。但凡大人有什么爱吃的,小人即刻就吩咐御膳房去做。”

  “哇!汉王殿下当真了得,这都猜得到!”

  米团惊叹不已的看着内侍,简直不敢相信。若说傅长雪会这般准备,她倒不奇怪。他这个人总是很细心,在任何地方都会先将和她有关的一切安排好。可汉王这个人,看起来那么的恣意放浪,没想到竟然也会有这般细心的安排。

  “汉王殿下当真体恤臣下,果然当了监国就是不一样啊!”米团颇为感慨的扭头看向远处的李檀,连连摇头。

  “大人,那小人给您去拿银丝卷和透花糍来吧。”内侍将米团这般感慨看在眼中,忍着笑,颇为辛苦,赶紧跟她确认着。

  “嗯,好!”米团笑容可掬的对内侍吩咐着,内侍刚准备走,她互相想到了什么似的,又将人叫住,说道:“你去各拿两份来,宇文大人也很喜欢甜食。”

  “是。”

  内侍得令退下,去了御膳房。宇文翊的眼皮子则猛的跳了一下,这个误会只怕是解不开了。他看着内侍远去的背影,心中暗道:

  “这内侍是专门安排来伺候你的,这甜食也是专门为你准备的。汉王殿下的心意,我可不敢领受。”

  就在他暗自腹诽的时候,米团戳了戳他,宇文翊赶紧收敛心神,眼观鼻鼻口,口观心,不敢乱动。只见米团凑过来小声问道:

  “宇文兄,你说陛下今天是不是不会来了?”

  “陛下?”

  这两个字震动了宇文翊神经,他的抬头看了眼米团。他的眼底已恢复沉静,泛起一片探究。

  “是啊,我听说每年除夕夜宴陛下都会亲临,难道陛下的病还是没好吗?”

  米团眉头轻蹙向着丹陛方向展望着,硕大的龙椅上空空如也,与周围的丝竹歌舞格格不入。

  “陛下,病体沉重,应是不能出席了。”宇文翊垂下眼眸轻声答道。

  “是殿下与你说的吗?”米团将目光转到宇文翊的身上。

  “不是,殿下自监国以来政务繁忙,与我往来甚少。”

  宇文翊转过头,避开米团投向他的目光,此时内侍又托着酒壶上来奉酒,邻桌的御史纷纷来找宇文翊和米团喝酒。两人的对话被打断,米团与他们连喝几杯,不知道是这酒太烈,还是自己空腹没吃什么东西,总觉得头晕晕的。于是便找借口走出了宴席,往外面御花园中吹风散散酒。

  “大人,您要哪里?您喝了酒,小心些。”

  李檀指派来服侍米团的内侍看米团离席,赶紧跟了上去,看着她似乎脚下不稳,一把伸手扶住。

  “无妨,你退下吧。我一个人散散酒,去去就回。”

  米团对他挥了挥手,一个人摇摇晃晃的沿着御湖往御花园走去。

  渐渐的喧嚣的丝竹歌声终是在身后悄然不闻,米团走在湖边,任晚风带着寒气轻轻拂过脸。

  上一次她在这里散步,还是她状元及第女帝大摆琼林宴的时候。那时候蔷薇花开的铺天盖地,到处都是蔷薇的甜腻香气。今天她再来,宴席之上,已然不见女帝的踪影,而这御湖边也不见了蔷薇的踪迹。

  过了今日便是立春,蔷薇花,快开了吧。

  米团放慢了脚步,往记忆中的蔷薇花丛走去。宫中内侍非常勤快,早就将宫里打扫一新,地上,树上,高枝上,一片雪花都看不到。米团顺着记忆中的小路走到一片枯枝之前,果然就是这里。

  琼林宴的那个晚上,她酒意上涌尽然扑进花丛,醉卧在那里,连画枝上的坚硬小刺都扎不醒她。要不是汉王李檀过来将她喊醒,只怕,她要在这里睡到天明了。

  米团在枯枝前蹲下,轻轻抚过蔷薇花沉睡的枯枝。想着那天晚上,她不小心将傅长雪打伤,然后架着他沿着长长的宫墙走到宫外。他仿佛未卜先知一般,在他的马车上,给自己泡了解酒的白牡丹,然后轻声的念着:

  一缕相思,隔溪山不断。

  他这个人呀,真是……真是……

  想那日两人互白心意之后,傅长雪便将当年与苏芮卿婚约之事的真相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米团,她真是又生气,又心疼。两人绕来绕去这么多年,她甚至已然放弃了这段感情,却没想到。只是因为苏芮卿的一厢情愿,和傅长雪隐忍。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宁愿自己隐忍,也不愿破坏苏芮卿的名誉。而那个苏芮卿竟然就此以为自己抓住了傅长雪的软肋,并以此为要挟,当真是愚蠢至极。

  米团走到湖边,看着水中自己倒影,想着这些年的种种往事,心中感慨万千。当真是红尘之事,事事不由人。这些年,她长大了,也懂得了什么叫身不由己。

  只是,现在她与傅长雪虽然互明心迹,可是这时局,当真能让他们顺心如意吗?

  正在烦恼之际,忽然身后传来一声轻唤:

  “米姑娘?”

  米团不用转身便知道,是汉王李檀。毕竟在这宫中,会叫她米姑娘的也就只有他一人了。

  “殿下。”米团转过身,对着李檀盈盈一拜。

  “过来,湖边寒冷湿滑,不可久站。”李檀向米团伸出手去。

  米团微微一怔,再看了看李檀眼中的担忧,竟和傅长雪如出一辙。她不禁笑了起来,向李檀伸出手去,说道:

  “殿下过虑了,内侍将这里打扫的很干净,不碍事的。”

  李檀上前两步,将米团的手紧紧握在手中,拉着她,离开湖边,在树丛阴影处站定。他看了看四处,然后向米团问道:

  “服侍你的宫人呢?”

  米团先是一愣,然后想到他说的应该是那个为她去拿银丝卷的那个内侍,笑道:

  “我只是有些喝多了,出来散散酒,没让他跟着。多谢殿下关心,对了殿下,你怎么也一个人出来了?也不带个侍卫随从。”

  李檀看着米团弯弯的眉眼,忽然想到那年琼林宴上,她在花丛中春睡乍醒,也如这般眉如远山,发如浮云的站在自己面前,身上沾染的蔷薇花香,让他的心跳如雷。

  “我和你一样,出来,散散酒。”

  李檀的目光在她脸上四处游弋,细细勾勒她的容颜。他的眼神贪婪而痴狂,看的米团缩了缩。

  他到底是怎么了?

  李檀的眼神让米团陌生,让她害怕。她往后退了一步,可是李檀的大手紧紧拉住了她不容她后退。他就这么痴迷的看着她,仿佛在欣赏一个珍宝。

  “殿下?”

  李檀的眼神越来越痴迷,越靠越近,米团不由出声喊住他。李檀闻声顿住,他看着米团惶恐的脸色,眼中柔情四溢,满眼的波光潋滟,化作一池春水,流散在米团的面孔之上。他伸出食指,将米团的樱唇封住,在她耳边悄声说道:

  “嘘,团儿,别叫我殿下,叫我念之。”

  说罢拿下自己的手,摸索在米团的脸上,对她柔柔一笑道:

  “来,叫我念之。”

  “念,念之?”

  米团结结巴巴的将这两个字吐出,整个人尽力往后仰去,躲着他的手,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个李檀是怎么回事?突然之间怎么性格大变?中邪了?喝醉了?

  来不及她细想,忽然李檀将她紧紧抱住,她连连后退,知道后背撞上身后的参天大树。她整个人抵在树上,被李檀压得死死动弹不得。

  “没错,念之。这是我小名,我父王,总是这么叫我。团儿,我好高兴。”

  李檀在她耳边轻呼,将她紧紧抱紧,仿佛要嵌进自己的身躯一般。

  米团感觉自己骨头都快被他揉碎了,想要推他,可是他高大的身躯居然纹丝不动。她无奈暗中运气,却怎么也不敢发力,他毕竟是监国太子,有个万一可如何是好?

  就在她进退两难之际,一股浓重的酒气直扑鼻尖,紧紧抱着他的李檀,突然变的重了许多,米团竟是有些支撑不住,脚下一滑,两人重重的倒在地上。她闷哼一声,生生的做了李檀的肉垫。

  这么重的酒气!这人当真是喝醉了?

  米团无语的推了推压在自己身上的李檀,唤道:

  “殿下,殿下?殿下你醒醒啊,你要压死我了!”

  “团儿,我喜欢你,我们成亲吧。”压在米团身上的李檀,似乎听见了她的呼喊,将她又抱紧了些,在她颈窝又蹭了蹭,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再无声响。

  什,什,什么?

  米团宛若被雷击中一样,脑子一片空白。

  他刚才是不是说了什么?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他是不是说……?

  不不不,不能和醉酒的人理论,也不能听信醉酒之人的话!

  米团使劲的甩着头,让自己的脑子冷静下来。可耳边慢慢传来的均匀的呼吸声,让她实在抓狂!

  这个李檀是就这么睡着了?

  “殿下!你醒醒啊!你不能就这么睡着啊!”

  米团实在不敢贸然运功发力,怕伤着他,只好徒劳的使劲摇着昏睡的李檀。

  天啊,谁来帮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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