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为陪嫁

　　鹊儿独自到了隔壁小间，并没有再次探看二月是否已睡醒，而是从怀中掏出了一根香，在香炉中点着了，扇了扇香气往睡床那边赶，自个儿捂着鼻子立即退出了门去。

　　后鹊儿又回到了新房中，向皮洛秋复命道：“回宣亲王妃，二月小姐还睡得沉。”

　　“知道了，下去吧。”皮洛秋盖在盖头下的脸上再次浮现诡异笑容。

　　“是。夫人吩咐，还请王妃日后千万照顾好自个儿身子。”临出门前，鹊儿没忘道出皮李氏的嘱咐。

　　皮洛秋多少感念同皮李氏母女深情，面上的笑容淡了，也泛起了些许不舍。还不知日后梁允会如何待她，她能否再多出府，随时回去良才侯府走动探望。不过两家府邸到底都在京中不远，皮洛秋都不至太过感伤。

　　皮洛秋耐心等到夜色渐浓。一群王公子弟一路闹着梁允同闯进了新房里来。皮洛秋也都一一小心应对着。她的盖头还未掀起，留心听着，皮怀礼不在人群中。估摸着按照计划，皮李氏已叫人将皮怀礼灌醉。

　　片刻后，洞房也闹过了，人都带着几分酒意也不敢闹过了头，自觉退出门去。外头的酒宴还没完，他们可以继续喝。

　　几位嬷嬷进了屋来，指导着梁允掀开了皮洛秋的盖头。二人喝过交杯酒，互喂几口喜菜。几位嬷嬷又往床上撒了红枣莲子等物，贺念几句。今儿这场婚礼才算正式礼尽了。嬷嬷们也各自该回宫的回宫，该回自己下人房的回了自己在府中的下人房。

　　此时梁允浑身泛着酒气，但也不至太醉，在昏红的喜烛映照下，瞧着皮洛秋模样，妆容格外精致，本是爽朗的性子，都不由泛着娇羞，当真可人。梁允此前已经同宫中分派的教习宫女学过如何房事，这会儿不顾皮洛秋惊呼，一把抱起了人来，向内室走去……

　　这一夜，皮洛秋名至实归地成了宣亲王梁允的侧妃。到了第二日，府里的下人们一开始是唤皮洛秋为侧妃主子，但被皮洛秋有意教导过的多宝都是唤她为王妃主子。反正现在府中还没有正妃，王府中的下人们可有眼力见，便也都跟着唤皮洛秋为王妃，隐去了那个侧字。

　　皮洛秋可是得意，恍惚中都觉得自己正是梁允的正室王妃，直到小间的二月醒来。

　　多宝也是今儿一早才发现二月竟然还睡在王府的小间。皮洛秋立即严厉训斥了多宝一番，话说到最后才是挑明了，其实就是皮李氏做了主，让二月跟多宝同为皮洛秋的陪嫁进了王府来。

　　多宝惊呆了，可是这会儿人是在宣亲王府里，主子不再是皮李氏和皮怀礼，宣亲王那儿多宝也不敢多嘴，她的顶头主子就是皮洛秋一人。皮洛秋怎么吩咐的，多宝都只能照做。皮洛秋让她看着，等二月醒来立即告诉给皮洛秋知道，多宝便一直留意看着。

　　这会儿，听闻二月醒来，皮洛秋立即带着多宝一起到了小间。

　　二月初时迷糊，很快发现自己睡在陌生的房间里，正有些慌乱，见了皮洛秋急得开口叫道：“姐……咳咳！……”她的声音嘶哑不堪，竟不得大声唤人。

　　皮洛秋赶忙到了床边来，一边帮着二月拍抚后背，一边好心劝道：“妹妹怕不是昨儿夜里染了风寒，瞧着嗓子哑的。妹妹莫急，姐姐这便唤人给你请大夫来看看。”

　　二月点了点头，一时还没能明白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她记得，睡前她和贤香已经准备好了，明儿就是皮洛秋与梁允大婚的日子……

　　现在外头太阳可足，分明已经到了第二日。这里是哪？难道他们已经到了宣亲王府？可是皮洛秋这身衣裳……

　　皮洛秋又说道：“妹妹你先起起身，这房间不是妹妹的，妹妹还得先回到自己房间再歇息为好。”

　　二月不懂，乖巧跟着皮洛秋到了外面。走着走着，二月更加确信，他们此时分明已经到了宣亲王府里，却更加奇怪，究竟是怎么回事？

　　片刻后，二月被送到了一个更小的房间内，这房间里头还有着两张床。二月心里头着急，又想开口询问，可是张着嘴，却发不出什么声音来。

　　皮洛秋把人送进了房间，转头就走，只吩咐多宝留下照看二月。她说是去命人给二月请大夫来，实际上，皮洛秋却是直接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间，就是昨儿的新房。这个院落也正是皮洛秋这位侧妃往后在宣亲王府内的院落了。二月她们的房间也在这同一个院落里头，只不过是最边角的下人房罢了。

　　多宝这会儿心下也乱，瞧着二月着急，又口不能言，多宝可怜二月，不禁向二月解释道：“二月小姐，你怎的……你已经成了洛秋小……王妃的陪嫁。现在我们已经在宣亲王府里头了，这间……是你我同为陪嫁丫鬟的房间。”

　　二月睁大了一双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多宝。

　　片刻后，二月一边往外冲一边嘴里“呜呜呀呀……”地叫着什么。

　　多宝赶忙将人拦下，劝道：“小姐，你快冷静下来，这里是宣亲王府，可不是良才侯府了，小姐你这般叫嚷，当心别再惹恼了府中管家。咱这身份……小姐……小姐！小姐你就听多宝一句劝，现在王爷不在府中，小姐若是……不妨等王爷回来了再请王爷为小姐做主吧。”

　　二月急得都哭了出来，但她也听了多宝的劝安静下来。在这宣亲王府不比在良才侯府到底是自己家。二月明白，现在她喉咙嘶哑，连话都说不清楚，梁允不在府中，就是她闹出了花儿来，不过也是被王府管家训斥，甚至要被责罚挨打。

　　二月冷静下来后仔细回忆着，昨儿睡前皮李氏曾好心派了鹊儿过来，给她们屋里点了一炷香，说是祝眠有好处，怕明儿皮洛秋和梁允大婚二月睡不踏实。这样一想，二月忽然察觉，刚刚她醒来时闻见，那房间里头也有那种香味！

　　是皮李氏和皮洛秋合伙……

　　二月想通后哭得更凶。可怜她这会儿多委屈都无处伸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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