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猝不及防
杨情似乎是过来刻意找他叙旧，不过看起来也没什么要事，和他闲聊了一阵就离开了。
君子之交，平淡如水。
两人之前聊得起兴，直到杨情离开的时候，陈风才将注意力转移到别处，却发现沈瑶不知何时坐得离他有些远，诧异道：“你坐那里去干嘛？”
“身子坐久了，不舒服，不知不觉就挪了挪。”沈瑶垂着脑袋，眼神放在地面上，陈风也不清楚她是哪种表情，只是从那句话的深处，他仿佛听出来一些意兴阑珊的意味。
杨情的到来似乎让沈瑶的情绪大变，之前活泼的少女忽然变得沉默寡言，没有了说话的兴致。
“你不喜欢她？”除了感叹少女心思琢磨不定之外，陈风也问出了自己的猜测。
沈瑶摇摇头，道：“初次见面的人，哪有喜不喜欢的。”
“或许你看人家生得漂亮，心生嫉妒呢。”陈风调笑一声。
沈瑶瞥了他一眼，起身离开，来到一个无人的暗处，抚摸着那张被黑纱罩着的脸，双眼黯淡无光。
……
……
齐国营地里，杨情笑盈盈的踏入楼里的时候，忠义侯早已从那场诸国将领的集会里脱身，此时正和群臣坐在大堂里商议着什么，而大堂的上方端坐的齐皇并未参与，只是凝神倾听，表情略有几分阴沉。
看到杨情的身影，齐皇脸色忽然温和起来，摆摆手阻止众人的议论，站起来朝杨情轻轻招手，脸上浮出一丝笑意：“见到人了？”
杨情去找陈风之前便已经将告知过齐皇，说是要去见个在齐国结识的朋友。
他同样知道那朋友是陈风，之前袁尚书从宁国返京之后，将在宁国的种种事迹如实托出，包括胡威的死。
当然这一点与他无关，那是卫国公的家事。
齐宁两国的关系至今处于冰点，哪怕齐国已经从南岭撤军，将那个地方归还给了宁国，双方在边境依然是剑拔弩张，各种小摩擦不断。
尽管如此，齐皇并没有阻止杨情的意思，他对自己的女儿很包容。
“嗯。”杨情回应了一声，脸上的表情很淡然。
“哼！”忠义侯冷着脸看了她一眼，说道，“公主可要注意自己的身份，你是齐国的公主，一言一行代表着齐国，莫要失了分寸，做出与礼不合的事情来。”
“忠义侯说的是。”杨情笑道，而后跟齐皇欠身行礼，上楼回了自己的寝屋。
忠义侯望着她的背影，表情愈发冷厉。
胡威的死虽然与杨情无关，可他却是将出使宁国的人或多或少的有些记恨，在他看来便是那些人没有尽心保护好自己的侄儿，以至于胡威被毒死。
当然，于公于私他是分得清楚的。
“皇上对七公主过于放纵了。”忠义侯收回眼神，看了一眼齐皇。
“那朕对你岂不是更放纵，”齐皇并不在意，看着群臣示意道，“你们继续说下去。”
他们讨论的便是齐国内乱的事。
“是。”
“臣以为按眼下的战况来看，虽然有些耗时，但卫国公平定叛乱只不过是早晚的事情，只是之后，皇上此次赋予卫国公的兵权可要及时收回来才是。”一人躬身说道，齐国尽数收缩战线，将精力放在叛军上，结局从一开始便已经注定。
只是皇上似乎过于看中卫国公，将兵权尽数赋予他，若是卫国公有二心，那对齐国来说才是真正的灭顶之灾。
忠义侯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朕自有安排，”齐皇笑道，却是适时看了忠义侯一眼，说道，“朕想问的是平叛之后，南岭那块地方是要夺过来，还是就此放弃？”
夺下南岭，便是攻取宁国的第一步。
齐皇对于领土的扩张欲是无穷无尽的。
“穷兵黩武不是好事，臣以为可暂且休整两年，等到元气恢复再作打算。”一位中年男子说道。
“可朕怕是等不了了。”齐皇叹气道，自己的身体他自己最清楚，两三年对他而言太过遥远。除非那位名满诸国的神医再次现身，他或许才有治愈的可能。
“可那时早已人困马乏，展现不出战力，或许对上宁国并无优势。”中年男子认真道。
“是这样？”忠义侯嗤笑一声，望着他满脸不屑。
“下官认为的确如此。”
“听说宁皇已经中毒了，有没有这回事？”忠义侯望了他一眼。
中年男子大惊，颤声道：“你……你是如何得知这事？”
“你们的把戏本侯知晓得一清二楚，”忠义侯加重语气，强调一句，“是所有。”
中年男子心惊肉跳，急忙往门口跑去，试图逃离。
“杀了他！”忠义侯大喝一声。
守在门外的护卫立即动手，出手果断，毫不犹豫，两把剑同时穿胸而过，中年男子瞬间毙命。
屋内，群臣错愕，唯独齐皇摇摇头说道：“何必如此着急，朕还想再等更多的人露出马脚，一网打尽，杀了他会打草惊蛇，朝廷内对朕有异心的势力便会收好马脚。”
“就说他死于意外。”
“那其他人为何没死，独独他死了，这过于巧合。”
“那就再杀几个，”忠义侯扫视人群，“平时口口声声为皇上尽忠，机会来了。”
一群人皆是低头沉默不语，他们虽然对发生的这一幕无比疑惑，但忠义侯的话他们再傻也听得明白。
“算了，就说被怪物袭击，死的护卫不计其数，朕最痛惜的莫过于赵大人身亡。”齐皇说道。
群臣松了口气，心想还好皇上理智，若是听了忠义侯的谗言，他们是真的会死。
“平定叛乱，即可挥师伐宁，宁皇中毒离死不远，皇位的斗争必然会分裂宁国，冲击朝廷，影响军力，正是伐宁的最佳时机。”忠义侯幽幽说道，也没解释这一幕的意思。
“嗯，朕正有此意。”齐皇点点头。
不久，众人各自散去。齐皇也往寝屋走去，快消失的时候，忽然回头看了一眼忠义侯，笑道：“陈风就在宁国营地，你若是想动手那便已经不能再拖下去，没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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