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新年新计划
读书是件很严肃的事情，也是件很慎重的事情，整个白头村都没几个正经读书的人，哪怕是莫高明，也不过是会识字会算账而已，而若是遇到高明一些的文章和复杂一些的账本，那他也就没辙了。
正因为哪怕只识得几个字，也能够以此谋生，莫高明才深觉读书的好处，他将莫阳辉送去启蒙读书，若是他有慧根，一路考中秀才、举人、进士，最后当官得以改换门庭。若是他没有慧根，也能够如他这般，寻一家店铺做一个帐房，只要勤劳些，至少此生吃喝不愁的。
莫阳辉小小年纪，自然对读书这件事没有这么多的想法，只知道读书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并且还有希望做官的。
一时间他又是惊喜又是担忧，惊喜自己有这个机会，又担心自己不是读书料子，反倒浪费家里的钱财了。
再一个，他还希望跟着颜荼蘼多采药赚钱呢。
想到这里，他有些期期艾艾的看向颜荼蘼。
颜荼蘼嘴角带笑，似乎在为他高兴。
随即莫阳辉将目光转向莫长渊身上。
自从得了钱，莫长渊的衣裳虽简单，却也干净大方，一头乱发已经梳着盘起来，面上蒙着的面巾也从粗布换成细棉布，柔软的面料不会再磨蹭他的毒疮，造成额外的疼痛了。
莫高明也注意到他的目光，看到莫长渊额头上方和手部的毒疮，脸上有些不忍，又有些为难。
他岂是偏心莫阳辉的人？只是莫长渊这幅尊容，只怕书塾里的夫子是不肯收的，并且国朝有规定，身有残疾、貌丑的人并无资格科举为官。
哪怕去人家铺子里做事，一般人也不会肯要的。
以前莫高明还忧愁莫长渊今后该如何是好，可如今幸运的遇到颜荼蘼，先不提两人日后是否会婚配圆房，就是从颜荼蘼手中学到的采药、炮制药材的技巧，也足够他生活无忧，这也让他放心不少。
莫长渊口吻平静的说道：“我对读书没兴趣。”
这句话像是在阐述自己的想法，又像是让莫高明和莫阳辉安心一样。
只是两人心中到底不是滋味，面上也显露了出来。
颜荼蘼展颜一笑，给莫阳辉出了个主意：“阳辉你去私塾启蒙后，总该有假期的，到时候你再回来教教我们识字便是。我以前也随爹认得几个字，只是不多，你到了书塾可得认真学习才好。”
莫阳辉像是打鸡血一样，激动的说道：“好！你们放心，我一定努力进学，等我学会了，我就回来教你们！”
颜荼蘼语气诙谐的打趣道：“那感情好，交一份钱，大家都学到了，省钱了！”
莫高明也连连点头，觉得这个法子很好，既不伤兄弟情分，又能够让家里的孩子都学几个字。
何氏翻了个白眼，撇了撇嘴，心底觉得这样会影响她儿子读书科举了，不过到底也不好张口说什么。
这事说定后，气氛便重新热烈了起来，大家欢欢喜喜的过年了。
莫高明父母早逝，唯一的哥哥也死在外头，近些的旁亲也没几个，数来算去，都是五服开外的，不过过年时为了热闹，倒也会上门坐一坐。
今年却不需要莫高明主动上门去，而是陆陆续续有人上门来。几乎大半个村的半大小子们都来给他家拜年了，有些年纪小些的是父母带着来的，为的就是感谢颜荼蘼教大家采药炮制。
因着这卖药钱，整个白头村都过了一个富足年了。
这个是莫家事先没有预料到的，好在今年家里底气足，准备了许多瓜子花生糖果点心，不管来多少人，总会有一杯糖水和点心吃。
是的，在物质匮乏的白头村，招待客人不讲究用茶叶，而是讲究用糖水，最最好招待贵客的则是煮几个荷包蛋，越是尊贵的客人，碗里的荷包蛋越多。
比如女婿第一回上门时，看到岳父家招待的荷包蛋，就能够知道自己在岳父家受不受欢迎了。
热热闹闹的过完年，转眼就到初七这天了，莫高明所在的点心铺定在初八开张，因此他今天就该做准备，明早一早赶去镇上做事了。
镇上的书塾是在过了正月十五才开学的，莫高明说好会在镇上给莫阳辉置办笔墨纸砚，到时候领着去书塾读书启蒙，书塾也有地方住宿，只需交一定的饭钱和房钱便可，这样极大的方便各村的孩子前去读书。
白头村离镇上有很远的距离，因此莫高明也是打算让莫阳辉住在书塾的，并且自己就在镇上做事，时不时还可以去看顾一二。
何氏忙着给莫高明收拾东西，崭新的棉衣得带上、一双棉鞋、新做的腰带荷包等物，最后莫高明还带上一小坛子的延年酒。
延年酒是颜荼蘼酿造出来给莫高明喝的，莫高明喝了几回，发现身体真的好了许多，想到在镇上做事时，有时遇到账本多，等将账目算清后，会阵阵头晕眼花体力不支，因此觉得带些酒去，每天晚上小酌一杯，既提神又惬意。
颜荼蘼见莫高明喜欢，表示会再酿造一些，这话令莫高明眉开眼笑。
待莫高明走后，何氏又赶着替莫阳辉做新衣裳，这都要去镇上读书了，哪能没几件新衣服？家里的料子不够，何氏就从莫长渊那里拿了些来，这是年前莫长渊买来，何氏还没有来得及给他做的布料。
这拿了人家布料，何氏也没说事后补上，反而还嫌弃莫长渊买的料子太过朴素了些。
何氏这种事事占小便宜的人，若是遇到一个计较的人，那肯定得干架，不过莫长渊多年来早已经习惯，颜荼蘼也不耐烦因这些小事闹腾，在她看来，与其和何氏磨嘴皮，还不如安静的背一背医书，或者练习一下自己的催生异能。
她起初进行催生时，需要用手触摸种子或者幼苗才可以，但是如今只要是近距离，她潜心感受着，就能够通过意念进行催生了，但是这种仅限于普通的猪草或者野草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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