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那咱就反了它

　　小夭上下打量着她，特别关注她的小腹。

　　见她的小腹又突出了不少，小夭直皱眉头，“素素，怎么不小心些？”

　　“什么不小心些？”倪采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还笑！我问你怎么不防备些？把肚子弄大了，让你娘亲怎么做人！”小夭埋怨道。你们娘儿俩可真不亏为亲娘俩！小离儿未婚先孕，生下了你。为了掩饰，迫不得已嫁给了你爹。你也弄这一出儿，总不能让你嫁给一株长寿花吧？

　　“怎么防备？哪想到那尺子竟然在我体内生根发芽了。我也不想啊！”

　　小夭怜惜地看着灵素，末了，叹口气，“哎，这都是命啊。”

　　这都是命？寿寿听得身子一震，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

　　狗屁！我命由我不由天！

　　寿寿心底突然生出一股豪情，我的命运我作主，天地若是不仁，那咱就反了它！

　　倪采感应到寿寿身上的气息变化，“寿寿，你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哎。”

　　“是吗？那就对了。”寿寿淡淡地道。以前的自己，太过逆来顺受了些，跟着青螺在洞庭湖里的十八年，像条死鱼一样的活着。尝尽了人生百味，生出自己的意识，积于以前的习惯，从来没有想过去争取或抗争什么。张扬几次三番地要杀自己，刘现严明里暗里地针对自己，晋阳要取自己的小命，等等一切，自己只是在被动地反抗。我以真心待明月，奈何明月照渠沟。本想着待人以诚、以善，他们总会以同样的心态看待自己，可事实又如何呢？我要抗争！寿寿暗暗地下定决心。

　　小夭永远也不会想到，自己无心说出的一句话，会给寿寿带来如此大的影响。

　　“素素，你元婴境了？”小夭这才注意到，卡在炼气期的灵素，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竟然跨过了四个大境界。

　　倪采点点头，“树神前辈，其实，我更喜欢你叫我倪采或采采的。”

　　小夭为之错愕，乖巧懂事的小素素，也敢以这种口吻与自己说话了？

　　倪采不知道的是，寿寿心态的变化，也间接影响到了她的想法。

　　倪采抱起寿寿道：“走吧，我想娘亲了。咱们去看她！”

　　小夭意念一动，带着倪采出现在神龙殿里。

　　刚与殷天运吵了一架的殷离闷坐在昏暗的大厅里，倪采进去好一会儿，才适应大殿的阴暗。

　　“娘亲？”倪采试着对背北面南坐在青铜王座上的阴影叫道。

　　“素素，是你吗？”殷离的声音因为激动有些颤栗。

　　“娘亲！”倪采脚略用力，抱着寿寿飞上了高台，扑在殷离怀里。

　　殷离抱着倪采，身体抖动着，一连串的热泪洒在倪采背上。

　　小夭挥挥手，大殿里夜明珠亮了起来。

　　殷离看到小夭，连忙行礼。

　　“小离儿，哭什么鼻子？”小夭咳嗽声，“春祭准备得怎么样了？”

　　“回前辈，子氏一脉不太支持，不过被我强压下去了，现一切已经就绪，只待除夕。”

　　小夭点点头，“嗯，就该如此！一切有我，你尽管放手大胆地去做！”

　　“是！”殷离挺了挺胸膛。

　　“好了，你们聊吧，有事呼我。”小夭说完，转身消失了。

　　等……

　　寿寿本想要小夭等自己一起走，可没等说出来，小夭已是不见。

　　“素素，你瘦了。”殷离的目光再也不舍得离开倪采。

　　“哪有！娘亲才瘦了呢！父亲又惹你生气了吧？”倪采知道，娘亲不开心的时候，就会一个人坐在大殿里。

　　“不提他！”殷离拉着倪采的手，左看右看，总也看不够似的。

　　倪采被她看得不好意思，侧过身子，把脸转向一边。

　　殷离看着她凸起的小腹，一把抓过她的左臂，见她小臂上一颗鲜艳的红点守宫砂还在，殷离在内心里再叹口气：难道自己的意外又要在素素身上重演？父亲为了寻找那姜太公亲手打造的魇镇铜龙觥，十八年来无半点音信。姜子牙啊姜子牙，朝歌殷家与你有仇，你诅咒也就罢了，我们都逃到了桃花岛，你一高位神何必与我们这些凡间后辈过不去，更何况罪不及后人啊！

　　当年，自己梦半片叶子入怀有了身孕，素素尚未成人形前，就是个花骨朵。现今，素素同样是尚未破瓜即孕，同样是怀了朵花骨朵，说这与那姜太公的魇镇铜龙觥诅咒无关，任谁也难以相信。

　　入岛以来，殷氏一脉人丁单薄，有着帝辛大人的弹压，子氏一脉尚能奉我殷氏为主。可自己出了未婚先孕这档子事，要是素素再出了，帝辛大人面上终久不好看，恐怕无法出面再强保自己。如果父亲在，凭他的修为，子氏无人敢呲牙，可父亲已经十八年没有出现了，子氏现在又蠢蠢欲动！唉，年关，年关，好过的年，难过的关啊！

　　寿寿看殷离脸上阴晴不定，不知她在想些什么。自己修为差她太多，怕受到反噬，不敢放出意念刺探于她。

　　倪采偎在母亲怀里，一颗心思却放在寿寿身上，至于自己肚子里的花骨朵，倪采并没有太担心，管他呢，反正一切有寿寿。从化为长寿花叶长在寿寿身上的那天起，倪采打内心里对寿寿有一股莫明的信任，甚至是依赖，寿寿要比自己的娘亲还要亲。

　　同样忧心忡忡的小夭出了神龙殿，来到大祭祀子婴所在的奉先殿，却发现这儿大门紧闭。小夭放出神识一探究竟，却被一层结界挡了回来，神识根本穿不过去。小夭心中担忧更多了几分，老族长不在，小离儿能顶得住吗？

　　小夭来到海边，那颗圆石出奇地没有吞吐天地灵气。

　　“大人，小离儿恐怕有麻烦了。”小夭对着圆石道。

　　正沉浸在回忆以前为帝王时酒池肉林生活的帝辛，被小夭打断了思路，很不高兴地道，“那又怎样？我管得了一时，我还能管得了千秋万世？殷氏自己不争气，总不能事事靠我来镇着吧？”

　　一连串的问号把小夭想好的话憋了回去，“可她总归是你的后人啊。”

　　“子氏就不是了？我管不了那么多，你也别插手！不过，你得给我把那个叫胡媚的丫头看好了。我想来想去，越发怀疑她是我的故人。”

　　小夭翻了个白眼，小离儿是你的直系，能与子氏一样吗？可这话她没法说出口，殷氏老祖宗都放手不管了，自己还多操什么闲心。要知道，自己守护的可是全岛，不单纯是她殷氏，更不只是龙族。

　　活该你丢了王位！不爱江山爱美人，现在连自己的血脉都不管不顾了，只惦记你那红颜祸水！要不是她，你会有今天？以后，你就指望着你那爱妃上贡奉养你吧。

　　小夭本以为能说动帝辛出面，护庇小离儿与灵素的，结果却吃了一肚子气。小夭回到阵眼，化为桃树，自己生闷气去了：好吧，大家都放手不管，看你帝辛到时怎么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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