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等候归来

　　没有村人或嘲笑、或怜悯的目光，亦没有何氏的肆意谩骂，又吃到久违的肉，真是整个身心都得到了放松。

　　如果可以，他甚至希望一直呆在山里，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了。

　　目光落在颜荼蘼那充满生机活力的身上，莫长渊收回了方才的想法。

　　哪怕内心深处知道自己配不上颜荼蘼，可她一日顶着自己童养媳的身份，他就一日尽可能的对她好。

　　不求别的，只望她笑容常在。

　　两人走出深山时，已经是傍晚了，夕阳西下，天地间只剩下些许余晖，倒是一轮上玄月已经早早的挂在天穹之上，只是光芒比之夜晚要淡上许多。此时此刻再勤劳的村民也陆续从地里回家，家家户户的厨房上空青烟袅袅，有饭香随风而过。

　　在这么一个时间回家，倒也不错，至少不会被人缠着看稀奇热闹一般了，至于何氏有没有给他们准备饭，这个也不必担心，有这么多的药材在，哪怕家里只剩下一点粮食，何氏也会高高兴兴的拿出来给他们吃的。

　　不过让两人没有想到的是，他们下山不久，就看到一个小小的人影站在山脚下那条唯一的路上，六目相望时，莫阳辉激动的声音立即响了起来：“长渊哥！荼蘼！”

　　莫阳辉是鲜少喊莫长渊哥哥的，哪怕在知道他身负胎毒，每天都过的十分辛苦，对他有所改观后，亦没有喊他哥，但是现在激动之下，兄弟间的感情也越发凸显了。

　　对比莫阳辉的激动和热情，莫长渊虽然心里有些触动，但是一惯沉静的他向来是情绪不外露的，何况下山后，他又用布巾蒙面，额头也被凌乱的发遮住大半，一般人还真难以从这张脸上看出些情绪来。

　　“阳辉？都快天黑了，你怎么在这里？”能碰上莫阳辉，颜荼蘼心里也有些高兴，只是有些奇怪的上下打量了莫阳辉一眼，他空着手，也不像是上山捡柴的样子。

　　“我在等你们啊！说好只去一两天，怎么这么久还没有回来？别人都说你们没准是在山里出事了！”莫阳辉的语气充满了担忧，前几天还好，可从第三天开始，他心里实在不放心，所以每天都在山脚下这里等着，直到天彻底黑了，他才会回家去。

　　好在今天终于等到了他们！

　　莫阳辉热情的上前，主动接过颜荼蘼身上的背篓：“我来背！”

　　颜荼蘼乐的轻松，三人趁着天黑之前，快步朝家里走去。

　　才进院子门，就听到何氏的骂声传来：“天都黑了，才晓得回来？他们要是没出事，自然会回来的，要是出事了，你等到天荒地老又有什么用？”

　　堂屋中，燃着一小盏的油灯，灯光晦暗，却足够照亮小小的房间，橘黄的光芒，使得在黑暗中也有几分温暖，可惜这稍显温暖的一幕，被何氏的骂声破坏了。

　　莫阳辉得意的冲里头喊了一句：“娘，长渊哥和荼蘼都回来了，还带着不少药材呢！”

　　听了这话，何氏立即从里头走了出来，她最先关心的，倒不是莫长渊和颜荼蘼的安危问题，而是药材。

　　橘黄色的灯光中，她的眼睛却比光还要亮。

　　“都是珍贵的药材吗？值不值钱？”

　　莫阳辉听了这话，都有些尴尬的瞪了何氏一眼。

　　莫长渊默不作声，颜荼蘼却是丝毫不在意，如果何氏一来就关心他们，她可能还要惊讶一下。

　　“那当然了，别的不说，光那株灵芝，就最少值十两银子！”颜荼蘼的口吻不无得意，又说道：“饿死了，有没有吃的？”

　　何氏仿佛被灵芝和十两银子吓到了，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半响，才喘着粗气问：“真的是灵芝？”

　　灵芝这东西，那可是特别富贵的人家才吃得起的！听说吃了是会长寿的！

　　颜荼蘼干脆从怀中拿出灵芝，直接递给何氏。

　　何氏没敢直接伸手去接，而是用手搓了搓衣服，才小心翼翼的接过来，可惜她也不认识灵芝，只觉得这东西长得就让人觉得不同寻常。

　　莫阳辉也凑了过来，满脸好奇的问着：“这就是灵芝？”

　　颜荼蘼点点头：“那当然了，你日后如果在山里见到了，就立刻摘了。”

　　莫阳辉激动的点点头，凑近了去看，可惜光线实在太过暗淡，凑的近，也还是看不太清楚，颜荼蘼担心他给看成近视了：“大晚上的有什么好看的？等明天白天再看！”

　　又催促何氏：“我和莫长渊都快饿死了，给弄点吃的来，这一顿得吃饱才行！”

　　听到这种过分的要求，何氏却没有恼怒，而是将灵芝递给莫阳辉，叮嘱他拿好了，才笑着说道：“行，家里还有一点白面，我给你们摊饼子吃！”

　　说着就快步往厨房走去，不多时厨房亮了起来，何氏在厨房中忙碌个不停。

　　几人进了堂屋，将背篓放下，莫阳辉将油灯里的灯芯挑了挑，光芒更亮了，桌子上摆着一碗粥和一个饼子还有一点小菜，显然何氏和莫彩霞已经吃过了，这是留给莫阳辉吃的。

　　颜荼蘼三个借着油灯的光芒，粗粗的给药材分了类，打算明天再进行炮制。

　　莫彩霞孤零零的站在一边，满脸的不高兴。她不喜欢莫长渊和颜荼蘼，可这种插不进去的感觉，也让她觉得恼火极了。

　　恨恨的瞪了他们三个一会儿后，莫彩霞跑到厨房寻何氏了。

　　看到何氏果然拿出上好的白面来摊饼子，立即受不住了，瘪着嘴抱怨着：“娘，还还真给他们吃这么好的白面啊？这些白面不是说好明天送去给外婆吃的吗？”

　　何氏是典型的两幅面孔，也是极为识时务的人，这会儿一边揉面，一边教训着莫彩霞：“你傻啊，当然要哄着点她，下回好再进山采药啊！”

　　许是何氏也知道莫彩霞是个藏不住话的人，担心莫彩霞把家里的事情说出去，立刻严厉的告诫着：“彩霞，今天的事情，不许说出去！如果别人问起，只说在山里也没找到什么值钱的药材，都是差不多的那些，还差点把命给丢在山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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