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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恨红颜不该生


  头沉得厉害,里面好像有一万个小人在踢在踹,浑身的骨头都仿佛散开了一般。等她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身处囚室。囚室望不到顶,角落倒是有一潭死水。

  “醒了?”

  “洛九龄?你怎么也在这?”郦容与撑着坐起来,才发现洛九龄背靠墙壁幽幽地看着自己。

  “还不是拜你所赐。”洛九龄扫视了一周,“想要和我独处,也不必委屈自己到这种地方来。”

  “你难道不知道我染了风寒,一直处于昏迷中吗?试问,我怎么叫你过来?”

  “金簪怎么回事?”

  “金簪是我昏迷之时掉落的也未可知,别人在我昏迷的时候拿的也未可知。”

  洛九龄神思一凛,其实那面生的人送金簪来时,自己就起了疑心。可是她主动约自己,这样的事怎么也没有办法去怀疑。就算知道是陷阱,自己也会来。不然,若是她一个人,自己也得牵肠挂肚,魂不守舍。

  “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我好像看到一个熟人,就跟着过来了。”

  “什么熟人?”

  “我记得,当年朱言玉在洛国。后来呢?”

  “你这是在问我吗?”

  “不想说就算了。”郦容与默默白了他一眼,勉强站了起来打探四周,“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南夏王宫。”

  “废话。”郦容与脚踩到一个凸起的石子,突然墙壁上乱箭齐发,洛九龄顿时将她扑倒在地,堪堪避开。

  “不要乱动!”

  “知道了…”洛九龄的呼吸近在咫尺,郦容与不自然地转过头。那面墙壁上插满了箭,刚才若不是他,自己现在应该变成了箭猪。

  “我又救了你一命。”洛九龄的声音低迷。

  “那又怎样?”

  “你不可以不杀我吗?”

  “你不可以不当皇帝吗?”

  许久。才听到囚牢顶上一阵阴森的笑声,“呵呵呵,没想到玄景皇帝和郦大人身处困境还能顾及床第之事,真是令本太子佩服!”

  二人迅速站了起来,仰头望去,只看到一个小小的亮口。

  “楚羽刀,是你?”二人同时惊道。

  “洛九龄,枉你聪明一世,居然败在一个女人手里,实在是可惜!”楚羽刀啧啧道,“统一天下的大任看来还是交给本太子了,你二位且谈情说爱去吧!”

  “楚羽刀,放我们出去,一切好商量。”洛九龄冷冷道。

  “怎么?还有你洛九龄出不去的地方吗?”

  “你为什么这样做?”

  “要完成一统大业,你们二人是我最大的绊脚石。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你若是可以杀了郦容与,我便放你出来。”

  郦容与立时望向洛九龄,只见他缓缓说道:“楚羽刀,你明知不可能。”

  “呵呵呵,那就好好享受本太子为你们准备的墓穴吧!”

  亮口一暗,楚羽刀已经离开。

  昏暗静寂的空间里,又只剩下了两人。郦容与背靠墙壁站着,明眸低垂,呼吸时肩膀一耸一收,不知在想什么。

  “怎么?周国第一女相就这样乖乖等死吗?”

  “那洛国皇上又在等什么?”郦容与抬起头来,目光有些涣散。不知为何,方才扑倒的那一瞬,她觉得自己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明明应该被他的话暖到,可是胸腔里冰凉得沁人。

  “等你过来。”

  郦容与勉力一笑,“我为什么要过去?”

  “那我过来。”洛九龄慢慢走近,凝视着她那张白到透明的脸。

  “洛九龄,有这种闲情不如探探有没有出路。”

  洛九龄长呼了一口气,左右顾盼,“楚羽刀既然有心把我们一起困在这里,肯定是没有出路的。”

  “你的意思是,我们会死在这里?”

  “你怕吗?”

  “怕。”郦容与眨了眨眼,一本正经地说,“我怕。只不过上天对我还算不薄,上一次,有他相伴;这一次,有一国之君作陪。黄泉之路,也不算寂寞。”

  “上一次?什么时候?和谁?李延年吗?”

  “可惜你杀了他。”

  “我没有杀他。”洛九龄深情地注视着她,“我没有。我从没有伤害过你任何亲人,甚至是任何你在乎的人。只是除了韩傲那一次,我并不知道是你。”

  郦容与默默地转身,“人都已经死了,说什么都没用。”

  “你应该知道各为其主的意思。”

  “当然,道不同,不相为谋。”

  “如果我们注定要一起死去,你就只有这些对我说吗?”

  “洛九龄,我不知道说什么。”

  洛九龄突然一把拉过她的手,手心里好像攥着一块千年寒冰,他脸色霎时变了,手摸上她的脸颊,好冷!

  “你的风寒还没有好?”

  “还不是拜你所赐。”郦容与一只手撑在墙壁上,方才被他扑倒,她已经眼冒金星了。现在又说了这么多的话,伤了这么多的神,她也实在是有些支持不住。“其实,你方才应该答应楚羽刀,杀了我的。”

  “他只不过是想折磨我们。”洛九龄扶住郦容与,她的额头开始滚出豆大的汗珠,身体也有些软绵绵的。

  “洛九龄,如果我死在了这里,你答应我一件事。”郦容与嘴唇泛白。

  “什么事?”

  “永不侵犯周国。”

  “你不会死的。”

  “答应我…..”郦容与再也支撑不住,摔倒在他怀里,两只手却紧紧攥着他的衣襟。可是还是没有听到回答,她便昏了过去。

  洛九龄当机立断,脱下两人的衣服,将两人紧紧包裹住,卧在角落里。怀里好像是一块冰,她本能地靠近自己,抱住自己。微弱的光亮里,她浓睫昏沉,睡颜静谧。如果可以这样一直到死,也不失为一件美事。囚室里又恢复了一片死寂,只有那潭死水上的岩石偶尔往下滴水。

  可是,这个可恶的女人真的会死吗?洛九龄的手抚上她的额头,只不过在屋顶吹了一夜风,她又休息了两天,早应该好了。难道…..搭上她的脉,脉象生冷,气息微弱。一般的伤寒绝不会如此。

  万丈来高的洞口又亮了,一团白影站在那儿,阴冷的笑声飘了下来。

  “呵呵呵,洛九龄,我的太医不小心在她的药里多加了一味。你不是一直都想抓住她然后折磨至死吗?我代劳了。”

  “楚羽刀!”洛九龄的声音有一丝隐忍,“把解药拿来。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洛九龄,我也不想这个美人儿死,可是,想要她命的人太多了。本太子念在曾经跟她一起共过患难的份上,不过是来看她最后一眼。只是,你们两个在这无底洞底,早死晚死都是死。即使给了你解药你又能如何?”

  “给我!”

  “认命吧,本太子让你们死同穴对你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她中的什么毒?”

  楚羽刀莫名其妙叹了口气,“乱世秋风冷,红颜不该生。”

  “红颜不该生….”洛九龄陡然一惊,停在她耳际的手微微颤抖。

  楚羽刀收回了目光,那女人在他的怀里,他连一丝头发都没有看到。玉袖一拂,“把洞口封死。”

  那丝明亮又没有了,只隐约听见悉悉簌簌铲土的声音,他们竟是要将二人长埋地底。可是洛九龄没有心思去管那些,满脑子都是红颜不该生。红颜不该生生长于寒渊,采摘艰险重重,由它制成的毒因此也是世间罕有,更别提解药了。中此毒者,初时全身冰冷,然后红颜白发,一夜苍老,最终血脉枯竭而死。寻常人活不过十二个时辰。到底是谁?会给她下这种毒?这个可恶的女人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吗?不,他不要她死。可是,困在这里他有什么办法不让她死?手突然一抬,他重又慢慢摸回去,那光滑细嫩的皮肤竟然变得粗糙起来。果然是红颜不该生!一滴泪缓缓地滑落,洛九龄生平第一次觉得如此无力。

  “洛九龄…..”

  “你醒了....”

  “早就醒了….”郦容与的声音是嘶哑的,苍老的,低沉的,每一个字音都深深揪着洛九龄的心,“楚羽刀说的,我都听到了….”

  “嗯.....”

  “你是在....为我哭吗?”

  “没有。”

  “你介意我如此丑陋地死在你怀里吗?”

  “你知道不会。”

  “如果我上辈子遇到的是你,不知道是不是还会有这么多的磨难….”郦容与自言自语道。

  “上辈子都过了很久了,你应该这样乞求下辈子遇见我。”

  “那,下辈子如果我只是一个乡野村妇,你难道还会这样爱我吗?”

  “谁说我爱你?你爱我吗?”

  “这辈子,有很多男人爱我。可是,我的心里,只有一个人….让我…让我恨之入骨…..”

  “我?”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声音越来越低,郦容与完全昏了过去。洛九龄摸上她的脉,竟然已经没有了跳动。

  “郦—容—与!”空旷的囚洞里久久回荡着他的绝望和哀恸。洛九龄抱着冰冷的身体失声痛哭。郦容与,你不是一向自诩智谋国人吗?你怎么就被一味药给害死了?郦容与,你怎么可以就这样死了?郦容与,你怎么可以?你不是还要杀了我为李延年报仇吗?你不是还要复兴你的国家吗?郦容与,你有这么多没做完的事?你怎么可以死?你怎么可以死?你怎么可以死?

  也不知哭了多久,洛九龄摇摇晃晃抱起郦容与往那个死水潭走去。郦容与,你等着,我陪你一起。黄泉路上,你不要怕….

  陈旧的水漫过头顶,二人一同往下沉去。这个死水潭原来深不可测,越往下沉,水越阴寒。洛九龄冻得睁开眼来,借着潭中不知哪来的微弱的光,他看清了怀里的人,白发苍苍,皮肤布满了皱纹。她的眼睛紧闭着,好像睡着了一般。可是,他就那样凝视着,仿佛永远也看不够。突然,他目露惊愕,那张容颜竟然渐渐褪去了皱纹,头发也渐渐从白色到银色,然后慢慢地恢复了黑亮。他急忙搭上她的脉,居然在微弱地跳动着,可是这足以让他欣喜!不由得呛了几口水,嘴里吐出一长串的气泡,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水越深,呼吸越急促。难道他们是注定了阴阳相隔吗?这该死的命运!你一定要这样折磨我吗?意识逐渐模糊,洛九龄仿佛看见被卷入了一个漩涡,冲进了一个暗洞里,被暗礁撞得彻底昏死…..

  是什么在自己的眼皮上跳来跳去….一股似有若无的腥臭味萦绕在呼吸里….仿佛还有潺潺的水声….这是在哪里….洛九龄费劲地睁开眼,自己被卡在了暗洞里的两块岩石间。腰间一阵阵剧痛,想是受伤了。郦容与呢?他立即环顾四周,她竟然被冲到了河流的彼岸,此时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只看到一头如瀑的乌发。心下稍安,试着转过身,后背不由得发寒。不到两丈开外的地方,一条瀑布气势汹涌。才开始听到那拍岸的惊涛声,简直惊天动地。如果他没有被卡住,落下了这万丈悬崖,定是粉身碎骨无疑。洛九龄抓住岸边的绿藤,爬了上来。腰间的伤口裂了开来,洛九龄撕开衣服,一片血肉模糊。他用水将伤口洗净,就地摘了些止血的药草,最后用撕下的布条缠了几圈。他沿岸走到尽头,从那边跳到彼岸,将郦容与抱上岸,又探了探她的脉,这才放下心来。

  原来南夏王都建立在一个山谷之上,这王宫底下是一条巨大的地下河。他和她福大命大,被冲到了这地下河里,也才从那无底洞得以脱身。这旁边气势宏伟的大瀑布,他也知道,南夏人称它寒之灵,得名于此瀑布的水凄寒幽怆。这寒之灵在深谷之中,周围迷雾瘴气重重,罕有人迹。而他和她被冲到了这空旷的山洞,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幸的是不会活活窒息而死;不幸的是这山洞再没有其他路,唯一的出口就是这个悬崖,但无异于一条绝路。顺着这地下河的源头也是不现实的,地底的暗河更危险。不过令人心安的是,洛九龄低头看着睡熟的人,她在这里。而且,红颜不该生在这寒渊之下,毒性被遏制了。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因祸得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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